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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326 字 2個月前

經逐漸淡忘了,所以她並沒有恨老樹。

纖柔的陽光透過枝乾打下影子,萬物皆在成長,透著心生有無數細微的小生命,妃謐甩甩尾巴,換了個好睡姿。

妃謐本來熟睡得正酣,卻被一聲聲急切的叫喊聲喚醒,叫聲漸行漸遠,須臾間又依稀靠近,隱隱約約。

“妃謐!妃謐!”

那人走到老樹麵前喊了幾聲,隻是喘口氣這般歇息。

她終於把眼睜成一條縫,視線朦朧不清,幾聲震耳欲聾,低沉急切的男聲鑽進耳畔,精神才是醒了一半。

那人玄袍握劍,踏著急步,妃謐須臾愣怔,正是淩錦寒。

淩錦寒換了隻手握劍,望了望底下萬丈懸崖,平日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他在想,妃謐會不會想不開做傻事,轉念又想,她又怎會為這點小事想不開?聽阿湮講,她還有師門。

隨之轉身欲離,剛踏出一步,腳下傳來異常動靜,抬腳一看,是一個珠花,他俯身撿起,腦海中細細辨認珠花的主人,周而複始。

他吹了口氣,抖了抖珠花上的碎泥,平日麵無表情的臉龐閃過一絲驚慌,他望了望萬丈懸崖,懸崖上嵐氣彌漫,繚亂眼眸。

這朵珠花是流離蝴蝶的形狀,上麵鑲嵌著藍珠子,適合戴在流雲鬢上,而妃謐正是綰著玲瓏的流雲鬢。

他心頭陡然一顫,鬆了手上的珠花,它順著淩錦寒的虎口跌落在地。

淩錦寒丟下另一隻手的佩劍,一個踉蹌往後退,爾後跌坐在老樹不遠處,妃謐探出個腦袋,愔然躲著。

他閉著眼仰天歎了口氣,隱隱帶著哽咽,他擰起眉頭,似乎在隱忍,爾後撿起珠花,愣怔地看著有一盞茶的時間,妃謐差點再次陷入瞌睡,若不是內心的驚喜激動敲打著她,她想必真會睡著,但見淩錦寒踏著緩慢平穩的步伐靠近懸崖邊緣,嘴裡還喃喃著,“我並非真心要將你杖責,無論如何要給公主一個交代,皇上下達的命令是讓我杖責你…其實我可以替你挨板子…多少都行…可是…會不會遲了…”

說完,欲縱身跳下,妃謐一驚,小短%e8%85%bf嗒嗒嗒撲向淩錦寒,可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淩錦寒並沒有真的想著要跳下去,而是用一個象征著危險的動作做做勢,而妃謐心頭一熱,就撲了上去,那是淩錦寒恰好正過身,妃謐就沒撲中,電光火石間,淩錦寒及時逮住她的尾巴,妃謐還未晃過神來,先是抱著腦袋顫啊顫,抖啊抖,全身毛都豎起來,爾後四肢在騰空上作刨土狀,小短%e8%85%bf蹬啊蹬就是墊不著落腳點,淩錦寒眯著眼,納悶著小家夥在作甚。

淩錦寒手上不經力道,鬆了鬆,因妃謐的絨毛十分柔滑,他猛地緊抓尾巴末端,有些撕扯的痛楚,妃謐又開始蹬腳。他須臾無語,把小家夥放到一旁,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看看身上有沒有掉下的絨毛。妃謐四肢著地終於有了安全感,哼!枉費妃謐不要命似得想攔住他,以為他要跳崖,誰知竟然誆她。

淩錦寒開始認真地打量妃謐的狐身,毛色奇異,妖裡妖氣,四目相對,有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在瞧著小家夥澄澈的眼眸,像極了一個人…可惜小家夥是狐,不禁觸了傷處,妃謐這是下落不明嗎?

