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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看,想了想,還是抱進了臥室。放好了花瓶,她簡單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晾曬的衣服收好,疊好。

拿個小收音機,姚三三站在陽台上聽了會兒廣播,這屋子裡也沒個電視,真無聊。

等她回身想去睡覺時,掃一眼這房間的床,才想起床單、被罩中午都已經被她洗了,根本還沒乾呢。

摸摸鼻子,姚三三隻好自覺去另一個房間。結果她推門一看,鮑金東早已經在床上了,半身靠在床頭,他大男人頭發短,就那麼隨便一擦,幾乎都乾了,十分愜意地靠在床頭,蓋著被子,懶洋洋的樣子。

見姚三三推門進來,鮑金東笑了笑,像是挺得意,也不說話,就那麼帶著笑意,盯著她,等著她自覺來投靠。

“那什麼……我屋裡,那些東西……洗了還沒乾。”

鮑金東仍舊沒說話,隻是笑著,揚揚下巴,示意她:過來睡唄!

姚三三有些窘,一想起昨天,他說她主動的,心裡就又窘又惱,惱的是他這麼早早爬上床,自己卻得在他注視的目光中,乖乖送過去。

似乎又落了“主動”的嫌疑。

“你怎麼洗的澡?這麼快,估計都還沒洗好呢,胡亂一衝就算了。”

男人洗澡,哪能那麼磨蹭!鮑金東聽著姚三三嘀嘀咕咕地抱怨,還是沒開口,隻是笑著拍拍他旁邊的留出的地方。

姚三三一張臉忍不住又有些燙,心裡跟自己說話:有什麼抹不開的,他反正是你男人……

對,她的男人,疼她愛她的男人。

姚三三努力做出一副很平常的表情來,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甩掉拖鞋爬上床,故作從容地掀開被子,才赫然發現……

這家夥,他也是什麼都沒穿!

並且,那啥……有個詞,叫做“什麼擎天”來著?

“騰”地一下子,姚三三整個人都燒起來了,她猛地把被子蓋回去,本能地就想當鴕鳥,然而她還沒能逃離床沿,一雙臂膀帶著一股不可抗力,猛地把她捉回來,困住。

“壞蛋……”

鮑金東本來吧,就是故意想逗她的——昨晚上我掀你被子,看了你,今晚還回來了,你不也看我了嗎?咱倆抵消!

也因此,他努力管住了自己,就在那兒等她來。

本來,是想這麼逗她的。

然而,甫一接觸那令人熱血沸騰的身體,鮑金東便再也沒有旁的思緒了,他的自製力,到此為止。

隻剩下興風作浪的本能。

☆、第89章 糠蘿卜

幾天之後,鮑金東開著新買的解放貨車,和姚三三一起回家。姚三三知道鮑金東會開車,幫人家打工押車的時候,他用當時“師帶徒”的方式弄了個駕駛證,然而之前家裡沒車,他開的少,頭一回他自己開車跑那老遠的路,姚三三自然就有些擔心了,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免不了多囑咐幾句。

因為新車要磨合,鮑金東便索性開著車,專挑想去的路線,一路繞著回家,幾乎繞了大半個省。於是,這“磨合之旅”成了兩人迄今為止最隨意最歡快的一次遠行。一路上吃著玩著,中速前進,等鮑金東計算的路線跑完了,貨車達到了磨合公裡數,便也接近了沂城。

算一算,加上吃飯,玩耍,休息住宿,倆人愣是把這趟二三十小時就能跑完的旅程,拉伸成了四天還多。

新車一到家,姚連發就拎了一掛鞭炮出來放,理由還很充分。

“人家蓋個房子,開個店,家裡有個小喜事,添置個大件什麼的,還都要放鞭炮呢,咱買個車,圖個吉利,還不得放鞭炮?”

姚三三搖頭笑笑,姚家在村裡已經夠紮眼的了,買個車,他還非要如此,難道還怕沒人知道怎麼的?

“他樂意就行,你讓他放唄!”鮑金東說,隨手幫姚三三拎了東西進屋去。

話說姚家這陣子響了好幾回鞭炮呢,姚小疼生孩子放了一回,新房子齊工封頂又放了一回,如今姚連發那鞭炮一響,便又引來了不少村民,圍著看姚家新買的汽車,免不了又要嘖嘖誇讚幾句。

姚三三跟鮑金東一進堂屋,滿屋裡堆滿了東西,童床、小推車、學步車,一堆的小被子小褥子,小帽子小鞋子,衣裳玩具……反正全是小寶寶的東西。

“媽,你咋買了這老些東西!”姚三三驚呼。

“給你大姐家送米子啊!”張洪菊說,“都是些小娃娃能用的東西。”

“你買的東西,未必就實用,你還不如多給寶寶些見麵禮呢!”

“誰家有粉不往臉上擦?見麵禮該給也給,人家送米子也都是這一套。”姚連發一腳進了門,接過來說,“多買些東西,送米子帶著好看,有麵子,反正小娃早晚能用得著。”

姚連發這話說的,半點也不心虛,送米子的時候,寶寶的姥娘家無非就是給這些小車車、小衣裳鞋襪之類的東西,可人家是論樣買,有那樣東西就好;姚連發是論堆買,光是小衣裳,他就叫張洪菊買了一大包。

“還缺個小自行車,小三輪也好玩兒,等小娃長大一些,能騎了,我再給他買。”

這姥爺當的!姚三三暗笑,不予置評。她看看姚小改的肚子,心裡琢磨,要是二姐生的男孩還好,要是生的女孩,姚連發可千萬不要表現出厚此薄彼來。

“你可算回來了,你二姐夫這陣子請了假沒上班,收泥鰍收的都忙死了。”姚小改抱著肚子說妹妹。

“知道啦,不就是想說二姐夫辛苦了嗎,二姐你心疼他就直說唄!”

