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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 薩琳娜 4395 字 2個月前

而一臉微笑的聽著。

謝嘉樹對她到底如何,袁氏心知肚明。

謝向榮成%e4%ba%b2那日,杜氏問她是不是“不能生了”,袁氏驚慌之下,當天便悄悄命人尋了大夫來問診。

果然,那大夫說,她早些年用了些霸道的藥物,早就壞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

至於是怎麼沾染上那些藥物的,袁氏也猜到了,應該就是當年那個為她打理衣裳的二等丫鬟動的手腳。

麝香也好,紅花也罷,還是土鱉、芒硝這些活血的藥物。研碎了、和成水混入她的貼身衣物中,讓她整日整日的用著、聞著,估計再好的身子也抵不過這些毒物吧。

當時,袁氏的心仿佛被沉入了冰窖。從裡到外都冒著寒氣。

她恨呀,恨不得把大洪氏從墳堆裡拖出來撕成碎片——都是要死的人了,竟然還這般惡毒,難怪是個短命鬼。

接著,袁氏的腦子忽然變得格外清楚起來,她猛地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生完女兒,到現在都快十年了,卻再也沒有生過一兒半女,整個西苑更是陷入了無人繼承的尷尬境地。

照例說。正常人家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責怪媳婦無能,可老祖宗和謝嘉樹竟都沒有催促過她,更沒有責怪過她。

仿佛,袁氏不再懷孕。西苑沒有兒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意識到這一點,袁氏的心徹底涼了,她忍不住猜測,難道老祖宗和謝嘉樹早就知道她不能生了,也早就知道大洪氏曾經的暗算?

抑或說,大洪氏當年敢那樣做。是謝家祖孫兩個默許、甚至是謝嘉樹指使的?

因為謝嘉樹早就猜到她是盛家安插進謝家的釘子,為了防著她,直接讓她無法生育。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謝嘉樹不想讓她生孩子,蓁蓁又是怎麼來的?

或者,當初謝嘉樹沒想到她肚子那麼爭氣。新婚第一夜就懷上了?

那一晚,袁氏想了許多,想得頭都要炸開了,輾轉反側,一夜都沒有睡好。

這也是次日周氏見禮的時候。袁氏聽說了玉鐲的來曆後,才會那般氣憤——她不單單是為了一對鐲子,更是因為謝嘉樹對她的狠和種種不在乎。

好個謝家,好個老爺,竟這般歹毒的對待她一個弱女子,枉她還曾經那般敬愛自己的夫君,還曾經因為無奈吞沒謝家產業而愧疚不已。

夫妻相疑如斯,袁氏萬分悲哀,若不是還惦記著女兒,她、她真想和謝家、謝嘉樹同歸於儘!

不過,她還有女兒,她的女兒還小,還沒有嫁人,她不能死。

非但不能死,還要好好的活著,比任何人都要好的活著。

心裡下定了決心,袁氏依然笑眯眯的聽著女兒絮叨。

“……娘有我,還有爹爹,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娘,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咱們還是要往前看,您放心,以後我和爹爹都會好好對您的……”

謝向意被母%e4%ba%b2病弱的樣子嚇到了,唯恐母%e4%ba%b2也像東邊那位早早的去了,一逮到機會便會跟母%e4%ba%b2絮叨。

往日袁氏心灰如死,根本就聽不進去,可今天,袁氏改了心思,聽了她的話,竟連連點頭:“蓁蓁說的很是,過去是娘%e4%ba%b2鑽了死胡同,為了不相乾的人傷心、失望,現在不會了,蓁蓁說的沒錯,娘還有你,為了你,娘也會好好的。”

謝向意見母%e4%ba%b2終於聽勸了,很是歡喜,不過她還是固執的補充了句:“還有爹爹呢!”

袁氏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緩緩點了下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是呀,還有老爺呢。”

沒錯,可是不能忘了%e4%ba%b2愛的夫君呐。

提到謝嘉樹,袁氏心念微動,道:“說到老爺,我病了這些日子,總是懶懶的,沒能好好跟老爺說說話,今兒我精神好,想%e4%ba%b2自下廚做幾個小菜,請老爺過來,咱們一家三口吃頓團圓飯。蓁蓁,你說這樣好不好?”

謝向意樂得看父母和睦,自是不會反對,連連點頭,“好呀好呀,娘%e4%ba%b2隻管去安排,父%e4%ba%b2那兒,我%e4%ba%b2去請!”

……

次日清晨,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床帳,謝嘉樹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老爺,您醒了?”

袁氏消瘦卻很精神的麵龐上帶著淺淺的笑,身著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紋妝花緞褙子,顯得很是素雅、乾淨,她正對鏡梳理著頭發,從鏡子裡看到謝嘉樹醒來,便轉過身柔聲問道。

謝嘉樹皺了皺眉,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坐在梳妝台旁的袁氏,“我、我昨夜——”

袁氏的麵容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她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老爺竟忘了,昨日您過來吃飯,咱們一家許久沒有坐在一起用飯了,老爺和妾身都很高興。便吃了幾杯酒……”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謝嘉樹已經聽明白了。

酒後亂性什麼的,雖然睡的是自己的老婆,談不上犯法,可麵前這位,他真心不想再跟她有什麼%e4%ba%b2密的接觸呀。

就是昨日,如果不是小女兒%e4%ba%b2自來請,謝嘉樹都不會過來,更不會心平氣和的和袁氏坐在一起假扮%e4%ba%b2密夫妻。

結果還……等等,謝嘉樹眯了眯眼睛。很是不善的看向袁氏。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作為一個經常外出應酬的生意人,若是沒幾分酒量,在生意場上根本就混不下去。

謝嘉樹記得很清楚,昨天傍晚。他就吃了幾杯水酒,按理說應該不會喝醉,更不會醉得不省人事。

謝嘉樹用力晃了晃頭,發現自己也沒有那種宿醉後的頭疼,反而有種睡得極舒暢的感覺。

昨夜那酒有問題!

