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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綠 卡蘭卡蘭 4300 字 2個月前

跟事而已,生活上並無影響。”蔣世均樂觀地說。

姚士培也搭嘴問:“有沒有找大夫看一看呢?或許能有辦法讓她想起來……”

“問過幾個相熟的醫生,都說沒有直接的辦法。”蔣世均捏著姚子琳的小手,似乎在給她傳遞力量,他不以為意地說:“什麼時候能想起都無所謂,就算忘記了過去,子琳依舊是子琳。”

莊美玲讚同地點頭:“那也是,我們不也都會忘掉一些過去的事情嘛……不用太介懷。”

姚元禮也道:“現下首要的,是把身子調理好,其他的事,日後再說。”

莊美玲又關心起姚子琳的起居飲食來,道:“世均,你家裡的下人都沒什麼經驗,要不要我從家裡派個人過去照顧子琳?”

“可以,如果有合適人選的話。”蔣世均順應地回答。

“我待會就問問,明天肯能否派人過去。”

“好的,勞煩您了。”

晚飯後,姚子墨夫婦和袁澤坤夫婦都先後告辭了,莊美玲因為思念愛女,拉著她在客廳裡聊了好久。蔣世均也到嶽父姚元禮的房間去了,兩人就當前的政局談論著。

“目前狀況是不是有點失控了?”姚元禮不無擔憂地問。

“狀況一直如此,隻不過現在鬨到台麵上罷了。”蔣世均雲淡風輕地說道。

現下,各省的領導人就開始以省割據,借手中握有的兵權建立勢力範圍,隻有表麵上還接受京師政府的支配。這在張騫生前就有苗頭,張騫去世後,軍中幾名元老級的將軍還想著要一掃頹勢,挽回敗局,蔣世均卻早已看破了當下的局麵,所以他隻管緊握護國軍和京師政權,根本沒想過要統領其他省份的勢力。

姚元禮現在雖為總理,實質上隻是用以裝點門麵的,實權早已落在蔣世均和羅申磊上將手裡。不過,以他跟蔣世均之間榮辱與共的關係,誰掌權都一樣。

姚元禮關心地問:“聽說皖係那邊派彆鬥爭激烈,有幾支願意投靠直隸的,情報屬實嗎?”

“確實有。”蔣世均給予了肯定,透露道:“我們計劃過段時間邀請他們來開會。”

姚元禮眼前一亮,忙問:“是要‘招安’嗎?”

蔣世均淡然一笑:“對外稱是招待,看他們有幾個肯答應的吧。”

姚元禮點頭,主動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們提供協助的嗎?”

“有的,到時候我再跟您細說好嗎?”蔣世均有禮地說,對待愛妻的父%e4%ba%b2還是相當尊重——儘管姚元禮隻是傀儡總理。

“好好……”姚元禮滿口答應著。

兩人有聊了一會兒,蔣世均見時間不早了,便與姚元禮請辭,到客廳接回了姚子琳。兩人跟莊美玲等道彆後,牽著手緩步走出姚家裡屋,在院子外閒逛著。

院子的樹上掛著一串串小燈籠,散發出暗黃的光彩。當走到一處階梯外的大樹旁時,蔣世均停下了腳步,他拉著有點茫然的姚子琳,走到一棵樹前。

“還記得這裡嗎?”他輕問。

姚子琳扭頭望了望四周,腦海裡又閃過了一些記憶。她看到穿著嫩黃色洋裝的自己,從一個珍珠挽手的小提包裡取出一個白色福袋,呈給了蔣世均。還聽見蔣世均用溫柔的聲音說:“不嫌棄,我很喜歡。”

“嗯……”她微微頷首。

蔣世均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他附在她耳畔輕聲道:

“失去的記憶,我們慢慢找回來……”

姚子琳窩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放過

黑夜,彌漫著惡臭的監獄裡顯得寒氣森森,牆壁上的燈大都是破爛的,忽明忽暗的光芒投射在陰暗潮濕的過道裡。

牢房裡的犯人大都疲憊地趴在草堆上,不顧那些臟臟黑暗的鼠類或昆蟲在自己身上爬過。

一陣特意放輕的細微腳步聲傳來,聽得出來人刻意隱瞞著自己的動向,卻又藏不住心底的緊張,步伐顯得有點淩亂和急躁。

一抹深灰色的影子從牢房前掠過,他小跑著,最後停在了一處陰森黑暗的牢獄前。年輕的灰衣男子就著昏暗的光線,朝裡麵張望,良久才看清那團伏在草堆上的身影。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把鑰匙,稍嫌忙亂地開著門上的鐵鎖。

杜雨晴聽到動靜,她迷茫地爬了起來。獄門打開了,她被關進來一個多月,頭一回看到門被打開。她有點分不清這是做夢還是現實,隻是睜著眼眶深陷的眼睛,恍惚地看著那名走進來的男子。

這是要帶她去行刑嗎?還是閻王爺派來的勾魂使者?

