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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屬下秉承國姓爺將令所創,旨在驅除韃子。天地會和王爺本是一體,不分彼此。天地會的一切大事,屬下都稟明王爺而行。”鄭克塽冷笑道:“你天地會隻知有陳近南,哪裡還知道台灣鄭家?就算天地會當真成了大事,驅逐了韃子,這天下之主也是你陳近南,不是我們鄭家的。”陳近南道:“二公子這話不對了。驅除韃子之後,咱們同奉大明皇室後裔姓朱的為主。”鄭克塽道:“你話倒說得漂亮。此刻你已不把姓鄭的放在眼裡,將來又怎會將姓朱的放在眼裡?我要你自斷一臂,你就不奉號令。這一次我從河間府回來,路上遇到不少危難,卻不見有你天地會的一兵一卒來保護我,若不是馮師傅奮力相救,我這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還留得性命。你巴不得我命喪小人之手,如此用心,便已死有餘辜。哼,你就隻會拍我哥哥的馬%e5%b1%81,平時全沒將我瞧在眼裡。”陳近南道:“大公子、二公子是%e4%ba%b2兄弟,屬下一般的侍奉,豈敢有所偏頗。”鄭克塽道:“我□□後是要做王爺的,在你眼中,我兄弟倆怎會相同?反正你在中原勢大,不如就殺了我罷。”陳近南道:“二公如此相逼,屬下難以分說,這就回去台灣,麵見王爺,聽由王爺吩咐便是。王爺若要殺我,豈敢違命。”鄭克塽哼了一聲,似乎感到難以回答,又似怕在父%e4%ba%b2麵前跟他對質。

馮錫範冷冷的道:“隻怕陳先生一離此間,不是去投降韃子,出賣了二公子,便獨樹一幟,自立為王,再也不回台灣去的了。”陳近南怒道:“你適才偷襲傷我,是奉了王爺之命嗎?王爺的諭示在哪裡?”馮錫範道:“王爺將令,二公子在中原便宜行事。不奉二公子號令,便是反叛,人人得而誅之。”陳近南道:“二公子好端端地,都是你從中挑拔離間。國姓爺創業維艱,這大好基業,隻怕要敗壞在你這等奸詐小人手裡。你姓馮的就算武功天下無敵,我又何懼於你?”馮錫範厲聲道:“如此說來,你是公然反叛延平王府了?”陳近南郎聲道:“我陳永華對王爺赤膽忠心,‘反叛’二字,再也誣加不到我頭上。”鄭克塽喝道:“陳永華作反,給我拿下。”馮錫範道:“是。”隻聽得錚錚聲響,兵刃相撞,三人交起手來。陳近南叫道:“二公子,請你讓在一旁,屬下不能跟你動手。”鄭克塽道:“你不跟我動手?你不跟我動手?”連問了兩句,兵刃響了兩下,似是他問一聲,向陳近南砍一刀。

齊樂大急,將棺材蓋推高寸許,望眼出去,隻見鄭克塽和馮錫範分自左右夾攻陳近南。陳近南左手執劍,右臂下垂,鮮血不斷下滴,自是給馮錫範偷襲所傷。馮錫範劍招極快,陳近南奮力抵禦。鄭克塽一刀刀橫砍直劈,陳近南不敢招架,隻得閃避,變成了隻挨打不還手的局麵,加之右手使劍不便,右臂受傷又顯然不輕。齊樂心下焦急:“風際中、關夫子、錢老本他們怎麼一個也不進來幫忙?風際中投清就算了,你們還都投清了?這樣打下去,師傅非給他們殺了不可。”外麵靜悄悄地,土屋中乒乒乓乓的惡鬥似都充耳不聞。隻見馮錫範挺劍疾刺,勢道極勁,陳近南舉劍擋格,雙劍立時相粘。鄭克塽揮刀斜砍,陳近南側身避開。鄭克塽單刀橫拖,嗤的一聲輕響,在陳近南的左%e8%85%bf上劃了一道口子。陳近南“啊”的一聲,長劍一彈而起,馮錫範就勢挺劍,正中他右肩。陳近南浴血奮戰,一步步向門口移動,馮錫範知他心意,搶到門口堵住,冷笑道:“反賊,今日還想%e8%84%b1身麼?”

