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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經曆了一場不知道奪去多少人生命的地震,唐家哥哥還能平安回來嗎?如果回不來,蓮子該怎麼辦呢?她的心臟病好像越發嚴重了,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為朋友找來任何一個方法。

“蓮子,你怎麼辦呢?”許堅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問出來了。

唐連梓靠在那裡,眼睛盯著醫院的方向,十分堅定的低聲回答道:“去把我的哥哥找回來,我相信他一定沒有死。”

“可是你不知道他在那裡,要怎麼找,而且你的身體還堅持的住嗎?”

“堅強,你知道哥哥對我的意義嗎?”唐連梓說道,她半闔上眼睛捂著心臟,露出個如煙花一樣短暫而絢爛的微笑,“他是我最愛的人,是我的生命。”

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忽然沉默下來。許堅強明白了什麼忽然瞪大了眼睛,而許和平坐在黑暗裡,眼皮一顫悄悄低下了頭。在這個前途未卜的時刻,少年將心裡那點萌動連同前十七年的青澀無知一起埋葬了,隻剩下一腔悄然而生的沉甸甸的責任以及苦澀。

“我明天回去尋找哥哥的蹤跡,我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的。”

許堅強張張口想說什麼,然而看著尚在昏迷的父%e4%ba%b2她終究沒能說出來。唐連梓投以理解的目光,“堅強,你和和平好好照顧叔叔,這些日子讓你們照顧,可是我不但不能幫上忙,這種時候還要拋下你們離開。”

“不是的!”許堅強立即反駁道,她其實明白蓮子的考慮,她想找哥哥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不給他們增添煩惱。這種時候大家都自顧不暇,以她那個不想給人添麻煩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和他們留在一起讓他們照顧的。畢竟她們都還是沒有走上社會的學生,又都被家裡保護的太好,她留在這裡,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所以她才會想要離開。

許堅強又掙紮的看了一眼父%e4%ba%b2,眼裡似乎漸漸堅定了什麼,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許和平也出聲道:“姐,你和蓮子姐一起去找唐家哥哥,我一個人會好好照顧爸。這種混亂的時候,有人在一起照應比較好,如果找不到就回來,下次接著找。”

“嗯,蓮子,我陪你一起去找!”許堅強說,“這種時候你就彆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放心你這種時候一個人。”

唐連梓眨了眨眼,裡麵隱約有水光,她最終還是搖頭:“我已經決定了,許叔叔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儘快找到一個乾淨的地方重新處理傷口,可能……總之你們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就是好好照顧許叔叔,我要一個人去找。”

她留在這裡幫不了忙反而是累贅,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現在的情況實在不怎麼好。而且她的藥也快要吃完了,不過這個沒有必要說出來讓他們徒勞的擔心。最重要的是,她非常迫切的希望找到哥哥,簡直一刻都不能再忍下去了。

許堅強見識過唐連梓的固執,雖然她大部分時候都是溫溫柔柔乖乖巧巧,但是某些什麼難纏的讓她哥哥那個好脾氣的都招架不住。最可惜的是,從小到大唐連梓想做的任何事,許堅強從來都沒能成功的阻止過。

這次,也沒能例外。唐連梓單薄的身子走遠,逐漸消失在重重廢墟裡麵再也看不見。就在她離開後不久,暗沉的天穹開始落雪。許堅強姐弟手忙腳亂的搭起能阻擋風雪的小棚子,又開始回到家裡那片廢墟四處翻找能用得上的東西。

一天之後,就在大多數幸存的人都準備迎著風雪繼續挖掘尋找%e4%ba%b2人的時候,第二次的地震來臨了。這一次,幾乎比昨天的地震還要來的恐怖。陰雲翻滾,整個天際似乎都變成了倒過來的海,波浪湧動,好像隨時都會朝著人們傾倒下來。驚雷聲聲和著大地震動的聲音,譜出了一曲最殘酷的樂章。

搖搖欲墜的建築再次傾塌,地上裂開了一道又一道仿佛要把人們全部都吞噬進去的口子。有許多人胡亂的向前跑著,那裂縫就在他們的腳下蔓延,一下子把那些渺小的人們吞沒在無底的縫隙下麵。

沒人去數這次的地震有多久,每一秒對於正在經受這次劫難的人來說,都漫長的像一個世紀。等一切過去,大地已經滿目蒼夷,到處是巨人揮舞著巨斧劃下的裂痕天塹,將許多地方都分割成了孤島。

唐連梓在醫院附近尋找著哥哥的蹤跡,醫院是活人最少的地方,她在這裡找了許久也沒見到一個活人,從倒塌下來的窗口,她能看到無數的殘肢斷臂,腳下一灘灘的血跡和模糊的血肉,告訴了她地震來時這裡如如何的慘烈。

她一個人在屍山和廢墟上尋找,時而需要停下來深深的呼吸,然後再次移動步子。忽然的再次震動讓她疲憊的邁不動的步子一滯,向前摔倒在地。一道裂痕就在她眼前裂開,將醫院前麵的街道和對麵的倒塌大廈分割開來。

唐連梓沒有爬起來的力氣,她喘的厲害,眼前發黑,隻感覺得到身體下麵的大地不斷震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重新掙紮著坐起來,扶著旁邊倒塌的石塊往前摸索著靠在那裡。她的腳被滾落的石塊砸傷了,正在不住的流血。她仰著頭看向依舊陰暗的天際,半闔了眼睛。

她依舊相信哥哥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像之前說的,如果這場災難他們兄妹有一個會死去,她希望是她自己,這是她最自私的想法了。

