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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隻要小將做得到的,一定拚命給你去乾。就算當真做不到,我也給你拚命去乾。”齊樂笑道:“我也沒什麼事,隻是上次在天津衛見到趙大哥,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是欽差大臣,人人都來拍我馬%e5%b1%81,偏生趙大哥就不賣帳。”趙良棟神色有些尷尬,說道:“小將是粗魯武人,不善奉承上司,倒不是有意對欽差大臣無禮。”齊樂道:“我沒見怪,否則的話,也不會找你來了。我心中有個道理,凡是沒本事的,隻好靠拍馬%e5%b1%81去升官發財;不肯拍馬%e5%b1%81的,一定是有本事之人。”趙良棟喜道:“齊大人這幾句話說得真爽快極了。小將本事是沒有,可是聽到人家吹牛拍馬,心中就是有氣。得罪了上司,跟同僚吵架,升不了官,都是為了這個牛脾氣。”齊樂道:“你不肯拍馬%e5%b1%81,一定是有本事的。”趙良棟裂開了大嘴,不知說什麼話才好,真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齊大人”也。

齊樂吩咐在書房中開了酒席,兩人對酌閒談。趙良棟說起自己身世,是陝西省人氏,行伍出身,打仗時勇往直前,積功升到副將,齊樂聽說他善於打仗,心頭甚喜,暗想:“我果然沒看錯了人。”當下問起帶兵進攻一座山頭的法子。趙良棟不讀兵書,但久經戰陣,經曆極富,聽齊樂問起,隻道是考較自己本事,當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說得興起,將書架上的四書五經一部部搬將下來,布成山峰、山穀、河流、道路之形,一一細加解釋。他說的是雙方兵力相等的戰法,齊樂問道:“如果敵人隻有一千人,咱們卻有五千兵馬,要怎麼進攻,便能必勝?”趙良棟道:“打仗必勝,那是沒有的。不過我們兵力多了敵人幾倍,如果是由小將來帶,倘若再打輸了,那還算是人麼?總要將敵人儘數生擒活捉,一個也不漏網才好。”齊樂命家丁去取了幾千文銅錢來,當作兵馬。趙良棟便布起陣來,齊樂將他的話記在心中,當晚留他在府中歇宿。次日去見康熙,依樣畫葫蘆,便在上書房中布起陣來。康熙沉思半晌,問道:“這法子是誰教你的?”齊樂也不隱瞞,將趙良棟之事說了。康熙聽說明珠連夜召了二十幾名大胡子軍官,從天津趕來,供她挑選,不由得哈哈大笑,問道:“你又怎知趙良棟有本事?”齊樂可不敢說馬%e5%b1%81學問,便道:“上次皇上派我去天津,我見這大胡子帶的兵操得很好,心想總有一日要對吳三桂用兵,這大胡子倒是個人才。”

康熙點點頭道:“你念念不忘對付吳三桂,那就好得很。朝裡那些老頭子啊,哼,念念不忘就是怎樣討好吳三桂,向他索取賄賂。那趙良棟現今是副將,是不是?你回頭答應他,一力保薦他升官,我特旨升他為總兵,讓他承你的情,以後儘心幫你辦事。”齊樂笑道:“皇上體貼臣下,當真無微不至。”她回到伯爵府,跟趙良棟說了。過得數日,兵部果然發下憑狀,升趙良棟為總兵,聽由都統齊樂調遣。趙良棟自是感激不儘,心想跟著這位少年上司,不用拍馬%e5%b1%81而升官甚快,實是人生第一大樂事。

這些日子,朝中大臣等待三藩是奉旨撤藩、還是起兵造反的訊息,心下都惶惶不安。

這日齊樂正和趙良棟在府中談論,有人求見,卻是額駙吳應熊請去府中小酌。那請客的%e4%ba%b2隨說道:“額駙很久沒見齊大人,很是牽掛,務請齊大人賞光。額駙說,謝媒酒還沒請您老人家喝過呢。”齊樂心想:“這駙馬爺有名無實,謝什麼媒?他又挑了撤藩這麼個時候來請,不妨過去瞧瞧,看他打得什麼算盤。”當下帶了趙良棟和驍騎營%e4%ba%b2兵,來到額駙府中。

