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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應熊偏偏就會這時候死了?”齊樂道:“他不去見閻羅王,咱們送他去見便是。”建寧道:“你說把他害死?”齊樂搖頭道:“不是害死,有些人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建寧向她瞪視半晌,突然叫道:“你叫我謀殺%e4%ba%b2夫?不成!你說吳應熊這小子俊得不得了,天下的姑娘人人都想嫁他。你如害死了他,我可不能跟你乾休。”說著提起鞭子,在她身上一頓抽擊。齊樂痛得大聲叫嚷,覺得建寧真就是一個神經病,她不想嫁給吳應熊,可又因為自己說過吳應熊帥而不讓害他。建寧笑道:“很痛嗎?越痛越有趣!不過你叫得太響,給外麵的人聽見了,可有不大英雄氣概。”齊樂怒道:“我拓麻幾時說過我英雄?!”建寧罵道:“操**!原來你是狗熊。”這位金枝玉葉的天潢貴裔突然說出如此粗俗的話來,齊樂不由得一怔。建寧哈哈大笑,提起鞭子又打,皮鞭抽得劈劈啪啪,聲音清脆。她打了十幾鞭,丟下鞭子,笑嘻嘻的道:“諸葛亮要火燒藤甲兵了。”齊樂大急:“今日遇上這女瘋子,真是不知道作了什麼孽!”隻聽建寧自言自語:“藤甲兵身上沒了藤甲,不大容易燒得著,得澆上些油才行。”說著轉身出門,想是去找油。

齊樂趁機拚命掙紮,但手足上的繩索綁得甚緊,卻哪裡掙紮得%e8%84%b1,情急之際,忽聽得窗外有人低聲說話:“快進去救她出來。”正是九難。這句話一入耳,齊樂喜得便想跳了起來,可惜手足被綁,難以跳躍。九難擲了阿珂進屋,阿珂抓起地下匕首,割斷齊樂手上綁住的繩索,臉上已羞得飛紅,低頭說道:“你快穿了衣服來找師傅……”說完擲下匕首,立即跳出窗去,飛也似地向外直奔,九難隨後跟去。

臥房中鬨得天翻地覆,房外宮女太監們早已聽見。但他們事先曾受公主叮囑,不論房中發出什麼古怪聲音,不奉召喚,誰也不得入內,哪一顆腦袋伸進房來,便砍了這顆腦袋。眾人麵麵相覷,臉上神色極是古怪。這位公主自幼便愛胡鬨,稀奇古怪的花樣層出不窮,大家許多年來早已慣了,誰也不以為異。

齊樂找了衣衫,躡手躡足的走出公主臥室,一問在外侍候的太監,知道錢老本和馬彥超無恙,兀自被綁在東廂房中。她稍覺放心,命太監快去釋縛。自己趕去和九難見麵,她低下了頭,滿臉通紅,心想這一次師傅定要大大責罰,說不定直接把自己逐出師門,不料九難毫不責備,反而溫言相慰,說道:“這小丫頭如此潑辣,當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可傷得厲害麼?”齊樂心中感動,道:“還好,隻……隻是……幸虧沒傷到筋骨。”見阿珂在一旁,又道:“多謝師傅和師姊相救,否則她……她定然燒死了我。”阿珂道:“你……你怎麼……”突然滿臉紅暈,不說下去了。齊樂道:“她……下了蒙汗藥,我一時不查,跟兩個侍從都中了她的套。”九難心生憐惜,說道:“我雖收你為徒,卻一直沒傳你什麼功夫,未料你竟受這小丫頭如此欺侮。”齊樂搖搖頭道:“師傅,是我自個偷懶,不願用心練功,師傅……你這次不怪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齊樂乾脆趁著這時,一古腦地把自己為何一直女扮男裝,沒有告訴九難統統說了,又誠心誠意道了歉。九難也沒太責怪她,隻溫和道:“你也是身在江湖。既然你本就是女子,那你們師姊妹相處自當更是方便……這傷藥你先拿去。”她見齊樂偶然間露出的手臂上的傷痕,想起她方才受了刑,便把隨身的一瓶傷藥遞了過去,齊樂這時確實頭痛得緊,好像裂開來一般,身上皮肉也像要一塊塊的掉下來,便不推辭,接過謝了九難,少有地跟九難撒了個嬌。九難摸摸她頭,道:“你快去休息,以後跟這小丫頭少見為是,當真非見不可,也得帶上十幾個人在一起,她總不能公然跟你為難。她給的飲食,不論什麼,都不能吃喝。”齊樂連聲稱是,正要退出,九難忽問:“她為了什麼事打你?難道她不知皇帝很喜歡你麼?”齊樂道:“她……她不願嫁去雲南,說是我出的主意。又發現我是女子,惹她不快了。”九難點頭道:“她若要想揭穿你身份與你為難,隻怕你很多方麵都會有難,以後可得加倍小心。”齊樂點頭,道:“師傅擔憂的是,這事我定要想法子解決了。”

