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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 薩琳娜 4279 字 2個月前

不胖呀。

難道,這人不是孫氏?

就在老夫人心生疑惑的時候,小齊氏又笑著說道:“孫老姨奶奶,您瞧我嘚啵嘚的說了小半日,您老好歹吱一聲呀。好吧,就算我年紀小、輩分輕,入不了您老的法眼,可老夫人剛才發的問話,您卻不能不理睬——”

小齊氏口沫橫飛的說著,那婦人終於有反應了,猛地抬起頭,笑嘻嘻的對小齊氏道:“大嫂,您讓我‘吱’什麼?我好好的跟著二嫂祭祖,您卻將我拖出來,嘴裡還叫什麼‘孫老姨奶奶’,我、我怎麼就變成老姨奶奶了?!”

小齊氏愣住了,一根手指顫巍巍的指向那婦人,“阿、阿穆?!怎麼是你?”

那婦人,不是旁人,正是陸家的二小姐陸穆。

隻見她挺%e8%83%b8抬頭,笑盈盈的站在人前,道:“可不就是我?大嫂,您也真是,方才在寧壽堂的時候,我就一直站在您身後,您都沒有看到我?”

這話說得,你站在人家身後。還故意低著個頭,小齊氏又沒有透視眼,怎麼會看得到你?

“……”小齊氏張著嘴好半晌。卻發不出一個字。

她猛地回過身,抬頭看向老夫人。無聲的詢問:祖母,這、這該怎麼辦?!

老夫人看到陸穆的那一刻,心裡就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淩厲的目光仿佛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狠狠的射向陸穆。

陸穆卻不驚不慌,臉上帶著坦然的笑容,靜靜的與老夫人對視——二嫂曾經說過,做壞事的人都不畏不懼的。她這個從未做過虧心事的人為什麼要害怕?

好吧,老夫人是長輩,身為晚輩理當孝順恭敬。可問題是,長輩不慈,甚至還做出禍及全家的惡事,作為晚輩,她有責任指正。

倘或一味順從,那絕不是‘孝順’,而是真正的‘大不孝’。

陸穆原就是個豁達坦蕩的人,聽了謝向晚的這番話後。愈發無所畏懼,雙眼清澈見底,清楚的折射出老夫人那惱怒的表情。

“夫人。老奴把大夫請來了!”門外忽的響起了秦媽媽的敲門聲。

梅氏大喜過望,迭聲喊道:“快、快請!”

守在門口的幾個婆子,有四五個是梅氏的心腹,聽了這話趕忙開門。

而另外幾個婆子則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猶豫了下,掃了眼供桌上的陸延德,默默算了算時間,烏頭劇毒,錯用一點點便能要人的命,更不說陸延德喝了那麼多。還延誤了救治的時辰,如今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不可能救活他。

雖然沒能在祠堂當場捉住孫氏,但隻要陸延德死了。孫氏有沒有罪,還不是她齊氏說了算?!

老夫人微微頷首。

門口的幾個婆子瞧了,不再攔阻,悄悄的退到了一邊。

吱嘎一聲,祠堂的大門被打開,陽光瞬間湧了進來,祠堂裡頓時亮了許多。

秦媽媽拉著一個須發花白的老大夫快步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還小聲催促:“胡老大夫,您快些,快些走啊!”

胡老大夫氣喘籲籲的被拖了進來,他肩上背著個藥箱,腳步踉蹌,形容有些狼狽。他很想說,這裡還有許多女眷,咱們是不是該回避下。

但陸家人隻顧著關注陸延德的生與死,禮儀什麼的早就丟到了一旁。

還是謝向晚想得周到,悄悄命人將陸穆送了出去。

“等等,這、這是什麼人?好像不是宮裡的太醫吧?”

老夫人上了年紀,眼睛卻好使,一眼便看清了胡老大夫的模樣。

秦媽媽腳下一頓,正欲出言解釋。

梅氏卻冷哼一聲:“咱們家距離宮城雖然不遠,但去請太醫,須得拿了府裡的牌子,還要去太醫院申請……一路走下來,不知耗費多少時間呢。國公爺卻等不及,所以,秦媽媽出門前,我特意叮囑了一聲,命她就近找個醫術好的大夫即可。”

說著,梅氏%e5%94%87角上揚,雙手合十的拜了拜,“幸而老天有眼、祖宗庇佑,咱們家附近便有一個極好的大夫,也就是這位胡老大夫,更幸運的是,胡老大夫沒有出診,秦媽媽去了便將人請了來。”

老夫人的嘴%e5%94%87動了動,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心裡卻想著:管你請來怎樣好的大夫,除非有仙丹,否則誰能解了這烏頭之毒?

說話間,秦媽媽已經把胡老大夫拖到供桌前,胡老大夫顧不得行禮,卸下藥箱,取出脈枕給陸延德把脈。

眾人都不做聲,隻兩隻眼睛密切的注視著。

梅氏大氣也不敢喘,屏氣凝神的盯著胡老大夫,良久,見他終於抬起手,方悄聲問道:“怎樣?國公爺可、可還——”有救?!

胡老大夫拱拱手,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國公爺誤食烏頭,輕微有些中毒,並無性命之憂……”

咚的一聲,老夫人手裡的念珠掉在了地上!

ps:有點兒晚的二更,嘿嘿!

