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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380 字 2個月前

“呃…妃姑娘,我並非好色之徒,我隻是好奇,姑娘長得漂亮卻不%e8%84%b1下麵紗,好生謙虛。”

“長得漂亮?”妃謐一聽,不禁高興起來,“是哪種漂亮?”在天山雪嶺,從未提起誰誰最漂亮,因為都是白發白衣,都有玄雪之狐的基因,長得都差不多。

“呃,如果姑娘把麵紗摘下,在下可以準確地描述姑娘的容顏了。”是歌低頭笑了笑。

妃謐看了眼九天花,裹得太緊,時間一長,她定會開花,卻不知何時,妃謐再三猶豫,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同他聊天,好歹不過於寂寞。

所以她給摘下了。

是歌有感而應,速速%e5%90%9f道,“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常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是歌輕輕握住她的手,一陣冰冷蘊入他的手心,很是難受,他卻甘之如飴。

妃謐垂眸,發了好久的愣,竟然沒有反抗,接下來,是歌輕輕用%e5%94%87點了一下她的發額,知足地放下了她的手。

“呃…妃姑娘很冷嗎?那我去取些柴火,妃姑娘你一定餓了,我順道摘些果子,妃姑娘,你在此地等我,不要亂跑了。”

直待是歌走出洞外,妃謐好一陣子才回過神,她的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不下,又好像在等待什麼,這種感覺很焦急和迫切。

九天花憋不住了,終於開了花,妃謐搓搓手,活動活動筋骨,準備一手劈下去,一刀兩斷,乾脆利落。

這時,洞外已經暮色趨深,好像泛黃的記憶。

待天黑後,月上枝頭後,外麵狼叫不斷,叫得瘮人。

妃謐沒見過天黑,在天山雪嶺四季為冬,不是寒風凜凜就是落雪紛紛。

幸好!九天花會發光,她就不忍心下手了,如果摘了花,她不發光怎麼辦,借著花光,妃謐飛到洞外,準備落在山頂,那裡的月光很盛。

久久的清涼,妃謐仿佛聽到一陣清風送來的聲音,信誓旦旦的言語,隱隱約約,似真似幻,風充盈耳畔,那飄渺的聲音刹那消失。

妃謐驀然癱瘓在地,月光挑弄著樹影,夜裡,原來這麼安靜。

樹林的深處,驚雀四起,還有一聲聲救命,這聲音聽著耳熟,妃謐乍然拍膝,是歌!

妃謐揣著狐疑飛落聲源,白紗四落,水袖端正從身後落地,腳尖點地,幾縷青絲隨風仰撩,仿佛仙女落畫,引入人心,有流風回雪之姿。

然而,眼前的場景是這樣的,是歌躲在樹乾後,一臉驚恐,而在他不遠處,一群餓狐圍住他們,阻止餓狐們前進的是另一個男子,看修長的身形可知,他手裡拿著月白寒氣三尺青鋒,雖出劍,卻沒有殺死餓狐的意識,隻是形式上嚇嚇它們,可餓狐們赤紅著眼,發誓今晚必定要飽餐一頓,一隻狐狸上前咬住男子的胳膊,接而繼踵而至,男子四肢均被咬著,餓狐們覺得不咬下塊肉就不鬆口。

妃謐看不下去了,即使她們同族不同群,說什麼也不能傷害同胞,可她更不能見死不救。

妃謐用靈術撩過身旁的枯樹藤,枯樹藤被賜予生機,大幅度擺動身軀,鞭打不鬆口的餓狐們,而還有一些沒上前的狐狸們隻是打在它們麵前的泥土,含濕的泥土飛濺起來,多數狐狸都落荒而逃。

狐狸們都散了,是歌鬆了口氣,先是問候一下妃謐有沒有事,妃謐冷麵,他又去問那男子的傷勢,“看起來傷的不輕,我這裡剛采了藥,我給你敷一下。”

