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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麵使外傳 一朝鳳鳴 4233 字 2個月前

所謂先下手為強,這句話在池應吃過兩次虧之後牢牢記在心裡。所以待一笑婆婆的話剛落音,她的劍就動了。

池應的劍很快,和她的身影一樣,隻在郝五等人麵前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那個穿著紫藍色上衣的少年拔出腰間軟劍,龍威鏢局的鏢師就握緊了手中的刀,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可是這九人隻覺眼前一花,那少年就不知去了哪裡。再眨眨眼,那少年又在原地站著,似乎根本都沒有動過,隻是嘴角那一抹冷酷的微笑似乎在提醒他們什麼。

鏢師們覺得自己脖子上有點輕微的刺痛,伸手摸摸,殷紅的血跡在指尖清晰可見。一瞬間,這些人明白了什麼,齊齊白了臉,慘白慘白的。然後又跟撞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向樓下跑去,都隻怕慢了一步,那鬼魅般的少年變了心意。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一乾人等再次傻了眼。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精彩絕倫的好戲沒有看到,那就各吃各的飯,各喂各的馬唄。

池應收劍抹去劍上根本不存在的血跡,這才發現師父不知何時已經下了樓,準備離開了。望著門口一閃而過的紅色身影,池應微微歎了口氣。但隨即,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清澈的眸子裡,映出一個想念已久的身影。

半個多月沒見,宋雲寧給她的感覺和之前一樣,清冷、淡漠,隻是眉宇間還多了幾分疏離。仿若冬夜天幕上的孤星,不食人間煙火。

明明和龍威鏢局的人沒隔多久踏入不留客棧,可她的身上乾乾淨淨的,絲毫沒有遭遇沙暴的痕跡。或者,她並不是今天才到達暖泉鎮的?

池應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雀躍過。

眼見她一步一步上了樓坐在靠窗的位置;眼見她像初見時一般,隻要了一壺茶獨自坐在窗邊,出神地看著窗外;眼見她就近在咫尺……池應卻發現自己無法像在景秀鎮那樣大大方方地坐在她麵前,帶著幾分痞子氣的說:“姐姐好漂亮。”

“客官,您還要點什麼嗎?”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說道,喚醒了出神的池應,“我們老板說今天您幫了他大忙,往後您在不留的花銷一律免費。您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池應愣了愣,才要了一碗肉絲麵和半兩牛肉。

“漂亮姐姐,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宋雲寧回頭,卻看見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年對著自己痞痞地笑著。那麵容雖然陌生,但那語調、表情卻和某個小家夥如出一轍。

“小池?你怎麼在這裡?傷都好了麼?沈公子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一連三個問題讓池應有點應接不暇:“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是師父送我來的。還有啊,那點皮外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池應笑眯眯地說,“那你呢?就你一個人啊,許混蛋呢?”

宋雲寧聽到許混蛋神色一黯,勉強笑道:“老姚他們在樓下,至於許朝明,他……”

池應揮手打斷了她的吞吞吐吐:“那個混蛋,不要也罷。”

夥計這時把池應要的東西送了過來。池應餓得厲害,抓起筷子就往嘴裡塞東西。

看著狼吞虎咽像個孩子似的池應,宋雲寧展顏,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個笑容。池應抬頭看見她笑,還以為是自己吃相太粗魯,立刻不好意思了,訕訕地說:“太餓了。可是姐你怎麼不吃呢?”

宋雲寧搖了搖頭道:“我還不餓,你吃你的不用在意我。”

是夜,池應站在隔壁房間的門口,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敲開了門。

“師父那個老妖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可是我背上的傷,自己看不到。姐姐能不能,能不能……”池應低著頭,玩弄著手上的小瓷瓶,聲音越來越小。

宋雲寧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拉著她進了屋。

再見這小孩兒,心裡還是很歡喜的,隻是感覺比以前生分了許多。小池變得羞怯了不說,還刻意地對自己很禮貌。宋雲寧忍不住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那次的事,自己確實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宋雲寧細細地為池應塗抹著藥膏。傷口早已愈合結痂,有些地方硬痂%e8%84%b1落,露出嫩色的新肉。隻是新肉周邊有許多長短不一的小傷口,宋雲寧一時還想不通這是怎麼出來的。

覺得背上又癢,池應就習慣性地伸手來抓,被宋雲寧狠狠打開:“抓什麼抓,長得好好的都被你抓破了。”

池應乖乖地放回手,嘴裡卻小聲嘟噥道:“可是很癢的嘛……”邊說邊不停地扭動著上身,試圖來驅散一些撓心的癢麻感。

宋雲寧微蹙眉,小心地按摩著傷口附近的地方,再輔以清涼的藥膏。沒過一會兒小家夥就不再嚷嚷著癢了,舒服地哼哼起來。

池應的上身偏長,骨架纖細。除卻貫穿背部的長長傷口,背上的皮膚光滑細膩。宋雲寧輕輕地按摩著,塗著藥。不知不覺,窗外已是月上中天,群星寥寥了。而那個小家夥,也早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沉沉睡去。

宋雲寧小心地為池應翻了身,檢查她左肩和腰上的傷口。腰間除了一道淺色的痕跡,倒看不出受傷的痕跡。而左肩,也就隻有一道窄窄的疤痕。宋雲寧這才放下心來,把池應側身放好,又蓋上一層厚厚的棉被。自己才洗漱了一番,鑽進被窩裡。

