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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俊衝上去,對準李凱的背就是一腳。

“啊!”李凱痛得大叫,手鬆開了林子寒。

“你沒事吧?”肖俊連忙扯過林子寒,把她擋在身後。

“還好,你怎麼會在這裡?”肖俊的突然出現讓林子寒吃驚。

“說來話長”

同樣感到吃驚的還有對麵站穩反應過來的李凱。

“肖俊?……林天賜派你跟蹤我?”

“沒人派我來。我隻是好奇,老同學怎麼也這麼閒情雅致來X市旅遊?”

“你們……認識?”林子寒聽到肖俊嘴裡的“老同學”三個字更是震驚,剛剛有點鬆弛的神經再次緊繃。

“你彆怕,我們是老同學沒錯,不過我跟他卻不是一路”肖俊眼睛死盯著對麵的李凱,嘴裡急忙解釋。

“哼,老同學也學習電影裡的英雄救美?還用我多說嗎?我來這鬼地方就是為了她!”

李凱食指一伸,指尖直接瞄準肖俊身後的林子寒!

“她?她哪裡得罪你了?”

“她是沒得罪我,可林天賜跟我有仇!”

李凱一把扯過右手的紗布,剛剛的撕扯,傷口的血水早已經重新泛濫,把紗布侵染地鮮豔觸目!

小指的位置空空如也!

肖俊和林子寒都不禁倒吸口冷氣!

“這就是林天賜對我做的!他讓姓陳的那幫王八蛋把我的小指一段一段切了下來!……生不如死!!……還有我兒子,等著救命的兒子,我都跪下來像條狗一樣求他了,可他還是見死不救!還咒我斷子絕孫!”

“他那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說,你和林天賜之間的仇你該找他算,林子寒隻是他的乾女兒,你把他牽扯進來有個%e5%b1%81用!”

“你知道個%e5%b1%81!老子現在也和你扯不清!你讓開!看在老同學一場上,剛才那一腳我也不跟你計較,你走!把女人留下!”

“我既然來了,你覺得我會一個人走嗎?你要真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就讓我和林子寒一起走!”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他媽的跟林家非%e4%ba%b2非故,用的著這麼護林家的人?他林天賜也不過當你是條狗,隻不過比老子高級點而已!我告訴你!林子寒老子今天是要定了,你離開當什麼事沒發生的話,老子事成後指不定還分你一份;如果你繼續不識好歹,彆怪老子不念老同學的情分,翻臉不認人!”

“終於說出你的真實目的了?!你報仇都是%e5%b1%81話,想拿她敲詐林天賜才是真!我也告訴你!林天賜我今天是護定了!你離開老子也當什麼事沒發生,也不去警察局告發你;如果你敢硬來的話,老子也翻臉不認人!”

“看來,你今天是跟老子杠上了,吃裡爬外的東西!彆怪我!”

男人從兜裡掏出彈簧刀,“嗖——”,明晃晃的鋒口,衝向肖俊就刺了上來!

肖俊一個躲閃不及,臉上劃過一道口子,血立刻湧了出來。

緊接著,第二刀又衝了過來!

“你快跑!到車上再打電話報警!”肖俊重重推開林子寒。

“可你——”林子寒猶豫不決。

“不用管我!你快跑!”

“那你小心!……謝謝你”林子寒最後望了一眼和李凱廝打在一起的肖俊,一跺腳,甩頭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你給老子站住!”李凱急了,狠狠踹開身邊的肖俊,就要去追。

肖俊重重摔倒在地上,卻撲了過去,死死抱住李凱的右腳不放……

“你他媽的!放開!你這個白癡!……林子寒就是林燦!”

腳下,緊緊抱住的雙手有了瞬間的放鬆,馬上,拽得更緊,像是拚勁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放開!放開!放——開!”男人惱羞成怒,另外一隻腳雨點一樣發瘋踐踏在肖俊的身上!

“真的是她?……我更不能讓你再傷害她……”肖俊的嘴角揚起滿足的笑。

“老子成全你!”李凱一咬牙,握緊的刀,狠狠朝身下的肖俊捅去——

(下)

窗外的風景已經被看得枯燥無比。都兩年了,這個%e5%b1%81地方還是這樣,秦夢在心底咒罵道。

車停在路邊。秦夢握緊方向盤,心裡的火就快要爆炸。她探出身子又看了看——還是不見人影。

被抓來零時當司機本來就讓她強烈不滿,結果沒想到,來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一搞就是一個鐘頭。她一肚子的火,卻無奈沒有發泄的地方,誰叫那個進去辦事的是管她的上司。

秦夢所在的公司在開發區這邊也修建了新的辦事處,她自己也很清楚,搬到這邊來是遲早的事——如果那個時候她還在這家公司的話。

秦夢兩眼悒悒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顯得落落寡歡。

那個女人的身影,蛇一般鑽進她有些空虛無聊的腦子。

慕馨梅。

在最初的那麼短暫的幾天裡,生活似乎真的回到了過去。慕馨梅如她所願那樣,離開了林子寒,搬了回來,重新和她在一起。秦夢找回到那久違的熟悉,家裡終於又有了那個十幾年依舊讓自己心悸的濃烈味道。

甚至在女人搬回來的第一個清晨,當女人的臉龐跳躍進眼簾的一瞬間,秦夢的眼眶竟然有了霧水般的潮濕。當然,熟睡中的女人是不可能知道,也無法理解她這種張愛玲般的小資惆悵。

可————

秦夢開始頭痛起來,伴隨而來同樣強烈的絕望感像黑霧一樣突然彌漫開來,刹那間籠罩住了她的心。

秦夢變得無力,身體攤靠在方向盤上。她的嘴%e5%94%87神經質地抖動著,一縷淒清隻能勉強稱得上“微笑”的表情浮現在%e5%94%87邊,同時,促使這種“微笑”越來越走樣,直至最後徹底變形的是腦子裡兩天前和那個女人之間清晰的對話回放:

——她是誰?!

