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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但見她隨便帶了兩名軍土,就孤身犯險,實在太也托大,說道:“是,是。不過那反賊武功當真是很高的。”齊樂道:“好,我就跟他比比,倘若輸了,隻要他不是切了我來零賣,也沒什麼大不了。”張康年皺起眉頭,不敢再說。他可不知這兩個驍騎營軍土是武林中的第一流人物。

當下張康年引著齊樂來到賭場,剛到門口,聽得場裡有人大聲吆喝:“我這裡七點一對,夠大了罷?”另一人哈哈大笑,說道:“對不起之至,兄弟手裡,剛好有一對八點。”跟著啪的一聲,似是先一人將牌拍在桌上,大聲咒罵。

齊樂和張康年互瞧了一眼,心想:“怎麼裡麵又賭起來了?”齊樂邁步進去,張康年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麵。陸高軒和胖頭陀二人走到廳口,便站住了,以待齊樂指示。

隻見廳中一張大台,四個人分坐四角,正在賭錢。趙齊賢和五名侍衛仍是躺在地上。東邊坐的是個絡腮胡子,衣衫破爛,破洞中露出黑肉來,自是那老叫化了。南邊坐著個相貌英俊的青年書生。西首坐的是個鄉農般人物,五十歲左右年紀,神色愁苦,垂眉低目,顯然已輸得抬不起頭來。北首那人形相極是奇特,又矮又胖,全身宛如個肉球,衣飾偏又十分華貴,長袍馬褂都是錦緞,臉上五宮擠在一起,倒似給人硬生生的搓成了一團模樣。這矮胖子手裡拿著兩張骨牌,一雙大眼眯成一線,全神貫注的在看牌。

齊樂心想:“瘦頭陀怎會在這?”她上前笑道:“四位朋友好興致,兄弟也來賭一手,成不成?”說著走近身去,隻見台上堆著五六千兩銀子,倒是那鄉下人麵前最多。他是大贏家,卻滿臉大輸家的淒涼神氣,可有點兒奇怪。

隻見瘦頭陀伸著三根胖手指慢慢摸牌,突然間“啊哈”一聲大叫,把齊樂嚇了一跳。隻聽他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這一次還不輸到你跳?”啪的一聲,將一張牌拍在桌上,是張十點“梅花”。齊樂心想:“他手裡的另一張脾,多半也是梅花,梅花一對,贏麵極高。”那瘦頭陀笑容滿麵,啪的一聲,又將一張牌拍在桌上。餘人一看之下,都是一楞,隨即縱聲大笑,原來是個彆十,牌九中小到無可再小。他又是閒家,就算莊家也是彆十,彆十吃彆十,還是莊家贏。那鄉農卻仍是愁眉苦臉、半絲笑容也無。齊樂一看他麵前的牌,是一對九,他正在做莊,跟瘦頭陀的牌相差十萬八千裡,心想:“這人不動聲色,是個最厲害的賭客。”

瘦頭陀問道:“有什麼好笑?”對那鄉農說,“我一對十點,剛好贏你一對九點。一百兩銀子,快賠來。”那鄉農搖搖頭道:“你輸了!”矮胖子大怒,叫道:“你講不講理?你數,這張脾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十點,那張脾也是一四五六七□□十,十點。還不是十點一對?”齊樂向張康年瞧了一眼心道:“這瘦頭陀來當禦前侍衛,倒也挺合適,贏了拿錢,輸了便胡賴。”

那鄉農仍舊搖搖頭,道:“這是彆十,你輸了。”瘦頭陀怒不可遏,跳起身來,不料他這一跳起,反而矮了個頭,原來他坐在凳上,雙腳懸空,反比站在地下為高。他伸著胖手,指著鄉農鼻子,喝道:“我是彆十,你是彆九,彆十自然大過你的彆九。”那鄉農道:“我是一對九,你是彆十,彆十就是沒點兒。”瘦頭陀道:“這不明明欺侮人嗎?”齊樂再也忍耐不住,插口道:“老兄,你這個不是一對兒。”說著從亂牌中撿出一張梅花,一張四六,跟另外兩張梅花、四六分彆湊成了對子,說道:“這才是一對,你兩張十點花樣不同,梅花全黑,四六有紅,不是對子。”瘦頭陀兀自不服,指著那一對九點,道:“你這兩張九點難道花樣同了?一張全黑,一張有紅。大家都不同,還是十點大過九點。”齊樂覺得這人強辭奪理,一時倒也說不明白,隻得道:“這是牌九的規矩,向來就是這樣的。”瘦頭陀:“就算向來如此,那也不通。不通就不行,咱們講不講理?”

