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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麵使外傳 一朝鳳鳴 4276 字 2個月前

少年的房間!”周小四氣喘籲籲地跑上三樓,正好撞見一幫人大眼瞪小眼的一幕。

天哪!剛剛聽老板囑咐說總督府的千金是個任性又難纏的捕快,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準備,這總督千金就和客人杠上了。

這不留客棧的客人要麼是家財萬貫的商人,要麼是把腦袋栓褲腰帶上的傭兵。走南闖北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地方上的官員。不管是客人也好,捕快(特指傅大捕快)也罷,無論哪一方耍橫,結果都將是在這不留客棧上演一出難以收場的鬨劇。

遠遠望見了那陌生少年和傅之覓絕稱不上溫和的臉色,周小四就覺得眼前一黑,很想抱頭痛哭。怪不得老板會開那麼高的月錢,這不留客棧夥計的差事,根本就不比郝五那幫玩命之徒輕鬆嘛!

“不用你管!”女捕快惡狠狠地說,“這人手執兵器,滿臉刁橫根本就不像好人,武見武德,把此人上了枷鎖帶回衙門好好審訊。我看這人八成就是那凶殺案的真凶!”

被點到名的捕快徹底無語了,偷偷抹一把汗,心道:你哪裡見人家滿臉刁橫了,最刁橫的人根本就是你傅大小姐好不好?!

池應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很不爽來形容了。熊熊的怒火燃燒著,池應舉起手中的劍,筆直地指向傅之覓:“我說,你鬨夠了沒有?”

傅之覓見武見武德不肯聽命,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麵對池應都快指向自己鼻尖的長劍,她絲毫不肯示弱:“大膽刁民,居然敢在我暖泉鎮猖狂。今日我若不拿你問罪,我就對不起暖泉鎮對我寄予厚望的百姓!”

你已經夠對不起人家的了。武見武德在心裡默默哀歎。

池應的劍被捕快的長刀撥到一邊。傅之覓不丁不八地站立著,飽漲的戰意促使她對眼前的少年下了戰書:“我,暖泉鎮捕快傅之覓,現在要代表暖泉一萬百姓對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凶犯進行製裁。你……”傅之覓突然想起還不知對方的名字,就收刀站好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人,腦子有病的吧?

池應原本滿腔的怒火的被這個%e8%84%b1節的女捕快搞得無影無蹤。

重重地關上門,池應隨手將長劍扔到一邊,準備再回床上補個回籠覺。哪知還沒等她走回床邊,門,又被人一腳踹開了。

“你個神經病有完沒完了還?”池應轉身,本已打算熄滅的怒火再次跳起小火苗。

傅之覓手握長刀半蹲著馬步,很是戒備的樣子。聽完對麵少年的這句話,又扭頭一臉嚴肅地對身邊的武見說道:“凶犯蔑視捕快,汙蔑辦案人員的這一條也記上,回頭從重處罰。”

池應的起床氣從沒像今天這麼沸騰過。

“我說,神經病,你鬨夠了沒有?”池應深呼氣,再深呼吸,儘力保持冷靜。

捕快,捕快!怎麼又來了一個許朝明一樣的神經病捕快。

“我警告你,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這女人,很不幸地將要觸及到她耐心的底線了。池應眯起眼,等著看傅之覓的反應。

一。

傅之覓捕快喝退了上前勸她離開的武見武德。

二。

傅之覓飛起一腳將苦口婆心告訴她走錯房間的店夥計踹到門邊。

三……

傅之覓就要衝上來的時候,一個人擋在了她和池應中間。

宋雲寧溫和但絕無暖意的笑臉鎮住了傅之覓,也讓池應瞬間平靜下來。

池應走到宋雲寧身後,忍不住伸手環抱住她,滿含委屈地問道:“你一大早去哪兒了呀?這個人好煩。”

感覺到小家夥在她耳邊呼出的溫熱氣息,宋雲寧霎時間紅了臉,整個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僵硬起來。她又想起昨夜那個,屬於池應的偷偷摸摸的%e5%90%bb。

宋雲寧拍拍腰間池應的手,輕聲道:“我下樓去吩咐些吃的,沒找到夥計就耽誤久了一些。”

原本劍拔弩張的局勢被二人這麼一攪和,倒顯出幾分曖昧來。

傅之覓在看到二人%e4%ba%b2密的舉動後,麵色一下子變成桃紅。前後看看,又咳了幾聲,見二人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打算,竟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傅大捕快小聲地感歎了句:“哇哦,姐弟戀……”就躡手躡腳向門外退去。

前前後後反差之大,讓武見武德和一邊的周小四不得不再次石化。

“小池,放手了。”宋雲寧掰開環抱著自己的手,轉身麵對著池應。

池應見她轉身,又是一個熊抱撲了上去,低聲道:“你不在,我都睡不著。”

宋雲寧看著小家夥帶著幾分撒嬌意味的稚氣臉龐,覺得有些事必須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捕快們走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房間的門也一並帶上了。

宋雲寧拉著池應到桌邊坐下,麵對著小家夥天真的目光,她竟覺得自己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宋雲寧認真地說道:“小池,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而池應見她突然板下臉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隻能乖乖地坐著,心裡卻打起了小鼓。

宋雲寧在心裡斟酌了一番措辭,但覺得還是開門見山的好,便問道:“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存在?”

