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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 薩琳娜 4281 字 2個月前

晚兒就該真正長大議%e4%ba%b2鳥!

第045章 及笄禮一

承徽元年,二月。

寒冷的冬季漸漸遠去,春日的腳步臨近,北地的天氣開始回暖。燕州,哦不,現在已經改名為順天,也開始迎來了新一年的春天。

順天內城靠近皇城的一條胡同裡,有一棟門臉看似平常的宅院,紅漆大門上的匾額寫著“進士及第”四個大字。唔,是個讀書人啊,那也沒什麼,在順天,慢說是讀書人了,就是勳貴宗室也是一抓一大把呢。

可若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宅院的不尋常。

因為這明明是個普通民居,卻身處權貴聚集的內城,更是緊靠皇城,簡直就是黃金地段中的黃金宅院啊。

這麼好的位置,就是住個王公貴族也使得,可不知為何,竟住這個沒有半分品階的平頭百姓。

更引人注目的是,這棟宅院門臉不顯眼,占地卻極廣,隻這一家就占了整整三分之二條街,內裡更是亭台樓閣,甚至還圍住了大半個山林。

而與它緊鄰的鄰居更了不得,乃是本朝赫赫有名的常樂侯陳家。

這常樂侯可是世襲罔替的侯爵,據說第一代常樂侯是太祖的本家族弟,雖然出了五服,血緣關係極遠,但自幼與太祖長大。

後來太祖造反,哦不,是起義的時候,常樂侯也跟著大哥一起上了戰場。

隻是這人為人老實,對太祖也是忠心耿耿,但能力實在平庸。文不成、武不就,唯一能稱頌的便是對太祖自始至終的忠心與擁簇。

太祖是個極吝嗇,哦不,是極節儉的人,登上寶座,封賞功臣的時候,尺度把握的非常嚴格。

非絕世大功不能封爵。

能在太祖手中得個國公爵位的人,那絕對是緊跟太祖腳步,衝殺在前。立過戰功無數的人。

想想苦逼的謝秉德吧,丟出去了大半的家產,卻連個最末等的勳爵都沒有撈到,甚至連個官身都沒有混上。足見太祖的“本性”鳥。

而那位常樂侯呢,卻是什麼功勞都沒有,按理說,以他的情況,慢說是個侯爵了,就是個縣男也攀不上。

可他到底是太祖的同族兄弟,還是跟著他一起從村子裡殺出去的小夥伴,就算看在十幾年忠心相隨的份兒上,太祖也不好虧待了他。

而常樂侯也頗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不像定國公那般跟太祖既是姻%e4%ba%b2。還是太祖頭號戰將,立下了赫赫戰功;也不像輔國公那般有謀算,一掛能算到三十年後,當年太祖敢破釜沉舟的舉起起義大旗,還是全賴輔國公的一句神算“君乃天命所授之人”。太祖起兵後,輔國公更是數次獻計,巧破敵軍,一介文臣卻立下不少功勞。

文治武功統統不在行,常樂侯也不敢跟大哥要官,直接憨憨的跟太祖說:“俺就當個富貴閒人吧。”

太祖見小夥伴如此識趣,他卻難得的大方起來。或許他也記著常樂侯一路追隨的功勞,大筆一揮,給他賜了個常樂侯的爵位,讓他一世常樂富貴。

常樂侯很開心,也很知足,一輩子專注於吃喝玩樂。從不插手朝政。

不過,當皇帝需要有人支持的時候,他便會站出來,沒有任何理由的支持皇帝。

或許這樣的常樂侯看起來很沒有出息,與他同時追隨太祖的人。要麼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兼國公爺,要麼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或內閣首輔,可他,卻成了滿朝唯一的閒人。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常樂侯的“沒出息”,讓他躲過了太祖末年的“楊奉案”,以及緊跟其後的大清洗。

經曆了太祖朝和太宗朝的兩次大動亂,常樂侯得出了經驗,並且寫成了家訓留給後人。那就是安分、識趣,切莫攙和自己能力達不到的事兒。

常樂侯的後人也聽話,嚴格遵守祖宗的訓誡,將玩樂事業進行到底。

奪嫡什麼的,爭權什麼的,根本就不粘手。

雖然遊離與朝廷之外,幾十年沒有進入朝廷的中樞,但爵位一直好好的傳承著,大周朝幾次戰亂、清洗,常樂侯陳家都能平安度過。

特彆是三年前的靖難之戰,多少勳貴、重臣被牽連,抄家滅族的不在少數,可人家常樂侯依然闔家安穩。

今年正旦,剛剛登基的聖人下旨遷都順天,常樂侯更是第一個響應,率先從繁華之地的應天搬到了苦寒乾燥的北地順天。

著實讓新帝很是開心,新春後的首次大朝會,新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大大稱讚了常樂侯一回,並賞賜了許多文玩珍寶。

如此一來,朝臣和勳貴們都知道了新帝的意思,紛紛開始準備搬家。

一時間,應天的許多望族大家開始集體北遷,但順天就這麼點兒大,內城更小,想要在內城占據好的位置,除了有身份外,更多的還是要有錢。

偏經曆了幾年前的國庫案,以及三年前的戰亂,許多人家的銀庫都要抽乾了,有些落魄宗室和勳貴,甚至連在順天置辦產業的銀子都沒有。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進士及第”的民宅,不但能占據大半條街,還與倍受新君寵信的常樂侯做鄰居,若再說這家是個普通人家,就是傻子都不信啊。

其實,不止旁人會多想,就是常樂侯世子也有些不解——

“爹,隔壁不過是個鹽商之家,那謝自清亦是個鹽商子,咱們何須如此客氣?”

