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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給你說媒的。”

“給我?”

姚三三愣了愣,把手中的豬草丟進豬圈,拍乾淨手,才開始消化張洪菊這句話。一轉眼,她也十六歲了,這都有說媒的了?

姚三三心思轉動,便說:“媽,五嬸她沒搞錯吧?我才十六,二姐都還沒找對象呢。”

“你二姐那個犟種,她要一直不找,你就也跟著不找了?”張洪菊不讚成地說,“按說你也不大,不過你大姐還不是十七就訂%e4%ba%b2了?真要各方麵都合適,咱也該考慮。”

姚家如今日子越過越好,姚家的閨女,也開始備受關注了。誰家娶到能乾會掙錢的姚家閨女,那該是多大的福氣!

張洪菊對這一層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也不急,總有一種苦儘甘來的感覺,便做好了打算,要慢慢地、好好地挑揀。尤其是三三,她一個十六的小丫,手上就有十幾口魚塘呢,會掙錢是十裡八鄉都有了名的。

“你五嬸說的這家,姓宋,那小夥子是當兵的,聽說就要提乾了,都說前程好呢!提了乾,也就算%e8%84%b1離咱這農村,不用打莊戶了。”

姓宋的?姚三三心頭猛地一跳,聽見這個“宋”字她就不舒服,前世她那個婆家,不就是姓宋?

“姓宋的?”姚三三想說,不會這麼巧吧?

“嗯哪,桃李鎮上的,家裡條件聽說也蠻好的。”張洪菊沒注意三三陰沉的臉色,自顧自地介紹著,完了問她:“咱要不就看看?”

桃李鎮的?不是前世那個宋家?不是也不行,姓什麼不好,非得姓宋!姚三三心裡一陣無名的煩躁。

“不看。媽,相%e4%ba%b2這樣的事,你能不能少張羅?相%e4%ba%b2也是隨便的事情?你就跟五嬸說我等兩年再說。”

然而姚三三卻一下午都心緒不寧起來,當兵的啊,提乾了前程好啊,不用回來了啊——見鬼去吧!

她進了自己屋,翻開自己的小櫃子,裡頭放著一遝子信,蓋著“義務兵免費信件”的章,這兩年,鮑金東差不多兩三個月能來一封信,他寫信來,要一個多月,她再寫回去,寄到他手上,路上又得一個多月。

兩年了,她似乎也沒怎麼想過他,她忙得很。可是,這個人要是也不回來了,姚三三總覺著有一種高興不起來的感覺。

之後一連三個月,鮑金東居然連信都沒來了,姚三三開始捕泥鰍,照例是用去年排水挖坑的法子,泥鰍都聚在餘水的坑裡,拿撈網一撈,就是滿滿一網兜,看著真是叫人欣喜。

十二口魚塘,她留了兩口沒捉,這是留著明年育苗的。

姚三三也不急著賣,她把這些泥鰍都暫養在自家院子的水泥池裡。水泥池裡也放了些泥漿,大池子養滿了,小池子這時節不用繁殖泥鰍苗,也養滿了。她家池子都是砌在地麵以下的,應該能抗凍。遇上大冷天,再適當想法子防凍,應該就沒啥問題了。

等到年節前天冷,泥鰍價格漲起來,她這好幾千斤的泥鰍,就隨時可以從水泥池裡撈出來賣了。

你不來信,我還沒工夫理你呢!我忙得要死。姚三三似乎在跟誰賭氣,也不去信了。然而就在秋葉落儘、枯草白霜的時節,鮑金東忽然就出現在她麵前了。

☆、第62章 探%e4%ba%b2假

秋葉落儘、枯草霜白的時節,鮑金東忽然就出現在姚三三麵前了。晨光中,他忽然就出現在姚三三身後,懶洋洋地叫她:

“三三。”

姚三三那時正蹲在魚塘邊上,看著塘子裡黑黝黝的淤泥出神。這些塘子剛捉了泥鰍,還沒放水,正在晾曬消毒。她早起喜歡到自家的魚塘邊上走一走,就像你有某種喜歡的寵物,不能隨身帶著,便總是習慣地要去看看它。

空氣好,心情也愜意,整個人便十分悠然。

姚三三一回頭,便看到了鮑金東。綠軍裝,比挺整齊,連軍帽都工整地戴著,乍看上去英姿颯爽,然而細看,整個人卻有一種慵懶的感覺。

嗯,似乎更健碩了,那張臉也更黝黑了,跟眼前這塘泥差不多一個色兒。

姚三三盯著他定定看了半天,扭過頭去,繼續盯著塘底的淤泥看。

“哎,你這小丫,看了我就這個愛睬不睬的樣子?虧我大早上爬去來找你。”

鮑金東幾步下到塘邊,伸手抓住姚三三的胳膊,姚三三感覺就像是被他拎起來了似的,便身不由己地被他拎著上了魚塘的斜坡,站在魚塘岸邊的平地上。

“看見我咋沒個反應?你這小丫!”

“意外唄,反應不過來了。你好幾個月不來信,也不早寫信說一聲。”抱怨。

“我是尋思,信在路上也得走一兩個月,說不定信沒來到,我人都先來到了。”

這倒也是,然而,她有些意外不行嗎?

鮑金東打量了她幾眼,笑了笑說:“終於長高了些,到我下巴了吧?”說著,居然就伸手在她頭頂平平地比劃了一下,“嗯,還不算到下巴,差那麼一點兒,瘦得像個小鳥。”

姚三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鮑金東哪裡像是離開了兩年?似乎他隻是離開了一陣子,十天?半個月?隻不過是出了趟遠門,現在又跑回來了。

姚三三不自覺地撅起了嘴巴,抱怨道:“金東哥,我還整天開心長高了呢,你能不能不要打擊我!”