男子走到她麵前,蹲了下去。他繼續取出另外兩條鑰匙,給她解開手上和腳上的鐵鏈。

杜雨晴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她慢慢地看清了男子的臉龐,心頭登時被驚詫與喜悅充斥著,她沒來得呼喊對方,男子已經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快走!”他壓低聲音說道。

杜雨晴幾乎是被他拖著帶出去的,她的雙%e8%85%bf因為長時期缺乏運動而發軟發酸,可她一點也不敢放鬆,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路奔跑著,從無人看守的牢房後門跑了出去。

天空懸掛著鐮刀一般的新月,清冷的月光灑照在幽暗的大地上,兩道昏黑的人影在掉光了樹葉的樹林之間飛奔。跑在後麵的人忽然打了個趔趄,幾乎摔倒,前頭的人慌忙將之扶起來。

“杜姑娘,你再堅持一下,就在前麵……”小鄧滿頭大汗地說道。

杜雨晴眼裡噙著淚花,在他的攙扶下重新站好。

小鄧半拉半抱地把她帶到樹林出口處,一架由兩匹雜色馬兒拉著的馬車早已守候在此,一名婦人正在馬車前等待著。她一見了杜雨晴二人,立即快步走上前去。

“杜姑娘……”何嬸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杜雨晴哭著撲進她懷裡,因為感動,也因為乏力。

“快點上去吧。”小鄧催促道:“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好……”何嬸扶著杜雨晴,艱難地上了馬車。小鄧坐在車前,見她們坐好後,他使勁一甩韁繩,馬兒邁開了腳步,拖動著馬車在蜿蜒的小道上奔馳起來。

馬車裡,何嬸與杜雨晴抱頭痛哭著。

“好了好了……”何嬸心疼地幫她擦掉眼淚,安慰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杜雨晴淚流滿麵地點頭,馬車裡甚是顛簸,杜雨晴用嘶啞的聲音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何嬸拭著眼淚道:“是小鄧,找了不少人,又花錢買通了獄警,這才把你救出來的……”

杜雨晴心裡全是感激,但此刻隻有淚水能宣泄她的心情。

何嬸絮絮說著:“杜姑娘……小鄧對你一往情深,你就接受他吧……”

杜雨晴微微垂首,其實,當小鄧出現在牢房裡時,她心裡就已經決定,往後無論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

她不吭聲,何嬸以為她不願意,又道:“杜姑娘,你彆再惦記著蔣司令了……小鄧對你真是一心一意的。去年這時候……你在家裡熬夜等司令來,我見你這樣,心裡都難受,所以就擅自打了電話給小鄧,他馬上就來看你了……”

杜雨晴知道,她說的正是小鄧給她寫“耐性”那封信的事。

原來自己並不是被全天下所遺棄的,原來還是有人關心她的……當她傷心失落的時候,至少這世上還有這兩個人會為她心痛,杜雨晴再度流下了熱淚。

她哽咽道:“我們離開這裡……跑得遠遠地,再也不回來……”

何嬸知道她終於想通了,她欣慰地點著頭。

小窗戶上的窗簾被風吹拂了起來,杜雨晴望著窗外的月色,心裡湧過千頭萬緒。永彆了,蔣世均……不,應該是葉啟軒才對……那個讓她痛恨又愛慕、邪魔般的男子,既然我們今生無緣,那就來世再回吧。▓思▓兔▓在▓線▓閱▓讀▓

馬車迎著月色,穿過樹林,往城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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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世均氣定神閒地放下水杯,用精美的銀質刀叉切開碟子裡夾著蔬菜的煎麵包。黎叔站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彙報著:

“司令,獄警說,小鄧在昨晚十點多的時候將杜雨晴帶走了,他們駕駛的馬車已經離開京師,同行的還有杜雨晴屋裡那下人何嬸。”

蔣世均吃了幾口,輕道:“跟小鄧說清楚了嗎?”

“跟他明確說了,讓他們從今往後不可再踏入京師一步,更加不能再做任何對夫人和對您不利的事。”黎叔堅定的說:“若是辦不到,格殺勿論。”

是的,小鄧之所能如此輕易進入牢房救走杜雨晴,全都是蔣世均授意的,他從很久前就知道小鄧對杜雨晴有意,現在這麼做,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蔣世均又問:“那個馬金昌呢?”

“馬金昌也在今早釋放了,聽說他痛哭流涕,自己表示日後再也不會在夫人和您麵前出現。”

杜雨晴,馬金昌,這些曾經傷害過姚子琳的人,隻是受了點牢獄之災,而今全都放走了。放虎歸山,實在不是蔣世均的作風,隻因姚子琳說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自己是不願意當什麼好人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琳琳……蔣世均吃過早餐,站了起來。黎叔隨即跟隨在後,為他遞上披風和軍帽。

蔣世均穿戴齊整後,對黎叔道:“照顧好夫人。”

“是,您請放心。”

外麵,深秋的早晨,天朗氣清,蔣世均大步走出家門,登上了停在屋外的軍車。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周年1

兩輛家庭使用的轎車,行駛在不算太平整的黃泥道路上。

車後座裡,姚子琳握著姚子墨的手,擔憂地望著她的肚子,問道:“姐姐,這車子那麼顛簸,沒有關係嗎?”

姚子墨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泰若自然地說:“沒事,這麼點小抖動,不影響。”

“還沒到嗎?”姚子琳不禁探頭望著窗外,道路兩旁是一排排整齊的白樺樹,遠處幾家農戶隱約可見。

“快到了,還有一會兒……”姚子墨安撫地輕拍她的小手。

姐妹倆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姚子墨與幾名貴婦人合資設立的義舍,專門收留流浪兒童和孤寡老人。因為西岩寺那邊畢竟是寺廟,地方也狹小,在姚子琳失蹤這段時間裡。姚子墨就與周沛珊以及另外幾名好友,在城郊尋找了一處村落,購下了一個四合院,命名為“慈航義舍”,簡單修葺後,便讓原本在西岩寺的棄嬰和孤兒住了進去。

現在裡麵已經住了有近二十人,姚子墨因有孕在身,無法天天去照顧,於是聘請了幾名當地的村民去當幫傭,她與周沛珊等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輪流去探望,送資送物。

自從姚子墨信佛和行善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