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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麵前。

“能讓東衛的皇帝%e4%ba%b2自相迎,當是孤王之幸。”百裡邵河低語。

夏侯靖亦低聲回答:“越合新君能來我東衛,亦是朕之所幸。”

一時間,兩君相見,帶出了一陣沉重的震懾之風。

……

按照東衛的禮節,來訪的國君自是要先和東主寒暄一番,兩國眾臣相見,切磋。

一番流程,耗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這才完成了一些基本的對國禮節,也終於迎來了難得的晚膳盛宴。

後殿歌舞升起,許多宮女太監都去偷偷觀看,然則卻不僅僅是去看歌舞,還有去看這與東衛皇帝其名俊美的越合新帝——百裡邵河。

一個至剛,一個至柔,兩人同於殿中,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晚宴上,百裡邵河換了一襲錦繡藍袍,墨發輕挽於後,配上一支藍玉雕龍的發釵,顯得寧靜而溫潤。但他俊秀的臉上,卻有著莊重和嚴肅,一見便是凡事一絲不苟之人。

三杯入肚,百裡邵河將麵前的青銅酒杯穩穩放好,言道:“夏侯兄許久不見,酒量見長。”

夏侯靖亦放下酒杯,穩聲答道:“在千杯不醉的百裡兄麵前,朕這點酒量,又算得甚。”

兩人淡淡而笑,看來一派平和,一見便知是早時的政事有了個好的結果,兩邊心情均是不錯。舞者儘力而動,若流水般,令人賞心悅目。

然,就在夏侯靖和百裡邵河共同欣賞那舞蹈之際,一旁的薑鳳貞卻是有些坐不住了,悄然使了個眼色給王永承,喚他過來,低聲道:“叫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王永承竊笑的點點頭,隻低語:“就等百裡君主回寢宮了,這回,皇上定會大怒,慕雲若必死無疑了。”

薑鳳貞笑意更深,動了動指尖將他遣回,繼續同眾人欣賞歌舞。

然夏侯靖卻好似感覺到什麼不平常這事,側眸看了眼王永承,深眸中流過一絲黠光,於是若有所思的,抬了酒杯,飲下了最後一口酒。

明明國事順利,可為何自己的心,是那般的焦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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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經過了整整一天方才繞過那些守門之人的慕雲若,也終是真正的進ru了錦玉宮。

當她將最後一道門推開之際,果不其然有一陣異動之感瞬間席上。

雲若回眸看了看後殿的方向,微微祈禱:“千萬不要太早回來。”

她閉上眼,咬了咬%e5%94%87。

夏侯靖,若是此番她幫他化解了一個劫,這個人情,她可一定要好好討回的。

如果,她還能活著的話。

想罷,雲若倏然關了大門,進ru了這間看似平常,卻似乎一點都不平常的寢宮大殿中……

【040】隻差一步!

錦玉宮內殿,一個格外莊重的地方。

外麵月光將那抹蒼白散漫的灑在內殿的外側,染了流光,卻透了些淡淡的寂寞。

雲若輕輕舒口氣,欲將心中的那份沉重散出,然後環視此處,冷靜的眸中似乎在尋覓著連她自己都不知曉是什麼的東西。

未知的,但一定存在的危險。

抬眸間,雲若的雙眸染了一層利光,然後加急了幾步,先一步來到雕鷹的床畔,雙手覆在被褥上,然後自中間向兩邊撥開,再撫過床的邊角。

沒有。

雲若輕輕蹙眉,轉而又來到圓桌旁,指尖撫過那茶壺茶杯,亦是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薑鳳貞究竟會動什麼手腳?”雲若喃喃自語,眉心也是越蹙越緊,卻仍是毫無頭緒。

若是仍如無頭蒼蠅這般繼續,或許最後一無所獲。

要如何,如何?她儘量保持冷靜,不能先一步亂了陣腳。

然,就在雲若暗自思量的時候,忽而有兩個宮婢自後殿而來,稀鬆的腳步聲猶近,還伴著些些對話。

雲若心上一緊,如羽般輕巧的轉了身子貼在床幃旁的暗處,屏吸側過聽著她們的話。

“你知道嗎?聽去守宴的姐妹說,這越合國的君主,相貌當真是俊俏,據聞比女子還美。”

“說的有那麼懸乎嗎?不過聽說,越合君主一直在為新登基立威之事犯愁,隻可惜越合沒有特彆的謀士指點。”

“嗬嗬,還是我們東衛的人才多,比如……左丞相寧大人,嗬嗬。”

“寧大人油嘴滑%e8%88%8c的,我啊,還是最喜歡皇上那種威嚴十足的男人。”

“嗬嗬,那你就去當嬪妃去吧,小心啊,變得和慕家那個瘋子一個下場。”

“去去去,彆咒我,那瘋子多愚蠢呐,要是換了我,才不會像她那樣,至少也要和貞娘娘一樣,多做些精明的事。”

“說起來……今天見到若貞宮的王公公去了趟這邊的後池,也不知道他來做甚?”