那書生和老叫化隻是笑%e5%90%9f%e5%90%9f的坐著,並不插嘴。齊樂笑道:“賭錢就得講規矩,倘若沒規矩,又怎樣賭法?”瘦頭陀道:“好,我問你這小娃娃:為什麼我這一對十點,就贏不了他一對九點?”說著拿起兩張梅花,在前麵一拍。齊樂道:“咦,你剛才不是這兩張牌。”瘦頭陀怒極,兩邊腮幫子高高脹起,喝道:“混帳小子,誰說我不是這兩張牌?”拿起一對梅花,隨手翻過,在身前桌上一拍,又翻了過來,說道:“剛才我就拍過一拍,留下了印子,你倒瞧瞧!”

隻見桌麵牌痕清晰,一對梅花的點子凸了起來,手勁實是了得。齊樂張口結%e8%88%8c,說不出話來。那鄉農道:“對,對,是老兄贏。這裡是一百兩銀子。”拿過一隻銀元寶,送到瘦頭陀身前,跟著便將三十二張牌翻轉,搓洗了一陣,排了起來,八張一排,共分四排,擺得整整齊齊,輕輕將一疊牌推到桌子正中,跟著將身前的一大堆銀子向前一堆。

齊樂眼尖,已見到桌上整整齊齊竟有三十二張牌的印子,雖然牌印遠不及那對梅花之深,隻淡淡的若有若無,但如此舉重若輕的手法,看來武功不在瘦頭陀之下。他將牌子一推,已將牌印大部分遮沒。齊樂一瞥之際,已看到一對對天牌、地牌、人牌全排在一起,知道那鄉農在暗中弄鬼。

瘦頭陀將二百兩銀子往天門上一押,叫道:“擲骰子,擲骰子!”又向書生和老叫化道:“快押,這麼慢吞吞的。”書生笑道:“老兄這麼性急,還是你兩個對賭罷。”瘦頭陀道:“很好。”轉頭問老叫化:“你押不押?”老叫化搖頭道:“不押,彆十贏彆九,這樣的牌九我可不會。”瘦頭陀怒道:“你說我不對?”老叫化道:“我說自己不會,可沒說你不對。”瘦頭陀氣忿忿的罵道:“**的,都不是好東西。喂,你這小娃娃在這裡嘰哩咕嚕,卻又不賭?”這句是對著齊樂而說。

齊樂笑道:“我幫莊。這位大哥,我跟你合夥做莊行不行?”說著從懷裡抓了□□個小金錠出來,放在桌上,金光燦爛的,少說也值得上千兩銀子。那鄉農道:“好,你小兄弟福大命大,包贏。”瘦頭陀怒道:“你說我包輸?”齊樂笑道:“你如怕輸,少押一些也成。”瘦頭陀大怒,說道:“再加二百兩。”又拿兩隻元寶押在天門。

那鄉農道:“小兄弟手氣好,你來擲骰子罷。”齊樂道:“好!”拿起骰子在手中一掂,便知是灌了鉛的,不由得大喜。她本來還怕久未練習,手法有些生疏了,但一拿到灌鉛的骰子,登時放心,口中念念有詞,跟著一喝,手指轉了一轉,將骰子擲了出去,果然是個七點,天門拿第一副,莊家拿第三副。

齊樂看了桌上脾印,早知矮胖子拿的是一張四六,一張虎頭,隻有一點,己方卻是個地牌對,對那鄉農道:“老兄,我擲骰子,你看牌,是輸是贏,各安天命。”那鄉農拿起牌來摸了摸,便合在桌上。

瘦頭陀“哈”的一聲,翻出一張四六,說道:“十點,好極!“’又是“哈”的一聲,翻出一張虎頭,說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十一。十一點,好極。”伸手翻開莊家的脾,說道:“一二三四,一共四點,我是廿一點,吃你四點,贏了!”齊樂跟那鄉農麵麵相覷。瘦頭陀道:“快賠來!”