鮑金東的回應就是拍了拍她的頭,笑。那樣子,仍舊是把她當作小孩似的,他身高體型優勢太大,把他當小孩他也沒法子。然而她已經十六歲了,少女的身材開始抽條,開始玲瓏,雖然身形還是一副青澀的樣子,整個人卻有著這個年齡少有的一股沉靜。

鮑金東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兩圈,定在她個性的小臉上,笑笑說:“是長高了,終於有些大人樣了。”

“你看看你,你又是個什麼樣?人家解放軍都是軍姿颯爽,筆挺的,你看你吧,懶塌塌的樣子。”姚三三不留情麵地打擊他。

信倒是寫了不少,他都沒給她寄過照片,姚三三也曾經想象著,鮑金東穿起軍裝,該是多麼英俊威武。現在見著了,軍裝自然是襯得他更加挺拔,然而你看那架勢,分明是懶洋洋的。

“你行了吧你,我昨晚上大半夜才下火車到家,今天一早硬從床上爬起來找你,我哪來那麼多的精神頭。我找到你家老房子,又找到你家新家,你小妹說你到魚塘來了。”鮑金東說,“這不是咱那個魚塘啊?”

半點不陌生,就像是沒分開幾天似的,姚三三便拉著他的袖子,一起去看最初兩人一起承包的那口魚塘。那口魚塘裡泥鰍已經捉出來了,也在晾曬塘子,全是黑乎乎的淤泥。

“怎麼辦?這裡頭的泥鰍,全讓我捉去賣光了。”姚三三歪著頭笑。

“賣光了?”鮑金東說,“那就再養唄。”

姚三三又拉著他慢悠悠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才想起來問他:“金東哥,你咋回來了?不是說當兵最少得三年嗎?”

“兩年兵可以探家了。”鮑金東說,“給了我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姚三三說,“那你能在家呆一個月了?”

“算了吧,光路上坐火車,就要四五天。加上轉車到連隊,連來帶去,光路上就要占十幾天了。”鮑金東做了一個哀怨的表情,“對了,我給你帶了葡萄、果脯乾啥的,還有風乾肉。全都是新疆好吃的特產。回頭我拿給你。”

“我聽說新疆特產維吾爾的漂亮大姑娘,電視裡看到的,滿頭長長的小辮子。”姚三三笑嘻嘻地問,“金東哥,你見過嗎?她們的辮子真的到小%e8%85%bf那麼長?”

“沒見過。”

“你不是在新疆兩年了嗎?怎麼沒見過?”姚三三撇著嘴說,“好容易去新疆當兵,你還不帶一個回來?” 思 兔 網

“放心吧,我連隊駐地荒涼的很,連個母兔子都見不著。”鮑金東沒好氣地說,引來姚三三一陣大笑。母兔子,虧他說的出來。

來到泥鰍沒捉的兩口魚塘,她指著靜靜的水麵說:“你看,這裡頭少說有幾百斤泥鰍。這也是我的。”

這兩口魚塘,本來是她留著來年繁殖育苗的。

然後姚三三才開始困惑起來,最初他倆一起承包了一個魚塘,四百塊承包費是兩人出的,泥鰍也是兩人一邊收購,一邊撿小的放進去的,現在都讓她一個人賣了錢,要怎麼分給他?

“我怎麼分給你?”姚三三問,“要不,我把這兩個魚塘賠給你行吧?”

“先不賠。”鮑金東伸出一根手指,敲了下她的頭說,“留著慢慢漲利息。”

鮑金東說著順手一拉姚三三:“走,跟我跑兩圈。跑兩圈有精神。我路上幾天沒睡好,大半夜到的家,犯困。”

鮑金東擺出架勢,慢慢往前跑了十幾步,回頭一看,姚三三站在原地根本就沒動,他便又轉回來,問她:

“你不想跑?”

姚三三搖搖頭,開始跟他說她那些魚塘,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鮑金東終於驚訝起來。

“這一溜十幾個,都是你包下來的?”

“嗯哪。”姚三三說,“金東哥,你彆留著漲利息了,你這人最貪錢,鬼精鬼精的,誰知道你要漲多少利息?我就把那兩個魚塘賠給你,說好了。那兩個歸你了。”

好吧,就算賠給他,她還可以用家裡水泥池的泥鰍繁殖育苗。

“行啊。”鮑金東打了個響亮的哈欠,舉起兩隻胳膊扭動一下肩膀,“先放你這兒管著,我反正沒工夫管,等我要用了再說。”

他還當真了?姚三三想,賠給他兩個魚塘哎,有點心疼。他要是說,咱倆誰跟誰呀,說好都歸你了,那她就可以財迷一下下了。

不過一想起他說帶給她好多好吃的,她隨即又高興起來。

兩個人順著魚塘慢慢爬過土堰,在初冬的田野裡隨意地走走,說說話。鮑金東看見這廣闊的田野,便又技癢了,允諾說下午來下套子,捉野兔給她燒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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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三這天回家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姚小改見她進來,沒好氣地說:“怎麼還沒餓死你!早飯都沒吃。”

“我有事兒,也沒餓著。”

“有啥事兒?不就是鮑金東回來了嗎!他媽都到咱家找兩趟了,說兒子大半夜才到家,一早出來沒吃早飯,一估計就是來找你了。”姚小改說,“他媽那嗓門兒,現在左鄰右舍,沒有不知道你跟鮑金東跑出去玩了的。”

姚三三無奈地在心裡歎著氣,這農村的嬸子大娘,還是十分八卦的。她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