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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還是彆人的。

“小冉?”彌逝輕聲地低喚道,蹲在少女的麵前。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身軀猛的顫唞起來,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

涉穀一也和彌逝的呼吸頓了頓。

那是一張沒什麼血色的臉。不對,說沒有血色的話也不恰當。

少女的膚色原本就比較偏小麥色,可是現在的她,麵色蒼白,臉型偏瘦,黑色的眼睛下有著長時間沒有睡眠的陰影,眼眸裡沒有焦距,呆滯地看著彌逝,她的臉上唯一有色彩的隻有那血色的%e5%94%87角。

%e5%94%87角的血色不是她原先的色彩,那是一種紅色的液體,不住地順著她的下顎滑落,腥甜中帶著絲腐敗的氣息。

“小冉。。你是小冉嗎?”彌逝放低了音量,溫和地問道。

“唔。。。”少女張了張嘴,口齒不清。她的目光轉回了原先的地麵。

哪是一個坑,坑很深,很深。坑的四壁有著深色的痕跡。似乎是時間的沉澱。

一個畫麵飛快的閃過了腦中,那是一個猜測,彌逝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色彩。

“你認識秋月嗎?”

“唔。。。秋。。月?”少女迷茫地再次看向彌逝。

“涉穀君。”彌逝突然站起了身。“我們回旅館。”

涉穀一也不解地看向她,“那個少女呢?”

她看了看依舊蹲著的人,皺了下眉,“一起吧,麻煩你了,涉穀君。”

旅館依舊是人滿為患。

年輕女老板看見他們三人,友善地迎麵而來。

“找到你們朋友了?”

“還沒。”彌逝溫和的笑著,微微低垂著頭,有些難為情的樣子。

“沒關係,總會找到的。”女老板安慰性地伸手,想要拍彌逝的腦袋,卻拍空了。

麵對眾人詫異的目光,彌逝溫和的勾了勾嘴角,淡淡道,“我不喜歡彆人摸我的頭。。尤其是。。。”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了什麼,因為沒有眼鏡的關係,涉穀一也清楚的看見了少女眼中的冷冽。

少女繼續道,“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拍我的頭。”

“是我失禮了。”女老板不在意的笑了笑。

“呐,阿姨,我能不能問幾個人?”

“當然可以。”

“你見沒見過和我長得很像的女孩。”

“女孩?”女老板上下打量著少女,似乎在回憶,最後肯定的搖了搖頭。

少女沉默了半響,又問:“那有沒有見過叫六月的少女,還有黃頭發的叫約翰的少年,短發的穿和服的女孩。”

“叫六月的,我沒聽過,不過黃頭發的少年我有見過,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他身邊也有個和你一般高的穿和服的女孩。就是今早你們走了不久,他們就進來了。”

說著,女老板的臉上閃過了驚喜,指著一個方向,講到,“就是他們了!”

轉身,幾人不意外的看見了熟悉的麵孔。

“你們也到這裡了啊~”約翰高興地說道,帶著他身邊的幾人走向他們。

涉穀一也淡淡地衝他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了麻衣身後的淺川遙。

“小冉?!”三聲驚呼同時響起。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涉穀一也背著的少女。

“那麼人都到齊了。”清冷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現在,淺川小姐可以告訴我們事實的真相了嗎?”

36、屍變

“現在,淺川小姐可以告訴我們事實的真相了嗎?”

清冷的聲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已然沒有了溫和的笑容,恢複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霎時,淺川遙麵色蒼白,一語不發地看看秋月,看看年輕的女老板,最後講目光定在了彌逝身上。

“一個四人寢室,真正用到的隻有三張床,請你告訴我,你是睡在哪裡的?”

沒有眼鏡的黑眸不帶一絲感情地與淺川遙對視著。

“隻是好奇而已。”藍發少女伸手拂了拂自己額前的碎發,一改原先的神色,淡淡地說道。

“隻是好奇?”彌逝略帶深意地重複到。

“是啊,好奇。。”

一時所有人都沉默了,隻是好奇?這是什麼理由?

“嗬嗬,年輕人嘛~好奇有什麼奇怪的。”

突然,年輕的女老板說話了。

少女微微皺起了了眉,她已經有些迷糊了,雖說淺川並非是人,可是眼前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若說是回溯,那麼這裡的一切都是過去曆史的重演,那麼眼前的女人應該也是鬼了?

最後一點,為什麼大家會沒有感覺出些許的異樣?

嗬嗬。。輕笑忽而有些飄渺。

回神,她隻覺腳邊有些涼意。

低頭,白淨的球鞋不知幾時染上了刺目的紅色。

“這是什麼?!”從未遇見過這種事的六月率先驚呼出聲。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原先熱鬨的旅館隻剩下他們幾人了,就連剛才和彌逝交談的淺川遙和老板娘也都消失了

乾淨的牆壁瞬間開始老舊,腐化,茂密的綠色藤蔓爬上了腐朽的牆壁。

一切像是一卷加快進度的影響帶,隻在幾秒間在眾人的目光下放映。

“唔。。。”

“原真?你怎麼了?”耳邊響起約翰擔心的聲音。

隻見原真砂子半捂著麵,麵色難看,聲音低顫,“好多。。好多。。。”

“什麼好多?!”秋月不解地問道,抱緊了懷裡還再昏迷中的好友。

“你怎麼看?”沒有回答,彌逝斜視著一直不語的少年。

涉穀一也一手拖著下顎,麵無表情地與她正視,半響才說道:“溫度突然降下來,不排除回溯的可能性,而且這些鬼怪似乎並不打算傷害我們。”

不打算?彌逝一腳踢開突然從腳下伸出的黑色的影子,看起來像是雙手。

這叫不打算?!她無比鄙視地看向口中念著什麼的少年。

啊---

尖叫聲什麼的,兩人早已忽視了,將幾個恐慌中的少女,和無法保護自己的人都丟給了好人約翰。動作一致地從懷裡掏出疑似符咒的東西丟了出去。

哐---哐--哐---

不知桌椅碰撞的聲響從樓上傳來。

“彌逝!頭上!”