吳應熊與建寧公主成婚後,在北京已有賜第,與先前暫居時的局麵又自不同,吳應熊帶著幾名軍官,出大門迎接,說道:“齊大人,咱們是自己兄弟,今日大家敘敘,也沒外客。剛從雲南來了幾位朋友,正好請他們陪趙總兵喝酒。”幾名軍官通名引進,一個留著長須、形貌威重的是雲南提督張勇;另外兩個都是副將,神情悍勇的名叫王進寶,溫和恭敬的名叫孫思克。

齊樂對張勇道:“張大哥,上次兄弟到雲南,怎麼沒見到你們三位啊?”張勇道:“那時候王爺恰好派小將三人出去巡邊,沒能在昆明侍候大人。”齊樂道:“唉,什麼大人、小將的,大家爽爽快快,我叫你張大哥,你叫我齊兄弟,這叫做‘哥倆好,喜相逢’”張勇笑道:“齊大人這般說,我們可怎麼敢當?”幾個人說笑著走進廳去,剛坐定,家人獻上茶來,另一名家丁過來向吳應熊道:“公主請額駙陪著齊大人進去見見。”齊樂心中怦的一跳,心想:“這位公主可不大好見。”吳應熊笑道:“公主常說,咱們的姻緣是齊大人撮成的,非好好敬一杯謝媒酒不可。”說著站起身來,向張勇等笑道:“各位寬坐。”陪著齊樂走進內堂。經過兩處廳堂,來到一間廂房,吳應熊反手帶上了房門,臉色鄭重,說道:“齊大人,這一件事,非請你幫個大忙不可。”齊樂看著他眨眨眼,並不說話,吳應熊一愕,說道:“若不是齊大人仗義援手,解這急難,彆人誰也沒此能耐。”齊樂仍是看著他,但笑不語,吳應熊見齊樂神色有異,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明白十分難辦,事成之後,父王和兄弟一定不會忘了齊大人給我們的好處。”齊樂笑道:“你先說說。”吳應熊見事有轉機,走近一步,低聲道:“削藩的事,消息還沒傳到雲南,張提督他們是不知道的。齊大人若能趕著在皇上跟前進言,收回削藩的成命,六百裡加急文書趕去雲南,準能將削藩的上諭截回來。”齊樂想了想,道:“駙馬爺,明兒一早,我便去叩見皇上,說道吳額駙是皇上的妹夫,平西王是皇上的尊%e4%ba%b2,就算不再加官晉爵,總不能削了尊%e4%ba%b2的爵位,這可對不起公主哪。”吳應熊喜道:“是,是。齊大人腦筋動得快,一時三刻之間,就想了大條道理出來,一切拜托。咱們這就見公主去。”他帶領齊樂,來到公主房外求見。公主房中出來一位宮女,吩咐齊樂在房側的花廳中等候。

過不多時,建寧便來到廳中,大聲喝道:“小桂子,你隔了這麼多時候也不來見我,你想死了?快給我滾過來!”齊樂笑著請了個安,笑道:“公主萬福金安。皇上派我出差,一直去到羅刹國,還是這幾天剛回來的。”建寧眼圈兒一紅,道:“你可有記著我?我……我……”說著淚水便撲簌簌的掉了下來。齊樂見她玉容清減,神色憔悴,料想她與吳應熊婚後,定是鬱鬱寡歡,不由得心生憐惜,道:“公主記掛皇上,皇上也很記掛公主,說道過得幾天,要接公主進宮,敘敘兄妹之情。”這是她假傳聖旨,康熙可沒說過這話。