一行人緩緩向西南而行。晚上齊樂全副武裝潛去了建寧房中,各種承諾幫她解決掉吳應熊,又說以後想法讓她行走江湖,遊山玩水雲雲這才讓建寧答應下來與她達成一致。

這一日來到長沙,陸高軒從神龍島飛馬趕來相會,帶了洪教主的口諭,說道教主得到兩部經書甚是喜悅,嘉獎白龍使辦事忠心,精明能乾,實是本教大大的功臣,特賜“豹胎易筋丸”的解藥。齊樂當下和陸高軒及胖頭陀服了解藥。胖陸二人又躬身道謝,說道全仗白龍使建此大功,二人才得蒙教主恩賜靈藥,除去身上的心腹之患。陸高軒又道:“教主和夫人傳諭白龍使,餘下的六部經書,尚須繼續尋訪。白龍使若能再建奇功,教主不吝重賞。”齊樂道:“那自然是要的。教主和夫人恩重如山,咱們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胖陸二人齊聲道:“教主永享仙福,壽與天齊。白龍使永享清福,壽比南山。”齊樂微笑不語,心道:“壽比南山有錘子用,我早日炮轟了你神龍島,救出我媳婦來才是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沒意思,某位公主好e心_(:з」∠)_雙兒,小郡主,你們在哪裡

☆、鎮將南朝偏跋扈  部兵西楚最輕剽

路途雖遙,行得雖慢,終也有到達的一日。貴州省是吳三桂的轄地,在貴州羅甸駐有重兵。建寧公主剛入貴州省境,吳三桂便已派出兵馬,前來迎接。將到雲南時,吳應熊出省來迎,見到齊樂時稱謝不絕。按照朝禮,在成%e4%ba%b2之前,他與公主不能相見。聽到吳應熊到來,建寧登時柳眉倒豎,大發脾氣。當晚招了齊樂去,再三確認齊樂的安排布置。

這一日將到昆明,隻聽得隊中吹起號角,一軍官報道:“平西王來迎公主鸞駕。”齊樂縱馬上前,隻見一隊隊士兵鎧甲鮮明,騎著高頭大馬。馳到眼前,一齊下馬,排列兩旁。絲竹聲中,數百名身穿紅袍的少年童子手執旌旗,引著一名將軍到軍前。一名讚禮官高聲叫道:“奴才平西王吳三桂,參見建寧公主殿下。”

齊樂仔細打量吳三桂,見他身軀雄偉,一張紫膛臉,須發白多黑少,年紀雖老,仍是步履矯健,高視闊步的走來。齊樂心道:“普天下人人都提到他名頭,卻原來是這等模樣。”齊樂見他走到公主車前,跪下磕頭,待他叩拜已畢,才道:“平西%e4%ba%b2王免禮。”吳三桂站起身來,來到齊樂身邊笑道:“這位便是勇擒鼇拜、傳名天下的齊爵爺?”齊樂請了個安,說道:“不敢。卑職齊樂,參見王爺。”吳三桂哈哈大笑,握住她手,說道:“齊爵爺大仁大義,小王久仰英名,快免了這些虛禮俗套。小王父子,今後全仗爵爺維持。如蒙不棄,咱們一切就像自己家人一般便是。齊樂心中不爽,怎麼這時的人上來就來拉人手!我那幾個結拜哥哥也就算了,你吳三桂憑什麼來拉!暗自抽出手來,道:“這個卻不敢當,卑職豈敢高攀?”