齊樂道:“點子多就贏,點子少就輸,不管天杠地杠,有對沒對,是不是?”瘦頭陀道:“怎麼不是?難道點子多的還輸給少的?你這四點想贏我廿一點麼?”齊樂道:“很好,就是這個賭法。”賠了他四小錠金子,說:“每錠黃金,抵銀一百兩,你再押。”

瘦頭陀大樂,笑道:“仍是押四百兩,押得多了,隻怕你們輸得發急。”齊樂看了桌上牌印,擲了個五點,莊家先拿牌,那是一對天牌。瘦頭陀一張長三,一張板凳,兩張牌加起來也不及一張天牌點子多,口中喃喃咒罵,隻好認輸,當下又押了四百兩銀子,三副牌賭下來,瘦頭陀輸得乾乾淨淨,麵前一兩銀子也不剩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滿臉脹得通紅,便如是個血球,兩隻短短的胖手在身邊東摸西摸,再也摸不到什麼東西好押,忽然提起躺在地下的趙齊賢,說道:“這家夥總也值得幾百兩罷?我押他。”說著將趙齊賢橫在桌上一放,趙齊賢給人點了%e7%a9%b4道,早已絲毫動彈不得。

那老叫化忽道:“且慢,這幾名禦前侍衛,是在下拿往的,老兄怎麼拿去跟人賭博?”瘦頭陀道:“借來使使,成不成?”老叫化道:“倘若輸了,如何歸還?”瘦頭陀一怔,道:“不會輸的。”老叫化道:“倘若老兄手氣不好,又輸了呢?”矮瘦頭陀道:“那也容易。這當兒柳州城裡,禦前侍衛著實不少,我去抓幾名來賠還你便是…”老叫化點點頭,說道:“這倒可以。”瘦頭陀催齊樂:“快擲骰子。”

這一方牌已經賭完,齊樂向那鄉農道:“請老兄洗牌疊牌,還是老樣子。”那鄉農一言不發,將三十二張骨牌在桌上搓來搓去,洗了一會,疊成四方。齊樂吃了一驚,桌上非但不見有新的牌印,連原來的牌印,也給他潛運內力一陣推搓,都己抹得乾乾淨淨,唯有縱橫數十道印痕,再也分不清點子了。倘若瘦頭陀押的仍是金銀,齊樂大可不理,讓這鄉農跟他對賭,誰輸誰贏,都不相乾。但這時天門上押的是趙齊賢,這一莊卻非推不可,既不知大牌疊在何處,骰子上作弊便無用處,說道:“兩人對賭,何必賭脾九?不如來擲骰子,誰的點子大,誰就贏了。”瘦頭陀將一個圓頭搖得撥浪鼓般,說道:“老子就是愛賭牌九。”齊樂道:“你不懂牌九,又賭什麼?”瘦頭陀大怒,一把捉住她%e8%83%b8口提了起來,一陣搖晃,說逍:“你**的,你說我不懂牌九?”齊樂給他這麼一陣亂搖,全身骨骼格格作響,忽聽得身後有人叫道:“快放手,使不得!”正是胖頭陀的聲音。

那矮胖子右手將齊樂高高舉在空中,奇道:“咦,你怎麼來了?為什麼使不得?”隻聽陸高軒的聲音道:“這一位齊……齊大人,大有來頭,千萬得罪不得,快快放下。”瘦頭陀喜道:“他……他是齊……齊……**的齊樂?哈哈,妙極,妙極了!我正要找他,哈哈,這一下可找到了。”說著轉身便向門外走去,右手仍是舉著齊樂。

胖頭陀和陸高軒雙雙攔住。陸高軒道:“瘦尊者,你既已知道這位齊大人來曆,怎麼仍如此無禮?快快放下。”瘦頭陀道:“就是教主%e4%ba%b2來,我也不放。除非拿解藥來。”胖頭陀道:“快彆胡鬨,你又沒服豹……那個丸藥,要解藥乾什麼?”瘦頭陀道:“哼,你懂得什麼?快讓開,彆怪我跟你不客氣。”

齊樂身在半空,心想:“是了,假太後身上的豹胎易筋丸毒性未解。”便大聲道:“你要豹胎易筋丸解藥,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