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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將其作為談資,茶餘飯後消遣,可是宮裡的新主子,舊主子卻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茶飯不香。

“母%e4%ba%b2,你切記要回去告訴父%e4%ba%b2,不能讓那狐媚子進宮。”

“淑妃娘娘,你且寬心吧,我聽你父%e4%ba%b2說起,這次匈利使者會當麵提出聯姻的請求,皇室前些年,死的死,傷的傷,隻有寧安郡主條件恰好”身穿華錦的老婦人,拍了拍淑妃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宮門口,進進出出的是各路世家的馬車,守門的侍衛都十分怪異,近幾日,不時有娘娘生病,娘家人紛紛前來探望,莫不是什麼傳染疾病吧?

知情人道:心病而已,蠢人多自擾。

“小姐,外麵有人送來了一個香囊給您,門衛隻說是個小丫頭,送來後,就慌慌張張地走了。”冬梅出去給雲琉買醉月軒的水晶糕,門外知道她是雲琉的貼身侍女,就讓她給捎回來了。

香囊?小丫頭送來的?雲琉顧不得吃食,接過香囊打開看,裡麵是一行清雋的小字,“匈利聯姻,郡主不利”,沒有署名。

“秋水,去將芳嬤嬤請過來。”

不大會兒,一個年長的女性就跟著秋水到了。

“芳嬤嬤,你看看這個香囊出自何處?”雲琉把手裡的香囊遞給她。

見是郡主要求,她也不敢掉以輕心,拿過香囊細細端詳。

“郡主,這香囊用的是彩雲錦,是宮裡的主子們才能用的,這刺繡的手法,也是司織坊的繡女們獨有的活計”嬤嬤見多了這些東西,信手拈來。

“有勞嬤嬤了。”雲琉頷首,客氣地回道。

“不敢當,奴婢應該的。”嬤嬤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哪個宮妃給她送的,為什麼要送暫時可以先放到一邊。這個香囊傳遞的信息才最重要,前朝後宮連在一起要對付鎮遠王府了。

匈利聯姻,正式的皇家郡主隻有她,自然是不二人選,可是她若嫁入匈利,她爹的鎮遠王還能當的安穩嗎?女兒去匈利做王妃,夏國還能讓手握兵權的王爺去做匈利的嶽父麼?

當然,於情於理,慕容耀不會這麼做,但是他們既然能想出這個計策,肯定還有後招,即使這次能避得過去,下次呢?下下次呢?

本來她無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皇宮裡趟渾水,既然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逼她,她隻能攪得大家都過不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讓你不是人。

可是,該怎麼跟慕容耀開口呢?當初拒絕得斬釘截鐵,現在反悔真的不知如何開口,換做是她,允許你走出我的世界,再想回來,不好意思,門關了。

心裡有事,導致晚飯也沒有胃口,雲琉用筷子撥動著盤子裡的菜,腦海裡一遍遍排演著反悔三十六計,發現好像各種計策都圓頭圓不了尾,正唉聲歎氣時,侍衛進來通傳說,皇上請她進宮一趟。

雲琉立刻來了精神,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也不顧忌著現在已經是夜晚了。

☆、第11章 夜召

瞅了眼鏡子,妝容衣著還算合適,披著件披風,在將軍府門口正準備上馬車時,遇上了談事回來的雲仲。

雲仲見雲琉這麼晚還要外出時,疑惑問道是什麼事。

雲琉神色有些糾結地看了眼雲仲,讓身邊跟著的侍從走遠些,小聲問雲仲,“爹爹,你在朝中可有宿敵?不死不休的那種?”

這個問題實在有些突然,雲仲臉上閃過片刻的茫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事,頓時嚴肅起來,“有,琉兒如何得知?這還是在你沒出生前發生的事。”

雲琉聽他這麼說,最後的一絲猶豫也消失了,心裡明白,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路隻有這一條,確定後,反而輕鬆許多,“爹爹,皇上召我進宮一趟。”

見雲仲還想說些什麼,雲琉握著他的胳膊,輕微晃了下,解釋說“爹爹,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然後就跟冬梅上了馬車。

這還是雲琉第一次來慕容耀的書房,紫檀木精雕成的書桌在房間的正中位置,上麵放著兩摞奏折,左邊應該是耳室,用屏風隔斷,上麵掛著一個四字牌匾“彙流澄鑒”。

慕容耀由著她像小孩子一樣好奇地打量陌生的地方,他也安靜地凝視雲琉,自從雲琉回來,他們隻見了一麵,還是在早朝之上。

他這四年的日子過得一成不變,上朝,批改奏折,偶爾去後宮紓解一下,從來沒有感覺時間是流逝的,也不曾覺得日子是無聊還是有趣,直到他看見雲琉華茂春鬆般立於殿上,巧笑倩兮,心中才微訝一聲,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雲琉在早朝時,變化太大,簡直就像是突然間出現的一個人,頂著她的名字,陌生感讓他煩躁之意滋生,可是她忽而對著他展顏一笑,淺淺的梨渦漾於嘴角,眼睛仍是彎成新月的樣子,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不曾變過,煩躁情緒漸漸褪去,心裡想著,該是如此。

若說慕容耀對雲琉的感情,其實很是複雜。他以兄妹的方式與雲琉相處,可是他也願意娶她,要是說有情,情從哪來?雲琉一直是個小丫頭而已。況且當初雲琉不願嫁他,他心裡也隻是有種類似失望、沮喪的感覺罷了。

