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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綠 卡蘭卡蘭 4302 字 2個月前

她不但順利懷孕了,夫家的生意也做得順暢起來,她那位原本挺厲害的婆婆,都認為這是回報,因而對於姚子墨很支持,購買義舍的資金也有一大半是姚子墨夫家出的。

姚子墨對於行善,其實並沒有抱著太多尋求回報的心態,不既然能得到婆婆和丈夫的支持,她自然更加歡喜。而今妹妹姚子琳經曆了磨難,重新歸來,她自是得帶上她一道,共同行善修福。

大約一刻鐘後,車子終於抵達。“慈航義舍”本是一名沒落鄉紳的祖宅,占地寬廣,看得出來,剛建成那會兒應該也是相當氣派輝煌的,隻是日久失修,外牆和瓦蓋的顏色都%e8%84%b1落了。作為義舍,也不適合太過華美,因此修葺的時候隻是把破爛的門窗換下,並將屋內的牆壁粉刷過一遍。

姐妹倆去到的時候,義舍裡剛好都吃過早飯,孩子們有的在屋內練字看書,有的在院子裡玩耍曬太陽。老人們則是坐在院子一邊的桌椅子上,精神好點的老婦,手裡都拿著針線活兒做著。

姚子琳看著這熟悉的景象,勾起了一點過去在西岩寺上課的記憶。馬上要入冬了,姚子墨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送禦寒衣物。

下人們幫忙將她帶過來的衣物分發下去,姚子墨跟義舍裡的主管人“韓大媽”了解著這段時間義舍裡的情況,韓大媽三十五歲左右,是一名寡婦,自己帶著一對兒女生活,她的大兒子剛滿十八歲,在村子裡開了個雜貨店,乾點小生意,十五歲的女兒也在哥哥店裡幫忙。韓大媽辦事仔細為人熱心,姚子墨便聘請她作為義舍的管理人。

姚子琳在院子裡逛了一圈,看著那些灰頭土臉卻依舊樂觀積極的孩子們,和那些身患各種疾病卻還頑強求生的老者,心中五味雜陳。

跟他們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幸運過頭了……姚子琳再度感恩地想著,感慨之餘,她也想著要為這些可憐人提供一些幫助才行。

“姐姐,以後我有空就過來,行嗎?”姚子琳征求地問。

“當然,你能來那是最好不過的。”姚子墨淡淡笑道。

“嗯……可是……”姚子琳略帶無措地看了看周遭,問:“我來了能幫什麼忙呢?”

“你可以像以往那樣,教孩子們畫畫啊……”姚子墨建議:“又或者,教她們做做刺繡也好。”

“這樣就行了嗎?”姚子琳總感覺這樣的幫忙不夠實在。

姚子墨自是領會她的心意,她道:“教會他們一些本領,比直接把錢送給他們更好,所謂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哦……”姚子琳有點半懂不懂地應著。

姐妹倆在義舍逗留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打道回府了。

幾天後,便是姚子琳與蔣世均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姚子琳自是記不得的——就算沒有失憶也不一定記得,倒是蔣世均,老早就計劃好要如何與愛妻度過一個難忘又有意義的結婚紀念日。

姚子琳一早起來,黎叔便告知她,蔣世均要約她到外麵遊玩——前一夜蔣世均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姚子琳都沒跟他照上麵。

忽然說要外出,姚子琳一頭霧水,完全沒有做好準備,隻顧匆匆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為求方便,她沒選繁複的馬褂長裙,上身穿了白色的長袖襯衫,領子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袖口為可愛的燈籠型,下穿一條高腰杏色暗花長裙,外搭流蘇錦緞披肩,腳蹬褐色高跟小皮靴。

黎叔開著車把她送到某個約定地點,姚子琳感到更加茫然了,她心想既然是去遊玩,蔣世均直接回家裡接她不就好了嗎?

她不禁問黎叔:“黎叔,你知道世均要帶我去哪裡嗎?”

