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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到了九霄雲外。

初一看以為是在放焰火,後來細細觀賞了一會才知道是在放炮火,原來今晚是總攻啊,開會的時候她一直在開小差玩手機皮卡丘沒注意聽領導講話來著。

從上往下欣賞戰爭場麵的體驗可真新鮮,維拉睜大了眼睛在底下明滅的光火中找尋哪一團是她的毯子哥,又有哪一團是她西索爸爸製造的。

“誰!!”

忘了正經事看的正興起的維拉突然對著某一暗處如臨大敵的繃緊了身,就像一隻受了驚的貓兒似的,爪子都亮了出來。

黑暗無邊無際的向後延展深不見底,維拉緊了緊喉,不敢掉以輕心,『圓』一寸一寸的向外擴張,可就是探不到人。唉,誰替她開一下燈該多好啊。一邊高度警備著,她一邊還不忘讓繃直了的神經出個小差。

“維拉……跟我來。”

聽見那人的聲音,維拉竟怔怔的呆在了原地,不是太過吃驚,而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在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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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一個下水道,像防空洞一樣的圓頂,嘀嗒作響的水滴之聲不停歇,潮濕的空氣裡布滿腐臭的氣味,一不注意可能會踩上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死耗子的屍體。

當走在這陰暗空蕩的下水道的主角是一隻活力四射天真無邪的小蘿莉,除了這令人作嘔的氣氛,更多了一種驚悚的味道。

很靜,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說不上毛骨悚然,但維拉心底也不免緊張,自己的腳步聲踏著水聲回蕩於耳,隻有加速奔跑才能甩%e8%84%b1身後就像是在追趕著她的無邊黑暗。

小蘿莉一個勁的往前跑,也不管是東南西北,直到跑到了一鐵閘門前才停住了腳步。

鏽跡斑斑還覆滿青苔,在如此光線昏暗的環境下如果不是因為事先便知有這一處,鐵定是會把它忽略過的。

定了定神,維拉放嗓子對著門裡呼了一聲,“飛毯哥~~”。聲音卻有些飄。

雙手壓上門,冰涼的濕冷滲入骨髓讓維拉不覺打了個寒顫。加了三分力,門像裝了彈簧似的沒預警就猛的一下敞開,維拉被著實嚇了一跳,不禁倒退了幾步。

黑幽幽的深洞無邊無底,寒氣撲麵,維拉緊了緊喉,摸著黑,硬著頭皮往裡走。

“飛毯哥~”維拉邊走邊呼喚,聲音幽幽蕩蕩,縹緲的不像在人間。

不知又走了多久,像凍了霜的地麵冰寒蔓延瘮的她腳步也有些虛浮,一口氣呼出,朦朦一片白霧,維拉攏了攏衣領,往手心呼呼吹著熱氣。

在眼前朦朧的霧靄中,她見到他。

荊棘纏繞,鮮血蔓延。他垂著臉,黑色蝴蝶般停留的睫毛在毫無血色的臉上映出大片的暗影,安靜的如同一具精致的人偶。

[他是為了找你,才被伏的。]

黑色的罩袍下,不知是受了多重的傷,可以看見從裡滲出來的暗紅,向下流淌,一滴一滴滲透進五臟六腑,溢出的是揪心的酸楚。

[你和奇牙重逢時,他卻在為你受苦。]

“飛毯哥……”

茶發青年%e8%83%b8口的黑洞駭人,雋秀的眉全絞在了一起,清俊的臉上痛楚可顯。這張臉,本總是在笑,假意的笑,開心的笑,莫名其妙的笑,時時刻刻在笑,即使心情不好時也在笑,為何此時,卻不見了,她早已熟悉的,笑容。

“蝦殼哥哥……”

[你想要離開他們,他們卻在四處找尋你。]