記得淩湮說過,淩錦寒不喜歡有毛的動物,妃謐看著自己一身雪色絨毛,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一人一狐各懷心事,暗自神傷時,一個仙女出現了。

仙女梳發整齊,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額間一點朱砂,內著煙攏月紗,外披短軟藍披風,翩翩然一腳尖點地,披肩青絲隨著女子動作幅度肆意飛揚,她手上持著一把像是菱花鏡的東西,一道紅光覆沒菱花鏡,菱花鏡就不見了影子,仙女抬眼,才發現麵前有一個凡人,直接無視,踏著慢步經過淩錦寒,目光落在妃謐身上,妃謐正躲在大樹身後解氣地%e8%88%94著自己的絨毛,仙女欲再上前一步,淩錦寒倏忽拱手恭敬道,“姑娘…你會法術?”他從鬼門關徘徊無數次,以前在刀口上%e8%88%94血,不信鬼神,不信妖魔,而今,似乎要改變他的看法。

仙女瞥了他一眼,倨傲道,“你既然看到了,我也不會否認。”

“那…可以仙女可否用法術幫在下找個人?”

仙女瞥眼他手上的珠花,“如果本仙沒猜錯,她是你心儀之人。”

淩錦寒被問得一頓一愣,“呃…”

“既然如此,我會幫你,她的名字。”仙女想起件開心的事,不禁彎眸巧笑。

“她…名叫妃謐,勞擾仙子了。”

仙女的臉色立馬一變,繃緊臉,略微不悅,連連問道,“妃謐?我也在尋她,你見過她?你為何要尋她?剛才所言,她是你心儀之人?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淩錦寒驚愕,這仙女也認識妃謐?提起妃謐,為何如此激動,似乎不簡單呐,淩錦寒欲實話實說,可又擔心她是尋仇的,妃謐這種貪玩的性子,惹上神仙可就大禍臨頭了,反問,“不知仙子同妃謐又是什麼關係?”

仙女冷笑,心知淩錦寒所想,告訴他也無妨,“她是我的情敵!她的師兄是我日思夜想所戀之人,可是…他卻喜歡妃謐,我要與她公平鬥爭。”

淩錦寒又是驚詫,爾後二人就無話了。

躲在樹後的妃謐輕輕悄悄地往後退,準備隨時撤離,鼓足乾氣,就撒腳丫子跑,仙女敏銳地察覺到有一團白絨絨的東西在跑,手上再現菱花鏡,菱花鏡發出耀眼的強光,淩錦寒一個凡人有些受不住,捂眼後退了幾步,仙女在一陣強光的掩護下追蹤著那白團。

隻剩淩錦寒漫無目的地開始再尋。

而仙女用法術定住逃跑的妃謐,妃謐自知逃不過她的手掌心,耷拉著腦袋放棄了,四仰八叉準備任人宰割。

“嗬!妃謐,為何你靈氣如此微弱?以至於變回原身。”仙女語氣中有是納悶,有是幸災樂禍。

“呃…說來話長…”

仙女用水袖輕撫妃謐頭頂,二人化作一點紅光,一點藍光飛向天際,妃謐還不明她有什麼意圖,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就連撓個癢都輕手輕腳,生怕她把自己紅燒了,飛過山川,飛過河流,閃躲雲朵,拂去撞風,在提心吊膽下竟然抵達了天山雪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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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雪嶺

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裡。

天山雪嶺常年依舊,妃謐得知,仙女乃是九重天上天君至寵的幺女,夜馥冰公主。

妃謐變換人形,眉目如畫,滿頭青絲僅用兩條白絨細繩係掛著,一襲泛朱染碧的紗裙,鋪麵展臥,猶如蒼茫雪海中一株漾漾梨花。

夜馥冰把妃謐帶到天山雪嶺後,盤%e8%85%bf而坐,把自己的一些仙氣和靈氣傳給妃謐,一路的沉默,氣氛很是尷尬。

久仰九重天上神仙的大名,卻從未見過,隻聽玄淵講述,四海八荒的神仙如何如何,神通廣大,精通靈術,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抵不過師傅的千山暮雪絕學,傳女不傳男,三界隻有妃謐和妃姿會,秘籍遭人惦記,可欲練此功,必須熟悉如天山雪嶺這般冰冷的環境,引得多少人唏噓。

千山暮雪一出,千山萬水皆被冰覆滅,那是第十層,妃姿已經練得第七層,妃謐練得第五層,卻還不得上進。

妃謐哪怕再怎麼渴望,再怎麼懇求玄淵,他都隻說一句,“欲攀蒼穹,必先成仙。”總之就是想要妃謐懷著這種期望,亟待成仙,妃謐深知是師傅出的主意,希望妃謐不要枉費她的苦心。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夜馥冰才同妃謐麵對麵談話,與其說是談話,不如說是談判。