男子默然搖頭,扶著傷口,垂著眼,夜裡黑的看不清眼前,借著枝葉篩下來的月光,隻當男子一身玄衣,銀色的麵具遮住上半的臉,冰影劍抵在身後,堅強地帶傷穩穩站著。

男子把冰影劍放到眼前,冰影劍雪亮的劍身投出一蒙麵女子的清冷,投出笑靨如花的妃謐。

這下讓他確定了一件事。

男子陡然抬眼,震驚之餘更是激動,扔劍,不顧傷勢上前抱住妃謐,依舊一股冰清玉潔的冰雪消融的味道。

妃謐驚詫地臉都蒼白了,未及妃謐反應過來一掌拍死男子,反而是歌憤憤地拾劍朝劈過來,正好正中目標,劍頭入了淩錦寒的背後,差點碰到脊骨。

男子不舍地放開妃謐,去奪過是歌手上的劍,空手握劍,血從握拳裡頭流了出來。

冰影劍是靈物,可它被握在彆人手裡竟然反過來傷害自己的主人淩錦寒,淩錦寒又怒又疑,細細想來,這個男子不容小覷。

從冰影劍挑釁幾下是歌,是歌惶恐地錯步亂跳亂躲,最後踩到自己的腳,整個人撲到地麵。

妃謐噗嗤笑出聲,又尷尬地假咳幾下,走過去扶起是歌,淩錦寒看不過去,上前抓住妃謐的手,妃謐眼角閃過一絲光,麻利地抽出手,淩錦寒不依不饒的調?戲惹惱了妃謐,妃謐兩隻靈巧的手指頭在他%e8%83%b8`前點了兩下,淩錦寒動不了。

“我點了你的%e7%a9%b4,約摸明日午時可以解開,能否逃過此劫,且看你的命硬不硬。”

妃謐嗤笑,扯著是歌的衣襟回洞裡。

作者有話要說:

☆、咫尺天涯

洞內進了冷氣,讓是歌打了個寒顫,是歌取了些乾木借了火種,使洞內煥然亮起來。

妃謐正擺弄著襦紗,火亮起來映照整個山洞,不經意地抬眼一瞅,一枝花杆耷拉在地麵,毫無生機,一隻蜷縮瘦弱的花貓睡在一旁,時而把眼睜出一條縫,怕是洞內火光吵醒了它。

原來是一隻受劫的貓妖。

妃謐悄悄走近貓妖,察覺到貓妖的嘴角還沾著白色的花瓣,花瓣上沾著口水,它睡得津津有味,妃謐都不願把它拍醒,就讓它甜甜地死在睡夢中罷。

狠話說在前頭,妃謐一掌舉起,欲拍下時,是歌突然從背後出現,那雙蘸著藥香的手握住妃謐冰血的手,妃謐頓時一愣。

“妃姑娘,不可傷害小動物,你看它虛弱至此,怕是受傷了,你卻雪上加霜,欲要了它的性命,姑娘,這可不是為人之道。”是歌看著妃謐,兩人間隻差一粒沙子而碰鼻。

那時,濃雲滾滾,疊上一層又一層,靜謐中暗藏著波濤洶湧,那片寧靜美好的夜空中使人感覺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破碎落水,半探的月牙散射的光芒熠熠生輝,月下林子染得一絲不苟。

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

這詩,累得是何人的愁。

“你滾一邊去!”妃謐%e8%84%b1口而出,是歌身體往後仰,沒挨到倚身之處,硬生生地摔個輕微腦震蕩。

是歌無所謂地撓撓頭,道,“妃姑娘,曾有一言,叫做蛇蠍美人…”見妃謐的臉色變了變,改口道,“救人…救貓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妃姑娘…手下留情…看在在下的麵子下,放過這隻小貓一命可好?”

“唧唧歪歪!磨磨唧唧!你怎麼這麼煩。”是歌越憐惜貓妖,妃謐的火氣就變得越大就,孩子氣就越大,唱反調的心就越盛。

“我一掌拍下去,乾脆利落,不會讓它太疼。”妃謐挑眉問。

“妃姑娘你還是不肯放過它嗎?那麼!如果你想要殺它,就從在下的屍體趟過去。”是歌護在貓妖身前,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喂!我一掌拍下去,我的手也會疼,我還以為你會讓我用匕首呢!”妃謐摩挲著如白蔥的指甲,故意道。

“……不可理喻!”是歌甩袖,無奈道。

妃謐有些失落,九天花就這樣被一隻貓妖給吃了,“我等了這麼久,心血都白費了,難道…師兄注定不會對我態度好轉嗎?”

