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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倒在地,雲若想要大喊,卻發不出聲音,精致的臉上有著掙紮,痛苦。

她不能哭,不能喊,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樣再去後悔自己的決定。

選擇了慕家,便意味著她隻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將心中一切的情感掩埋深藏。

隻是……明明不該這麼痛,那麼痛。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見了血絲,卻落了印痕,終是忍住了那最後的痛楚。

原來,不知何時,他予她的暖,已然沁入了血液,紮入了心間。

而當夏侯靖離開了景隆宮內殿的時候,一心等著看好戲的寧北凡卻霎時僵了臉。

因為在他麵前的那個平日裡冷靜卻也精力十足的小靖,第一次沉寂的如同死過那般。

不……確切的說,是已然無情。

此時嚴成戰戰兢兢走來,不知如何其口,掙紮了許久才道:“皇上,方才寶瑛宮那邊來人,是瑛貴妃在寶瑛宮準備了早膳,想問皇上是否一同用膳。”

寧北凡微怔,看向夏侯靖,隻見他看來毫無所謂的輕笑一聲,道:“好,朕,也很久沒陪夙瑛了。”

言罷,他便揚步離開,身上散發的凜然卻足以凍結一切。

寧北凡滿心不解,也對夏侯靖倏然的冰冷有些慍怒,當他看到坐倒在地上的人兒時,不由低喊一聲:“慕雲若!”

夏侯靖倏的停了步子,俊臉上亦有著些許的波動。

但很快,他便垂了眸,終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079】勢必要得到的!

望見雲若跌在了地上的寧北凡一步跨入了景隆宮內殿,欲扶雲若起身,誰料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俊眸頓時閃過了訝異。

麵前的雲若,一聲未發,俏麗卻帶了些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過於的冷靜,讓人心中不由的發了寒,但再是看去,卻發現那被雲若咬住的手背,已然滲了些血絲征。

而且不僅如此,此時此刻,正有一縷殷紅是色澤正自雲若%e5%94%87角緩緩流下,染在了她盈雪的肌膚上,順著腕子,流入了袖口。

寧北凡一怔,即刻單膝跪於雲若身邊,扶著她的手臂道:“你,你怎麼了……陶”

雲若聞聲頓了一下,忽而恍神,當將手拿下看到正墜流的血紅的時候,她的眸子也是一動,急忙又用手遮住,下意識避開了寧北凡的視線。

散魂湯,使人至瘋之藥,使人忘心,忘情。

當心痛之時,難免又會毒性湧入,侵蝕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隻是沒想到,才不過與夏侯靖說了幾句話,便嚴重至此。

“我去找皇上回來。”寧北凡凝聲說道,遂轉身欲走,可腳尖才剛剛撚了半個弧,他的衣袖便被雲若猛的捉住。鮮豔的色澤染在了錦袍之上,斑斑盈盈。

“不要!”雲若忽而喊道,輕咳了一聲,然後扶著地麵起身,昂首看向寧北凡道,“不要告訴他,不能告訴皇上!”

寧北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收斂了平日的小臉,凝聲而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雲若抿抿%e5%94%87,眸間輕動,考慮是否要與寧北凡直言。

然而寧北凡終究也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主兒,當看到雲若眼中一閃而過的躊躇之時,他便感覺不對,忽的強行拉過雲若的手腕,猛的撩開其袖。然後他用過去遊走天下時學的些許把脈手法,聽了聽雲若的脈象後,眼瞳驀地一縮,道:“這個……難道是——!”

雲若一驚,卻是沒想到寧北凡還有這一技,於是迅速抽回了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同時掩住了寧北凡的%e5%94%87,道:“寧大人,雲若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和事,還請大人莫要插手的好。雲若知道大人擔心什麼,所以雲若可確實告訴大人,此事不會傷及皇上,但反之,若是皇上知道了來龍去脈,反倒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僅會讓雲若想保護的人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還會傷了皇上的心。”

聞聽此言,寧北凡心中霎時有了些許思量,確實沉默了幾許。

很多事情,還是旁觀者清,能對嬪妃下如此狠手,而且還如此痛恨慕家的人,除了那個人,沒有其他。

不幸的是,那日自己的一語戲言,竟以如此方式成了真。

這時雲若臉上神情微微放了軟,收了手,然後淡淡一笑,道:“寧大人,可否,替雲若保密?”

寧北凡望著她那如同要自己扛起一場艱辛命運的雙眸,不由的也有了些許的揪心,然後低語:“小靖方才走的時候,看來一點都不好。但,你冷言對待小靖,也有你的苦衷吧。除了……慕家與夏侯的立場原因之外。”

雲若心上一緊,怔然望著眼前這個平日油嘴滑%e8%88%8c,但實則竟能將人心瞬間看透的男人。

歎一聲,能做丞相之人,能讓夏侯靖如此信賴之人,絕不會是一介庸才。

於是雲若動了動%e5%94%87角,垂眸間不再逞強,隻用著淡淡的,輕到幾乎快要消散在空氣中的聲音說道:“如果……隻說如果,三日後,慕雲若從此識不得人,如此,皇上忘記雲若,也會容易一些。”

