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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麵使外傳 一朝鳳鳴 4231 字 2個月前

覓在一邊虎視眈眈。

自從她把話挑明,就再不掩飾她對池應強烈的占有欲。雖然小家夥把整顆心都放在宋雲寧身上,對傅之覓基本保持無視狀態。但宋雲寧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誰知到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到底打了什麼主意。漢陽城可以說是她的天下,萬一她想做什麼,小池那個遲鈍又單純的腦袋怎麼應對?

傅之覓一直把二人送到朱雀大街才在池應好不耐煩的催促下離開。臨走前那哀怨、憂鬱的眼神直叫池應打了好幾個寒顫。

“姐,周小四說朱雀樓的八味%e4%b9%b3鴿超好吃的。我請你吃好不好?”池應撐著下巴,一臉天真無邪,“而且周小四還說朱雀樓獨家引進的西夷葡萄酒也超好喝的,我請你喝好不好?”

宋雲寧狐疑地打量著笑眯眯的池應:“你想乾嘛?”

“還有啊,我們店裡的特製散點也很好吃的……”店小二在一邊接了口,順手把盤子裡放在兩人的桌子上,盤子裡五顏六色的糕點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但池應一聽這聲音,根本就不管散點什麼的,跟見了鬼似的跳了起來。

“周、周、周小四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我走的時候你明明還在不留客棧洗盤子。”

立在桌邊的人,雖然頭上紮著的方巾和手臂上掛著的抹布顯示她不過是個夥計,但一身剪裁合體的上等綢衣,襯得這女扮男裝的少年愈發明眸皓齒,眉清目秀。和她同樣打扮的廳內還有數人,這就是朱雀樓的招待了。

“嗨,甭提了。這朱雀樓的老板是我們老板的堂弟,這不商貿節到了嘛,這裡人手不夠用,老板就把我趕過來做苦力了。快馬加鞭趕了一天的路,這還沒歇上一會兒就被人拉出來做工了。”周小四的鬱悶全表現在臉上,池應拍了拍她的肩表示深刻同情。

宋雲寧冷眼旁觀相談甚歡的兩人,心下嘀咕道: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周小四沒站一會兒,從樓上下來一個滿身珠寶氣的肥男人就把她叫走了。池應這才把注意力轉回給麵無表情的宋雲寧。

“四四是我師父的師妹的孫子,我再暖泉鎮時候才知道的。她身上有我師父給她的信物。”池應簡單地做了介紹。

宋雲寧點點頭表示知道,心裡的疑雲變成對那個張揚的紅衣女子年紀的猜測。小池那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師父到底多大了,怎麼她師妹的孫子都這麼大了?

“我師父那個老妖怪也不知道有多大年紀了,反正從我見她第一麵到現在都是那副鬼樣子。把我都看膩味了。”池應撇撇嘴自言自語道。

因為人多,菜上得很慢。池應等的不耐煩就玩起桌上的散點來。她不喜歡吃除了桂花酥以外的所有甜品,這些朱雀樓廚師精心製作的糕點此時就成了她蓋房子的磚瓦。

宋雲寧倒是拿著一本賬簿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理閒的嗷嗷直叫的小家夥。

今年的商貿節剛好與兩年一度的燕蕪文試撞在一起。大廳裡除了那些遠道而來充滿銅臭氣息的商人,還有不少高談闊論賣弄著文采的書生。

宋雲寧身後的一桌圍了很多人,看打扮都是些錦衣的富家子弟,大部分手中都執有一把折扇,看起來都是念書的。

“好一句‘一縷青絲輕梳,風情慢數’!文揚兄,你這首又黃昏當真絕了。”

池應的目光轉到那桌飲酒作賦的書生身上,一時好奇也湊了上去。

但見桌上攤開的白紙上書寫這幾行工整的楷書。池應仔細看了看,這字是用皓景文寫的,便出聲念道:“逢春來遲,春照月涼薄。青墨洇屋簷,人比簾輕。晚風惜素石,心較岩沉。一縷青絲輕梳,風情慢數。一泓池水映月,冷光殘微。”剛讀時覺得還行,再往下讀,池應忍不住“呸”了一聲:“什麼破詞嘛,你確定你沒有在湊字?”