常樂侯陳烈三十多歲的模樣,常年富貴的日子讓他長得很是富態,白白胖胖,個頭不高,頜下留著短須,看起來有點兒慈眉善目的感覺。

唯有一雙眼睛,時常有亮光閃過,顯然並不如他表現的那般憨直純良,隻見他眯著小眼睛看了看隔壁,笑道:“鹽商之子?嗬嗬,你見過哪個鹽商之子能在十六歲就考中進士?你見過哪個鹽商之子能拜一個天下名士做先生?你又見過哪個鹽商之子能娶侯府千金做娘子?”

“爹,那謝自清娶周氏的時候,周家還是罪臣呢。”

常樂侯世子陳弈州十七八歲歲,人很白淨。身形高挑消瘦,五官清秀,再加上通身的貴氣,一看便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世家貴公子。

“這正是謝家的高明之處。”

陳烈的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掩住眼底的精光,低聲教導兒子,“大郎,想必你還不知道吧,謝家豪富,但卻仗義疏財,自謝秉德開始,曆任家主都會拿出大把的銀錢去資助一些資質好、肯上進的讀書人。我曾祖、祖父和父%e4%ba%b2都曾經暗中調查過,謝家資助的讀書人每年不下百餘人。而這百餘人中。有近十一者能在科舉中嶄露頭角。”

陳烈掰著手指給兒子算賬,“謝家興盛近百年了,資助者上萬人,而這些人中,有千一者位居高位。還有一兩個入了內閣。”

陳弈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謝家竟這般會鑽營?!”

陳烈微微一笑,道:“不能算是鑽營吧,隻能算是投資。謝家畢竟是商賈,深知奇貨可居的道理。而且,謝家資助那些讀書人,基本上是無條件的。就算是待那些人發達之後,謝家也極少登門相求,除非遇到關乎家族興亡的大事時,才會開口求助。”

陳烈讚歎的搖搖頭,“我高祖父曾經與謝秉德有過交往,高祖說。‘秉德非凡人也’,還說他不愧‘奸商’之名,論眼光,誰也比不過謝家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陳烈壓低聲音。向前探了探脖子,“最近我才發覺,當初謝自清放著大好的前程不顧,非要去給隔了兩三輩的曾祖母丁憂,應該不是外人所說的‘犯傻’。”

陳弈州也向前探了探身子,小聲問道:“難道還有什麼內情?”

陳烈神秘一笑,反問道:“我且問你,你可還記得謝自清何時丁憂?”

曆任常樂侯都表現得與世無爭,且才智平平。但隻有常樂侯府的男丁才知道,他們並不是真的無所求、無所爭,而是將一切都藏在了私底下。

可以說,常樂侯府的男人們比任何人都要“八卦”,宮中、京城以及邊關,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兒,他們都要細心留意。

陳弈州是下一任的常樂侯,自是被現任家主悉心調教。

小少年稍一停頓,便給出了準確答案,“三月二十八日回鄉丁憂!”

陳烈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我再問你,先永昌帝又是何時登基?何時命令一百五十餘府的衛所千戶長換防?”

這次陳弈州想都沒想,張口就來:“先成宗四月初四駕崩,先永昌帝持遺詔靈前即位,先永昌帝登基三個月後,也就是七月初六,開始正式下令,命令大周治下一百五十七府的衛所千戶長換防。”而這換防,便成了靖難的導火索。

陳烈愈發滿意,他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等著兒子自己反應過來。

陳弈州剛說完這幾個日期,再對上父%e4%ba%b2彆有深意的目光,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張大了嘴巴,“爹,您、您是說、說——”

當初發生這些事的時候,陳弈州隻是牢牢的記了下來,並沒有往橫向聯係。

可如今讓父%e4%ba%b2這麼一提醒,他也不禁聯想起來:這謝自清前腳剛丁憂回家,後腳周成宗就駕崩了,然後是永昌帝即位,接著便是為期兩年多的靖難。

戰亂中,不知多少朝臣和勳貴成了炮灰,尤其是翰林院這種清貴的地方,更要講究氣節。

前燕王、現在的承徽帝打進應天府的時候,永昌帝一怒之下火燒宮城,把自己和皇後都燒死在了大殿之上。

承徽帝即位,想要草擬詔書公布天下的時候,翰林院竟無一人願意奉詔,承徽帝正在興頭上,且剛剛褪去戰袍,一身殺氣,一怒之下接連斬殺了七八位翰林院的書呆子。

整個翰林院,隻有首輔周既明和閣老程廣賢稱病躲過了這場劫難,其它的……唉,翰林院幾乎被血洗了一遭。

而那位丁憂的謝自清,離任前便是翰林院編纂。

陳弈州臉色微變,喃喃道:“不會吧,他、他竟能預測到未來之事?”難道又是神算子?!

陳烈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道:“天下多奇人。似第一任輔國公那般的神算子也不知凡幾,一掛算到三十年後者,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