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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麵使外傳 一朝鳳鳴 4330 字 2個月前

池應神色間已布滿陰雲,“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乾嘛呢?你要是帶了什麼小嘍囉也一起上吧,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

許朝明正色道:“我追蹤你是為了正法明綱,你既然提出挑戰,我必定全力以赴,但絕不會讓他人相助!”

“你還打不打了?”池應很是不耐煩地說道,“快點,我讓你先動手。”

聞言,許朝明也不客氣,拔刀衝了上來。他自小在天目山習武,天資聰穎,根骨奇佳,深得師門上下寵愛,而他父%e4%ba%b2許知良也是朝中重臣。因而許朝明的前半生可謂順風順水。許朝明雖是個練武奇才,在人情世故上卻是個白癡。又因從小在天目山長大,少時隨師兄師姐闖蕩江湖,比起其他官家子弟來說,更為耿直率真。少了一份驕縱,多了一份江湖豪情。

池應在與他交談的時候,也摸著了此人的性情。所以就直接挑明宣戰。如她所料,這個白癡捕快還真的應戰了。

麵對許朝明蓄滿全力的一擊,池應並沒有用輕功閃躲,而是迅速從腰間抽出軟劍,硬生生接下了他的重擊。

甫一交手,池應就發現自己判斷失誤。這白癡,比她想象中要強的多。內力不弱,手上刀法更是古怪。

池應的實戰經驗不足,這點她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她決定速戰速決,解決了這個追蹤她的捕快好向沈伯交差。於是下手也專撿剛猛的招式。憑借自身深厚的內力,池應以攻為守,在許朝明變幻莫測的刀法中儼然占了上風。

兩人的招式都很快,許朝明雖然應付地吃力,但一攻一守都能看出紮實的基本功和豐富的實戰經驗。雖然是直腸子的性格,但一進入戰鬥狀態,就本能的沉穩起來。在池應剛猛迅疾的進攻中,攻守絲毫不顯紊亂。

漸漸地,許朝明能看出來少年的進攻已不如剛開始那麼收發於心。

到底是少年人,急於求成的結果隻有——失敗!

“自以為是的毛頭小兒,受擒吧!”狂喝一聲,許朝明的刀帶著十分力道從池應身旁劃過。

池應摸不準他的套路,一時之間也不敢強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料許朝明上挑的刀鋒突然變為斜挑,池應地後退正好迎上他的刀鋒。饒是身段靈活堪堪避開要害,池應的腰間也被劃出一道深深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池應此時真的憤怒了,也再顧不得沈伯的吩咐,袖間毒針一齊射了出來,飛向許朝明。

捕快在得手的瞬間就做好對手釋放暗器的準備,一擊得手,立刻施展輕功退後三丈,如大鵬般騰向半空落在一棵枯樹樹枝上。

池應忍不住冷笑,她本擅長輕功。起先是為了沈伯的叮嚀和自己的一時興起才決定不用輕功和他硬碰硬,可是許朝明卻不如她意料地用了古怪的刀法,這才導致她受傷。現在好了,你要跟我比輕巧,我就跟你鬥到底,報了一刀之仇。

許朝明眼見泛著綠芒的銀針從腳下飛過,出了一頭冷汗。幸好他躲得快,否則定成了針下亡魂。

剛要鬆口氣,卻突然看見一張死人般的臉如鬼魅般出現在自己眼前,許朝明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池應的臉被月色映得慘白,雖身處半空,無處借力,但她竟如履平地般,看不出一絲異樣。這,這少年還是人麼……人怎麼可能有這麼詭異的身法。

許朝明不得不承認,自己方才得手的那一刀完全是僥幸。這少年受傷的確是因為大意輕敵,但無可否認,無麵使確實有輕敵的資本。

“許大捕快,你惹毛我了……”池應陰測測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又向前踏出一步,來到許朝明身邊。

許朝明此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敵人有多強大。在對方的軟劍橫在自己脖頸的時候,許朝明不得不認輸。

出乎捕快意料的是,池應並沒有殺他,隻是點了他的%e7%a9%b4道令他動彈不得。

應該說算是仁慈了。

但是問題是,他還站在樹枝上,因為%e7%a9%b4道被封,根本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隻要一陣微風,風流倜儻的青年捕快就會從樹上狼狽地栽下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少年點完他%e7%a9%b4道準備離開時,重重地點了一下腳下的樹枝……

這青年才俊便如此般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池應返回客棧時,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衫。遙遠而陌生的痛楚從傷口處傳開,讓她手足無措。因為自信,她做任務從來不帶除了毒藥之外的任何藥物。也因此,從來不願接受怎樣處理傷口的訓練。

眼見血越流越多,池應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八年來,她第一次嘗到了恐懼的滋味。

池應把厚厚的被子堵在傷口處,希望能夠止住血。但看著慢慢擴散的血跡還有那愈來愈劇烈的疼痛,池應還是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池應蜷縮在牆角,壓抑著哭聲。她希望一笑婆婆或者沈鴻來會像神兵一樣降臨,幫她止血止痛。可是理智告訴她,他們不會來的。敲門的是什麼人,她不知道,所以不打算拖著傷殘之軀去開門。

大概時間久無人應答,敲門聲慢慢停了下來。池應忍不住失落,她已經開始感覺到暈眩,失血過多的暈眩。再沒法子止血的話,會死也說不定。

不行,爹爹的病還沒好,我怎麼能死掉?