——都在一張床上了,還用的著我再解釋嗎?

——我問你,她,是,誰?!

——我的情人。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當然記得。不就是和林子寒徹底了斷,回到你身邊。

——那你現在……

——我沒有做到嗎?我和林子寒是徹底不可能了,我也回到了你的身邊。

當著那個還有幾分學生模樣“第三者”的麵,秦夢再次高高掄起了右手——對她而言已成“習慣”,直接表達憤怒的唯一方式。

——和你上床,和她上床,又或者和另外的誰上床有什麼區彆了?我無所謂了……我還是想她,還是愛她,我的心裡隻有她。

林子寒。

秦夢閉上眼睛,不敢繼續想。她咬緊牙忍耐著。心,開始呻[yín]起來——兩天以來,隻要一想到那一幕,她的心就會呻[yín]起來。接著是微微的飲泣,慢慢的,就會哭得喘不上氣,再後來就變成了心絞痛。

隻有一種藥可以暫時緩解這該死無法抑製的疼痛——酒。她清楚這樣的麻痹是曇花一現的,對自己那顆本來就敏[gǎn]脆弱的心臟無疑也隻能是糟蹋。可是,除了這種自虐凡俗的不能再凡俗的自救方式,她實在想不到彆的出路。

秦夢的牙齒咬得更緊了,發出格嘰格嘰的摩攃聲,甚至已經超出了範圍,咬到了一小塊下嘴%e5%94%87上,她不知道疼,因為和自己內心現在所承受的巨大痛苦而言,這點痛已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她需要對抗的還有那屈辱,委屈的淚。這些對自己對誰都沒用處的淚,現在就要奪眶而出。

這是她更不能容忍的。

可事情往往是這樣,你越是想要壓抑的時候,它越是要和你對著乾,擠兌你所剩無幾的一點底線,就像大暴雨總要那麼幾聲駭人的雷聲閃電聲才最終平靜的徹底一樣。秦夢現在全部的努力和忍耐並沒有產生預期的效果,相反,那天的一幕,混雜著被燒毀的照片上的種種,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她的心裡越滾越旺,越滾越燙……

秦夢覺得有把鋸子在她腦子裡鋸,她的神經都快要鋸斷了……

她睜開了眼,平視前方————

一個人遠遠向她狂奔而來。

鏡片裡,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熟悉。.思.兔.在.線.閱.讀.

秦夢的疼痛在那麼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竟然奇跡般的突然好了,她甚至有做夢的錯覺————

林子寒,腳步慌亂地向她奔來;她的身後,一個陌生的男人,正窮追不舍。

秦夢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想法是什麼,也許是時間太短,她還來不及想點什麼;又或許她當時有點什麼想法,隻是想不起來了;再或許就拿她後來回憶時的原話說,她當時腦子就是一片空白。

反正,她接下來就那麼做了。不過,有一點,她自己後來也承認了,她覺得隻有那樣做才讓她徹底輕鬆。

秦夢發動了車,踩緊了油門,讓它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裡有了量的飛躍,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迎了上去————

嘭————

林子寒想站起來,卻發覺自己的雙%e8%85%bf仿佛已經不受自己的支配,鼻子裡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她掙紮著用右手捋了捋————

陰霾天空襯托下,林子寒的右手高高舉起,徐久,像是雕塑一般……

這色彩真美,林子寒在心裡稱讚道,在閉上雙眼的最後一瞬間,林子寒笑了。

那笑容像極了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副歌(一)

(上)

霧氣纏繞。

V6殘留的車燈前,林子寒雙腳跪倒在冰冷的地上,血,連成線,爭先恐後從身上不知名的地方滴落,簇擁成一朵層次分明花一樣的刺眼漩渦……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真實,空氣裡濃烈的血腥顯得多麼新鮮,甚至每滴血液抨擊到地上細微震動都能感受到。

我這是快要死了麼?林子寒心想道,重重唾了一口,刺目猙獰的血液強烈刺激到她的神經,驟然,剛才發生的一幕清晰回放在腦海————

她順著馬路一路狂奔,身後是窮追不舍的凶狠男人……擦身而過冷漠的車流,模糊不清的風景……

轉頭的一瞬間,那輛車迎麵撞了上來。

再然後,她再次回到這裡。

林子寒大口喘著氣,奔湧的血流讓她的呼吸變得困難,頓了一會,她才緩過氣,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晃晃悠悠過後,她總算勉強站穩。

四周透露著一股%e4%ba%b2切感。

林子寒在心底苦笑,這原本陰森讓人恐懼的夢靨之地,此刻,卻比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讓她有圓滿的解%e8%84%b1感。

冥冥之中,她覺得這裡就是自己的終點。

林子寒微微抬起頭————

幾步之遙,一個清晰的背影朝向她。

林子寒一怔,屏住了呼吸。她並不覺得害怕,她太熟悉眼前的背影——她隻擔心這個她甚至期盼的背影會像上次那樣空氣一樣的蒸發。

求求你老天爺,再給我一點時間,林子寒在心裡祈求。

老天爺仿佛是聽到了她虔誠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