出聲讚歎的人見一個書僮打扮的人這麼評價,怒道:“何方高才在此羞辱文揚兄的文章,有本事你也寫出來讓我等看看。”說著,一支筆遞到她麵前。

池應也不客氣,略沉思了一下,揮手寫道:清泉石刻晚映流,忽一縷長風就至。朔風經年黃沙起,難見一池月光。池應的字寫得不好,歪歪扭扭的讓旁人看了甚覺滑稽。

那人連連念了幾遍,嗤笑道:“說彆人寫的不好,也沒見你手下有什麼真功夫。小小書童也敢如此口出狂言,真該讓你家主人好好教育教育你。”旁邊圍觀的人竊竊私語,似也在嘲笑書僮眼高手低。

居中被稱為文揚的青年,麵相平凡卻給人很謙和的感覺。他站起身對著池應一拱手,問道:“小可冒犯了,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小池,你在做什麼?”宋雲寧這邊剛算清一筆賬,回神卻發現小家夥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彆人桌邊,與人爭論什麼。

池應被人奚落也不覺得慚愧,她隻是這會兒閒的發毛,又有些討厭這些文縐縐一口酸詞的書生,便想逗逗他們而已。這時聽宋雲寧叫自己也不回答文揚的問題,拋下一乾人回來。池應甚是得意地答道:“我在和人%e5%90%9f詩作對呀哈哈……”

宋雲寧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會作詩啊?來做一個讓我聽聽。”池應嘿嘿笑著,摸著自己耳朵回道:“我是鬨著玩兒的,就不獻醜了哈哈。”

方才誇文揚的錦衣男子見池應這麼不給麵子,便不依不饒地跟了過來道:“怎麼,你這狂放小兒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快來給文揚兄道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宋雲寧無意間打量了說話人一眼,覺得那人非常眼熟,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那人又見宋雲寧氣質出塵,手握書卷以為她是無禮書僮的主人,當下沉不住氣上前責問道:“這少年是不是你家書仆?好生無禮。”

“怎麼無禮了?”宋雲寧這麼問,心裡卻在想什麼時候小池成我書仆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池應見她眉目垂下,似是有幾分嗔怒,便道:“我說不好就是不好你有什麼不服氣的?人家都沒說什麼,你做什麼死太監?”

“你這書僮,怎麼這個樣子?”那錦衣執扇的青年登時鬨了個大紅臉,怒氣衝衝地揚起手,像是要打過來。

宋雲寧在桌底下狠狠擰了一把牙尖嘴利的小家夥,製止她再說荒唐話。

而那居中一直沉穩不語的文揚此時也上前來做和事老:“小可不才,讓這位小兄弟見笑了。向莫兄我們回去吧,不要再為難他了。”

“向莫?”宋雲寧猛的想起來了,“你父%e4%ba%b2可是湖州知府向成文?”

“這位姑娘可是認識家父?”向莫撤去方才的咄咄逼人,轉眼間換上一副和文揚一樣的溫和臉色。

池應不滿地嘟起嘴:“剛才還在裝文人雅士,這會兒見了我姐姐連%e8%85%bf也挪不動了麼?”向莫去不理她,等著宋雲寧的回答。

“見過幾次,覺得你和他長相相似,又與向家公子同名,才冒昧做了揣測。我妹妹年少不懂事,多有得罪還望向公子見諒。”

宋雲寧表情平淡,心裡卻有些忐忑:向莫在這裡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那個人也在這附近?

“沒事沒事,童言無忌。”向莫拱手道,“他鄉遇故知,宋姑娘可有意願與我共飲一杯這西夷葡萄酒?”

