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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殿的門了。”

拓跋澤因這個消息感到無比驚訝,如果說是開門,那麼一定是裡麵已經沒了動靜,根本不用等到三日。

也就是說,如果睿待會兒不能從裡麵出來,就證明他已經被裡麵的人折磨的屍骨不剩。拓跋澤腦中轟隆一響,一把撥開那侍從便向外趕去二。

帶他匆匆來到斷情殿的時候,此處已經圍上了一些西陵侍衛,一個個麵如冰塊,沒有任何多於的神情。拓跋澤想進入其中,結果卻被攬住,隻道了一句“丞相大人不許任何人接近斷情殿”。

不知為何,拓跋澤心裡總是感到有些蹊蹺的,經過整整一夜他都不曾想明,為什麼一向不願接觸這些事的睿,會突然間獨自去闖斷情殿,而自己的老師答呂晏齊又好像懷揣著一種觀望的態度,就好像是在等著一個什麼結果。

便是在拓跋澤失神陷入沉思的時候,斷情殿大門內突然間傳來了一個微弱敲門的聲音,外圍的侍衛一下全部警戒起來,如同是在防止那些半瘋半癲的人從裡麵出來。

“丞相大人!”

這時答呂晏齊也聞聲趕到,眾人紛紛對他行禮。答呂晏齊先是一眼掃過了站在人群裡焦急等候的拓跋澤,然後避開了他的視線,看向斷情殿的大門,“開門吧。”

兩名侍衛應聲,隨後一同上前,抽出兵器,兩人分彆用另一隻手在解著那極為複雜且無人能弄斷的新鎖,最後猛地一扯。

隨著那沉重的聲音落下,大門被緩緩拉開,一陣濃鬱的血腥味頓時自裡麵肆虐飛出,讓許多人不禁皺起眉心。

拓跋澤下意識向前挪了半個步子,緊緊握著手上斷裂的玉佩,他滿臉擔憂,心裡緊繃著一根弦。

而當那自己無比熟悉的身影緩緩被外麵的光線映照出來的時候,澤的臉上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驚喜,他想開口大喊自己這個弟弟的名字,可是卻在下一刻怔在了原地。

“睿……”澤低聲而喃,陷入了沉默。

眼前那與他相貌完全一樣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在他身後慌慌張張的拓跋睿,雙眸也失去了一切的光輝。

他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從裡麵出來,拖著滿身的鮮血,甚至開可以看到在他身上零星掛著的血肉,不知是他的,亦或是彆人的。

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著,手上拿著一條從彆人手裡截下的長鞭,澤記得自己曾經教過睿如何使用這樣兵器,那時候隻是希望睿能用這樣沒有利刃的東西來防身,卻不曾想,第一次使用,卻是大開了殺戒。

周圍侍衛也幾乎都是目瞪口呆,連同答呂晏齊也有著抑製不住的驚訝,而在他們眼中所擁有的,卻並非是看待一個人的眼神,而是如在看待一個魔鬼,一個已經可以與西陵站在一起的魔鬼。

一夜間,數百條人命,即便是西陵任何一個大將,也會有些勉強。

那一時,在澤的心裡大約是明白了,經過這一夜,在他這弟弟的心裡,似乎有哪裡已經變了,變得已經與西陵同化。

還能在讓他回到過去的睿嗎?或者還有誰能讓他想起心中的自己。

澤有些心痛,上前想帶走睿,誰料就在同一時間,答呂晏齊突然間對旁邊的侍衛用眼神示意,緊接著便來了好幾個人將睿重重鎖住,直接將他帶去了另一個地方,睿也根本沒有反抗,神情暗淡到好像已經麻木。隻是在離開的時候側眸看了眼澤,以最後的暖意淡淡一笑,便隨著他們離開。

這樣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們又要將睿帶到哪裡去?!

拓跋澤再是年少,卻也是西陵獨當一麵的大殿下,一陣佂愣後,他即刻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答呂晏齊,雙眸中的怒意也越來越深,直覺告訴他答呂晏齊與睿一定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而且這件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甚至非常糟。

“答呂晏齊,你究竟要對睿做什麼!!!”拓跋澤突然開口,然後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向著答呂晏齊衝去,突然間憤怒的大殿下讓侍衛們皆是一

tang驚,十多人迅速上前拉扯住澤,即便這樣,也隻能將澤勉強製住,而澤,也因此恰好停在了答呂晏齊的麵前。

望著他那布滿血絲的雙眸,答呂晏齊有了一瞬的動搖,半晌,終還是垂下眼簾,回了一句:“給二殿下療傷,僅此而已。”

言罷,他不再多說,而後便帶著人向著拓跋睿所在的地方而去。

人群漸漸散開,周圍對澤告退的聲音在耳畔是那邊的遙遠與飄渺,澤獨自站在那裡,過了許久仍舊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狠狠的咬住牙齒,一字一定道:“療傷……”

這時,平日跟著拓跋澤的近侍來到澤的身邊,且聽澤沉聲而道:“連祺,給我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去給我奪一樣東西。”

拓跋澤冷冷開口,讓連祺一驚,隨即點頭速速離去。

幽風中隻站著澤一人,眼中透著狠光,“不要……太小看我了。”

