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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前世在各種腐文化裡摸爬滾打,腦子裡的經驗不說能出書吧,但是洋洋灑灑寫一篇論文可是不成問題的。

也許,這就是常說的,理論百分百,實戰不及格。

雲琉偏了偏頭,感覺耳邊有點癢,忍著不伸手去撓,畢竟輸人不輸陣,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

似乎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慕容耀在一邊僵持著不動作。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雖然雲琉算不得上爆發,也不至於再被壓製著不能思考,她暗自定了定心神,又向後退了半步,微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雲琉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雙魚玉佩,白玉圓雕,用陰線刻出眼、腮、腹鰭、尾等細部,雙魚嘴部用金鏈係佩。

在手裡緊握了半晌,複又鬆開,緩緩遞給了慕容耀,清淺一笑。

慕容耀看著自己眼前的玉佩,有些錯愕,而後方明白了雲琉的意思,嘴角上揚,眼神裡的欣喜仿佛都要溢出,隨即狠狠地握住了某人伸出的細軟白嫩的手。

雙魚玉佩被擠在中間: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

雲琉抽出手,什麼也沒說,轉身便想離開,玉佩被留在慕容耀的手中。

以後就要過和一群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日子了啊,即使做了很多思想準備,甚至給自己一些心理上的暗示,然而還是不能完全地讓自己接受,雲琉雖然不曾對婚姻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也不代表不把它當回事兒,縱然不能舉案齊眉,起碼也應該是兩個人和和樂樂地過著小日子。這麼一來,什麼都變了。不過也是有很多好處的,不用再頭疼鎮遠王府的尷尬地位,在宮裡混好點,衣食無憂,比起前世累死累活要好太多。

慕容耀沒有錯過她剛才轉身時釋然的笑容,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琉兒,我知道你的擔憂,相信我,你與她們不一樣。”

雲琉頓住,表情淡然,“耀哥哥,雲琉從來不信人說了什麼,隻看做了什麼。”與她們不一樣又如何,她自己最喜歡玉,可若是有圓潤的珍珠,她不也願意佩戴麼。

帝王心啊,一聲歎息止於嘴邊,被咽了回去。

你有沒有在陰天的時候擔心下雨,發現自己沒有帶傘,而且腳上還穿著一雙白鞋。雲琉走出禦書房的時候,看見一群人打著燈籠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為首的是穿著綺麗宮裝的淑妃,有些無奈。

她方才還在難得一回的傷感,這會兒就遇上了一個不大想見的人,不得不說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喲,原來是寧安郡主啊,夜都深了,沒想到你還在宮裡呢。”淑妃話裡是帶著驚訝的意思,瞪著雲琉的美目裡卻像是捉奸的即視感。

雲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反而笑出了聲,皇宮從來沒有小三的說法,隻有活到最後笑得最好的人,她這副質疑的口氣到底是天真呢,還是在裝傻。

“淑妃娘娘,天色已晚,雲琉有些乏了,就先回府了。”有意無意地避過了淑妃的問題,雲琉福了福身子,就準備離開。

淑妃似乎忘了她們是在禦書房外,慕容耀還在裡麵,腳向前邁了一小步,故意擋住雲琉的路,“寧安郡主,本宮聽說你回京都後,便想叫你來落英殿坐坐來著,可是皇上一直沒有召你進宮,所以尋不著機會,方才罷了。”皇上一直沒有召見,不要以為自己多得寵。

雲琉雖然心裡很煩和閒得隻能鬥嘴的女人一般見識,可是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更何況以後她也要沒事勾勾心,鬥鬥角,尋個開心了。

“多謝娘娘掛念,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從淑妃的腳上跨過,頭也不回地便走了,留下`身後的女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扶了扶頭上的金步搖,淑妃滿臉怒容也變成了含羞帶笑,跟守在殿前的太監說道,“本宮聽說皇上今日國事繁忙,勞心竭力,特讓人做了血燕粥,快去通傳一聲,這粥涼了可就不能入嘴了。”

還沒等太監回答,書房的門卻打開了,李福全躬腰走了出來。

“淑妃娘娘,皇上說還有許多奏折未批,就不用這血燕粥了。”話經過李福全的轉述其實很委婉了,慕容耀在裡麵隻說了三個字,“讓她走”。

雖然淑妃送血燕粥不過是個幌子,真正原因是收到消息說雲琉進宮了,想來探探虛實,可直接被這樣拒絕了,人不見,連粥也不讓人端進去,臉色霎時十分難看,由於心裡對慕容耀很是畏懼,也不敢哭鬨,暗中掐了把扶著她的宮女,稍稍發泄了怒氣,不情願地離開了。

被掐的宮女,疼得紅了眼,也不敢吱聲,默默地低下了頭。

李福全見人走了,搖了搖頭,還好淑妃剛才沒有對郡主太過分,要不然隻怕走得更難堪了。

慕容耀在燭光下,細細把玩雲琉留下的雙魚玉佩,這塊玉佩因為是珍稀的玉料,當年被附屬國進貢給夏國,又被先皇賞賜給了昭華公主,公主將它一直戴在雲琉身上,還交待雲琉,以後若是有了意中人,這玉佩便送給他作為嫁妝。

雲琉今日將這雙魚給了慕容耀,其中的意思已然不用明說。

“李福全,前幾日從宮門撤走的禁軍,讓他們回到原處。”李福全垂首應答。

慕容耀在明黃的聖旨上,提筆揮毫,寫到一半時,又頓了片刻,朝著陰影處開口道,“派四個暗衛前去照看琉兒。”

沒有聲音回答,隻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第13章 發怒

“不可?”慕容耀看著大殿中跪著的臣子,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反而輕聲問道,“既然王大人認為琉兒做皇後不可,那就教教朕,誰可以做朕的皇後?”