然而,前幾日,他從書房批奏折到深夜,回龍%e5%90%9f殿後,看著偌大的寢宮,忽然希望能有個人笑著坐在床邊等他,如果這個人是琉兒就更好了,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又將它捕捉回來,想象著雲琉含笑坐在床邊,心裡好像突然間不再像以前那般空空蕩蕩,仿佛是一間什麼也沒有的房間,裡麵添置了一張桌子,一把凳子,也有了些許房間該有的氣息。

古人言,食色性也。然而禦廚做出來的菜肴,無論是好是壞,慕容耀不曾因味美而貪多,也沒有因為不喜而少食,後宮的嬪妃更是寥寥無幾,他是君王,天下最好的一切合該是他享受的,可相比於一般的貴族,他反而顯得無欲無求。

他對很多東西都沒有興趣,內心卻是第一次真切地想要一個女人的陪伴,那麼,有何不可?

隻是,不能輕易地下一道聖旨,雖然這是最直接的方式。但是對於雲琉,他是不屑於用這種強硬的方式的,太愚蠢了,強扭的瓜不甜,而苦澀的果實,要來何用?

雲琉大概掃視了書房一圈,有了兩個發現,第一書房很大,第二很貴。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還不如躺在她的羊毛地毯上優哉遊哉地看書。

慕容耀看見她挑了挑眉,眼神裡流露出“不過如此”的意思,便頗有興致地問道“琉兒以為我這書房如何?”

雲琉心裡明白,慕容耀身居帝位,身邊全是對他拍馬逢迎的人,有時候實話實說的效果反倒是挺好,於是故意嬌憨的說道,“還行吧。”

“還行?那依你看來,什麼樣的為好呢?”慕容耀接著問她。

雲琉便得意地秀出自己的羊毛地毯,慕容耀或許是為了逗她,也煞為其是地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也要尋個機會試試。”

想著慕容耀側臥在地毯上,單手撐拖在頭部,另一隻手翻著書的場景,雲琉頓時覺得,這畫風太過詭異,不行不行,擦掉重來。

兩人閒事聊了許久,還是雲琉想到自己也是有任務在身的,才將話題導入正軌,“耀哥哥,你召我入宮,是有什麼要緊事麼?”

慕容耀聽見她這麼問,本來還算愉悅的臉上,凝重之色浮起。

他示意雲琉上前,把書案上的一張密信遞給了她。

信的大意,其實跟雲琉下午收到的紙條的意思差不多,隻不過更為詳細。

上麵交待了幕後的主謀,以及相關的官員,簡直占了朝中一大半的人數。還寫明了其他的謀算,雲琉不得不感歎,這得跟她爹是有多大的仇啊,一計不成有二計,似乎非得把鎮遠王府打入地獄才肯罷休。

慕容耀把這些給她看,說明他必然是護著鎮遠王府的,雲琉的心是徹底地放下了,臉上卻是可憐兮兮地問道,“耀哥哥,你不會送我去和匈利聯姻的吧?”

“自然,君無戲言。”慕容耀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好像是對雲琉質疑他的話感到生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琉想,這指的應該是他當初在花園裡承諾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事。

麵上一喜,繼而又憂心忡忡,“耀哥哥,這些大臣明日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雲琉是寧安郡主,本就有為皇室聯姻的責任,我…….”話音越來越小。

慕容耀沒有再說話,可能也是在想這件事,雲琉看他麵無表情的樣子,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心裡想道,叫你多嘴,不會真是在考慮送我聯姻的事吧。

雲琉在一邊自娛自樂,好端端地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慕容耀及時開口阻止了她越開越大的腦洞,“琉兒,事已至此,倒是有一兩全之計。”隨即又苦笑一聲,“想來你是不願的。”

說半截兒話的人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真心招惹不起啊。

“耀哥哥,既然是兩全之計,雲琉怎會不願意呢?”

慕容耀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雲琉的麵前。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讓雲琉感到些許威壓,自然而然地向後退了半步,卻發現自己仍然被籠罩在他的影子內。

慕容耀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聲音裡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琉兒,我再問你一次,你可願意嫁給我?”

☆、第12章 嗬嗬

雲琉在坐馬車來的路上,腦海裡反複猜測慕容耀召她是什麼事,假如他提嫁娶的事,她應該如何回答,臉上配上怎樣的表情,以顯得落落大方又不失矜持,假若他提的不是這事,她又要怎樣將話題引到這上麵來,總而言之,一切都安排得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然而,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雲琉感受到下巴上傳來的溫度時,心臟突然收緊,呼吸也一時停滯,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麵部僵硬,隻聽見自己蹦出了兩個字,“嗬嗬”,頓時,兩行熱淚從心裡溢出。

兩輩子沒談過戀愛的下場,就!是!這!樣!一!點!都!不!誇!張!

可是就算沒談過戀愛,也可以恰似一朵水蓮花低頭的嬌羞啊,冒出嗬嗬兩個字是因為被點%e7%a9%b4了麼。

好在慕容耀不懂這兩字的深刻內涵,反倒被她呆傻的表情取悅,尤其過分地低下頭,在她耳邊重複道,“琉兒,你可願意嫁給我?”

被熱氣熏染的耳廓,以平均每秒兩米的速度紅了起來。

對於雲琉來說,這真的是一個深深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