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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還有羊和豬要喂,姚小疼跟姚小改便說不去了,姚三三也不太想去,除開不想跟二妗子打交道,她跟姥娘接觸少,感情真不像小四那麼深。另一方麵,她也不習慣去旁人家過夜。這一來,三個姐就把眼睛聚到了小四身上。

小四想姥娘了,想去,卻有些猶豫。

“小四,跟姥娘去過幾天吧,你二妗子今天回她娘家了,沒有個三天五天,她不會回來的,小四,跟姥娘去過兩天,姥娘再把你送回來。”

姥娘這麼一說,二舅臉上就有些愧色,也說:“小四,你姥娘可想你了,去過兩天吧,你二妗子那個人,就是脾氣急……咱不說她。”

小四雖然小,但心眼子不小,三個姐姐都不說話,她們想讓小四自己決定。小四想了想,就點頭說要跟姥娘去。畢竟是生活了八年的地方,疼她的姥娘,玩好的小夥伴,小四哪能不想得慌呢!

姐妹幾個就給小四收拾了兩件換洗衣裳,看著小四爬上驢車,被姥娘摟在懷裡走了。

家裡少了小四,似乎冷清了不少。姚三三呆在家裡無聊,就攛掇鮑金東領她去逮野兔子。他們在田野裡溜達了一圈,下了幾個套子。

“大過年肯定也沒人買,這回抓到野兔子,咱自己燒著吃。”鮑金東說。

“燒著吃?野兔子那老大,又不是泥鰍麻雀,也能燒熟?”

“怎麼不能?包上乾荷葉,乾葦葉也行,用咱燒泥鰍的法子,埋在火堆底下多燒一會子就熟了。”

想想燒兔子肉,姚三三便一心巴望著能套住兔子,到底能不能套住,要等明天早上來看。

姚三三跟著鮑金東一路上回去,走到離她家不遠,姚三三忽然瞅見三嬸家的柱子了,柱子跟幾個小孩一起在大街上放鞭炮玩,都是六七歲、七八歲的小小子,倒是沒看見二文。

姚三三本來也沒在意,經過旁邊的時候,忽然就瞅見了柱子手裡拿著一根香,柱子拿著燃著的香,用來點鞭炮。小小孩們放鞭炮玩,膽子小,用火柴直接點,就怕那鞭炮突然炸了,用香來點能離遠些,似乎更安全。

問題是,那根香,一下子讓姚三三想起她家被燒掉的草垛了。她心裡忽然一動,年三十那天晚上,柱子跟二文是一塊回到姚老奶家的,放火的事,柱子恐怕也知情吧?說不定還是積極參與者呢!

姚三三瞅著四周沒幾個人,就悄悄走過去,一把拉住柱子說:“柱子,你跟三姐來,三姐逮了個野兔子。”

“哪有?你哄我。”

柱子八歲,上一年級了,這小孩總有些呆兮兮的,上學就沒考及格過,期末考試考了個位數。他被姚三三拉著,有些不情願地掙了兩下,沒掙開。

“我真有野兔子。”姚三三一邊說,一邊就拉著柱子跟她走,拐進一條小巷,姚三三找了個背風的牆框子靠著,叫柱子:

“柱子,你說咱家的草垛,是用這個香燒的吧?”

“我不知道!”柱子搖著頭說,“我真的不知道!”

“你二文哥讓你這麼說的?我問過他了,他說是你叫他乾的。”

“胡說,我沒叫他。”柱子衝口而出。這小孩,怪不得老師總他腦子不夠用。姚三三一聽,就笑了。

“二文就說是你叫他乾的。”姚三三說著故意朝鮑金東說道:“金東哥,剛才咱問二文,他是這麼說的吧?”

鮑金東跟著三三過來,這會子瞧出三三的意圖了,他總不好拆三三的台,索性就點點頭,也不說什麼。

“唉,柱子,你肯定又叫二文給坑了,他乾的事情,都賴給你頭上。你想想,上回炸牛屎,他是不是也賴給你了,說是你叫炸的?他乾壞事推給你身上,公安局要是來抓壞人,可就把你抓走了。”

“胡說,他賴人。”柱子睜著小眼睛,急了。“他自己要乾的,叫我給他望著人,他拿爺爺拜神的香去燒的,他還一下子插了好幾根,不是我。”

“是二文燒我家的草垛,不是你對吧?你都跟著看見了?”