拚命的用手拉扯禁錮著兩人的荊棘,也不顧尖利的荊刺是否刺破了掌心。聲音卡在了喉口,張嘴卻像是在嗚咽。難受如同細絲,慢慢的纏繞堆積,到最後,成了一個硬硬的小球,卡在身體裡,吐不出也咽不下。

或許動作太過激烈,或許她的嗚咽吵醒了他,他緩緩睜開了眼,在見到身前奮力拉扯的女孩時,微弱的逆光裡,眼底有某種特殊的情緒一閃而過。

“維拉……?你怎麼在……”疑問的語氣轉成了明了,湮沒在無聲中。

[我知道你加入旅團是想為你的爸爸報仇。]

[小白,退出旅團,和他們劃清界限好不好。]

[不要再來往了,他們和你不是一類人,他們是群沒有心的強盜。]

維拉低頭不語,隻是加快加重了手上的動作。明明可以用武器,但她隻是一味的用手去撕拉,連她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或許隻是想深刻的記得當時的痛楚。

胡亂的撕扯沒有章法,糾結纏繞的荊棘就像她此時渾沌的大腦攪做了一團,捆的緊緊的,深陷皮肉。

她始終沒有抬頭,她不敢麵對他,他的那雙眼睛,微斂的,斜挑的,幽邃的,複雜的,她怕她對上他的眼睛,一直壓抑著的眼淚就會傾巢而出。

終於扯離了最後一條,滿手的溫熱,維拉不做停頓,跨步走向另一人。

突覺背後一緊,是他抱住了她。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肩頸,那麼近,那麼燙。漸漸收攏的手臂,好像要把她絞成兩段。

他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把她翻轉過身,然後死死的按在他的懷裡,緊的像是水墨畫上最深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想抬頭看他的臉,卻被他箍的動彈不得。

沉默的在他懷裡,不知該如何開口,也無法開口。

這樣讓人撕心裂肺的沉默。

“維拉……”像是深深的歎息,他的聲音矛盾又焦灼,在她的耳邊糊做了一團。

[這個男人的感情,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裝作看不見。]

他的%e5%90%bb像是積壓在倉庫裡很久,那麼的狂熱。

他的%e5%94%87,卻比以往都要柔軟。

暗金的眼眸如琥珀、如琉璃、宛轉的魅惑,像是夕陽的晚霞,流動的霞光裡,火一般灼熱。

在裡麵清晰的倒影出,她的蒼白無助和移開的視線。

有一根針,紮入了心臟,然後反反複複的插進拔出。

[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飛毯哥哥,我們走吧……”誰說,她的聲音,不可以冷漠無情。

手臂的強烈拘痛她感受不到,隻是一味的想離開這裡,想快些見到那漣讓她安心的蔚藍,替她堵上她心頭剝落的那一處缺口。

“維拉,你想去哪裡。”

比空氣更為冰冷的聲音把她釘在了原地,維拉吃驚的抬起了臉怔怔的看向某一處,滿眼複雜。她張開了口卻頓住了聲,半天後才溢出一句。

“媽媽……”。聲音在冰寒的空氣裡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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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回+番外

漫天黃沙,天際韻色的昏黃日暮。地線天邊交合一處,映出傾城落紅。遠處是光影迷離的高樓林立,此地風沙滾滾更顯蒼涼。

黑色的傘身上一縷白色繩結如絲如綢迎風飄拂。黑袍的男子手持著傘麵對高高隆起的土坡而立,衣罩著臉,看不見麵上的表情。

他站的挺直,如一尊雕像,靜立原地,落日映得藏藍的頭發一波一波的血色流動,如同變幻流彩的天邊夕陽極光。

秋風颯颯,掠起衣裾,在翻飛的衣袍下,他削瘦的背影更顯孤寂。

“……飛坦。你打算把維拉就留在這裡嗎”