“回夫人,老奴也不知道,司令到時候會做好安排的。”黎叔恭敬地回答。

車子抵達目的地,竟是姚子琳的母校——德馨女子藝術學院。黎叔放下她之後,便與她告彆了,姚子琳看著校門外那幾個金漆大字,心裡是陣陣懷念的感覺。

她湊近看著,憑著模糊的記憶,喃喃念道:“德馨……女子藝術……學院……”

現在正是學生們上課的時間,大門的鐵閘緊閉,姚子琳抬頭看著校園裡麵,四層高的教學樓,青瓦朱牆,教室裡窗戶半掩,隱約飄來書聲朗朗。

姚子琳正凝神望著,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前車門打開了。身著灰色三件套西服的倜儻美男筆直朝她走去,快來到她身旁時,姚子琳才幡然醒悟,錯愕地回過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周年2

穿著西服的他飄逸寧人,風度翩翩。他幽暗深邃的眸子似乎揉進了陽光的碎片,閃爍著攝人心魄的神采,

雖是夜夜與自己共枕的人,姚子琳也看得羞澀赧顏,俏臉緋紅,這使得她本來就出水芙蓉般的嬌顏愈加楚楚可人。

歐式古樸的校門前,站了這麼一對穿著華麗的俊男美女,宛如西洋雜誌中的場景,不少路人走過時都駐足觀看。蔣世均眼裡隻有愛妻,他執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用足以融化冰雪的溫暖眸光凝望著她。

“你還記得這裡嗎?”他溫柔地問。

姚子琳螓首輕點,蔣世均又問:“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裡,還記得嗎?”

姚子琳回首四望,朦朦朧朧的場麵在腦海裡浮現,那個初春的下午,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就是在這個尋常的校門前相識的。她的思緒正漸漸飄遠。蔣世均與她十指相扣,牽著她上車。

“去哪裡呀?”姚子琳坐在車上,禁不住好奇問道。

“去找回我們的回憶。”蔣世均委婉輕道。

因為姚子琳失憶,這樣的約會顯得更是趣味十足,意義非凡。她對蔣世均接下來的安排一無所知,同時也充滿了期待。感覺仿佛眼前有一個塵封已久的寶箱,裡麵裝滿了她兒時藏下的珍寶,她卻一點也不記得裡麵放了什麼,現在就等著她去開啟箱子,去細品那些寶物。

第一站便是對二人的感情進展意義重大的跑馬場。

蔣世均換上了自己帶來的騎馬服,與姚子琳乘上他專用的坐騎,驅馬沿著灑滿兩人共同回憶的路線而去。

深秋的林子裡,彆有一番清雅景色,樹杈子幾乎都是光禿禿的,一些頑固逗留在枝頭上的黃葉,也漸漸被無情的秋風卷走,在林間飛揚舞動著,宛若天女舞動的彩帶。落葉厚厚地鋪在地上,底下的枯草地不甘被全麵掩埋,偶爾袒露出幾塊破碎的色彩,形成一片斑駁繽紛的花地毯。

瓦藍的晴空中陽光燦爛,不若春天的和煦,也不似夏天的火熱,明媚中帶著恬靜。

馬兒在小道上馳騁著,所過之處踏起片片破碎的枯葉。姚子琳放鬆地靠在丈夫寬闊溫暖的懷抱裡,感受著秋風拂麵的涼意。

蔣世均讓馬兒來到一片開闊的草地,這裡,正是他將姚子琳從馬背上救下的地方。

姚子琳細心地看著,流水般的回憶,像被細砂遮掩住的泉眼裡一樣,一點點冒出來,涓涓流淌在心底。

自己那時騎著那匹受到蜜蜂攻擊而發狂的白馬,一路馳騁到這裡,最後馬兒被蔣世均製服了,她也順利獲救。當時的情景,如跑馬燈一般在姚子琳眼前掠過。

他們沒有下馬,饒了一圈便折回了。

接著是來到水光瀲灩的湖邊,蔣世均抱著姚子琳坐在湖邊的石頭上,用帶來的披風把她嚴嚴裹住,隻露出她雪白美玉般的小臉。姚子琳望著那片灑滿磷光的湖水,碧波蕩漾,仿佛是被揉皺了的綠緞。一隻水鳥從湖麵掠過,輕點水麵,激起一陣細碎的水花。

“我是不是在這裡畫過畫……”姚子琳失神地看著湖麵,喃喃自語。

身後的蔣世均俯在她耳畔上,低柔問道:“你能想起來嗎?”

