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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立著一位身著青衣的少年,眉頭微揚,睥睨著兩軍,正是東瀛幕府將軍之子趙梁。

趙梁挑著好看的眉毛,朗聲道:“孟大將軍,你誓死效忠的朝明早已經是四分五裂,你又何必負隅頑抗呢?”

孟青雲聲如悶雷,墜地有聲,能恰如其分地激起己方士氣,道:“我守衛的,不是朝明皇朝,而是整個華夏大陸的子民,免於番邦外夷的奴役之苦,我想,尚且還在跟隨我的將士們,定然也是這般想法!”

霍颯著了黑色鎧甲

那是他幻想中的鐵血軍騎方才能擁有的眼神,理智而瘋狂,純善而嗜血,善與惡,光明與黑暗平衡嫁接出來的載體,擁有無限的潛質和超乎想象的殺傷力。

他以前想方設法想訓練出這麼一支鐵騎,為此不惜血殺了他最滿意的千名敢死兵的%e4%ba%b2人家屬,卻沒有從他們的身上找到這種令人心悸的毅然決然,他們的眼神裡,除了恨,便是怯懦,沒有一個人令他滿意。

但是,究竟是怎樣的力量,能將一群沒有帝王統領的普通將士,磨礪成如此完美的鐵血軍騎。

是愛,他們愛的是什麼?非家亦非國,家恐怕早已經崩塌了,而國呢?也早已經支離破碎。

是恨,他們恨的是什麼?是他們這批搞的他們國破家亡的罪魁禍首,不,不像,從他們的眼中,他隻看到決然赴死,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信念,無愛無恨,卻被一張偌大的網,束縛在了一起,眸光灼灼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殺虐,將他的軍隊,死死地定在那條邊界線外。

他敢相信,如果又一個敵軍闖進了他們的邊界線,他們一定會死也不覺得安心的。

這種信念,是超越了家國天下的神聖民族責任感,這張網,定然是民族的凝聚力,他敢相信,即便他徹底毀了這個令他噩夢纏身的時代,他們,也定然如同不死小強,能也野火重生。

心中,某一根敏[gǎn]的弦被深深的牽動了,朱溫竟然遲疑著,手中的將旗高高揚起,顫唞著,久久不敢落下。

偏倒是他身邊那位新羅公主等的不耐煩了,甩出皮鞭,自神魂遊離的朱溫手中奪過降旗,嘩啦啦地揮下,嬌喝道:“新羅的勇士們,快去殺到對麵,把那個穿了黑色鎧甲的將軍給本公主捉過來,哼,敢偷看本公主洗澡,本公主一定叫你付出代價!”

朱溫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新羅公主,%e5%94%87瓣裡擠出一句:“你, 竟敢搶軍旗!”

小公主撇了撇嘴,哼道:“那又如何,你遲遲不做決定,本公主便替你做決定,有什麼不對的嗎?”

朱溫臉色微微鐵青,趙梁忙道:“大將軍不必為了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生氣,隻是將軍遲遲不做決定,差點延誤戰機!”

朱溫也自知自己失態,淡淡道:“本皇知道該怎麼做,不比你們來糾正我!”他伸手,將旗子吸扯了過來,一股泰山壓頂般的氣勢撲展而向新羅公主,新羅公主也不過嬌生慣養,有著三腳貓的功夫,那裡能承受的住這等壓迫,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臉色漲的通紅,甚至微微有些發紫。

趙梁還欲說什麼?卻被朱溫駭人的威壓一撞,翻下馬背,跌的灰頭土臉,極為狼狽。

朱溫冷著臉道:“這隻是一次警告,本皇想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指正!”他平日裡俱是高高在上,何其的心高氣傲,又怎能容許在他眼底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叨擾到他的情緒呢?

