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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睡夢中調整了個合適的姿勢,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沈廷鈞就輕輕的歎了口氣,卻是睡意全無。

王春的被抓,或者說他的身份被揭穿,是如此的突兀。

他雖然配合著演戲,但事先對於王叔的真假卻是根本沒有懷疑的。

若非這個小女人的警覺,將來這山莊中會發生什麼,那可就真的不敢想了。

想到這裡,他抬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e5%90%bb了一下。

真是個神奇的小東西啊!

這顆小腦袋裡怎麼會蘊藏那麼大的智慧呢?

些許的蛛絲馬跡,就可以激活她縝密的思緒,進而想方設法的去求證。單就這一點兒,就足以折服他的心。

從最初的昭縣相遇開始,她的睿智和沉穩,她的淡定和從容,再加上她手握的神技,讓她成了一個發光體,引導著他一步步的沉淪。

沈廷鈞一覺醒來,身邊居然空空如也。頓時後背冷汗直冒,麻利的從榻上一躍而起,胡亂的穿了外衣,就衝了出去。

練武之人一向警覺,她從他身邊溜了,他怎麼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

這一覺也睡得太死了吧!想到這裡,他真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王夏等候在主屋外。

沈廷鈞急急的問:“看到玉兒了沒?”

王夏看看沈廷鈞的衣衫不整,問:“王爺是說雪小姐嗎?”

“對!她出去了嗎?什麼時候出去的?是一個人嗎?”沈廷鈞一連串的問。

王夏道:“雪小姐出去一會兒了!薛護衛和那幾個丫頭都跟著呢!說是去采覆盆莓去了。”

“覆盆莓?”沈廷鈞擰眉,“在哪裡采摘?可是出莊了?”

王夏道:“王爺放心吧!老奴已經讓護衛暗中跟著了,不會有事的!何況,老奴已經看出來了,雪小姐機靈的很呢!”

沈廷鈞抬頭,看看已經升的老高的太陽,說不出的懊惱。睡到了這個時候,怕是開了先例了。“我去找她!”

“王爺!”王夏急急的喊。

沈廷鈞抬起的腳就又收了回來,“王叔等在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王夏道:“剛才公主府來人送信,說是------”

沈廷鈞打斷他道:“若是我母%e4%ba%b2招我回去,就算了。玉兒在這兒玩的很開心,此刻還不想離開。”

王夏道:“並非招王爺回去,而是殿下今天要來。”

“她來做什麼?”沈廷鈞不悅的挑眉。

又想遊說他為大康出賣命嗎?

王夏道:“殿下好像是陪著太後一起來的!”

“太後?”沈廷鈞抬手揉眉心,“真是的!來添得什麼亂啊!”

王夏擦擦額頭冒出來的汗,“王爺還是稍微梳洗一下吧!這人說來可就來了。”

沈廷鈞轉身回屋。

阿旺端著洗臉水趕緊跟上來。

沈廷鈞回身,眼一瞪,“本王睡覺,你跟來做什麼?”

阿旺愣住,回頭看看王夏,兩人相視苦笑。

不管沈廷鈞是真睡還是假睡,總之,日上中午,太後的鳳駕到了山莊門口的時候,人還沒從竹屋出來。

王夏在莊門口迎駕的時候,那叫一個戰戰兢兢。

太後臉上雖在笑著,卻讓人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元炫彩則直接拉了臉,“王夏,鈞兒人不在山莊嗎?”

王夏低頭哈腰道:“在!在!”

元炫彩眼一瞪,“既然在,那為何不出來接駕?”

王夏麵露難色,道:“王爺身體不適,正在臥床休養。”

“身體哪裡不適了?”元炫彩道,“去!把人給本宮叫出來!走不了路,就算

tang爬也得給本宮爬出來。”

“這是做什麼?”太後抬手阻止,“既是身體不適,那就得好好養著!還好,哀家帶了宮裡的太醫來。趙太醫,隨哀家去瞧瞧那平祝王爺吧!”

“母後使不得啊!”元炫彩急急的阻止。

彆說這是太後了,就是一個普通的祖母身份,也犯不著去瞧一個小輩啊!

心裡不禁暗罵她那胡鬨的兒子。

太後依然笑著,“無妨的!老俗話不是說了嘛!自要好,大敬小!何況,哀家現在要去看的,可不僅僅是哀家的外孫,而是大康朝的棟梁之才啊!當然使得了!”

太後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元炫彩自然也就隻能閉嘴了。

王夏在前麵帶路,引著一行人到了竹林小屋。

太後本就不常活動,在宮裡不是坐輦就是坐轎,哪裡步行走過這麼遠的距離。再加上天熱,所以到竹林小屋的時候,已是香汗淋漓,女喬喘連連了。

等在小屋的門口已是太後能容忍的極限了。

元炫彩直接奔進了屋子,入眼的,正是沈廷鈞躺在榻上閉目的場景。一看這樣子,她心裡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你給我起來!”元炫彩喊著就衝了上去,照準了沈廷鈞的胳膊,狠狠的擰了下去。

沈廷鈞齜牙咧嘴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一臉的慍怒,道:“母%e4%ba%b2怎麼來了?兒子正與玉兒在夢中幽會,母%e4%ba%b2就非要攪擾兒子的好夢嗎?”

元炫彩道:“我管你美夢噩夢,趕緊起來迎駕,太後已經在外麵等了。”

沈廷鈞故作驚訝道:“母%e4%ba%b2唬人的吧?太後她老人家怎麼可能跑來這窮山僻壤呢?”

屋外傳來了太後威嚴的聲音,“怎麼?這個地方,你平祝王爺能來,哀家就來不得嗎?”