“好像拿過畫本,畫過這樣的風景。”姚子琳不確定地說。

“對啊……畫過呢……”蔣世均給予肯定地輕笑,溫暖厚實的大手在披風底下握住她有點冰冷的小手。

湖邊秋風蕭蕭,逐漸有點冷冽起來,蔣世均抱起姚子琳,上馬離開了。緊接著,他們又去了障礙場地,蔣世均征求姚子琳的意見,後者表示想看,於是他上場給她演示了一遍。

姚子琳看著他在馬背上的颯爽英姿,回憶又複蘇了一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馬場出來,下一站是公園——正是蔣世均與姚子琳首次約會的地點。抵達的時候已是晌午,二人便先到茶館去了。

窗外池塘裡,睡蓮的花期已過,隻剩下幾塊殘敗的葉片,無依無靠地在秋風拂動的水麵上飄蕩著,有種瑟縮蕭條的悲涼感覺。

蔣世均讓店裡上了幾份姚子琳愛吃的零嘴小吃,全都擺在她麵前。

“待會我們到花園那邊去。”蔣世均邊幫她斟茶邊說道。

“嗯……”姚子琳拿起一塊杏仁酥,她略帶不解地環顧四周,古式典雅的茶館裡空空蕩蕩,唯獨隻有他們夫妻二人。方才在跑馬場的時候也是的,除了馬場的夥計和工人,也沒看到彆的客人,難道是巧合嗎?

“這裡沒彆的客人了嗎?”姚子琳問道,到底還是沒能按耐住自己的困惑。

“嗯,今日這裡隻招待我們兩個。”蔣世均道:“今天是來找回我們的回憶的,我不希望被旁人打擾。”

言下之意應該是,他把這塊地方包起來了。

“哦……那不是要花很多錢嗎?”姚子琳覺得若是這樣,未免太鋪張了點。

“沒有,隻是預先與負責人打了個招呼。”

以蔣世均的權勢,這等小事確實隻需一句話,姚子琳心想,估計在馬場時也是這個情況。

蔣世均努力地將兩人約會時的情景重現出來,他伸出手,將她綿軟無骨的小手包裹在厚實溫熱的掌心裡。

姚子琳仿佛又看到了自己與蔣世均坐在這雅致的茶館裡,兩人好像還聊到她的姥姥。

在茶館用過午點後,夫妻倆便到外頭遊逛去了。他們愜意地漫步在芬芳馥鬱的花叢裡,看著那似錦繁花。

秋天的花兒不像夏花般絢爛,卻也千姿百態,各有風韻。當走到那片淡雅的桂花林時,蔣世均驀然停下了腳步,將姚子琳攬入懷中。

姚子琳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裡,隻覺周遭涼風習習,落花如雨,伴隨著鼻息間濃鬱的馨香,往日的一切又再縈繞在眼前。

一年前在桂花樹下的深情對望和擁%e5%90%bb,從記憶寶箱的底層被掬起。

不過,今天蔣世均並沒有重演%e4%ba%b2%e5%90%bb的場麵,隻是默默地擁抱著愛妻,讓兩人的心緊緊相連。

他用低沉輕柔的嗓音%e5%90%9f哦道:“君本無二意,與妻永不絕。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姚子琳怔怔抬頭,她記不起後兩句是《白頭%e5%90%9f》裡的詩句,也不知道前兩句是蔣世均自己添加的,可是她能明了他話裡的含義。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首不忘,至死不渝。

氤氳之氣蒙上她的剪水雙瞳,她螓首微垂,動容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