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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麵使外傳 一朝鳳鳴 4289 字 2個月前

生活緊巴起來。

池蒙為了應蘭儀的醫藥費除了殺人什麼事情都做。往昔瀟灑倜儻的殺手成了一個未老先衰的中年大叔。而又因為他沒有右手,很多時候甚至連苦力活都沒有人願意交給他。

但應蘭儀對他的折磨不僅僅在這些方麵。

作為池蒙的妻子,應蘭儀很多時候做的,是向外散播殺手池蒙的消息。

虎落平陽被犬欺,池蒙不僅僅要去為應蘭儀苦掙醫藥費,還要時時提防明槍暗箭。

一個殺手的尊嚴,已經徹底斷送在自己的愛人手裡。

池應從記事起,見得最多的就是那個看起來像自己爺爺的人抹平臉上的皺紋對著她母女二人強撐笑臉的模樣。應蘭儀對折磨池蒙永遠沒有厭倦的時候。儘管在池蒙出門以後,她也會瘋了似的大哭大叫,嚷著對不起之類的話。

年幼的池應對這一切厭惡至極。

這樣的生活終結在池應八歲前一個月。

那些池蒙的仇人終於直接上門來找應蘭儀。拿著她們母女威脅池蒙現身。

一陣腥風血雨。池蒙帶著妻兒突出重圍。不過重圍之後,是看不到底的深淵。這個時候應蘭儀已經徹底瘋了,她自己跳下了懸崖。

池蒙在懸崖邊佇立良久,慘淡地一笑,毅然將全部功力傳給自己年幼的女兒。池應小小年紀,瘦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池蒙四十多年的功力,立刻就暈了過去。

等到她蘇醒,已經是在獨笑軒。至於父%e4%ba%b2怎麼樣,她完全不知道。可是臆想中,她覺得自己的父%e4%ba%b2也被救了下來。

長久以先的往事,已經變成一個模糊的過往。

自從那天告訴一笑婆婆不做殺手,很多之前刻骨銘心的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好像一下子看破了紅塵。

不過,某些人的存在還是讓池應火大。就比如扶春,再比如傅之覓。

傅之覓喜歡自己,池應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家夥傷好從漢陽回來以後比已經更加變本加厲地黏著她,就像狗皮膏藥,不,就像扶春一樣甩都甩不掉。

更恐怖的是,這兩個人完全對不上眼,還要經常湊在一起神神秘秘在她麵前說些什麼,一言不合就開打。一見她走就立馬停手跟上。

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話說某日,一笑婆婆難得心情好要池應去郊外打野味來吃。於是池應前天晚上就收拾妥當,第二天趁著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偷偷潛出府。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到達一早物色好的甜水綠洲。

沒有傅之覓和扶春的天空,比以往更明亮更乾淨。

池應覺得開心極了。

甜水綠洲有一個小小的村莊,也是由過往的人慢慢發展起來的。

不過這個地方最主要的就是它擁有很多野禽。因為綠洲與平原相交,暖泉鎮的人想吃野味多半都會來這個地方打打牙祭。所以,池應進入綠水村莊的時候已經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影來往。

不過這些跟她還沒什麼關係。

池應騎著馬一路向著草原深處行進。

最肥美的野味不會在容易被捕捉的地方出沒。池應要去的地方,自己也沒有什麼概念。不過儘量越往裡越好吧。池應將耳力發揮到極致,專心尋找著獵物。

果真沒有扶春和傅之覓心情就大好啊,池應心裡這麼想著,忽然聽見遠處有一些碎碎的聲音傳來。

斷斷續續的話語,卻讓池應心裡一動。

“……無麵使就在暖泉鎮……龍威鏢局提供的信息……上頭還交代要在暖泉鎮查一查宋雲寧……”

“宋子陵不是死了嗎?……好的。”

……

零零碎碎的話語,很明顯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池應極力遠眺,發現前邊十丈開外有一群歇息的鏢師。於是勒馬停下,自己隱匿了氣息悄悄靠近了過去。

池應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那群人並不是鏢師,隻是穿著著與鏢師差不多的官服。應該是皓景官方的捕頭。

“關二哥,若是宋子陵父女真的在暖泉鎮,我們這樣也沒辦法進去的呀?”

“是因為咱們身上的官服?哈哈哈……”一個粗獷的笑聲響起,池應探頭看了看,發現說話的是一名有絡腮胡子,肌肉虯結的中年男子。他的旁邊是一名白白淨淨,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年輕男子,臉上還有些許的稚嫩,但眼神很堅定。

“對啊,暖泉鎮這個地方不是不允許外方官府人員介入的麼?”

被稱作關二哥的男人又是爽朗地一陣大笑,而後問道:“你想在這荒郊野外趁著沒人換衣服嗎,小傑?”

小傑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道:“一切聽從關二哥的安排。”

旁邊又有一名方臉大漢道:“話說回來,前段時間不是瘋傳宋子陵已被無麵使殺了嗎?我們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麼東西。”

“那個孫子李文揚的確是這麼說的。”關二哥撫腮道,“這孫子,半路截殺無麵使與宋子陵父女結果被燕蕪擺了一道……那邊呆不下去又灰溜溜地回來。哼!”

李文揚……

池應在腦子裡搜索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名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無麵使不是要殺宋子陵嗎?最後怎麼又變成救他了?”