“八成是,嫉妒越合君主的俊顏,過來瞻仰的吧。”

兩人說著,掩%e5%94%87笑起,扭著腰肢離開了。

雲若見狀,輕舒口氣,看了眼離去宮婢的方向,冷不丁失笑了一下。

薑鳳貞,還真是儘做些精明的事,精明的讓她都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不過,暫且不說薑鳳貞如何,這兩個宮婢卻無意間說出了讓她此刻最想聽的東西。

她側過眸,看向後殿方向,眼中劃出一道幽光。

後池,一個她當真差點漏掉的地方!

沒想到薑鳳貞會差人從那裡下手,還真是精明了不少。

思及此,雲若一步不停的向著那方走去。

心跳也愈發的快,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隨著她的靠近逐漸席上。

半響,停下,她深吸口氣邁入其中,一把拉開遮擋的紗幔。

層層水霧瞬間襲上,透著一絲陰氣。

池旁些許燭光輕閃,搖曳著,讓人不安。

水,突然毫無征兆的自己波動起來,然後又消失,仿佛正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穿梭,令人毛骨悚然。

池裡果然有東西!

雲若眸子一緊,暗暗思襯,仿佛突然明白了裡麵之物,眼瞳猛的一縮,咬牙道:“薑鳳貞這瘋子。”

她緊緊攥住拳,雖然下麵有著凶險,但是……不搏一搏,又豈能活到最後?

宴會還未結束,時間尚有,隻差最後一步!

隻差最後一步,就能全盤皆保!

雲若就像是在做著一種掙紮般,閉了眸,深深吸口氣。

半響,她突然將眼抬開,眸中霎時流過一抹冰冷的利光。

緊接著她利索的抽出來時發上插著的那隻從香兒那裡借來的尖銳的刀釵,咬在嘴上,一咬牙,猛的跳入了那池中。

濺起了一片水花,也滲出了那看不見的凶險……

【041】提前離席

另一方麵,皇極殿後殿。

①思①兔①網①

盛宴終於進行到了最後一部分,夏侯靖和百裡邵河均喝了不少酒,再是海量,也難免有些微醉,再加上今日夏侯靖心裡總是隱隱有些不安,所以直到後半部分,他的話也明顯跟著少了。

百裡邵河一個明白事理,且善於察言觀色。所以他看得出,雖然夏侯靖在國事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今日,卻有些將情緒寫在了臉上。

百裡邵河心中有些好奇,自認與夏侯靖相識多年,雖不是那般%e4%ba%b2近,但對其行事作風也頗有了解。

究竟是何人何事,能讓這麼一個內斂的男人,在如此重大的事上分心了。

莫不是女子?

思及此,百裡邵河不經意勾了勾%e5%94%87。

不知何等奇女子,能讓這東衛的梟雄之帝為之青睞。

不過,女人於他百裡邵河,似乎還很遙遠。

如若將來有一名女子,能執天下之手,與他共同俯瞰蒼穹。

那或許,真的會讓他愛上也說不定。

他動了動眸,淡笑。

隻可惜,天下怕是沒有這樣的女子罷了。

想著,他輕舒口氣,又飲了一杯酒,琉璃色的眸子有著淡淡的漠然。然後捏住袍袖,欲放下酒杯。

然而恰是這一揚手,忽然撞到了一個正準備送上新菜的婢女。

一時間婢女踉蹌,盤子也被打翻,所有湯汁隻在頃刻間全部灑在了百裡邵河的身上。

百裡邵河眸子一動,迅速起了身,僅是這一個動響,就令整個盛宴上的人即刻緊張了起來。

婢女一驚,想起張公公的千叮嚀萬囑咐,腦中轟響一片,霎時跪地求饒。

夏侯靖也即刻起了身,關切的說道:“百裡兄,你沒事吧?”

若是越合國的君主在東衛傷到了,哪怕隻是一星半點,也會被越合國%e4%ba%b2西派和西陵國的人找到口實,挑唆了東衛與越合的關係,從而動蕩格局。

百裡邵河此行,再小的傷,也是國之大事。

然,百裡邵河自是知道其中的厲害,所以僅是擺擺手,反倒說:“是孤王抬得手,驚嚇了這位宮人。”

夏侯靖輕舒口氣,瞥了眼那顫巍巍的宮婢,冷聲道:“謝過百裡君主。”

宮婢一陣哆嗦,用力磕了頭道:“多謝百裡陛下。”

百裡邵河輕輕搖搖頭,眸子一轉,忽而想到了一個提前回去歇息的台階,於是說道:“夏侯兄,孤王是有些困乏了,這才不小心碰了東西。若不然,孤王還是早早回去歇息,免得過會兒,你這後殿裡的陶陶罐罐,說不定就都沒了。”

他揚%e5%94%87一笑,頓時化解了一方緊張。

夏侯靖亦是看出他的意思,當然不會多加阻攔,於是說道:“來人,侍候百裡君主回錦玉宮歇息。”

幾個侍從即刻接了命,然後伴著百裡邵河離開。

待這位尊貴之客出了殿門,夏侯靖的神情馬上就凝重了起來,然後回頭對張保低聲說:“朕有些不安,可是將百裡之事都安頓妥當了?”

張保點頭:“回皇上,已然妥當,不會出岔子。”

“那就好。”夏侯靖輕舒口氣,望自己隻是杞人憂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