沈廷鈞就故作慌張的從榻上起身,衣衫不整的奔了出去,施禮道:“鈞兒不知太後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太後恕罪!”

“起來吧!”太後不冷不熱道,“哀家怎好讓你拖著病體行此大禮呢?如今,京中都在傳平祝王爺病的厲害,所以,哀家特意帶了太醫來給王爺瞧瞧。”

沈廷鈞就趕緊起身,將太後讓進了屋。

太後進屋後也不坐,隻是抬眼掃了一下,然後衝著門口道:“趙太醫,還不進來給王爺把脈?”

沈廷鈞拱手,“謝太後厚愛!”

趙太醫就趕緊小跑著進來。

沈廷鈞往竹椅上一坐,伸出胳膊到了竹桌上,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趙太醫這脈把的就有些膽戰心驚。

全京城都說平祝王爺病了,而且還是很厲害的瘋症。但是太後和皇上卻是不信的,不然,太後也就不會帶他前來了。

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平祝王爺對外稱病,自然就是想托病不問朝事。

皇上和太後則是希望診斷出沒病的,因為現在的朝事怕是離了這平祝王爺還真就不行。

所以,問題就來了,這脈把完了,該說有病還是沒病呢?

“如何?”元炫彩急急的問。

趙太醫起身,拱手,硬著頭皮道:“啟稟太後,殿下,王爺確實有鬱結之症,此症怕是無藥可醫。”

“你什麼意思?”元炫彩眉頭打結道,“鈞兒的病很嚴重了?”

趙太醫看一眼沈廷鈞,“那倒也不是!王爺此症並無性命之憂。隻因受了刺激,思慮太重,時有恍惚而已。”

太後道:“那究竟是有病還是沒病呀?”

趙太醫道:“京中所傳,王爺燒房子拆房子之舉,確實屬過激行為。此症不是實證,但又不可忽略。”·思·兔·在·線·閱·讀·

“廢物!”太後厲喝,“讓你下個診斷,就那麼難嗎?”

趙太醫就低了頭,退到一邊。

沈廷鈞就椅子上起身,“太後又何必遷怒他人?怪就怪臣不爭氣,至今無法從玉兒的死亡陰影中走出來。”

太後一跺腳,“就為了那麼個女人,你就打算這般渾渾噩噩的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嗎?”

“那麼個女人?”沈廷鈞挑眉,“臣早就跟太後說過,那個女人,她是臣的命!現在人沒了,再好的前程於臣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太後恨鐵不成鋼道:“那你就打算這麼破罐子破摔下去?”

沈廷鈞黯然道:“不然呢?要不,太後給臣指條明路?”

太後道:“明路?如今大康朝有難,不正是你大顯身手的機會嗎?你還要什麼明路?”

沈廷鈞冷笑道:“大康朝有難,於臣何乾?皇上現在終於有事可乾了,就不用閒得慌去管臣子的閒事了,不是正好嗎?”

太後倒退一步,變了臉色,道:“你的心中,就那麼怨恨皇上嗎?”

沈廷鈞冷聲道:“他是君,我是臣,臣子膽敢怨恨皇上,豈不是要按謀反論處嗎?”

“你------你你----

--”太後抬手指著他,“哀家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是不是?”

“臣知錯!臣閉嘴!”沈廷鈞低了頭,退到一邊。

太後就氣得%e8%83%b8脯一起一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想她貴為一國太後,怕是連皇上都沒這麼對她說過話呢!

元炫彩連忙走過去,輕撫太後的背,一邊惡狠狠的瞪沈廷鈞,“你這個逆子!置大康朝的安危於不顧,置自己%e4%ba%b2爹的安危於不顧,像你這種不忠不孝的東西,有何顏麵活在這天地間?”

“炫彩,你閉嘴!”太後緩過一口氣來,“鈞兒隻是一時糊塗,哪有你說得這般嚴重?”

沈廷鈞看看一會兒黑臉一會兒白臉的兩人,選擇沉默。

太後走到他身邊,“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哀家更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但是現在可是國難當頭啊!皇上他不是聖人,他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你不能因為他一時的錯誤,就置大康朝於不顧,置天下蒼生於不顧啊?”

沈廷鈞還是不說話。

太後繼續道:“如今,邊疆叛亂,外族入侵,就要打到我龍門關。一旦龍門關失手,敵軍就會長驅直入啊!那是你想看到的嗎?”

“你倒是說句話呀!”元炫彩走過去,猛拍了沈廷鈞的頭一下。

沈廷鈞淡淡的道:“母%e4%ba%b2對兒子非打即罵,皆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兒子無話可說。”

元炫彩就一下子呆愣住了。

這般冷淡的語氣,這般疏離的話語,讓她突然有了種感覺,就是明明兒子就在眼前,想要夠到,卻是那麼的遙遠。

太後畢竟見多識廣,連忙打圓場道:“炫彩,你一個護國公主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兒臣錯了!”元炫彩喃喃的說著,無力的退到一邊。

太後繼續對沈廷鈞道:“哀家今天來,不是代表皇上,更不是代表哀家自己,而是代表大康朝的子民,懇求大康朝的平祝王爺,為了他們,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啊!”

沈廷鈞的嘴角就抽[dòng]了一下,歎了口氣,“太後又何必如此呢?皇上自有主張的!臣相信無所不能的皇上肯定能應付的!”

“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啊!”太後苦口婆心道,“平祝王爺,難道你非要哀家跪下來求你不成?”

太後喊完,真的做樣子想要屈膝下跪。

沈廷鈞連忙上前扶住,“太後又何必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