她靠著的地方,正是醫院旁邊的一座倒塌的樓房,唐言之被抓走實驗的地方。此刻,他們的距離不過兩百米,唐連梓陷入昏迷時,唐言之卻有了醒來的跡象。

在這片廢墟之下,倒下的房梁恰好架出了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狀的空隙,依舊昏迷不醒的唐言之就躺在其中。他的心跳緩慢接近於無,身上覆蓋了一層灰。旁邊不遠處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屍體,一灘金黃色的液體混著著玻璃渣子在屍體旁邊,已然乾涸。

唐言之感覺自己睡了很久,怎麼都醒不過來,直到他感覺有風從縫隙裡吹進來,帶來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味道。

他應該醒來,不然他一定會後悔。唐言之覺得自己腦子裡空空如也,唯獨醒來這個念頭十分強烈。

隨著那股熟悉的味道糾纏上一片血腥味,他開始感到焦躁起來,身上流動速度接近靜止的血液一下子全部快速流動,心跳激烈的快要跳出%e8%83%b8腔。

忽然,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暴起的肌肉給擠破了,整個人全身飛快的覆蓋上了一層黑色的鱗片,甚至黑色的鱗片覆蓋了他的整張臉,像是戴上了一個巨大的麵具。

從背部戳出了一截白生生的骨頭,隨即接連噗嗤的發出輕響從皮膚下麵沿著中間的脊柱,刺出無數的尖刺。

那尖刺逐漸由白變成黑色,閃著銳利的寒光,一直往下還在尾部長出了一條粗壯的尾巴。唐言之的手臂已經變成了布滿黑色鱗片的巨大手臂,連手都變成了類似動物一樣的爪子,肘部刺出和背部一樣的尖刺。

原來困住他的堅固鎖鏈早已經被掙%e8%84%b1開,唐言之由那個斯文溫和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兩人高的龐然大物。

他站起來徒手揮開了擋住他的房梁,堅硬而充滿力量的手臂打落了掉下來的水泥板,用一種摧枯拉朽的架勢推開了阻擋道路的一切阻礙。

全身布滿黑鱗,擁有利爪和尾巴的獸站在那裡,臉上附上了麵具一樣的黑鱗,看不到五官,隻有細碎的黑發垂落讓他看上去有一點人類的模樣。

他微微側頭似乎感受到什麼,沉穩的向著前方跑過去。待看到靠坐在那裡昏迷過去的人影,他驟然一頓,然後上前小心的將人托在爪子上讓她靠在臂彎,另一隻手護著她轉身向著另一個地方快速的離開了。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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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唐連梓醒來時,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背對著她,正在拂去一張椅子上的積雪。從半邊坍塌下來的牆,她能看到陰沉的天空和高樓的一角廢墟。但是在這樣一個斑駁糟亂的環境裡,他站在那裡,連帶著這一切都在她眼裡變得不重要了,隻剩下他的背影。

她的哥哥沒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心臟傳來的隱隱痛楚告訴她這不是做夢,唐連梓躺在那裡歪著頭有些貪戀的看著那個背影。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想要微笑,但是剛揚起嘴角,她就感覺到眼裡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去。有依靠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不能堅強。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背對著她的唐言之忽然回過頭。他還沒來得及因為她醒來而高興,就看到她頰邊的眼淚,一愣之後快步走過來坐到床邊,伸手用指腹給她擦掉眼淚,微微探下`身子語氣輕柔的問道:“怎麼哭了呢,看到哥哥不高興嗎?”

唐連梓閉上眼睛眨掉眼裡的淚水,笑著側頭在他寬大的手掌裡蹭了蹭,輕聲的叫著哥哥,像隻走失後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主人的乖巧小貓咪。

唐言之被她叫的心頭酸軟,表情柔和的不像話,和他平時浮於表麵的那種溫和又全然不同,似乎柔到了骨子裡,巴不得自己變成一朵雲,不讓自己有一點堅硬生怕咯著了懷裡的寶貝。

“哥,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忽然消失了,我很害怕。”唐連梓忽然伸手挽住了唐言之的頸脖往下拉,一直到兩人的額頭相抵,氣息交纏在一處,能看得清彼此眼睛裡的神彩。

自從唐連梓十四歲時,唐言之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於妹妹的感情超出了兄妹的範圍,逃避的決定出國留學起,後來他們就再也沒有做過這麼%e4%ba%b2密的動作。在那之前,他們好的就像是一個人,他們的父母也常常笑說他們兄妹雖然相差六歲,但是卻比雙胞胎還要黏糊。

唐言之從小就寵妹妹,比起父母來還要更細致的寵愛照顧著妹妹。即使她現在的動作對於他來說其實是一種太過甜蜜的折磨,但是感受到她的不安,他還是沒有忍心拒絕。

他的手掌驟然抓緊了床鋪上的床單後又忽然鬆開,然後主動稍稍的抱起妹妹,一手攬著她的背,一手在她的後腦上安慰的撫摸:“以後哥哥會好好照顧蓮子的。”直到她再也不需要他這個哥哥為止。

“前幾日我忽然被一夥人抓走關在醫院附近,他們讓我治療一個病人。後來地震來了那些看守著我的人都被砸死,我才僥幸逃了出來。這些日子沒有在你身邊照顧,讓你受苦了。”他有意的隱瞞了自己變成的那種樣子,隻是輕描淡寫的這樣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那種怪物,從他半昏迷的時間裡聽到那些人的對話,他猜測是因為他們給他試驗的藥在他身體裡發生了什麼異變。

作為一個醫生,如果之前告訴他人類可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