建寧公主這幾個月來住在額駙府中,氣悶無比,聽了齊樂這句話,登時大喜,問道:“什麼時候?你跟皇帝哥哥說,明天我就去瞧他。”齊樂道:“好啊!額駙有一件事,吩咐我明天麵奏皇上,我便奏請皇上接公主進宮便是。”吳應熊也很歡喜,說道:“有公主幫著說話,皇上是更加不會駁回的了。”建寧小嘴一撇,說道:“哼,我隻跟皇帝哥哥說家常話,可不幫你說什麼國家大事。”吳應熊陪笑道:“好罷,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建寧慢慢站起來,笑道:“小桂子,這麼久沒見你,你可長高了。聽說你在羅刹國有個鬼姑娘相好,是不是啊?”齊樂笑道:“哪有這回事?”突然之間,啪的一聲響,臉上已熱辣辣的吃了她一記耳光。齊樂叫了一聲,跳了起來。建寧笑道:“你說話不儘不實,跟我也膽敢撒謊?”提起手來,又是一掌。齊樂側頭避過,這一掌沒打著。建寧對吳應熊道:“我有事要審問小桂子,你不必在這裡聽著了。”吳應熊微笑道:“好,我陪外麵的武官們喝酒去。”心想眼睜睜的瞧著齊樂挨打,他麵子上可不大好看,當下退出花廳。建寧一伸手,扭住齊樂的耳朵,喝道:“回到京城,你忘了我啦。”說著重重一扭,齊樂痛得大叫,忙道:“沒有,沒有!我這可不是瞧你來了嗎?”建寧扭著她耳朵罵道:“沒良心的,若不是我叫你來,你再過三年也不會來瞧我。你說解決吳應熊,就是這個解決法麼?你是心虛了不敢見我是不是!”齊樂捂緊耳朵,低聲道:“彆動手動腳的,明兒我跟你在皇宮裡敘敘。”建寧臉上一紅,道:“敘什麼?”說著話終於鬆開了齊樂的耳朵。齊樂趕快退到一邊,揉著耳朵,說道:“反正你這成%e4%ba%b2也當不得真麼。”建寧啐了她一口,媚眼如絲,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可記好你答應我的,快滾你的罷!”

作者有話要說:  鎖嘛!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縱橫野馬群飛路  跋扈風箏一線天

齊樂回到大廳,隻見吳應熊陪著四名武將閒談。趙良棟和王進寶不知在爭辯什麼,兩人都是麵紅耳赤,聲音極大。兩人見齊樂出來,便住了口。齊樂心知是何事,便順著他們的話問了下去,最後果然定下了賽馬一事。到得傍晚,邀請吳應熊帶同張勇、王進寶、孫思克三人到自己府中喝酒。吳應熊欣然應邀,一行人便到齊樂的伯爵府來。坐定獻上茶,齊樂說聲:“少陪,兄弟去安排安排。”吳應熊笑道:“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氣。”齊樂道:“貴客駕臨,可不能太寒磣了。”來到後堂,吩咐總管預備酒席戲班,跟著叫了府裡的馬夫頭兒來,交給他三百兩銀子,說道:“我的馬兒,還在額駙府中,你這就去牽回來,順便請額駙府裡的一班馬夫去喝酒,喝個稀爛。”那馬夫頭兒應了。齊樂笑道:“跟你說了也不打緊,額駙有一批馬,剛從雲南運來的,誇口說長力極好,明兒要跟咱們的馬比賽。咱們可不能輸了丟人,是不是?”那馬夫頭兒登時明白,笑道:“爵爺要小人弄點什麼給額駙的馬兒吃了,明兒比賽,咱們就能準贏?”齊樂笑道:“對了,你聰明得很。明兒賽馬,是有采頭的,贏了再分賞金給你。你悄悄去辦這件事,可千萬不能給額駙府裡的馬夫知道了,這三百兩銀子拿去請客,攪得他們昏天黑地,這才下藥。”那馬夫頭兒道:“爵爺望安,錯不了。”齊樂隨即出去陪伴吳應熊等人飲酒。她生怕吳應熊等回去後,王進寶又去看馬,瞧出了破綻,是以殷勤接待,不住勸酒。趙良棟酒量極宏,一直跟王進寶鬥酒,喝到深夜,除了齊樂與吳應熊外,四員武將都醉倒了。

次日早朝後,齊樂進宮去侍候皇帝。康熙笑容滿麵,心情極好,說道:“小桂子,有個好消息跟你說,尚可喜和耿精忠都奉詔撤藩,日內就動身來京了。”齊樂道:“恭喜皇上,尚耿二藩奉詔,吳三桂可就……”康熙笑道:“孤掌難鳴。”齊樂道:“對,孤掌難鳴,咱們這就打他個落花流水。”康熙笑道:“倘若他也奉詔撤藩呢?”齊樂一怔,說道:“那也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