吳三桂和齊樂並轡而行,在前開道,導引公主進城。昆明城中百姓聽得公主下嫁平西王世子。街道旁早就擠得人山人海,競來瞧熱鬨。城中掛燈結彩,到處都是牌樓、喜幛,一路上鑼鼓鞭炮震天價響。吳三桂迎導公主到昆明西安阜園。那是明朝黔國公沐家的故居,本就祟樓高閣,極儘園亭之勝,吳三桂得到公主下嫁的訊息後,更大興土木,修建得煥然一新。吳三桂父子隔著簾帷向公主請安之後,這才陪同齊樂來到平西王府。▂思▂兔▂網▂

那平西王府在五華山,原是明永曆帝的故宮,廣袤數裡,吳三桂入居之後,連年不斷增添樓台館閣。這時巍閣雕牆,紅亭碧沼,和皇宮內院也已相差無幾。廳上早已擺設盛筵,平西王麾下文武百官俱來相陪。欽差大臣齊樂自然坐了首席。

齊樂方才見到沐家舊居,想起小郡主,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好不好。又見沐家為吳三桂所占,更是分外不爽,酒過三巡,她忽然笑道:“王爺,在北京時,常聽人說你要造反……”吳三桂立時麵色鐵青,百官也均變色,隻聽她續道,“……今日來到王府,才知那些人都是胡說八道。”吳三桂神色稍寧,道:“爵爺明鑒,卑鄙小人妒忌誣陷,決不可信。”齊樂淡笑道:“是啊,我想你要造反,也不過是想做皇帝。可是皇上宮殿沒你華麗,衣服沒你漂亮。皇上的飯食向來是我一手經辦,慚愧的緊,也沒你王府的美味。你做平西王可比皇上舒服得多哪,又何必去做皇帝?待我回到北京,就跟皇上說,平西王是決計不反的,就是請你做皇帝,您老人家也萬萬不乾。”一時之間,大廳上一片寂靜,百官停杯不飲,怔怔的聽著她這番話,心下都怦怦亂跳。吳三桂更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如何回答才是,隻得哈哈的乾笑幾聲,說道:“皇上英明仁孝,勵精圖治,實是自古賢皇所不及。”齊樂道:“是啊,鳥生魚湯,甘拜下風。”吳三桂又是一怔,隔了一會,才明白她說的是“堯舜禹湯”,說道:“微臣仰慕皇上儉德,本來也不敢起居奢華,隻不過聖恩蕩浩,公主來歸,我們不敢簡慢,隻好儘心竭力,事奉公主和爵爺,待得婚事一過,那便要大大節省了。”心想這小子回北京,跟皇帝說我這裡窮奢極欲,皇帝定然生氣,總得設法塞住她的嘴巴才好。哪知齊樂搖頭道:“還是花差花差、亂花一氣的開心。你做到王爺,有錢不使,又做什麼王爺?你倘若嫌金銀太多,擔心一時花不完,我跟你幫忙使使,有何不可?哈哈!”她這話一說,吳三桂登時大喜,心頭一塊大石便即落地,心想你肯收錢,那還不容易?文武百官聽她在筵席上公然開口要錢,人人笑逐顏開,均想這小孩子畢竟容易對付。各人一麵飲酒,一麵便心中籌劃如何送禮行賄。席間原來的尷尬惶恐一掃而空,各人歌頌功德,吹牛拍馬,儘歡而散。

吳應熊%e4%ba%b2送齊樂回到安阜園,來到大廳坐定。吳應熊雙手奉上一隻錦盒,說道:“這裡一些零碎銀子,請齊爵爺將就著手邊零花。待得大駕北歸,父王另有心意,以酬齊爵爺你的辛勞。”齊樂笑道:“那倒不用客氣,我也知道你是最忠心不過的。皇上倘若信不過你,也不會招你做妹夫了。小王爺,你一做皇帝的妹夫,連升八級,可真快得很哪。”吳應熊道:“那是皇上聖恩浩蕩。齊爵爺維持周旋,我也感激不儘。”

齊樂送了吳應熊出去,打開錦盒一看,裡麵是十紮銀票,每紮四十張,每張五百兩,共是二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