澤怒而開口,探出手,緩緩將長發束起,平日會對著拓跋睿笑的臉上,這一次,多了一縷威懾。

這是他第一次,對答呂晏齊露出如此憤怒的眼神,那銳利帶光的神情,猶如一匹已經快要拉扯不住的狼,隨時可以將答呂晏齊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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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日,西陵好像陷入了一場異常的氣氛之中,那日二殿下將單槍匹馬竟然能闖破斷情殿的事,一直在私底下被人非議不止。

牽扯性命的傷已經被答呂晏齊處理好,正在休養皮外傷的拓跋睿,好像對於底下人的討論已經麻木到沒了感知,隻是意外的覺得,這些過去曾經都懶得瞧上自己一眼的人,眼底忽然間多了些敬畏,在他麵前多一個字也不敢在胡說。

或許那日一行,以強者為尊的西陵,終是對他另眼相看。

鮮血發燙的感覺,依舊留在指尖,那夜的記憶,也沒有半點可以遺忘。

不過讓他更為自嘲的事,原本那麼害怕血的他,竟然在真的奪了那麼多人性命之後,沒有感到半點的心痛,忽而好像覺得,啊,原來人的性命是這樣的脆弱,殺掉一個人也是這樣的輕而易舉。

他越來越像西陵人了嗎?越來越像他們口中的“惡鬼”了嗎?

不過,這一切都無所謂了,今夜,便是答呂晏齊要給他種下西陵蠱的日子,答呂晏齊終究是王兄的老師,不願對王兄做這般殘忍的事,因此也不會食言。

今夜過後,大概就會恢複如常了,他長舒口氣,靜靜笑了下。

自己一向是王兄的影子,此後,終於可以替他做些什麼了。

大門突然間多了些響動,不問便也知道是誰。

睿並不感到很意外,而是又換了個稍稍舒服的姿勢躺好,他閉上眼,如在等待著接下來自己所要麵對的事情。

不多時,答呂晏齊已經拿著東西進來,跟著他的還有幾個那夜在斷情殿見過的副手,在他們手上,則端著大大小小的瓶子,裡麵偶爾會傳來稍許的動靜,讓人作嘔反胃。

拓跋睿靜靜地聽著,腦中隻有無限的嘲諷與厭惡,也同時對身上流淌著這樣一個國的血,而感到無比的絕望。

答呂晏齊看了他一會兒,並沒有說太多話,他拿來了麻沸散,倒入酒中,“二殿下,醒來後,一切都結束了。如果,可以醒來的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拓跋睿輕輕動了下%e5%94%87角,抬開眼眸,接過了酒,一口飲下,而後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隻道一句:“我絕不會死的。”

他說完,將酒放在桌上,最後閉上了眼。

答呂晏齊看著如此平靜的拓跋睿,不由心中有些訝異,長舒口氣,喃喃自語:“真的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回過身,拉上了門。

唯有那安靜到空洞的聲音,在房中回蕩。

“開始吧。”

前傳:落葉歸根終有時,若曉清歌又雲來(10)

另一麵,東霖宮,拓跋澤似乎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但是他並沒有將一切神情寫在臉上,反而平靜的出奇,指尖一下一下點著桌子,蕩出了一種格外沉寂的氣氛鴰。

他知道,現在這個時辰,應該是他最了解的老師答呂晏齊認為最吉利的時辰,如果說要是想對睿做些什麼,或許這個時辰就會開始。但是在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時候,冒然前去隻能想辰時一樣,落得狼狽,也救不了睿。

就在這時,連祺突然入了房間,手上抱著一個不小的壇子。

拓跋澤有些抵觸和厭惡的看了眼那壇子,而後將視線轉回到連祺身上,“查到答呂晏齊究竟要做什麼了嗎?”

連祺有些擔憂,而後附耳上前在澤的耳畔說了什麼,隻見澤雙瞳猛地一縮,齒間咬合的力道越來越大,猛地起身,一把掀開了那壇子的蓋子。

他看了眼裡麵的東西,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隨即將蓋子蓋回,落下一句“跟我走。二”

拓跋澤徑自離開,連祺也緊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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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麵,答呂晏齊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睿也已經昏睡過去。

看著這與拓跋澤完全一樣的臉,答呂晏齊心裡還是有些沉重的,如果今日換做彆人,他肯定也就毫不猶豫的下手了,可是此時心底卻有些排斥,再怎麼說,這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真是要對他們做這種事情……

西陵蠱會讓人對七情六欲不那麼敏.感,而且還是一蠱毒藥,防止西陵人心向他國他人。如果二殿下今日種下這蠱,興許會變一個人,大殿下早晚也會知道這件事,大概會十分怨恨他吧。

他晃晃神,無奈一笑,然後便取出了蠱蟲,開始對睿施蠱。

正如剛才所言,西陵蠱實際上是分兩步,要種下兩種蠱蟲,其一便是不允背叛的,其二則是降低七情六欲的感知的。

答呂晏齊眯住眼睛,長吸口氣,終是將第一條蠱蟲放入其中。然即便是飲入了麻沸散,睿依舊感到了來自五臟六腑幾乎被啃食的一種極痛,突然間嘶喊一聲,隨著血液與那可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