池應猛地從床上跳下來向門口衝去,但是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幾乎倒地。腳下軟軟地,她幾乎已經疼的麻木了。恍惚間好像有人扶著她坐在床上。

池應咬咬%e8%88%8c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視野也漸漸清晰了。

麵前的女子,不是傍晚那個喝茶看景的漂亮姐姐麼?

池應覺得腦子裡一片混沌,似乎哪裡不太對勁:“漂亮姐姐誒,你怎麼在這兒?”

“都傷成這樣,還有心思嘴貧?”白衣女子挽起袖子開始解池應的衣服。

“哎,男女授受不%e4%ba%b2啊,你乾嘛呢……”

白了她一眼,女子道:“行了小%e5%b1%81孩兒,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易裝。彆說話,讓我來處理你的傷口。”

池應腦子裡的疑團更大了,但她實在沒力氣思考更多的問題。向來精準的直覺告訴她,麵前的女子雖然來曆不明不白,但並沒有惡意。如此,池應也就樂意讓她來處理自己的傷口。

雖然腦子一片空白,但池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我把性命都交到你手裡了,你總得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吧?”

迷迷糊糊間,池應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記清了,你的救命恩人叫做……宋雲寧。”

在宋雲寧絕對稱不上溫柔的解衣服動作下,池應終於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老是感覺有些句子改動一下比較好

第四章

池應說不出自己此時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這個房間很陌生,池應躺在床上環顧四周,門窗,桌椅……種種擺設都不是她熟悉的。換句話說,她並不在客棧裡。甚至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發現追蹤者,和他交手,受傷,回客棧,血快流完的時候那漂亮姐姐突然出現。後來的事情,因為昏迷,池應一點都不知道。

抬抬胳膊動動%e8%85%bf,還好,都在。嘗試著運行了一下內力,也還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上下像被下了麻藥似的,沒多少力氣。之前讓她疼的快要死掉的傷口這時也麻麻的。

無論是陌生的環境還是她此刻的身體狀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沒錯,是那個從豐州一路追來又傷了她的捕快。

池應嘗試著坐起來,沒成功。內力雖然還在,但手腳什麼的軟軟的,不太願意聽她使喚。

這下麻煩了,難道她注定命絕於此麼?

想到爹爹,死亡就變得異常討厭。爹爹的病還沒好,爹爹還在獨笑軒等著她回去過她十七歲生日。

可是一切都要斷送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斷送給她的自以為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自以為內力深厚就不可一世,自以為做任務時變換身份就能逃開官府的追捕,自以為默默無名就無人會注意她……還真是天真呢。

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進來了。

宋雲寧掀開被子看到的,就是一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孩兒。

“你不是挺厲害的,怎麼動不動就哭?”宋雲寧很不解,“傷口疼麼?我明明給你上過麻藥的。”

瞪著哭紅的雙眼,池應氣鼓鼓地問道:“你救我就是為了把我交給官府?”

宋雲寧反問:“我為什麼要把你交出去?”

“那我怎麼聽到那個叫許、許什麼的聲音了,他是追蹤我的捕快,就是他把我傷成這樣的。”

宋雲寧恍然大悟:“你是說朝明?他在這兒可不是為了追蹤什麼人。再說我為什麼要把你送到官府,你犯了什麼罪麼?”

池應氣的快要跳腳:“你還沒說那捕快為什麼會在這裡!”

宋雲寧被池應的表情逗得快要笑出來,道:“這裡是我在湖州的居所,許朝明是我未婚夫,在這裡不是理所當然?倒是你,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可有點反客為主了。”

宋雲寧這一通解釋徹底把池應惹毛了:“怪不得人家說狼狽為奸,你倆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莫名其妙追了我八百裡砍我一刀,一個半夜三更闖到我房間,還把我綁到這鬼地方……”

看著池應糾成一團的眉毛,宋雲寧哭笑不得:“我可是看你流了那麼多血,才好心好意救你,你反倒怪起我來了。真是狗咬呂洞賓……”

“你們倆才是一丘之貉!”池應立刻反擊,“我又沒說讓你救。”

宋雲寧徹底無語了:“那好,那我現在放你走。你走吧。”說完,站在一旁故作麵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床上跟她慪氣的小孩兒。

池應試了幾次,起身的企圖再次宣告失敗,隻好躺在床上怒視著宋雲寧:“你給我下了什麼藥,怎麼我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宋雲寧勾起嘴角,嫣然一笑:“宋氏金創藥,止血止痛生肌活膚,無任何毒副作用。”

池應咬牙道:“現在我動不了,你要麼把我從哪兒帶來送到哪兒去,要麼讓那個捕快過來一刀砍死我。”

“你以為我是你娘%e4%ba%b2嗄,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我不管,反正我這樣是你跟你未婚夫造成的,你得對我負責!”

“他是他我是我,他傷了你,你乾嘛算到我頭上?”

……

二人正僵持不下,許朝明的身影伴著他的聲音一起出現:“雲寧你在房間乾嘛呢?怎麼還不出來吃飯。”

宋雲寧能感覺到床上的小家夥在聽到許朝明聲音的瞬間就緊張起來,神色間充滿戒備。一雙黑眼睛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許朝明,幾乎要噴出火來。

許朝明當然感覺到了床上兩道極度不友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