茶發的青年在一旁也靜默已久,這時才緩緩開口,聲音中隱含淡淡的落寞。

黑衣男子沒有回話,隻是抓著傘柄的手一緊,凸出的指骨用力的泛白,白過那飄忽輕撫他手背的發繩。

“她隻是想要一個家,而我們給不起,這樣的結果說不定也是她所願的……”青年抬頭望天,碧綠的瞳仁氤氳的惆悵被稍長的額發遮擋住,拉長的身影留下一層鍍金的陰影。

“是麼……”他諷刺的輕笑,聲音暗啞的如同腳下乾涸的黃沙,“……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我給不起……”

茶發青年走到黑衣男子的身側,重拍了下他消薄的肩頭,千言萬語轉為一聲輕輕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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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震在原地,看著身姿綽約的華服女子從暗處向她走來,她竟不知道現在是該轉身逃跑還是該留下來打聲招呼慢慢敘舊。

“維拉,出走那麼久你應該已經玩鬨夠了,現在可以收心和我回去了吧。”這個女人不管何時說話也是這麼冷冷的,不加一絲感情,即使此時她說話的對象是她的女兒也一樣。一如她的外表,或許她的身體裡即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冰魄,維拉父%e4%ba%b2的愛無法感化她,像陽光一樣燦耀有朝氣的維拉同樣也融不開她冰結的心。

維拉瑟瑟的退後,母%e4%ba%b2永遠是她的一場噩夢,兒時是懼怕,如今更是滿溢心底的恐懼。加入旅團,隻因她沒有勇氣獨自麵對,現在就在眼前,她更惶恐的不知所措。半步半步的往後退,在撞到一堵搵熱的牆後停住了腳步,維拉回過頭,直視她雙眼的那片暗金流光卻奇跡般的讓她有了勇氣。

“我……我會阻止你的。”開頭的那聲‘我’還有些飄忽,但越說到後也越發的堅定。手腕仍舊被扣著,緊的生痛,剛才讓她想逃避的那隻手現在卻遠遠不斷的給了她力量,讓她能直麵她的母%e4%ba%b2,直麵她的命運。

“維拉……維拉……”一邊被遺忘半響的俠客也被這沉積到冰窖深底的氣氛蟄醒,看了眼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嘗試著掙了掙,身上的那些古怪植物反而勒的更深,他驀的倒吸一口冷氣,隻能垮下臉苦笑著輕聲呼喚維拉為他去除身上的束縛。

接受到SOS信號的維拉手腕一轉,兩指之間就多了片薄薄的葉刀,手徒的一抖,刀片化為銀光向俠客身上的蔓藤飛掠而去。

叮的兩聲脆響,並不是冷兵器割裂植物的聲音,維拉轉頭去看,卻見本是死物的蔓藤竟像每晚卡通片裡的怪獸,揮舞著兩條如觸手般的藤條,而俠客的腳下正是一把深插入土的寒光葉刀。

維拉大吃一驚,忙看向她的母%e4%ba%b2,在見到女人嘴角凝結的冰冷後,不禁嚇的向後縮了身子,剛打起的骨氣又泄的一乾二淨。

慈父嚴母的家庭裡,母%e4%ba%b2帶來的心裡上的壓力已經根深蒂固,並不是一口氣兩口氣就能打散的,特彆是維拉這種一犯小錯就要被關入黑乎乎的地窖裡,記憶裡隻有責罰和嚴懲的童年,母%e4%ba%b2之於她就有如威儀不可冒犯的神祗,不能忤逆違抗。

“你還當她是母%e4%ba%b2嗎。”耳邊傳來淡淡的男性氣息,沉穩的如一道屏障隔絕了她所有的恐慌,使她莫名的安下心來。很奇怪,隻要有飛坦在,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會感到害怕。

維拉緩緩的搖頭,她想要一個媽媽,可是她的媽媽卻不要她。她本有一個爸爸,可是也被無情的媽媽奪走。她還應有一個美好的人生,但此時早已支離破碎。所謂的母女%e4%ba%b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