寧北凡安靜的聽著,鳳眸中終於忍不住劃出了一絲歎,然後上前,附身麵對著她,將手覆在雲若的發上,道:“美人,你心裡,是有小靖的吧。”

雲若笑而不語,或用沉默回答了一切的疑問。

寧北凡倏而笑了,用力的揉了下雲若的發,使得雲若一驚緊忙扶住長發有些不悅的望向寧北凡。

隻見他淡淡揚了笑,說道:“美人,還是那句話,若是有朝一日小靖讓你痛了傷了,就和我一起禍亂後宮好了,嗬嗬~”

他笑開,蕩了一絲暖意,令方才精神一直緊繃的雲若稍稍鬆了口氣。

半響,他斂住笑,望向雲若道:“你不倚靠小靖了,反之要治你於死地之人被小靖所護,曾視慕家為眼中釘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美人,要想活,你就必須得得到一派勢力替你站在後麵鎮住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家夥。我有心,但終究

tang是小靖的人,小靖不發話,我可不能幫你。不過……”

寧北凡頓了頓,若有所思的自喃:“近來,聽說連小靖都擺不平的一個家夥,除夕前入了帝都,好像是在邱福客棧開了個文武大陣,聞說誰闖過了陣,便會許誰個願。”

他看向雲若,卻見雲若隻是淡淡勾了%e5%94%87,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於是寧北凡倒是有了些詫異,隨後忍不住又笑了下。

原來,他說了多餘的話。

這時,雲若或是想到什麼,回眸看向寧北凡道:“大人,有件事雲若想冒險懇請大人幫忙。”

寧北凡眉角微動,但卻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掏了掏懷,倏然手上一抖,一塊金色的腰牌掉了地,而後清清嗓子道:“本大人的腰牌方才不知掉在哪裡了,啊……抱歉,你繼續說。”

雲若忘了寧北凡好一會兒,視線掃了下地上的東西,然後喃道:“嗯……沒什麼了。”

寧北凡%e5%94%87角揚起一絲弧度,而後稍稍舒口氣,最後還是凝住了神情,低聲道:“隻有兩天一夜,我幫你掩住小靖,但無論成功與否都要回來,否則……便是大事了。”

雲若點點頭,看向寧北凡,道:“成功與否,我都會回來。”

寧北凡起了身道:“不過,我能幫你一方,卻幫不了你另一方,你身上的毒……”

“雖不保證一定成功,但雲若願賭上一賭。”

聞言,寧北凡流露出一絲複雜的輕笑,隻道:“那,我也準備走了。今日之事,我便權當沒看見了。美人,你可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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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含笑而答:“慕雲若,不會那麼容易死。”

“我想也是。”寧北凡笑言,遂轉身準備離開。

然就在他要跨出門檻的一霎,雲若倏而又在身後輕道:“最後問一句,寧大人與我非%e4%ba%b2非故,為何會鋌而走險如此相助?”

寧北凡頓了下腳,倏而一笑,轉眸間流光灑在了他俊美的臉龐上。

隻聽他含了眸中深意般,淡淡言道:“寧北凡,是皇上的臣子。”

他輕笑,轉而離開了內殿,留下了靜默望著他背景的雲若。

半響,雲若%e5%94%87角輕動,許是明白了寧北凡的意思。

寧北凡,是在替夏侯靖,保護著她。

雲若垂下眼眸,緩緩彎身撿起了地上的那塊金色腰牌,指尖摩挲過上麵的凹凸刻痕,沉默,沉默。

然而當她再是將眼眸抬開的一霎,先前溫婉陡然消失,那雙清凜的眸中頓時劃過一縷碧藍的利光,仿佛在那最深之處,正燃著一團幽藍的火焰。

而後她捏緊腰牌,拿了衣裳,緩緩向著殿外走去。

當刺目之光若水般在她身上灑下一片金黃之際,雲若揚起手,以手背抹過了%e5%94%87角的紅,%e5%94%87瓣霎時被染的更加妖豔。

既然那麼多人,都將命運加注在她慕雲若的身上,她便更不可以輕易被捏死在那些人的掌心。

就算最終無法抵過命運的浩劫,她也會狠狠扯住其人的命脈,讓他們從此,再也無法隨心所欲!

雲若緩緩昂首看向了天空,隻見那朵朵流雲,雖無形,卻撐滿了整個天空。

右手伸出,透過五指看向縫隙的那側。

邱福客棧,文武陣,隻等夜幕降臨……

忽的將手握起,她淡笑,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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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快便落下了。

帝都民間,卻不像皇宮中那般死氣沉沉,隨著除夕快要到來,到處都掛滿了紅彩燈籠,一派熱鬨非凡!

然而最熱鬨的,莫過於東街的邱福客棧,據說有位王朝的大人物住了進去,還開了一個文武陣,若是有人能力壓群雄,這位大人物便會許一個願。

雖然眾人不解為何這位大人不進皇宮,而要在區區客棧委屈住著,但那文武陣卻名聲大噪,成了這帝都除了除夕之外最大的事情。

所謂文武陣,一場文鬥,一場武鬥,兩天一夜。

今日,是文武陣開陣的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