夜馥冰驀然睜眼,可以感覺到很大一股仙氣迎麵撲來,與妃謐自己的妖氣有明顯的區分,嶺上部分玄雪之狐懷著好奇心趕來觀望哪位神仙又蒞臨天山雪嶺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想來師傅和師兄是閉關去了,有隻狐侍聽聞妃謐回來後,飛奔趕去報信。

妃姿請夜馥冰去冰宮落腳,妃謐從玄淵口中得知,這位夜馥冰公主已經在幾百年前開始仰慕他,直到他幾個月前到天宮取藥,夜馥冰終於見到玄淵的真人,瞬時強製“扣留”他幾個星期,愛意濃兮……

“說重點!”妃謐不耐煩地撈撈耳朵,玄淵老愛她麵前強調自己擁有三界至冷峻的容顏,麵如傅粉,劍眉星目這些詞用在他身上,都失了顏色。

妃謐嫌棄地撇撇嘴。

“本仙沒說什麼話,而公主認為…我喜歡的人是你。”玄淵把玩玉笛,而玉笛正是玄淵的本體,他本是一支有了靈氣的玉笛,經妃姿提點,刻苦修煉,從而有了今日的位置,所以玄淵尊妃姿為再生父母。

“你沒解釋?”

“當然解釋了!本仙無欲無求,淡忘紅塵,不會喜歡任何女子,再者,怎會喜歡同門師妹。”玄淵解釋道,“本仙說強扭的瓜不甜,而公主似乎認定了本仙拒絕她是因為你,所以說要找你鬥幾場,你可彆跟她鬥,一定是你輸,而且輸得很慘,本仙沒空給你收屍。”

妃謐滿臉幽怨,撇著小嘴,這幅表情好像有人踩她的尾巴似得。

玄淵拍了拍她的小臉,火上澆油,笑得賊賤,“你就幫本仙頂頂,以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這可算是便宜你了,如果你不肯同她打,她是不會強--逼著你的,隻是死纏爛打而已。”

“一言為定,你如果反悔,我就告訴公主,讓她纏你!或者追著你四海八荒鞭著打。”妃謐怨懟地回答道。

兩兄妹竊竊私語商量妥當後,就進了冰宮,全了禮節,四人就上坐了。

冰宮顧名思義,冰桌冰椅冰具,冰宮在天山雪嶺中央,是妃姿覺得凡間的小屋忒有趣,就在天山雪嶺設了冰宮。

妃姿是玄雪之狐的老輩,可有來頭,十多萬歲不在話下,具體多少歲自己也給忘了,她是一頭末端絨毛是玉綠色的雪狐,此時座上,一身淺綠霓裳,明眸皓齒,氣質高雅,嘴角微揚,一抹淺笑亙古不變。輕啟%e5%94%87道,“謐兒,倒茶來。”

剛坐下的%e5%b1%81%e8%82%a1又要離開座位,極力掩飾不情願,%e5%b1%81%e8%82%a1蹭了蹭冰椅,才舍得起身,剛踏出冰宮一步,妃謐把腳收回來,納悶地問妃姿,“師傅,我們哪來的茶水?”

妃姿恍然大悟,招招手,示意妃謐回位,嘀咕道,“本仙怎的忘了嶺裡頭流水結冰,怎會有茶水。”遂拱手歉意對夜馥冰,“公主,老身怠慢了。”

夜馥冰輕搖首,和煦溫婉,“無妨,此行目的並非來討茶水。”語畢光明正大地朝玄淵這邊定目光。

妃姿瞧著夜馥冰正似情竇初開的少女,已經會意,招手玄淵,“徒兒,你來招呼一下馥冰公主,為師要慰問你師妹。”

玄淵心下一驚,嘴上是回應,一副寵辱不驚地同夜馥冰寒暄著。

妃姿端莊慢步走到妃謐麵前,妃謐連忙起身,連%e5%b1%81%e8%82%a1都不蹭冰椅了,甜甜地喊聲,“師傅。”

妃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