定是被下了什麼藥。

謝嘉樹眼中閃爍著寒意,直勾勾的盯著巧笑倩兮的朝自己走來的袁氏。

袁氏知道謝嘉樹不是個蠢人,此刻應該猜到了什麼。可猜到又如何。她敢打賭謝嘉樹現在還不敢跟她徹底撕破臉。畢竟盛陽還掌管著兩淮都轉運鹽使司,想要給謝家穿個小鞋容易的很。

謝嘉樹也絕不會笨到在最後關頭去招惹盛陽。

所以,就算自己這時候做了什麼,隻要沒讓謝嘉樹抓住把柄,他就不敢把自己怎樣。

袁氏來到榻前,身側的小丫鬟乖覺。已經奉上了一碗熱茶。袁氏抬手接過,%e4%ba%b2自捧給謝嘉樹,嘴裡還似往常一樣的絮叨:“昨夜老爺睡得很沉,顯是最近這段日子累狠了。也是,大少爺中了進士、入了翰林。是咱們謝家的大喜事,家裡的那些%e4%ba%b2友紛紛上門來道賀,老爺應酬多,難免辛苦了些。”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吹著熱氣,“不過,老爺,您也不是小年紀的人了,還要注意身體才是。來,喝完熱茶醒醒酒吧!”

袁氏猜到沒錯,現在謝嘉樹還沒有準備跟盛家(或者說跟袁家)徹底決裂,即便決裂,他也不會明著把袁氏怎麼樣,畢竟謝嘉樹還要顧及小女兒的感受。

對上袁氏滿懷關切的雙眸,謝嘉樹什麼都沒說,默默的接過茶盞,吸溜吸溜的喝起茶來。

見謝嘉樹接了茶盞,袁氏的笑容愈發燦爛,說:“對了,大少爺什麼時候回來?大奶奶和大小姐那兒可還忙得過來?前些日子妾身病著,蓁蓁又忙著照顧我、打理西苑的庶務,沒能過去幫上忙。如今我大好了,蓁蓁也能空出來,如果大奶奶和大小姐不嫌棄,蓁蓁也可以過去幫忙跑個%e8%85%bf兒。”

“妾身還聽說,老爺想舉家搬到京城去?哎呀,這可是好事兒呀,妾身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京城呢?”

“對了,下個月表弟成%e4%ba%b2,大少爺能趕回來嗎?姑母和表妹那兒可還要人幫忙?妾身愚鈍,好歹也管過幾天家,姑母若是用得上……”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還有呀……”

從謝嘉樹睜開眼睛到用完早飯離開西苑,袁氏的那張嘴就沒有停歇過,她好像是想把幾個月沒說的話統統說出來。

隻聽得謝嘉樹額角抽搐。

走出西苑的時候,身後的袁氏還在絮叨:“老爺,雖是春天了,可這一早一晚的還是有些涼,您出門穿這麼少怎麼成……老爺……”

謝嘉樹都走遠好大一段距離了,居然還能聽到袁氏站在院門處的叮囑聲。

一直到出了西苑,來到中路的書房,謝嘉樹的耳根子才徹底清淨下來。

坐在書案後,望著一堆堆的賬冊和一封封的書信,謝嘉樹竟沒有翻閱的興致,他還在琢磨袁氏的種種反常舉動。

“阿慶,昨日西苑可有什麼異常?”

謝嘉樹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想到袁氏為何會忽然“痊愈”,更想不通向來強頭掘腦的妻子為何會變得圓滑。

這不科學啊!

謝慶躬身回道:“好叫老爺知道,小的聽說,昨日盛夫人來探望過大太太,在西苑足足待了半個時辰。”

“哦,原來是這樣啊。”

謝嘉樹明白了,定是盛夫人又交代了什麼。所以袁氏才會這般。

但很快,謝嘉樹又皺起了眉頭,盛陽卸任在即,不說趕緊安排回京的事務。卻讓夫人巴巴的來探望袁氏,其中一定有問題。

謝向晚和周氏能查到的消息,謝嘉樹自然也能查到,正是查到了些東西,謝嘉樹才終於下決心解決袁氏。

猜到盛陽背後的主子可能是燕王,又想到京中皇太孫,直覺告訴謝嘉樹,絕對不能再跟盛陽糾纏下去了,一個弄不好,就會把謝家拖入奪嫡的泥潭中。

甚至。謝家有可能成為逆黨而被闔家清算。

這絕對是謝嘉樹不想看到的,也是有違謝家祖訓的,所以,謝嘉樹必須要跟盛陽撇清關係。

而袁氏,便是他與盛家唯一的牽扯。

可就在他決心處理袁氏的時候。盛夫人又屈尊降貴的%e4%ba%b2自來謝家探望,這就有點兒異常了,謝嘉樹不得不小心對待。

思索良久,他低聲吩咐道,“讓守在盛家附近的人睜大了眼睛,且看盛家最近有什麼舉動。”

阿慶躬身而立,“是。”

謝嘉樹又道:“還有西苑大太太。也讓家裡的人多留心,她大病初愈,蓁蓁年紀又小,她們母女切莫出什麼事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