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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睿除了偶爾去照顧下仍舊意識不清醒的澤,其餘時間都是一個人獨自在房間裡。他不忍去看澤被如此困住,可是也知道,若是將他解開,將會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夜,他不敢去睡,心裡總是在擔心著澤會有事。可是熬到後半夜,身子還是有些疲憊了,他沒有去榻上,而是趴在桌子上守著。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後,她好像一直在遠遠地注視著自己,然後一直在無聲的哭泣。

猛然驚醒,卻發現周圍沒有一人。睿有些疑惑,匆匆趕去隔壁房間看澤,發現他也緊閉著雙眸,似乎已經筋疲力儘,不過幸好,他的呼吸是平穩的,看起來隻是睡著。

睿稍稍放了心,這才回了房間,可是心裡總是惴惴不安,方才母後出現的幻影久久無法消去。

次日一早,拓跋睿便簡單洗漱起了身,先到了澤的房間,看他安然在那裡,也就放心了,而後他便去尋母後顏月。可是追問了幾人,卻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睿感覺有些奇怪,若是換了平常,自己的母後早就守在王兄身邊,甚至會去找父王理論。可是這一次,卻安靜的出了奇,甚至不見了蹤影。

睿感覺後背有些發涼,於是咬了牙,決定先去紫禦殿找父王。

今天周圍氣氛總是陰冷的,讓人難受,又有點悶,使人窒息。為什麼心裡如此焦躁,就好像過了今日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是因為王兄種了蠱嗎?可及時如此,王兄也還是王兄,一樣會在身邊的不是嗎?

為什麼那麼難受,為什麼,為什麼……

拓跋睿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往紫禦宮,不顧侍衛的阻攔,直接推了門,左右看看,確實沒有母後的身影,於是便直接入內去找拓跋陵。

對於他突然的到來,拓跋陵也是有些許的意外,因為他知道,這個兒子很少主動來找自己,甚至和澤一樣,對他有些許的畏懼。所以也同睿一樣,拓跋陵感到了隱隱的不好的感覺。

“有事?”正在看著書的陵開口,抬開雙眸,凝看著眼前的睿。

睿喘熄不止,然後說道:“父王……您……看到母後了嗎?”

拓跋陵眉心一擰,緩緩放下了書,“你找不到她嗎?”他沉下心,冷漠的臉上稍稍添了些焦慮與擔憂,而他此刻這樣的神情,也是睿第一次看到,他也感到有些意外。

但沒等他從這樣的神情拔出來,拓跋陵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道了一聲“不好”後,頓時從座椅上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趕,步子也越來越急。

拓跋睿見狀,也匆匆跟著陵趕去,推門出宮,一路向著某地趕著。

睿一看,這不正是前往東霖宮的路嗎?母後,母後難道是在東霖宮,可是不可能!剛才他問了所有人,甚至也%e4%ba%b2自喚了許久都沒有看見母後的蹤影。

除非……拓跋睿一怔,心裡咯噔一聲。

除非,母後剛才是在避著他,知道他或許會阻止她做什麼。

難道,難道是——!

拓跋睿忽然感覺天旋地轉,雙拳緊緊握起,他不停在心中祈禱,祈禱著一切千萬不要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然而就在這時,拓跋陵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驀地看向所有侍從宮人都驚恐跑出的東霖宮,於是他一把揪住其中一個人,一字一定地說:“裡麵出了什麼事!!”

那些人見到拓跋陵,皆是匆匆跪下,然後用著顫唞的聲音道:“王上,不好了!王後娘娘剛才將所有人支開,然後……然後說要將大殿下帶走,所以給大殿下鬆了綁!!”

“你說什麼,大殿下被鬆開了?!”這時答呂晏齊也聞聲趕到,驚得臉色蒼白,“不好,大殿下現在神智還——!王上!!”

拓跋陵雙瞳猛地一縮,一把將那人扔開,“這個愚蠢的女人!!”一聲低吼下,拓跋陵忽然加快了步子衝向東霖宮,可當他將房間的大門一把推開之際,拓跋陵也愣怔在了而原地。

隨行而入的睿也驚得捂住了嘴。

半晌,喃喃喊出了聲:“母……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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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陵雙瞳猛地一縮,一把將那人扔開,“這個愚蠢的女人!!”一聲低吼下,拓跋陵忽然加快了步子衝向東霖宮,可當他將房間的大門一把推開之際,拓跋陵也愣怔在了而原地。

隨行而入的睿也驚得捂住了嘴掏。

半晌,喃喃喊出了聲:“母……母後!!!!”