小鼓敲了半天,池應卻沒想到對方問的是這樣一個問題,一時間有些驚訝不知如何回答。

宋雲寧摸了摸小家夥毛茸茸的腦袋,語氣稍稍放緩:“我隻是問問,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池應蹙起眉,想了又想,才道:“我覺得你好像應蘭儀。”

“嗯?”

“應蘭儀,是我娘。”池應解釋道,“你給我的感覺,像喝醉後的應蘭儀。很溫柔,我喜歡。”

“嗄?”千思萬想,都沒料到小池居然是這麼個回答,宋雲寧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大夠用,“像你娘?你什麼意思?”

見宋雲寧的臉又垮了下來,池應以為她生氣了,急急解釋道:“我不是說你老。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而且很溫柔,又對我很好。應蘭儀喝醉以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喝醉了就不會打我罵我了……”

見她漲紅臉著急的樣子,宋雲寧接口道:“所以說,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類似長輩的存在?”

池應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

宋雲寧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而池應的小心翼翼和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又讓宋雲寧湧起了一絲憐惜:“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一直以為我該恨應蘭儀的。可是這麼多年我都忘不了她打我之後就喝酒,喝醉以後就抱著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在那段時間,她就像彆人的娘%e4%ba%b2一樣,對我又溫柔又慈祥。會問我冷不冷、餓不餓,會問我打得疼不疼,會給我上藥,會給我做飯吃。雖然她做的飯很難吃,可是我都覺得好香……”

池應說著說著眼圈就開始泛紅,喉頭也有些哽咽。宋雲寧覺得很心疼,情不自禁地抱著她,輕聲說:“彆說了小池,你要是覺得難過就彆說了。”

池應點著頭,眼淚滑進脖子裡,涼涼的,卻讓宋雲寧覺得如此灼人。

這一刻,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兩人細細的呼吸聲。

第十六章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漢陽平原的廣袤與壯麗,隻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得到。

一望無際的平原,入目的隻有蔚藍如洗的天空和黃綠的地表。漢陽平原的西南邊,由於連年戰火和過度放牧,原本豐美的草原漸漸退化,成為荒原,地表沙化非常嚴重。而這也是近年來暖泉一帶直至皓景北方接連沙暴的主要原因。

通往燕蕪的路時常被活動的沙丘埋沒,誰若想安全通過漢陽平原去往燕蕪領地,必須得提前在暖泉鎮找到向導。否則一旦迷路,就很可能葬身狼腹或鷹腹。茫茫的一片荒原上,遊牧部落已經越來越少了。也就是說,迷路之後能得到救援的幾率小之又小。

而宋雲寧的車隊所找的向導不是彆人,正是那個被池應斥為神經病的女捕快,傅之覓。

舉凡有皓景商隊想通過漢陽平原,必須在暖泉鎮公府大門前的告示欄上貼上一張誠聘向導的告示,注明時間、要求、傭金等信息,然後帶著押金在不留客棧等向導來揭單子。

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但確實為雙方都帶來了方便。

而好死不死的,宋雲寧剛貼下的單子,就被傅之覓給揭了。傅大小姐雖然是暖泉總督的千金,但同時也是燕蕪漢陽王的寶貝外孫。自小在漢陽城與暖泉鎮往來,對沿途的狀況再熟悉不過。由她做向導,雖然池應百般不情願,但宋雲寧也不能去撕單子。

這同樣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若非向導的能力與誠信問題,發布者是不可以毀約的。傅之覓雖然行事乖張,但論起對漢陽平原的了解,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和她比。

是以就算池應撒嬌、耍賴甚至鬨脾氣都沒能改變傅捕快成為商隊向導的事實。

一場沙暴過後,北國終於迎來了春季。

“小池,反正也就兩天的路程,你就忍耐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麵對臭著臉的小家夥,宋雲寧隻能好言安慰。

“哼,這女人挖空心思跟上來,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

車內二人正談論著,傅之覓就在老姚的勸告聲中闖進了池應專屬的馬車。自打傅之覓知道池應原是女兒身,原先對她凶犯身份的敵意立馬就被拋到一邊。她這廂是對池應猶如相見恨晚的朋友,而對方卻恰恰相反。

“死女人,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一見傅之覓,池應立馬跳了起來,尖尖的老虎牙對著傅捕快閃著森冷冷的光。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根本不吃她這一套。衝著池應做個鬼臉,傅之覓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又不是來找你的,你激動個啥呀?”說著,就撲到了宋雲寧身邊,作勢要去摟她的肩膀,也不理池應把牙咬得咯咯作響。

宋雲寧並不喜歡與人如此%e4%ba%b2近,藉著去安撫那個快要發飆的小家夥,不著痕跡地躲開了傅之覓。這樣的女人,確實該離遠一些。

傅大小姐誒,聽說是喜歡女人的。姑娘你這麼漂亮,可要小心了。不留客棧店小二的話猶在耳邊。而且池應對這人也有很強一股抵觸?感。臨行前,宋雲寧就已做好如何與傅之覓相處的準備。

宋雲寧在池應耳邊說了句話,小家夥立刻喜笑顏開地說道:“你是向導哎,怎麼可以躲在車裡不去看路?”

傅之覓一想,拍了拍後腦勺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交代。”她幾步走到車外,高聲喊道:“宋家的商隊聽著,日上中天之前保持現在的速度,一直沿著鵝卵石路走。到正午時停下休整,我再告訴你們方向。”說完,再次不請自來進了馬車。

池應當時就傻眼了,這女人怎麼可以這個樣子。耷拉著腦袋鑽進宋雲寧懷裡,悶聲道:“我不要看到她,不要看到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