齊樂本盼馮錫範走到棺材之旁,就可從棺材中挺匕首刺出,便以客店中殺喇嘛的手法殺了他。可是馮錫範越鬥越遠,鄭克塽又喊道:“反賊,還不棄劍就縛?”齊樂眼見情勢危急,心想今日舍了性命也要相救師傅,逼緊了喉嚨,突然吱吱的叫了兩聲。馮錫範等三人一聽,都吃了一驚。鄭克塽問道:“什麼?”馮錫範搖了搖頭,手上絲毫不緩。齊樂又吱吱的叫了三下。鄭克塽怕鬼,嚇得打了個寒戰。突見棺材蓋一開,一團白色粉末飛了出來,三人登時眼睛刺痛,嗆個不住。原來屍體入殮,棺材中必入大量石灰,當日馬彥超曾購置了裝入,此刻齊樂抓起一大把,撒了出來。

馮錫範情知決非鬼魅,急躍而前,閉住了眼睛,俯身向棺材中挺劍刺落。突的一聲,劍尖刺入棺材蓋,正待拔劍再刺,突覺右邊%e8%83%b8口一痛,知是中了暗算,急忙縱身躍起,後心重重撞在牆上。他武功了得,左手按住%e8%83%b8`前傷口,右手將一柄長劍使得風雨不透,護住身前。齊樂在棺材中“隔板刺人”,一刺得手,握著匕首跳了出來,隻見馮錫範、鄭克塽和陳近南三人都緊閉雙目,將刀劍亂揮亂舞,見馮錫範雖然%e8%83%b8口中劍,卻非致命之傷,要待欺近前去再加上一劍,但馮鄭二人刀劍舞得甚緊,實不敢貿然上前。此刻時機緊迫,待得他二人抹去眼中石灰,睜眼見物,那就糟了,一時無策,隻得左手抓起石灰,一見馮錫範或鄭克塽伸手去抹眼睛,便一把石灰撒將過去。隻擲得幾下,馮錫範覺到擲石灰的方位,一招“渴馬奔泉”,挺劍直刺過來。齊樂大駭,急忙坐倒,噗的一聲,那劍插入了棺材之中。齊樂連爬帶滾,逃出門外。馮錫範提劍在棺中連劈連刺,還道敵人仍然在內。以他武功修為,齊樂狼狽萬狀的逃出,本可立時察覺,隻是徒然間眼不見物,%e8%83%b8口受傷,一時心神大亂,又知陳近南武功卓絕,不在自己之下,強敵在側,實是凶險無比,惶急間全沒想到陳近南也已眼不見物,隻盼殺了暗算之人,立即逃出。他在棺材中刺得數下,都刺了個空,隨即一個“千岩競秀”,劍花點點,護住身周,聽得左邊並無兵刃劈風之聲,當下向左躍去,肩頭在牆上一撞,靠牆而立。這麼一陣全力施為,%e8%83%b8`前傷口中更是鮮血迸流。他微一睜眼,石灰粉末立時入眼,劇痛難當,生怕眼睛就此瞎了,不敢再睜,背靠牆壁,一步步移動,心想隻須挨牆移步,便能找到門戶所在,一出門外,地勢空曠,就易於%e8%84%b1險了。

齊樂站在門口,見他移動身子,已猜知他心意,隻待他摸到門口時刺他一劍,但想此人武功太高,就算刺中,他臨時回手一劍,自己小命不免危危乎哉,於是將匕首輕輕插入門框約莫兩寸,見馮錫範離門已不過兩尺,突然叫道:“我在這……”一個“裡”字還沒出口,馮錫範出招快極,一劍斬落,當的一聲響,長劍碰到匕首,斷為兩截,半截斷劍跳將上來,在他額頭上一斬,這才跌落。齊樂早已躲到了土屋之側,心中怦怦亂跳。隻聽得馮錫範大聲吼叫,疾衝而出。

齊樂回到門口,但見陳近南和鄭克塽仍在揮舞刀劍。強敵既去,她對這鄭家二公子可絲毫不放在心上,叫道:“師傅,那‘一劍無血’,已給我斬得全身是血,逃之夭夭了。你請出來罷。”陳近南一怔,問道:“誰?”齊樂道:“是弟子。”陳近南大喜,橫劍當%e8%83%b8,不再舞動。齊樂叫道:“張大哥、李大哥、王二哥,你們都來了,很好,很好。這姓鄭的臭小子還不放下兵器投降,你們一齊上去把他亂刀分屍罷!”鄭克塽大吃一驚,哪知她是虛張聲勢,叫道:“師傅,師傅!”不聽馮錫範回答,微一遲疑,便即拋下了手中單刀。齊樂喝道:“跪下!”鄭克塽雙膝一曲,跪倒在地。齊樂拾起單刀,將刀尖輕輕抵住鄭克塽咽喉,喝道:“站起來,向右,上前三步,爬上去,鑽進去!”齊樂叫一句,鄭克塽便戰戰兢兢的遵命而行,爬入了棺材。齊樂見他已進去,忙搶上前去,要推上棺材蓋,可越看他越覺得惡心不解氣,隨手又拿匕首往他胳膊%e8%85%bf上胡亂戳了幾下,直戳的鄭克塽亂喊亂叫,連連呼痛才惡狠狠地推上了棺材蓋。她拿起那包經書負在背上,說道:“師傅,咱們快洗眼去。”拉著陳近南的手,走出土屋。

