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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心道:“康熙他果然也知道了。”

康熙道:“他使這招打你,你又怎麼應付?”齊樂道:“一時之間,我心慌意亂,眼看對付不了,忽然間想起你跟我比武之時,使過一記極妙的招數,是武當派的武功‘仙鶴梳翎’。”康熙大喜,叫道:“你用我的武功破他這招‘橫掃千軍’?”齊樂道:“正是。我學的武功,沒有可以破他的,幸好咱倆比武打架,打得多了,你使的手法我也記得大半。我記得你又這麼一打,這麼一拗……”康熙喜道:“對,對,這是‘紫雲手’與‘折梅手’。齊樂說道:“我便學你樣,忙去抓他的手,抓是抓了,就是力氣不夠,抓的部位又不太對頭,給他左手用力一抖,就掙%e8%84%b1了。”

康熙道:“可惜,可惜。我教你,應當抓住這裡‘會宗’與‘外關’兩%e7%a9%b4之間他就無論如何掙不%e8%84%b1。”說著伸手抓住齊樂的手腕%e7%a9%b4道。齊樂使勁掙了幾下,果然無法掙%e8%84%b1,道:“你早教了我,那也就沒有後來的凶險了。”康熙放開了她手,笑問:“後來怎樣?”齊樂道:“他一掙%e8%84%b1,身子一轉,已轉在我的背後,雙掌擊我背心……”康熙叫道:“高山流水!”齊樂道:“這一招叫作‘高山流水’?當時我可給他嚇得落花流水了。”康熙笑道:“沒出息!”齊樂叫道:“皇上,那時候他手掌邊緣已打上我背心了!我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我身子借勢向前一撲,從右邊轉了過去,躲過去就已經不錯了!”康熙道:“很好!那是‘回風步’!”齊樂道:“是嗎?條件反射啦。我躲過了他這一招,乘勢拔出匕首,反手一劍,他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叫‘投降’,就已死了。”

康熙笑道:“妙極,妙極!我這反手一掌,叫作‘孤雲出岫’,沒想到你化作劍法,一擊成功。還有,一會給我講講那個‘條件反射’。”康熙練了武功之後,隻與齊樂假打,總不及真的跟敵人性命相拚那麼過癮,此刻聽到齊樂手刃敵人,所用招數多是從自己這裡學去的,自是興高采烈,心想若是自己出手,定比齊樂更精采十倍,說道:“這些刺客膽子不小,武功卻也稀鬆平常。”

齊樂道:“皇上,刺客的武功倒也不怎麼差勁。咱們宮裡的侍衛,就有好幾個傷在他們手裡。總算小桂子命大,曾伺候皇上練了這麼久武功,偷得了你的三招兩式。否則的話,皇上,你今兒可得下道聖旨,撫恤殉職忠臣小太監小桂子紋銀一千兩。”康熙笑道:“一千兩哪裡夠?至少是一萬兩。”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康熙道:“小桂子,你可知道這些刺客是什麼人?”齊樂道:“我就是不知道。皇上明白他們武功家數,多半早料到了。”康熙道:“本來還不能拿得穩,你剛才這一比劃,又多了一層證明。”雙手一拍,吩咐在上書房侍候的太監:“傳索額圖、多隆二人進來。”那兩人本在書房外等候,一聽皇帝傳呼,便進來磕頭。

多隆是滿洲正白旗的軍官,進關之時曾立下不少戰功,武功也甚了得,但一直受鼇拜的排擠,在官場中很不得意,最近鼇拜倒了下來,才給康熙提升為禦前侍衛總管,掌管乾清門、中和殿、太和殿各處宿衛。領內侍衛大臣共有六人,正黃、正白、鑲黃三旗每旗兩人,其中真正有實權的,隻有掌管宮中宿衛的禦前侍衛正副總管。多隆新任要職,宮裡突然出現刺客,已一晚沒睡,心下惴惴,不知皇帝與皇太後是否會怪罪。