第139章 喜大普奔

許是方才老夫人扯得太用力了,念珠串兒落地的時候,那線竟然斷了,十八顆念珠劈裡啪啦的散落一地,敲擊在青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祠堂裡很安靜,叮叮咚咚的脆響仿佛被放大了數倍,重重地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還有那緊張的,竟忍不住在心底數著珠子落地的聲響:一顆、兩顆……

直到最後一顆珠子落地,彈跳,歸於平靜,老夫人才開口道:“是烏頭之毒?老大夫可確診清楚了?”

胡老大夫雖然不是太醫,但在內城裡開醫館,經常來往於權貴之家,對於這些高門裡的汙糟事兒,他很清楚。

今兒被那個婆子連拖帶拉的拽進國公府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進了祠堂,瞧了眾人虎視眈眈的模樣,愈發心驚膽戰。

虧得他人老成精,跟權貴們打交道的經驗也多,這才沒有亂了陣腳,好容易穩下心神,仔細的把了脈,又反複驗看了陸國公爺的氣色,斟酌了好久才做出了判斷。

當然,除了這些,陸延德鼻息間那濃鬱的酒氣,也給了胡老大夫提示——今兒是除夕,依著風俗祭祖的時候須得飲屠蘇酒。而這屠蘇酒是預防疫病的藥酒,其中一味藥便是烏頭。

烏頭有毒,知道藥理的人都清楚,可毒藥若是用好了,也能治病救人。烏頭便是如此。

隻是炮製的時候分外小心些就是了,從所用的計量、炮製的方法以及配伍的藥材,都有明確的要求。

按理說,似陸家這樣的門第,主人們飲用的屠蘇酒必是千小心萬謹慎調配出來的。然而事有‘萬一’,一旦牽扯到內宅的*。就是把烏頭直接換成砒霜也是有可能的呀。

再結合陸國公爺的病症表現,胡老大夫才敢確定:“好叫老夫人知道,國公爺確實是中了烏頭之毒。不過分量不是很大,應該沒有性命之憂。”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說著。胡老大夫的謹慎性子發作,又補了一句:“但,因著沒有及時催吐,國公爺有、有可能會落下病根兒。”比如手麻腳麻、身子不靈活之類的。

梅氏顧不得太多,連忙催促,“胡老大夫,還請您趕緊給國公爺開些解毒的湯藥。”

胡老大夫不敢耽擱,點頭道:“夫人放心。小老兒這就寫方子,還請府上趕緊準備一應藥材,拖延的時間越久,國公爺的病情也將越嚴重啊。”

其實,胡老大夫心裡卻說:這位老爺子中的毒並不嚴重,約莫是他上了年紀,又有些風寒,過年疲累,再加上許是有什麼喜事,致使他的血氣豐沛得厲害。早上還有可能吃了大補的藥膳……幾下裡湊在一起,又有烏頭做引子,這才吐血、昏厥。

陸國公爺的症狀看著凶險。但病情還可控製,隻需服用一些解毒的藥物,再清一下腸道,好生調養些日子便能慢慢康複。

他之所以把病情說得嚴重些,一來是習慣使然,做大夫的不能把話說得太滿,倘或有個意外,病人家屬隻會怪大夫沒有儘力;二來也是想表現一下,國公爺都中毒、嘔血了。他老胡還能把人救活,顯見他的醫術了得。國公府還不得好好酬謝一番?!

暗暗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胡老大夫臉上卻一臉認真。

梅氏聽了。長長吐了口氣,能救活就好,至於什麼‘後遺症’卻不在她的考慮之中。若是按照她的意思,陸延德若是真能落個大病根兒還好呢,省得他有精力在府裡作亂。

迭聲命人準備紙筆,梅氏又喚來秦媽媽,讓她%e4%ba%b2自跟著人去取藥、煎藥——老夫人都直接下毒了,這是要魚死網破的節奏哇,如今她一計不成,極有可能會趁機在湯藥裡做手腳。

梅氏做了老夫人幾十年的兒媳婦,對她的陰狠毒辣深有體會,所以,梅氏必須防著。

老夫人陰沉著一張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冷眼瞧著梅氏忙裡忙外。

陸元和小齊氏到底年輕,不如老夫人沉得住氣,夫妻兩個偷偷交換了個眼色。

陸元彎腰在老夫人耳邊悄悄說道:“祖母,要不我、我也去看看——”趁機在藥裡下點兒什麼?

老夫人抬起右手,打斷他的話,“你給我老實呆著!”

事情發展到眼前這一步,老夫人很清楚,這一遭她又輸了:屠蘇酒的烏頭分量不夠,原該出現在祠堂的孫氏卻沒來,梅氏的人出門就請到了大夫……整個計劃就沒有一樣順利的,如果說這一切背後沒有人安排,打死老夫人都不信。

定是有人提前察覺到了她的計劃,還來了個將計就計。隻不知那人是誰,是梅氏?還是——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人想知道,那人到底有什麼企圖,如果是真心想救陸延德,為何不事前阻止,直接把酒換成正常的屠蘇酒?

難道是那人擔心沒有證據,故意製造出陸延德中毒垂危的假象,好以此查出誰是背後下毒之人,繼而她和陸元一網打儘?

也不對呀,老夫人自認這件事做得很是周密,不管是下毒的人,還是倒酒、送酒的人都不是她的人,而是梅氏和孫氏的人。

老夫人為了成功將下毒的罪名推到孫氏頭上,還特意命邱姨娘在孫氏的鬆香園埋了些好東西呢。

可以說,不管陸延德有沒有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