走得七八步,隻見馬彥超倒是花壇之旁,齊樂忙上前相扶。馬彥超道:“救總舵主要緊,屬下隻是給封了%e7%a9%b4道,沒甚乾係。”陳近南俯下`身來,在他背心和腰裡推拿了幾下,%e7%a9%b4道登時解了。馬彥超道:“總舵主眼睛怎樣?”陳近南皺眉道:“石灰。”馬彥超道:“得用菜油來洗去,不能用水。挽住他手臂快步而行。齊樂道:“我馬上就來。”回進土屋,提起斧頭,將七八枚棺材釘都使勁釘入棺材蓋中。走回大廳。隻見馬彥超已用菜油替陳近南洗去眼中石灰,又縛好了他身上傷口。廳上風中際、錢老本、玄貞道人等躺滿了一地,陳近南正在給各人解%e7%a9%b4。

原來馮錫範陡然來襲,他武功既高,又攻了眾人個措手不及。風中際等並非聚在一起,聞聲出來應戰,給他逐一點倒。眾人都是惱怒已極,隻是在總舵主麵前,不便破口大罵。馬彥超說了齊樂使詭計重創馮錫範的情形,眾人登時興高采烈,都說這廝如此奸惡,隻盼石灰便此弄瞎了他雙眼。陳近南雙目紅腫,淚水仍不斷滲出,臉色鄭重,說道:“錢兄弟、馬兄弟,你們去洗了鄭二公子眼中石灰,請他到這裡來。”錢馬二人答應了。齊樂心裡憤憤不平,都這樣了陳近南還什麼恭請二公子,呸!他二人能找到鄭克塽才有鬼,那個該死的馮錫範肯定是要救走他的,她隻後悔當時沒想清,沒撒些化屍粉在棺材四處,整死那兩隻瘋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果然片刻後錢馬二人匆匆奔回大廳,說道:“總舵主,沒見到鄭二公子,想是他已經走了。”陳近南皺眉道:“走了?不在棺材裡麼?”錢馬二人麵麵相覷,土屋中棺材倒是有一口,但鄭公子怎麼會在其中?陳近南道:“咱們去瞧瞧。”領著眾人走向土屋。來到土屋之中,隻見滿地都是石灰和鮮血,果然不見鄭克塽的人影。陳近南明明聽得齊樂逼著鄭克塽爬入棺材,這時棺材蓋卻釘上了,疑心大起,問道:“齊兒,你將二公子釘入了棺材裡麼?”齊樂見師傅麵色不善,賴道:“我沒有。我剛才急著給你洗眼睛帶你出去,你不記得了?”陳近南鐵青著臉道:“快打開來,彆悶死了他。快,快!”錢老本和馬彥超拿起斧頭鑿子,忙將棺材釘子起下,掀開棺材蓋,裡麵果真躺著一人。陳近南叫道:“二公子!”將那人扶著坐起。

眾人一見,都是“啊”的一聲驚呼。陳近南手一鬆,退了兩步,那人又倒入棺材。眾人齊聲叫道:“是關夫子!”在這一刹那間,眾人已看清棺材中那人乃是關安基。陳近南搶上又再扶起,隻見關安基雙目圓睜,已然斃命,但身子尚自溫暖,卻是死去未久。眾人又驚又悲,風際中、玄貞道人等躍出牆外察看,已找不到敵人蹤跡。陳近南解開關安基衣衫,隻見他%e8%83%b8口上印著一個血紅手印,失聲叫道:“馮錫範!”齊樂陡見熟人遇害,心下難過,可又有些慶幸,這馮錫範真是莫名其妙就替自己背了黑鍋。

玄貞道人怒道:“確是馮錫範!這紅砂掌是他昆侖派的獨門武功。這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