康熙見他雙眼都是紅絲,問道:“擒到的刺客都審明了沒有?”多隆道:“回皇上:擒到的活口叛賊共有三人,奴才分彆審問,起初他們抵死不說,後來熬刑不過,這才招認,果然……果然是平西王……平西王吳三桂的手下。”康熙點點頭,“嗯”了一聲。多隆又道:“叛賊遺下的兵器,上麵刻得有‘平西王府’的字樣。格斃了的叛賊所穿內衣,也都有平西王的標記。昨晚入宮來侵擾的叛賊,證據確鑿,乃是吳三桂的手下。就算不是吳三桂所派,他……他也%e8%84%b1不了乾係。”

康熙問索額圖:“你也查過了?”索額圖道:“叛賊的兵器、內衣,奴才都查核過了,多總管所錄的叛賊口供,確是如此招認。”康熙道:“那些兵器、內衣,拿來給我瞧瞧。”多隆應道:“是。”他知道皇帝年紀雖小,卻十分精明,這件事又乾係重大,早就將諸種證物包妥命手下%e4%ba%b2信侍衛捧著在上書房外等候,當下出去拿了進來,解開包袱,放在案上,立即退了幾步。清朝以百戰而得天下,開國諸帝均通武功,原是不避兵刃,但在書房之中,臣子在皇帝麵前露出兵刃,畢竟是頗為忌諱之事。多隆小心謹慎,先行退開。

康熙走過去拿起刀劍審視,見一把單刀的柄上刻著“大明山海關總兵府”的字樣,微微一笑,道:“欲蓋彌彰,固然不對,但弄巧成絀,故意弄鬼做得過了火,卻也引人生疑。”向索額圖道:“吳三桂如果派人來宮中行刺犯上,自然是深謀遠慮,籌劃周詳,什麼刀劍不能用,做什麼要攜帶刻了字的兵器,怎會想不到這些刀劍會失落宮中?”索額圖道:“是,是,皇上明見,奴才拜服之至。”

康熙轉頭問齊樂:“小桂子,你所殺的那名叛賊,使了什麼招數?”齊樂道:“他使了一招‘橫掃千軍’,又使一招‘高山流水’。”康熙問多隆:“那是什麼功夫?”多隆雖是滿洲貴臣,於各家各派武功倒也所知甚博,這“橫掃千軍”與“高山流水”兩招,又不是生僻的招數,答道:“回皇上:那似乎是雲南前明沐王府的武功。”康熙雙手一拍,說道:“不錯,不錯。多隆,你的見聞倒也廣博。”多隆登感受寵若驚,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跪下磕頭,道:“謝皇上稱讚。”

康熙道:“你們仔細想想,吳三桂倘若派人入宮行刺,決不會揀著他兒子正在北京的時候。刺客什麼日子都好來,難道定要揀著他兒子來朝見的當口?這是可疑者之一。吳三桂善於用兵,辦事周密,派這些叛賊進宮乾事,人數既少,武功也不甚高,明知難以成功,有什麼用處?這跟吳三桂的性格不合,這是可疑者之二。再說,就算他派人刺死了我,於他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他想起兵造反嗎?他如要造反,乾什麼派他兒子到北京來,豈不是存心將兒子送來給我們殺頭?這是可疑者之三。”齊樂心中暗笑:“若康熙是多隆這般的智商,那沐王府還真能如願以償。”索額圖道:“皇上聖明,所見非奴才們所及。”

康熙道:“你們再想想,倘若刺客不是吳三桂所派,卻攜帶了平西王府的兵器,那有什麼用意?自然想陷害他了。吳三桂幫我大清打平天下,功勞甚大恨他忌他的人著實不少。到底這批叛賊是由何人指使,須得好好再加審問。”索額圖和多隆齊聲稱是。多隆道:“皇上聖明。若不是皇上詳加指點開導,奴才們糊裡糊塗的上了當,不免冤枉了好人。”康熙道:“冤枉了好人嗎?嘿嘿!”