北國的長夜,風嘯聲不絕於耳。宋雲寧心裡思緒萬千,隔了好久才昏昏沉沉恍若睡去。

隻是剛淺眠不久,宋雲寧就被額間一個溫潤的觸?感驚醒。

暖暖的微有些潮濕。宋雲寧沒有睜眼,但心裡已經隱隱猜到是什麼。

但宋雲寧沒有去證實,身邊隻有小池一個人,她不想也不敢去證實什麼。隻能閉著眼,保持著平穩的呼吸。

還是在夢中的吧。宋雲寧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這是你今日的工錢。”秦可歡把一包碎銀子放在周小四手裡,意味深長地說道,“記住,不管什麼人問起,你都要說什麼都沒有看到。既然是蒼原大師把你推薦過來的,想必你也是足夠聰明的人。”

周小四收了銀子,點頭道:“我知道了老板,那我先回去了。”

看著周小四離去後空空的後院,秦可歡冷笑道:“不過是封乾的走狗,也敢在暖泉鎮放肆。許知良,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陰謀伎倆。你那點兒雕蟲小技,還入不了我秦某人的眼。哼!”

周小四揣著一包銀兩,在如迷宮般的暖泉鎮七拐八繞,但絲毫沒發現自己身後不遠的一個紅色身影。

“奶奶、奶奶我回來了。”一進屋,周小四就高興地喊道,“今天老板又給了我一大筆銀子誒。”

應聲而出的,居然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的年輕女子。雖是一身樸素長裙,卻也讓這女子穿出另一番韻味。那深邃、清亮的雙眸在看到冒冒失失的周小四後,閃過一絲歡喜。待周小四撲進自己的懷抱,女子才抹去臉上那一片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夜般的冰冷:“追蹤我家四兒到此的人,快快現身吧。”

紅衣女子翩然現身,幽幽歎道“蘇蒼原,我說我幾十年都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在這個烏龜都不想放%e5%b1%81的破地方來了啊?”

“笑一笑,你怎麼會來這裡?”

第十五章

清晨的陽光帶著寒夜的幾分蕭瑟,雖然耀眼,卻幾無暖意。

宋雲寧睜開眼,小池那稚氣安然的睡顏毫無阻礙地映入眼簾。因為迎著光,她不得不再次閉上眼,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耀眼光芒。

池應睡的很熟,嘴角還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好像做了什麼美夢。

夢?

宋雲寧心裡“咯噔”一下,卻想不起昨夜額間那溫潤的觸覺到底是真的,還是一個糊塗的夢。

隻不過好端端地,怎會做這麼荒唐的夢?

宋雲寧悄聲下床,來到臥房外的小客廳。昨夜提前打的水,經一夜寒凍,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冷毛巾敷在臉上,暫時壓住了心中那揮之不去的異樣感覺。@思@兔@網@

床上那熟睡的小家夥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宋雲寧想了想,決定下樓交代一下,以免待會兒不知事的夥計上來吵醒了她。

那麼大的起床氣,吵醒了還了得?

剛下樓,就看見門口圍了一群人,吵吵鬨鬨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帽上插著孔雀翎的暖泉捕快也隱約可見。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不留客棧的的正門外,散落著一堆屍塊。倒不是說死了很多人,經過捕快對屍塊進行整理後,一句殘破不堪的男性屍體展露在圍觀者眼前。

暖泉鎮昔日最熱鬨的地方今日卻因這碎屍成了眾人聚集的場所。

“哎,這男的不是郝鏢頭嗎?”一個人仔細觀察那屍體之後,大聲說道。

死者的四肢和頭部被人用利器與軀體分開,大概分屍的時候人已經死了,所以斷裂處也沒有太多血跡。死者的衣服和麵目雖然殘破,但隻要仔細分辨,還是能夠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那人一講,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可不是嘛,那皓景龍威鏢局獨有的衣服款式,和死者臉頰兩邊的洞,幾乎就能讓人斷定,這屍體就是昨日在不留客棧滋事的郝五。

“會不會是郝五昨夜去找那少年報仇,結果仇沒報成,連自己的命也給搭上了?”人群裡又有人揣測道。

本來還在翻看屍體的一個捕快聞言“騰”地站起身來,準確無誤地在人群中找出了說話的那人:“什麼報仇,找什麼人報仇?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那捕快個子不高,卻輕而易舉地提起了說話人的衣領。

旁邊的兩個雙胞胎捕快見她的此番行徑,頭疼地勸道:“傅大小姐,您這樣是在毀我們暖泉捕快和您的形象!形象!”

眾人眼中的“凶悍”捕快,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黝黑但清秀的臉上一雙明眸閃爍著淩厲的光芒,直叫那多嘴的人告饒道:“姑奶奶,您先把小的放下來,小的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傅之覓帶著兩個捕快風風火火地衝到三樓小兒給他們指示的房間,推開門一看,房間裡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人。

女捕快退出房間來到了隔壁。

門虛掩著,應該是有人。

傅之覓見狀就要往裡麵闖,但身旁的捕快眼疾手快攔住了她:“大小姐,為了重塑我們暖泉捕快的形象,您一定要禮貌一點。敲門,先敲門。”

女捕快不耐煩地用刀柄狠狠敲擊門扉,並無人響應。旁邊的捕快隻能無奈地瞪眼敲著自家暴躁的大小姐,一腳踹開了客房的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門後居然有人。

是一個摸樣稚嫩卻滿臉怒容的俊秀少年。

池應看著這一幫形色各異的人,垂在身側的長劍在陽光的映射下,冷冷地閃著光。

“你們,想找死呀?”

“傅捕頭您走錯了,這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