是歌聽出來了,敢情妃謐是要把那花送給她的師兄,讓她的師兄待見她,是歌小心翼翼地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妃謐歪頭道,“貌似沒有。”

“想必是你太殘忍,沒人肯喜歡你吧,不過沒關係,我挺喜歡你的。”是歌和她坐在一起,他們坐在土階上,妃謐手裡扳著一根野草,野草被輕輕地扳斷了。▼思▼兔▼網▼

“那你陪我玩好不好?”妃謐托著腮,滿臉的期待。

“隻要不太過分,不逼迫我乾自己不喜歡做的事,玩什麼都行。”他們對視一笑,又訕訕移開目光。

妃謐掩%e5%94%87又一笑,“我餓了,你去幫我取些蜂蜜,我在這裡等你。”

“蜂蜜…”是歌抿嘴為難了一下。

“如果你不去,一呢,我們都要餓死,二呢,就把那隻小貓烤來吃,呃…鑒於它太小了,隻夠我塞牙縫,你就準備餓死吧。”妃謐扳著手指,心底兒在偷笑。

“你……”是歌支吾了半天,痛心疾首地感悟一番,為了引導一個善良的女孩進正途,他也不容易,是歌知道,拖了這麼久的口%e8%88%8c妃謐都沒有殺小貓,說明她並非真的踐踏生靈的性命。

是歌一張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走出山洞,身影藏匿在夜色中,妃謐歎了口氣,托著腮,%e8%84%b1口而出,“你怎麼還沒來救我。”

聲音很輕,一模一樣的聲音和口%e5%90%bb,出自同一人口中,異於感覺。

妃謐沒有注意自己的話,趴在地上,說睡就睡,折騰了半天,還三天三夜沒合眼,就為了一朵花開,她虧損得忒大了。

她睡得酣甜,沒警惕有人靠近,那人冰冷的手撫摸妃謐的發鬢,把身上的披風解下覆在她身上,離去。

這世上,最淒涼之事就是咫尺天涯,%e4%ba%b2%e5%90%bb你的臉,卻不能握著你的手,沉%e5%90%9f上邪,卻不能與君長留。

睡過了日上三竿,回了神,這時能夠飽餐一頓就是極好的。

妃謐摸了摸肚子,%e8%88%94了%e8%88%94%e5%94%87,目光定在還在睡的貓妖上,爪子也把目標安在貓妖身上。

“妃姑娘…在下…”

身後突兀出現一道疲憊的聲音,活生生把妃謐嚇得一身毛都豎了。

“不好意思,妃姑娘,我剛走出不遠,就被石頭給絆倒了,暈了一夜,所以沒找到…”

“怪你太笨了,大晚上的,不打個火出去,摔倒活該!再說了,大晚上的去尋蜂蜜,你也想想洞外野獸有多饑餓。”

聽了妃謐的冷嘲熱諷,是歌惱上心頭,“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吃的。”說完就拿起藥筐要出去采藥。

妃謐並不知是歌在生氣,隻當開玩笑,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翻身站起來跟隨著是歌。

是歌是個醫師,本來去懸崖采顆雪蓮治病救人,卻不料腳下一滑,竟然從萬丈懸崖摔下去,幸他平時樂善好施,好人多福,撿回一條小命,他奇怪得很身上沒有血傷,下意識猜測是妃姑娘將其治好。

朦朧下的美儘添魅力,給人一種探知的欲望,明明隱約可以見得傾城容貌,卻心底生出一種執念,待他%e4%ba%b2自解下她的麵紗之時,就是他娶卿為妻之日!他這樣想,隻想著一希望能和一個自己一見鐘情的姑娘長相廝守。

是歌越想越氣憤,縱然有一副好皮囊,心腸如此刁鑽,他不該為美色所迷,或許自己沒有那麼喜歡她,是歌這樣想。

腳下又一崴,怪石崎嶇,他顧著揣測心思,忘了腳下的路,身上新傷舊傷一起,他已經覺得沒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