“是他,不是我。不能賴我。”柱子急於撇清,根本沒做旁的想。

不能賴你?姚三三心裡說,二文放火,他不找三文放風,他叫你望哨放風,估計你柱子也不利索,合夥的。

姚三三一手拉住柱子,對鮑金東說:“金東哥,你都聽見了,你幫我去作證,我這就到二嬸家找去。這個事必須叫二文受點教訓,不光為我那草垛,要是不教訓他,他往後還敢乾出更壞的事情。”

鮑金東畢竟已經初三,不是小孩子了,心眼子也多,他伸手點著姚三三說:“小憨丫,你也不想想,那是你%e4%ba%b2二叔家,我怎麼好跟著摻和?”說著,他蹲下來,給柱子拉了拉棉襖衣襟,說:

“柱子,你可不笨,你得說清楚了,要不,這個事二文可就賴到你身上了。放火是很嚴重的事情,你三姐要是報警,公安局要來抓人的。”

柱子眨巴著一對小眼睛,有點懵,這會子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二文交代他,咬死口也不能承認的。他才剛一想,鮑金東這番話,馬上又讓他著急起來,再也顧不上說好的攻守同盟了。

“真不是我,就是二文哥,他可不能賴我。就是二文,他拿了爺爺拜神的香,拿了一小把子,用了幾根去你家草垛放火,他那裡還剩下呢,我們今天拿出來放鞭炮玩。”柱子抬起手裡的那根香,“就是這個。”

姚三三便拉著他說:“柱子,你可是聰明人,可不能給二文背黑鍋。你跟我去二叔家,把這事說清楚,就照你剛才這麼說。”

放火燒草垛的事,就這麼戲劇性地破了案。姚三三趁熱打鐵,趕緊拉著柱子去了二叔家。柱子見著二叔,就竹筒倒豆子,全倒出來了。

“二伯,你叫二文不能賴我,真不是我放的火,是他放的。我沒點火,我光給他望風放哨了。”

姚二叔差點沒氣暈過去,臉紅脖子粗的,衝著院子裡大吼了幾聲:“二文!”沒人答應,估摸二文早跑出去玩了。姚三三趕忙拽著二叔的袖子說:

“二叔,你先彆氣,要說一個草垛,反正已經燒了,也不值當怎麼著,可我就是想,二文這個事做得太大膽,要是不知道錯,趕明兒就怕會走了歪路,闖出什麼大禍來,那可就糟了。二文他是我弟,我尋思得叫他知道錯,可不能讓他學壞了。”

“趕明兒闖大禍?他闖的禍還少?他這回闖的禍還不夠大?”二叔氣得在原地轉圈圈,“現在就敢放火,長大了他還不敢殺人?”說著衝屋裡大吼:“大文媽,你給我出來!”

二嬸在堂屋裡,一聽說是二文放火燒了三三家的草垛,知道沒理,可是護短的心態占上風,索性就躲在屋裡不出來了。二叔吼了兩聲,沒人答應,就氣呼呼地出去找二文去了。

二叔到底是怎麼教訓二文的,姚三三沒去細問,據說連二嬸帶姚老奶,都跟著講情勸說,護著二文,二叔卻還是狠揍了二文一頓。從那天以後,二叔就把二文關在家裡,直到寒假開學前也沒給他出門。

有趣的還有三嬸,這事大白之後,三嬸逢人就數落,說自家的柱子是個老實孩子,都被二文帶壞了的,往後可不能再讓他跟二文玩了。

其實姚三三也想過二叔家教育孩子的問題,二叔心裡算是明白事理的,然而三個孩子,卻都教育得不成功,尤其二文生性就十分頑劣,如今連放火的事都乾出來了。這裡頭一方麵,%e8%84%b1不開姚老奶跟姚二嬸嬌慣無度的功勞,姚老奶跟二嬸慣孩子,是半點理性也沒有的;另一方麵,也是二叔自己沒儘責。