關二哥答道:“這個誰知道呢,就是要我們去查呀。”

比起關二哥與方臉大漢他們的自在表現,年輕的小傑顯得憂心忡忡:“無麵使那麼厲害的人,有他在,我們的行動,不會太容易吧。”

“第一次出來就讓你接這麼大的任務,確實有點難為你啊,小傑。”關二哥重重地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但是如果這次順利結束,往後你再有什麼挑戰,肯定會覺得比較輕鬆。這是一次試煉,我們會帶著你闖過去的。”

……

池應悄悄地退了回去。

宋子陵是什麼人,自己什麼時候救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有點想結文了怎麼辦?

如果真的要結文,就是大概有十章左右。

如果現在不結文,就是在十月左右結束。

如果最近不結文,我想同時開個新文,換換心情。

越看越覺得這篇柴死了柴……柴得我都沒勇氣繼續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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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第十章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再也無心去抓什麼野禽。池應策馬向著暖泉鎮狂奔,一路上,近日來種種自己覺得不太對勁的跡象都浮現在眼前。

自己顯然是被困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局裡了。

傅之覓是怎麼認識的?我又是為什麼來到暖泉鎮的?為什麼師父說的一切自己心裡沒有一點印象。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這麼久。全然沒有去深想那些自己已經感覺很不對的事情。

扶春。

為什麼那晚無緣無故要去收拾扶春那些人。為什麼扶春一直咬著說自己明明已經不做殺手,還要殺那麼多人。

一切的一切都混亂了。

池應隻覺得一陣暈眩,身子一軟,險些從狂奔的馬上摔了下來。池應放慢了速度,慢慢地理著混亂的思緒。①思①兔①網①

好像從那天她醒來告訴一笑婆婆自己不要再做殺手之後開始,腦子裡便經常湧現一片又一片空洞的蒼白色彩。仿佛遺忘了很多很重要的東西。但是那些空白明明白白地擺在自己回憶裡,提醒著自己的過往就是如此單調空白。

最清晰的回憶是年初在豐州第一次見到周小四。那時她是去豐州殺一個狗官。當時作為客棧店小二的周小四,因為脖子裡掛著一塊兒很不同尋常的玉墜所以她便留意了。

然後就是傅之覓,與傅之覓的相識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池應的世界很小,隻有死人,沈鴻來和一笑婆婆,獨笑軒。然後就是周小四,傅之覓和扶春。

每一個人的相識過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除了傅之覓。

因為最初,她和傅之覓是捕快與嫌犯的關係。到底是怎麼變成熟絡的朋友的?池應苦苦地思索著,但了無頭緒。還有什麼宋子陵,李文揚……

與傅之覓相識這麼久,池應也多多少少沾上了她一些風風火火的行徑。

進了暖泉鎮,池應揚鞭加快速度直直向官衙衝去。

守門的士兵根本攔不住這瘋狂衝進來的馬和馬背上散發著低氣壓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她衝到後院。一群正在吃午飯的人見一匹馬衝進來,立刻抽刀上前。池應一個翻身下了馬,揪著最先衝上來的一人問道:“傅之覓在哪兒?”

那士兵比池應足足高了一尺,但被拽著衣領動也不能動,仔細一看原來是傅大捕快喜歡的人,便撐著笑臉指了指院角的方向答道:“傅捕頭在廚房做飯呢。”

池應便丟開他向廚房跑去。

傅之覓早已被後院突然傳來的淒厲的馬的嘶叫和雜亂的人聲吸引,從窗戶裡探出頭來查看。這腦袋,直愣愣地送進了池應的手裡。池應揪著傅之覓的雙肩硬生生地把她從窗戶後麵扯了出來。

“我們為什麼熟起來的?”池應扶著傅之覓的肩膀,焦急地問道。

傅之覓怔了怔,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池應。

池應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急躁二字。

“告訴我啊,到底是為什麼?”

傅之覓僵硬地笑了一下,但是隨後神色就變得自然起來:“不打不相識啊。”

“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傅之覓誇張地大叫:“這樣不是更好,記得那時候你整天說煩死我了,恨不得從來沒見過我。而且因為我天天纏著你,你還說不如失憶然後不認識我好了。哎呀,傷死我心了。”

“失憶?”池應像是被什麼狠狠擊中,後退了幾步。腦子裡斷開的繩索有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看她神色多變,傅之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若是按平常人,斷然不會聯想到失憶這方麵。可是在平原上聽到的那群捕頭的談話,種種指向自己的矛頭,都兼著一個跟自己有莫大關係的人。可是這個叫做宋子陵的人,她卻完全沒有印象。

不得不令她懷疑。

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蒼原大師,就從那天開始也突然緊張起來,每天督促她練功,消轉日益膨脹的內力。旁人看來是關心她不假,但池應此時覺得這些人更像是在監視她。師父也好,蒼原大師也罷。還有每天沒事就跟在她身後的傅之覓和扶春。

“我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值得你們天天這樣跟著我。生怕我會跑丟?”池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眼裡森森的冷意讓傅之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孩子一向很有威脅人的潛力。尤其是在她生氣的時候。

嘴角的冷笑,眼裡的寒意。明明是一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孩兒怎麼能這麼具有殺傷力呢?

傅之覓撓撓額頭,想了又想,道:“你知道的,這個告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