聲音漸漸落下,而後陷入了一場空前的寂靜。血的味道,逐漸蔓延開來,一滴,兩滴,落在地上,濺起,化成一朵朵綻開的曼陀羅華。

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其他動靜。

片刻後,顏月輕輕扶著拓跋澤的胳膊,緩而慢地抬頭看向自己如此疼愛的孩子。她動了動%e5%94%87,探出手輕撫他的臉頰,將血紅色染在了那俊美的臉上,然她的神情雖充滿了疼愛,卻又帶著濃濃的擔憂,似乎那加在自己身上的痛,根本不及她擔心他的萬分之一臌。

“孩子……”顏月艱難開口,落下了兩道淚,然後緩緩低下頭,看向已經穿透%e8%83%b8口的手。

“王兄,王兄,不要,哥,哥!!!”在感覺到一股心中的劇痛後,拓跋睿想上前阻攔,可才剛一抬步就被拓跋陵攔住。他難以接受地看向拓跋陵,而拓跋陵隻是搖搖頭,如同在告訴他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睿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轉過了視線看向澤,那同自己一樣曾想守護母後的王兄,奈何在他眼中,卻找不到半點的意識。

本能,西陵蠱將人的保護本能,變成了殺戮。而他,隻是憑借著本能,%e4%ba%b2手奪取了母%e4%ba%b2的性命。

澤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眸看過周圍的人,不痛不癢,猛然間將右手抽回,掌中攥著曾滿滿裝著他們的那顆心,他沒看,或許隻是覺得累贅,驀然用力,便將它捏得粉碎,然後探出了指尖,用%e8%88%8c尖舐過上麵的紅。

那一霎,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睿也當場愣在了原地。

顏月低頭看到了自己破碎的心,漸漸失去了最後的力氣,緩緩向後倒去。便是在生命終結的最後一瞬,突然跌入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懷中,恍惚著抬起頭,看到了那曾經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她愣了一下,好像看到了許多許多年前,她日日追著的冷漠少年,她總是會想儘一切辦法去逗他開心,然後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寶貝溜出來送給苦練功夫的他。

“陵……”顏月喃喃念著,許是沒想到最後,竟是能在這個男人的懷中結束自己的一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拓跋陵擁著顏月的身子,眼中還是劃過一絲痛,而這一瞬間的神情落在了顏月眼中,仿佛一世也就無憾。可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將視線落在了仍然沒有任何意識的澤身上,突然想到什麼,顏月感到了害怕,隻低聲道了句:“不要……告訴他……還有……放過……放過……”

顏月拚命呼吸著,緊緊抓著拓跋陵的衣衫,血色自口中漸漸滑落,很快,她終於安靜了下來,然後輕輕靠在了陵的身邊,如同孩子一樣,結束了一世的痛苦,真真正正的睡著了,也永遠不會知道,在她解開了眉心的愁,放下了心中的痛時,臉上濺開了一滴讓她渴望了一生的淚,安靜的如同現在的她一樣。

拓跋陵將顏月攬在懷裡,臉上仍舊那麼平靜,可是握著她纖瘦的肩膀的手,卻在緩緩用著力,也並沒有製止悲傷自眼眶落出。

那一霎,睿也愣住了。拓跋陵是西陵的王,永遠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他殘酷,殘忍,無情……可是在這一刻,他卻為了一個女子而悲傷。

然而來不及讓人哀悼,已經遊走在狂躁邊緣的澤,突然間抬起眸,他動了動%e5%94%87,似乎有了異常的興奮。然後他突然開始向著門口的人衝去,那些人見狀驚叫一聲皆抱頭鼠竄,可是又有幾人能敵過拓跋澤的攻速,轉眼間血紅飛濺,一個一個人倒在了地上,而拓跋澤卻笑得極為開懷,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睿因為見到了這樣的澤而心痛,他剛要上前,卻聽拓跋陵低聲說了一句:“睿,扶著你母後。”

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怒意。

睿凝眸看向拓跋陵,知道此時隻有自己的父王可以製住那已經進入癲狂的王兄,於是點了頭,迅速起身向著前方而去,一把接過了顏月的身體。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拓跋陵驀然起身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拓跋澤而去,那陣懾然之風霎時將他披散在身後的長發與黑袍卷起,並帶著一陣極度的凜冽。

澤也好像突然感到身後傳來的這陣壓迫感,他反射性的回身連連退了多步,他雙瞳擴散,映出拓跋陵無法撼動的身影。他漠然地側著頭,如同是在辨認著眼前的人是誰,雙?%e5%94%87時時顫動,發出如野獸一樣的低

tang吼。

便在這時,答呂晏齊也已經拿上了一劑藥,對著拓跋陵點了下頭,然後就向著澤跑來。

澤第一反應就是向答呂晏齊攻去,然腳步才剛一動彈,就被拓跋陵一下抓住。而拓跋陵隻是腳尖略微一轉便來到了他的身後,一下就鎖住了他的喉,扣住了他的命,突然猛地用力,扣在了他的肉中。

拓跋澤感到一陣猛烈地痛苦,雙手不停地抓著拓跋陵的手,然拓跋陵卻並沒有多看他,而是指尖上移,直接頂開了他的嘴。

拓跋澤痛苦滴掙紮,仍舊碰不到陵分毫,實力的懸殊,在此時尤為明顯。縱是拓跋澤再強,也終究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敵不過讓西陵如此敬畏的王。

答呂晏齊趁著這個機會,拿著藥即刻灌入到了澤的口中,他開始很是抵觸,但是漸漸的便冷靜了下來,緩緩跌倒。

拓跋陵將他攬住,然後將他抱回了榻上,其他人見狀,迅速上前再度將拓跋澤綁上。

危機暫時解決了,拓跋陵沉默了下來,他看看滿屋的血,看看睿懷中已經帶著悲傷逝去的自己的妻,又看看榻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兒子,突然間有些迷茫了。

他垂下眼簾,隻手覆在床旁,喃喃而道:“答呂,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