“你這死丫頭,不跟你說了。”姚小改明明挺著個大肚子,行動卻照樣輕巧靈便,自顧自拿了椅子坐下,跟姚三三說起收泥鰍的事情。

“按你之前給的價格,六塊半一斤收的,競波說,已經收了有三萬多斤的樣子。”

“這麼多?”姚三三看看鮑金東,算賬給他聽,“現在收了有三萬多斤,加上咱自己魚塘裡的,還有你家兩口魚塘,總得有八千斤往上吧?”

“嗯,肯定有。”鮑金東點頭,“還有那些放在自家暫養的,你之前早早預收了的,也得有兩三萬斤呢。三三,咱一下子弄了這麼多,不會滯銷吧?”

“應該不會。”姚三三想了想說,“我答應給王林超兩萬斤,上海那塊的銷售,還是讓他做吧,咱先顧好省城這塊,我估計剩下四五萬斤泥鰍,光在省城也能賣的下去,要是再多,咱還可以考慮往省城靠近的幾個城市銷售。”

談到泥鰍,姚三三沒顧上多停頓,便去育苗場轉轉看看。陸競波安排的十分妥當,暫養泥鰍的一排排大水泥池子,已經加蓋了保暖棚,很叫人放心的樣子。

不由人的,姚三三又暗暗開始算起了收入帳,去年她一共收購了一萬六千斤泥鰍,收入了不到四萬錢,今年這六七萬斤泥鰍,怎麼著收入也該翻上兩番吧?加上自家魚塘裡的泥鰍,加上賣泥鰍苗的收入……

啊呀,越算越激動,姚三三一激動,忍不住就抓住鮑金東的胳膊,用力擰了一下。鮑金東被擰得呲了下牙,好笑地看著她。

“你這小丫兒,擰我乾啥?”

“算賬,掙錢,我高興。”③思③兔③網③

沒頭沒尾的話,鮑金東居然也聽懂了,就說:“掙錢你高興,你就擰我啊?你還真心疼我。”

陸競波遠遠走過來,看著他兩人%e4%ba%b2昵的樣子,便會心地一笑。

“二姐夫,辛苦啦!耽誤你上這些天的班。”姚三三笑著說。

“我那個班,這時節也沒多少事情忙。”陸競波說,“現在工資都不能按時發,我正在考慮往後的去向呢。”

農技站!姚三三心裡頓了頓。她想起前世的一些記憶,大約在九十年代末期到兩千年初,很多鄉鎮隸屬的單位都被撤銷,或者名存實亡,單位職工都自謀出路了,像食品站、供銷社、農機站、經管站什麼的,其中也包括這農技站。農技站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期,可以說是非常好的單位,不過這往後,大概就會漸漸名存實無,到後來隻剩一個單位名稱了……

姚三三想到這兒,便警覺起來。

“二姐夫,你也經常看新聞啥的,我分析吧,像農技站這樣的單位,很可能幾年之內會砸掉鐵飯碗,公家撒手不管,這個單位發展不下去的。”

“不會吧?”鮑金東驚訝。

“真有可能。”陸競波深思,“三三說的很有道理。現在體製改革,並且財政負擔越來越重,鄉鎮財政根本養不起這麼多隸屬單位,閒人一大堆,我也覺著早晚要垮。”

“垮就垮。”鮑金東不在意地說,“垮了正好,家裡最缺人手,你來跟我一起,把咱這事業做起來。”

“我做生意不行,書生意氣。”陸競波笑著自嘲,“外頭的生意有你倆,你二姐一個人,就足以把育苗場做起來了,我信她。所以我就算來家,還不是閒人一個。”

他來家,當然不是閒人一個,這一點姚三三是絕對相信的。但是,可能關係到陸競波的自尊心問題,他一個大男人,念了那些年的書,結果投身到丈母娘家的事業裡了,即便他自己能克服,大約也會被人議論……

再說,他還可以有旁的出路。

“二姐夫,你要是看準了,就想法子調離這個單位吧,旁的單位,工商,稅務,還有你上級單位農業局,都是好選擇。哪怕多費些周折,多花些心力,我看也值得。你工作事業好了,一家人也跟著光榮,咱們都支持你。”

調動,陸競波倒是真有這個打算,他自己估計要頗費一番工夫,本來隻是他自己的判斷,然而姚三三的話,讓他更確信自己的想法。

“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試試。”陸競波開著玩笑,“反正跟我那些同事比,我有家裡扛著,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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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金東回鮑家轉悠了一圈,便找了金來、金成,跟他倆說了想讓他倆去省城的門市幫忙的事情。

“不能叫你們白挨累,我給你們按月開工資,行不?”

“二哥,你孬我呢!我給你幫忙乾點活,談什麼工資!”鮑金來笑嘻嘻地說,“我正好出去溜達溜達,見見世麵,不然整天呆家裡,總跟媳婦吵嘴。不在一塊吧,想在一塊兒;在一塊兒,有事沒事總要吵幾句。”

鮑金成是鮑金東自家最小的弟弟,隻說了一句話:“二哥,我全聽你的。”

鮑金成剛在鮑金東安排下學了駕照,除了學車的時候,他自己就沒有車開,如今見二哥新買的大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