索額圖和多隆見皇帝不再吩咐什麼,便叩頭辭出。

康熙道:“小桂子,那‘橫掃千軍’與‘高山流水’這兩招,你猜我怎麼知道的?”齊樂賊賊笑道:“侍衛到的可都比我早。”康熙指了指齊樂,笑道:“你又知道了。”接著笑問,“小桂子,你想不想發財?”齊樂笑嘻嘻地道:“皇上不叫我發,我不敢發。皇上叫我發財,小桂子可不敢不發。”康熙笑道:“好,我叫你發財!你將這些刀劍,從刺客身上剝下的內衣、刺客的口供,都拿去交給一個人,就有大大一筆財好發。”齊樂一笑道:“吳應熊!”康熙笑道:“就你聰明,這就去罷。”齊樂哈哈一笑,道:“回來再給你講反射,你不要翹課!”

齊樂捧了刀劍等物走出書房,回到自己屋中。她剛要開鎖,突然間背上一陣劇痛,心頭煩惡,便欲嘔吐,勉強開鎖進房,坐在椅上,不住喘氣。·思·兔·網·

沐劍屏見她進來便這般,道:“你……你身子不舒服麼?”齊樂道:“見了你的羞花閉月之貌,就舒服多了。”沐劍屏笑道:“我師姊才是羞花閉月之貌,我臉上有朵花,醜也醜死了。”齊樂聽她說笑,心情立時轉好,笑道:“你臉上怎麼會有朵花?明明是一隻小烏龜啊。”沐劍屏不解道:“什麼小烏龜?”齊樂笑道:“好妹子,你臉蛋光滑又亮白,便如是一麵鏡子,因此會有一隻小烏龜。”沐劍屏不解,問道:“為什麼?”齊樂道:“你跟誰睡在一起?你的臉蛋象是一麵鏡子,照出了那人的相貌,臉上自然就有隻小烏龜了。”方怡道:“呸,你自己過來瞧瞧,小郡主臉上才有隻小烏龜。”齊樂道:“我如過去瞧瞧,好妹子臉上便出現一個又漂亮、又神氣的人。”方沐二人都笑了起來。方怡笑道:“又漂亮,又神氣?”三人低笑了一陣。方怡道:“喂,咱們怎麼逃出宮去,你得給想個法子。”齊樂點點頭,將今日康熙說的話都與她說了,說道:“你們在這確實也不算安全,我還是要儘早想個周全的法子送你們出去。”

齊樂這些日子其實真算是身處險境,自從穿過來後每日都提心吊膽。海大富死後雖說平靜了些,可屋裡每天隻得一人,又沒什麼娛樂活動,有些話也不能隨便跟人說,便感十分孤寂無聊。忽然有方沐二人相陪,雖然每一刻都有給人撞見的危險,可也不舍得她們就此離去。齊樂心裡矛盾,歎了口氣。

方怡見她歎氣,也輕輕歎了口氣,問道:“我們昨晚進宮來的同伴,不知有幾人死了,幾人給拿了?遭難的人叫什麼名字,你可知道麼?”齊樂搖頭道:“不知道。你既然關心,我可以給你去打聽打聽。”方怡低聲道:“多謝你啦。”齊樂自從和她相逢以來,從未聽她說話如此客氣,心下略感詫異。

沐劍屏道:“尤其要問問,有一個姓劉的,可平安%e8%84%b1險了沒有。”齊樂恍然大悟,哦了一聲。沐劍屏怪道:“怎麼啦?你又算到了嗎?”齊樂神色古怪地看向方怡,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會看上那種人……”不住搖頭歎氣。方沐二人又驚又喜,方怡過了會滿臉憂色,問道:“桂大哥,你,你見著劉……劉師哥了?他怎樣了?”齊樂看了她半晌,說道:“沒見過,我說我會算,你們總不信。但既然你們都擔心,我會上心替你們打探的。”

方怡聽她這麼說,心下大喜,啐道:“說話沒半點正經,到底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

齊樂道:“你那劉師哥多半已給擒住了,要不要他做太監,我桂公公說出話來,倒有不少人肯聽。方姑娘,你求我不求?”方怡臉上又是一陣紅暈,囁嚅不語。沐劍屏道:“桂大哥,你肯幫人,用不到人家開言相求,那才是俠義英雄。”齊樂又捏一下她臉,笑道:“可惜,我偏不是俠義英雄。”方怡遲疑半晌,道:“桂大哥,好大哥,我求你啦。”齊樂歪了歪頭,道:“那小子值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