跪著的大臣心裡一個咯噔,雙手不停地擦著額上的冷汗,喉嚨發緊,“臣,臣…..”

剛才皇上滿麵春風地出現在早朝上,趁著所有大臣還未奏事前,先發製人地宣布已有了後位的人選,是鎮遠王的女兒,寧安郡主。

他一時糊塗不察,便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如今皇上話裡雖沒有怒氣,卻稱他為“王大人”,還讓他一個臣子教他,這其中的冷意他如何感覺不出來。

這些年來,老臣都明白了聖上喜怒不明,看上去發怒未必是生氣,可是表麵平靜無波,定然是怒火滔滔。

“琉兒不可,黃大人覺得德妃如何?”

如果慕容耀的語氣不是這般,如果沒有寧安郡主這一出,這話怕是說到了他心坎兒裡。他能稀裡糊塗地當庭說出違逆的話,不就是因為腦子裡一直想著讓自己的女兒做皇後。

可是如今…怕是偷%e9%b8%a1不成,米也折了進去。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不是沒道理的。

“皇上,臣以為德妃娘娘賢良淑德,克儘敬慎,可勝任中宮之位。”隻見一個年輕的臣子跪在地上,神色坦然,滿臉理所應當地說道。

黃大人聽見他的得意門生說出這番話時,生吃他的心都有了,不停地磕頭求饒“皇上明鑒,此人胡言亂語,汙蔑於臣,非臣本意,不得當真啊。”

這年輕臣子看恩師這般撇清,也慌了手腳,支支吾吾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滿朝文武,此時心裡也是五味雜陳。看好戲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警戒者有之,茫然失措者有之。

這最後的一種人指的自然是雲仲。┆思┆兔┆在┆線┆閱┆讀┆

甚至有一部分人偷偷觀察著雲仲的表情,畢竟皇上可說的是立他的女兒為後。

“放肆”,慕容耀唰地一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以往皇上再生氣,也不曾離開龍椅,大臣們看著天子分明是氣到了極點,一個個地也不管看戲了,全跪在了地上。

“朕不立皇後,你們一個兩個拿著祖宗之法來逼朕,而今朕心中有了皇後人選,你們反倒來阻攔。”語氣陡得一轉,越發淩厲,“是不是朕做的每件事都要得到你們允許?朕當這個皇上,要不要你們允許?”

當皇上要大臣來答應,這完全是誅心之論。

大殿一時噤若寒蟬,誰敢在這個關頭出聲,難道還有嫌自己命長的?

雲琉是堂堂寧安郡主,她爹是夏國戰神,背後則是鎮遠王府,掌握著夏國的一半軍權,光憑身份,就足以勝任皇後,更無論皇帝都%e4%ba%b2口說了,雲琉是他心中的人選,換句話來講,她是皇帝的心裡人。

還有誰比她更有資格做慕容耀的皇後?

然而皇上似乎不願把這事輕易揭過去,一字一頓說道,“尚書黃恩清以下犯上,治下不嚴,念你二朝為臣,也算勞苦,官降一級,罰俸半年。”

又指著黃大人的門生說道,“至於你,才學不用於百姓,卻乾涉朕的後宮之事,拖下去,永不錄用。”

其餘心懷不軌的大臣都心有戚戚,還好有兩個出頭鳥,否則遭殃的豈不是他們。

雲仲一下早朝,連同僚的恭賀都沒理會,就匆匆忙忙地趕回王府,還沒等向雲琉問個明白,宮裡來宣旨的太監已經到了,正是皇上身前的紅人總管,李福全。

雲琉用眼神示意她爹不要著急,便跪下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天地不變,不成施化;陰陽不變,物不暢茂。通其變,使民不倦。久變複貫,知言之選。今鎮遠王之女,寧安郡主,祥鐘華胄,秀敏名門,蕙質蘭心,柔嘉表度。朕幼時,命途多舛,幸得雲氏福佑。登基為帝,江山動蕩,社稷不安,幸得雲氏%e4%ba%b2往邊關祈福。蒼天鑒之,此女乃夏之福星,為呈天恩,感念其意,特封雲氏為後,臘月十六完婚,欽此”。

難為李福全念完這麼一大段話,仍呼吸平常,臉帶笑意地朝雲琉說道:“郡主,請接旨吧。”

那麼長的一段話,說的是自己麼?蕙質蘭心,柔嘉表度,還是福星,慕容耀這次可真是玩大了。

不過她倒沒想到慕容耀直接便讓她做了皇後,畢竟樹大招風,可這麼一來,皇宮裡就是皇帝老大,她老二了,雖然不至於橫著走,卻也不用委曲求全,甚合心意。

雲琉被秋月扶著站了起來,接過李福全手中的聖旨,仍舊客氣地說道,“多謝李總管,還請上座喝杯茶。”淡定從容,一點也沒有一朝為後,從此便是天下之母的欣喜若狂。

王府的下人都暗自得意:不愧是我家郡主,就是這麼雍容大氣。

“郡主不必客氣,奴才還得即刻回宮跟皇上複命,這杯喜茶,以後再來討也不遲”李福全看著被雲琉接過的聖旨,又笑%e5%90%9f%e5%90%9f地加了一句“郡主可知,這聖旨是皇上%e4%ba%b2筆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