聞言,少女條件反射性地抬起了頭。

血色染紅了視線,她隻覺眼睛一陣吃痛,便被什麼撲倒在地,身上越發的沉重。

阿列阿列~鬼壓床?!沒想到,你會被一群鬼給撲倒啊~。

彌逝一時不淡定了,猛翻了個白眼,身上冰冷刺骨,感覺到脖頸劇烈的疼痛。

見鬼!她被咬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咬!而且還是鬼怪!無視在體內狂笑的某寒。

金光閃過,鬼怪尖銳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她捂著流血不止的脖頸,不滿地瞪著救了自己的涉穀。翻手,血變成了黑色!

“見鬼!”不雅地咒罵。

注意到從進旅館起,心情就不好的少女,現在麵色越發陰沉。涉穀一也難得分神,丟出一道符,側頭問道:“怎麼了?”

“是屍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屍變是指死屍受了某些外間因素而突然複活,屍體上帶著一定的屍毒。

屍變和鬼不同,它是沒有靈魂的。兩者聚在一起才算是所謂的人。

作為陰陽師,自然知道這意味這什麼。。。

“人為的。”不是疑問,是肯定。少年皺起了眉,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畫作什麼的身影,手中的動作越發快速。

嘩!一道火光閃過,彌逝看著地上的黑色焦木,不滿地皺眉,手上動作不止,再度拿出張黃符,沾著自己的血開始畫起來。

“越來越多了!”

似是應他們的話般,又是幾道晃動的身影出現在了窗口。

阿列阿列~這是在演生化危機嗎?好多喪屍啊~。

聽見蕭寒興奮的話語,彌逝將本要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話說喪屍和屍變是不同的。。

啪!啪!清脆的響聲,可見彌逝的怨念有多強,看見要撲向約翰他們的屍體不動了,她不由鬆了口氣,轉頭將手上的黃符發給了其他人。

“這是什麼?”雖說是陰陽師,可是涉穀一也很肯定自己沒見過黃符上畫的圖案。

“定神符。”

看見少年迷茫,她在定下房間裡所有的屍體後,重重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才說道:“屍變在中國可以算是僵屍的一種,聽過趕屍人嗎?他們用的就是這個符,也有用黑狗血的,還有百年以上的棺木釘子。不過。。。”

難道聽見她那麼多話,涉穀一也的表情有些古怪。。

隻是彌逝沒看見,側頭,嘴角詭異的揚起:“阿列阿列~話說,秋月桑還有什麼招數嗎?”

錯愕頓時閃過了每個人的臉上。

穀山這是在說什麼?不對,她是蕭寒!

隻見蕭寒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個較大的銀鈴,一手捂著已經發黑的脖頸,一手輕輕晃動著銀鈴,口中說道:“排好隊,不要擠。”

聲音低緩,圓潤,頗有些道士的風味。

另沒見過中國趕屍人的幾人麵色詭異的看著原先凶惡的屍體乖乖的排好了隊。

雖然動作緩慢詭異。。。。

37、番外 醫院(一)

“這孩子看起來不像是煤氣中毒,更像是自閉症。”

年輕的護士看著站在女人身邊的彌逝,說道。

“她隻是悶騷而已。你不用太在意。”女人輕笑出聲,壓低了音量,解釋道。

“你是她的%e4%ba%b2戚?”

聞言,一直低頭的黑發少女抬起了頭,看了看身邊的年輕女人,黑眸中閃過了茫然。她聽見那女人說,“我是她的表姐,因為她家裡出了點事,所以由我來送她到這裡來療養。”

療養嗎?彌逝一手捂著隱隱發暈的額頭,她記得自己好像是煤氣中毒後因為沒有及時治療,而後遺症突然在某天爆發了。然後她便跟著這個女人來到了這裡。

一個很偏僻的綜合病房。

她皺了皺眉,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想要看清身邊的女人的樣子,可是依舊沒有成功。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的樣子,同樣的,她也看不清護士小姐的樣子。

難道她的近視又加深了?

她很正常,她是這麼認為的,除了記不清一些東西外,她沒有像其他煤氣中毒的患者一樣出現嚴重的症狀,護士小姐說,這病可大可小,也許就有那麼一天你會像他們一樣突然倒下。

彌逝不信,但是她還是住進了個人病房。病房不大,東西卻很齊全。房間內有兩張床,哪個女人沒有留下來陪她。病床邊上放著套藍白相間的衣服,是醫院統一給病人用的。

女人替她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她看見女人離開時在紙上寫下了兩字,女人的字很清秀,隻是名字有些古怪,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