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二叔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男人,沒有多少文化,性子有些隨姚老爺子,整天就是吃飯乾活,對三個兒子平常不怎麼管,犯了小錯,不理會;犯了大錯,打一頓。

打一頓就管用了嗎?平常不好好教育,壞習性已經養成了,犯了大錯才一頓皮肉打,哪能管住容易犯錯的孩子!⊿思⊿兔⊿網⊿

☆、第41章 說媒的

正月裡農家生活閒適,總覺著一眨眼,寒假就過去完了。開春以後,姚家姐妹又買了兩隻小豬來喂,姚小改還盤算著,要多多買些小%e9%b8%a1。

“養%e9%b8%a1賺蛋,養%e9%b8%a1你根本就不用管它,糧食都不用怎麼喂,它自己溜達刨食吃,%e9%b8%a1蛋能賣錢不說,咱隔三差五也能炒幾個吃吧?”

姚小改的話引得三三跟大姐、小四一陣發笑,不過她說的倒也是,鄉下養%e9%b8%a1,平時基本就是不用喂的,野菜、蟲子、草籽兒,散養的%e9%b8%a1什麼都肯吃。姚小疼一想,買小%e9%b8%a1的錢反正不缺,就答應了。

“行啊,小%e9%b8%a1也不貴,咱花點錢,買上幾十個,喂大了公%e9%b8%a1就賣掉,母%e9%b8%a1留著下蛋。”

“我還想養幾隻鵝,一看見那多老大的鵝蛋,我就眼熱,鵝也乾淨,比那些%e9%b8%a1好玩多了。”姚小改又說。

“行了吧你,咱現在可沒有條件養鵝,咱家沒有鵝圈,再說鵝得要給它下水,多了咱肯定養不了,少了,你三隻兩隻鵝,也不值當趕到水庫去放。”

姚小疼認真地跟姚小改說理,姚三三在一旁早笑開了。“二姐,你啥都想養,你這是要當養殖專業戶啊!”

“怎麼不行?等趕明兒我有了條件,我養它幾百隻鵝。”

很快賣小%e9%b8%a1的就到村裡來了,賣小%e9%b8%a1的人騎著自行車,車後座上綁著一兩米長的扁筐。開春乍暖還寒,新孵的小%e9%b8%a1很嬌氣的,怕冷,那扁筐上頭總是蓋著毯子,扁筐裡鋪著暖暖的軟草,保護著小%e9%b8%a1在裡頭暖暖和和。

賣小%e9%b8%a1的人拉長了嗓子,用悠長的聲音叫著:“小%e9%b8%a1呦喔~賣小%e9%b8%a1嘍~”小四一聽見這唱歌似的聲音,就歡快地往屋裡跑。

“二姐二姐,賣小%e9%b8%a1的來了。”

姚三三先跑了出去,叫住賣小%e9%b8%a1的人。姚小改則趕緊拿了個藤筐,裡頭塞上柔軟的麥草,就隻有當中留下個軟和暖和的窩窩,又順手拿了個破舊的棉毯子,才出去買小%e9%b8%a1。

賣小%e9%b8%a1的人被姚三三叫住,聽到她要買,就停下自行車,招呼三三和姚小疼幫把手,把扁筐抬下來放在地上,再小心地揭開上頭的毯子,挨挨擠擠的一筐小雛%e9%b8%a1,黃乎乎、毛茸茸,越看越可愛。

姚小疼跟姚小改就十分小心地從筐裡挑選小%e9%b8%a1,她們自然挑那種看起來活泛硬棒的,小%e9%b8%a1嬌氣難養,很容易死掉,硬棒的小%e9%b8%a1容易成活。鄰居王三嬸子也出來買小%e9%b8%a1,一看她們挑的小%e9%b8%a1,就笑著說:

“憨丫頭子,你挑小%e9%b8%a1,你得看公%e9%b8%a1母%e9%b8%a1。你挑的那個,頭大腳高,你再看看它%e5%b1%81%e8%82%a1底下,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