想著,他的思緒卻總是飛回那大漠如雪,寒風如烈,殘陽如血,伊人如畫地記憶裡。

猛地搖了搖頭:這副身軀著實令他頭疼,恐怕也隻有在恬柯麵前,他的嗜血殘暴才會被深深地藏匿,是因為這副身軀的心,已經將她深深地烙印了,還是他的意識深處摯愛的那個人,就是她。

不管原因如何,她們真的像極了,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前世今生,那麼他寧願相信她還活著,活在他的心底,一直陪著他活了好幾百年,也活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經過百世輪回,風刀霜劍抹不去那依稀如昨的容顏。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將一個曾經存在的靈魂與千年之後的靈魂,碰撞在這個被詛咒的時代。雖然形同陌路,卻依稀相戀。

趙梁翻坐回馬背之上,乖乖閉嘴,不敢言語。

那新羅小公主似乎也被嚇壞了,怯怯地伏在良駒的背上,不敢抬頭看他,,趁機高呼道:“為民族尊嚴而戰,為中華榮耀而戰!”

一層層鬥氣高昂的呼嘯,漸漸淹沒了狂嘯的寒風,將已經心寒的士兵們,自那困境吸扯了出來,每個人都覺得心中縈繞著滿腔的熱血,蠢蠢欲動,意欲在整個民族邊疆,用自己已經燃燒起來的血肉,來阻截敵人,他們眸子裡有晶瑩的火光湧動,握緊了手中的陌刀與長槊,惡狠狠地盯著敵人,如盯著獵物一般,那幽亮的眸光,令朱溫也猛地一驚。

新羅騎兵踏著錚錚的馬蹄,在邊疆雪原踩出了一道騰飛的馬蹄路,將鬆軟深厚的雪原踩踏的淺而渾厚,為身後的步兵大開方便之門。

朝明的士兵們不甘示弱,那雙染血的瞳眸裡,閃爍著決然的幽光,與敵軍相撞,猛烈而殘暴。

鏗鏘的對弈,帶起血浪千層,濺射在潔白如玉砌的雪原上,將那皚皚白雪染的通紅妖冶,直欲刺瞎了人的眼。

這,不算什麼?被拋飛的斷臂殘肢,扭曲著,掙紮著,即便身死,也想要費力將敵軍血肉撕扯,那斷臂梗在敵軍的馬蹄之下,將其掀翻在地,被亂兵踩踏進了雪原深處,皮肉模糊鑲嵌在了曆史的血腥頁麵,粘稠著,揭也揭不開。

蒼涼的荒原,白雪如刃,草草地咀嚼著將士們的生命,直將他們的血肉撕咬成破碎。

真正的戰場是冷血殘暴的,生死徘徊間,往往一瞬,天上人間,也往往一瞬間,過往種種,殘缺不全地放映完了一生……

第四卷 否極泰來 第二十二章 偕越 二

堪堪抵住敵軍的第一波猛攻,孟青雲坐在破舊不堪的帳篷裡,愁眉不展。

帳篷之外,殘兵**,更加攪亂的他心緒如潮。

敵軍陳兵百萬壓境,甚至不惜全民皆兵,與東瀛聯手以待;而己方因冰天雪地,糧草不足,更加上疾病橫行,已經到了箭儘糧絕的地步,如若想不出奇招出奇製勝,那麼敵人很可能深入中原,大肆屠殺。

若是緊緊隻有一個新羅、東瀛聯軍,倒也還有幾日的喘熄時間,但是偏偏腹背受敵,中原榮國夫人派出精兵十萬前後夾擊朝明大軍,意欲將他們消滅在邊疆。

想著,他怎麼也坐不住,猛地站了起來,焦急地踱步。

心中蓄滿了火氣,對榮國夫人叛國通敵,手刃同胞的行徑恨之入骨,連連歎道:“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啊!”

這時,霍颯風塵仆仆地闖了進來,急道:“將軍,快,出來見駕!”

孟青雲皺了皺眉頭,道:“見什麼駕,如今中原的朝廷,不是我效忠的對象!”

一聲清脆的掌聲,在霍颯身後響起,朝逸軒挑眉笑道:“孟將軍果真是忠君愛國,朕心甚慰!”