池應這會兒鬱結了,沒想到多說了一句話還引來一個宋雲寧的熟人,自己真是多那一句嘴乾嘛?

第二章(捉蟲)

池應狠狠地戳著手下的八味%e4%b9%b3鴿,好好的一盤菜被她戳的亂七八糟還不肯罷休。盯著鄰桌談笑風生的三人,目光怨念到了極點。

鄰桌隻坐了兩男一女三人。不消多說,自然是宋雲寧、向莫和李文揚。┆思┆兔┆網┆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麵嘛,乾嘛非表現的一見如故。你們不要老發出這種刺耳的笑聲好不好。池應忿忿地腹誹。背對著她的向莫和李文揚是看不到什麼,該說的說該笑的笑,放的很開。而平素淡漠的宋雲寧麵對二人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微笑,待麵向池應時,就立刻送以她警告的眼神。警告她不準亂來。

如此三番兩次,池應對噴香的%e4%b9%b3鴿徹底失去興趣,一杯一杯豪飲著周小四特意為她準備的桂花清酒和西夷葡萄酒。

直到麵色通紅,神智迷亂。

池應的酒量很小,小到一杯兌水的白酒都能把她灌趴下。

宋雲寧沒有見識過池應的酒量,是以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酒醉的問題,畢竟那所謂的西夷葡萄酒喝起來跟果水似的,酒味兒極小。小家夥雖然臉色通紅,走路卻很穩健,而且雙目灼灼,比平時更加神采飛揚。所以她端著一盤麻辣豆腐過來時,宋雲寧還沒想到彆的方麵。

直到那盤白嫩的豆腐和鮮紅的醬汁被池應乾脆利落地倒在向莫頭上時,在場的人麵麵相覷了。

火熱的辣汁流到向莫眼睛裡,他一聲慘叫,急忙用袖子去擦一臉的醬汁,然後衝進了後院。宋雲寧楞了一下和李文揚跟了上去。

要池應怎麼去想當時的心情,回憶起來也隻有兩個字:生氣。

“你生氣?有什麼好氣的?”宋雲寧拿著冷毛巾狠狠地往她臉上揩去,“我跟彆人一起吃飯你生什麼氣?還長本事了是不,會往人身上砸菜盤子了?你以為自己很有理嗎?幼稚!”

“我就是生氣。那個向莫不就是知府兒子嗎?有啥了不起的。你和人家第一次見麵就打的這麼火熱,你,你太過分了!”池應的臉漲的通紅,忿忿的表情讓本來就有氣的宋雲寧怒意更深。

“我還過分了?我和彆人在一起吃飯與你有什麼相乾?你根本都不了解另外一個世界,我的世界。”池應一點都不肯低頭認錯的表現讓她忍不住爆發了,“我本來就是個商人,我要和人在生意場上周旋,我得帶著形形□的麵具去麵對各種各樣的人,這一切你懂嗎?你根本就不懂這個世界,你是誰?你是大名赫赫的無麵使,你不高興就可以隨便殺人,而我呢?我就算再不高興也得掛著笑臉和彆人打交道。這一切,你都不明白。你說你除了會耍小孩子脾氣,你還會做彆的什麼嗎?”

池應的酒醉的快,醒的也快。宋雲寧鐵青著臉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狠狠打在她心裡,慢慢地變成一塊結實的木頭橫梗在咽喉,吐之不得,咽之不快。

記憶裡,這將近一個月來,這是宋雲寧第一次朝她發火。

池應驚詫地望著宋雲寧,不敢相信這一句一句比刀子還利的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心口疼的厲害,讓池應隻想遠遠逃開。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漢陽的夜有多冷,池應感覺不到。隻是滿天落下的雨夾雜著冰雹卻實實在在打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麻木起來。

街上空蕩蕩的,偶爾從深巷裡傳來幾聲犬吠,巡邏的士兵見到她以為是落魄的乞丐,便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