孟青雲見到來人是朝逸軒之後,恍如夢中一般地叩首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逸軒以內力扶他起來,笑道:“不過短短半年,朝明滄海桑田,責任在朕,如今亂世紛擾,民不聊生,天地之間烏煙瘴氣,也著實是有些彆有用心之人從中作梗,朕作為曾經朝明的君王,自然有義務令朝明盛世再現!”

若是彆人在孟青雲麵前這麼說,他定然會嗤之以鼻,但是朝逸軒說出來這話,他卻是深信不疑,這個年輕的皇帝雖然殘暴不仁,但是他治理下的朝明皇朝也確實可以說的上是盛世,而他本人也是極富傳奇色彩的君王,剛剛%e4%ba%b2政便平叛了南蠻,之後東征西討,威服四夷,而後甚至徹底吞並了北疆。

他麵露激動之色,卻還是忍不住質疑道:“可是新羅夷兵如今壓境,我軍傷亡慘重,難以再經得起一次衝鋒了!”

一聲清冽的聲音忽然響起:“這有何難,不過百萬大軍的攻勢,有本宮,足以!”

孟青雲愕然地看著她,半晌看不出她係何人,眉頭緊緊地皺起。⊙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朝逸軒淺笑道:“這位不就是聲名遠播的刁蠻皇妃紫茗!”

孟青雲就要下跪,卻被紫茗搶了先,笑道:“大將軍不必多禮,此番腹背受敵之情形,雖說嚴峻,卻也未必是局死棋,我們可以給他們來個反間計,充分偕越天人合一!”

孟青雲聽得一頭霧水,疑惑道:“此話怎講!”

紫茗抿%e5%94%87淺笑,看著朝逸軒道:“這個就要看你們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怎麼做了!”

朝逸軒卻是搖了搖頭,道:“愛妃,你不會這麼早就讓我交出棋子吧!”

紫茗用臂肘狠狠地嗑了他一下,對他怒目而視道:“少廢話,速戰速決!”

朝逸軒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邪魅地笑道:“好啊!愛妃的話,就是聖旨!”

紫茗隻覺得一股甜蜜在心底沁透了上來,她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這時,營帳外突然傳出警惕的疑問:“什麼人!”

霍颯忙扯開帳篷,提了陌刀便追了上去。

紫茗看著朝逸軒,挑眉道:“是熟人來了!”

朝逸軒也點頭,笑道:“算你的小弟!”

這時,霍颯進了來,將一個瘦小的身影丟擲了進來,喘著粗氣道:“好小子,你倒真是輕靈,如不是本將軍學過擒龍爪,恐怕這就讓你逃了!”

紫茗噗嗤一笑,蹲了下來,看著被捆綁成粽子一般的瘦小的人兒,含笑道:“還真是天下武學相生相克啊!小七,這次你可是載大了,咯咯咯……”

年少輕狂聽到這聲音,猛地坐了起來,歡喜道:“老大,我終於找到你了,老大!”

霍颯愕然地看著他,再看了看紫茗,疑惑道:“你們認識!”

紫茗聳聳肩,笑道:“不認識,你們隨便把他分屍了吧!這個人本宮知道是東瀛臥底!”

孟青雲臉色大變,拔劍道:“大膽臥底,竟然來我軍營竊聽機密,本將軍這就送你上黃泉!”

年少輕狂急道:“冤枉啊!老大,老大,你不能不認識我啊!我雖然放蕩不羈,但是從來沒有禍害過哪家閨女啊!老大,我真的不是東瀛的臥底啊!”

紫茗站了起來,雙手背負,在原地踱步道:“恩,你是沒有禍害過哪家閨女,但是你自小被東瀛天皇安插在朝明當內奸,伺機製造混亂,令朝明無暇東侵,你不要急著否認,等老大說完,在否認也不遲,本宮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心。雖然你學著采花賊那樣猥瑣,但是卻達不到真正的采花賊的那種嗜色如命的齷齪,反而在你的眸底,我察覺到了一絲無奈苦楚,與清明,而你本身樣貌並不醜陋,卻故意將自己裝扮的花枝招展,這點令我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