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收下手鐲後,也覺得這麼名貴的物品作為醫藥費是過頭了,於是道:
“這樣吧,我再幫你們找一輛馬車,你們要到什麼地方去也方便點。”
馬金昌也不推托了,隻說了聲謝謝。馬車找來了,馬金昌帶著姚子琳坐上車,他與魏家道彆後,駕著馬車離開了這個村子。
作者有話要說:
☆、真凶現形
白天,村子裡依舊是一片寧靜,年輕人都乾農活去了,隻留下老弱婦孺在家中,幾名流著鼻涕的孩童在村道上追逐打鬨著,一條小黃狗跟在後麵又蹦又跳。
咚咚咚……
農家的木板門被拍響,一名駝著背的老嫗開了門,有點驚慌地看著門外的兩名男子。
一名男子表明身份:“打擾了,我們是警察,來調查案件的。”
“哦……哦……”老嫗有點懵了。
警察問:“請問這幾天,村子裡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
“可疑的人?”
“我們在找一個逃犯。”警察詳細說道:“二十出頭,身材高大,皮膚很黑的年輕人,他的額頭和手都受傷了。”
老嫗想了想,老實說道:“對不起,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好的,打擾您了。”警察說完,便離開了。老嫗忙把門關上,走回院子裡,她的兒媳婦正坐在井邊洗衣服,問道:
“媽,剛才誰來了?”
“是警察啊。”老嫗不安地說:“說是有逃犯,來調查的。”
“逃犯?”
“太可怕了,我們晚上得把門鎖好才行。”老嫗絮絮念著。
“怎麼樣的逃犯?”兒媳婦好奇地問。
“說是二十出頭,很高大,黑皮膚的年輕人……”老嫗補充:“還說受傷了,額頭跟手。”
兒媳婦一聽,馬上想起一些事來,她吃驚不已,道:“老天!難道是那天晚上那人?”
“什麼?”
“前幾天晚上,有個受傷的年輕人抱著一個孕婦來拍門,說是落水了……”兒媳婦心有餘悸地說:“我們還送他們去找大夫了呢……”
“警察隻說了是一個年輕人,沒說有孕婦啊……”老嫗不解。
“那……那可能不是他吧……”兒媳婦自我安慰地說。
“總之,這幾天晚上,誰來拍門都好,都彆給開了。”老嫗叮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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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門前
袁澤坤手裡拿著一摞文件,正等待著。蔣世均正在裡麵召開會議,秘書讓他先在門外等候。
他等待了片刻,另外一名穿著便服的軍官過來了,袁澤坤認出對方也是負責調查姚子琳失蹤案子的人員,兩人互相問候了一下。
須臾之後,裡麵散會了,與會人員陸續離開,袁澤坤在蔣世均秘書的示意下,率先進入辦公室。
蔣世均坐在辦公桌前,表情冷峻地正看著手裡的資料,袁澤坤向他敬了禮,把一張地圖攤開後呈上去。
蔣世均接過地圖,那是京城附近所有村莊的詳細地形圖,每家每戶都標識了,住戶上麵都用紅筆畫了“X”。
袁澤坤遺憾地說道:“這些住戶全部都問過了,沒有相關線索。”
蔣世均目光冷凝,放下了地圖,袁澤坤繼續彙報:“所有的車站、碼頭也都打聽過,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
蔣世均沉聲道:“興許是自己駕車離開了。”
“也有這個可能性……我們已經派人到馬金昌福建老家去調查了,如果他回去的話,馬上就能找到他。”
“他受了傷,加上帶著子琳,不會跑很遠的。”蔣世均推斷:“他不敢逗留在附近,繼續往京城反方向擴大搜尋範圍。”
“是。”
蔣世均問道:“外界有沒有走漏風聲?”
“警方對外宣稱是盜竊逃犯,沒有人知道夫人失蹤的事,我們詢問的時候也不提及有孕婦,都是隻問馬金昌的情況。”
“不用挨家挨戶問了,以免打草驚蛇,讓警方多派便衣警察巡邏。”蔣世均改變策略地說:“他隻要還在這裡,必定要出來活動的。”
“是!”
袁澤坤退下了,外頭那名便衣軍官隨即進來,向蔣世均呈上了他調查到的線索。
“司令,調查有進展,馬金昌的一名同房表示,在事發前,見過有可疑的人去找他。”那軍官說道,蔣世均隨即找到那份記載相關情況的資料。
那份筆錄寫著:馬金昌同房,黃包車腳夫二牛口述,六月二十七日,傍晚,見一頭裹紗巾女子與馬金昌在大院門外談話,女子年齡三十歲以下,高挑身材,特征,眼角下有淚痣。
蔣世均一看到那句“眼角下有淚痣”,腦袋裡登時轟隆一聲炸開了——眼角有淚痣,又跟他和姚子琳扯上關係的,世上隻有一個!
杜雨晴……
蔣世均眼內浮現恐怖的光芒,捏著資料的手指收緊了。調查人員又道:“還有,我們派人到馬金梅生前工作的地方詳細問過,一名酒保也說過,馬金梅到藝術館鬨事之前,曾經有客人探訪過她,司令,資料就在底下。”
蔣世均取出另一份資料,上麵的描述是:金碧歌舞廳王姓酒保口述,六月初(時間不確定)晚上,一裹頭巾女子探訪馬金梅,兩人在大廳閒聊,過程約半小時。
同樣是裹著頭巾的女子,蔣世均已經可以下定論了,馬金梅到藝術館大鬨,馬金昌綁架姚子琳,這一切,都是杜雨晴在幕後搞的鬼!
他放下資料,身上已然怒氣勃發,表情卻無比冰冷陰沉。
“將當初送杜雨晴去上海的人找來……”他緩緩開口。
那名調查人員是蔣世均的心腹,他立即就會意過來,應道:“是!”
“那女人還在這裡。”蔣世均聲音裡陰冷的殺氣叫人不寒而栗:“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挖出來。”
“是!”
作者有話要說:
☆、馬家妹子
陽光從狹小的窗戶投射進來,簡陋的廚房裡,一團灰色的身影蹲在黃泥砌成的灶台前,爐灶裡麵正燃起了一點小火苗。
姚子琳拿著竹製的吹火筒,鼓起小腮幫子,費勁地朝那堆火苗吹氣,奈何那火苗就是越變越小。她抓起一旁的乾柴,想往裡頭塞,又怕被火燙到。她手忙腳亂地把乾柴往灶口一丟,趕緊又拿起另一旁的棍子將柴推進去。
因方法不當,一大股白色的濃煙隨即冒了出來,嗆得姚子琳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她眯著眼睛,搖著小手猛扇。
姚子琳拿著棍子往爐灶裡亂搗,原本隻有一星半點的火苗忽然躥了出來,把她手上的棍子也燒著了,她嚇得大聲尖叫:
“呀!!”
姚子琳胡亂把棍子扔下,棍子掉在一旁的乾柴上,瞬間就把那堆柴火點燃了。
“呀——呀——!”姚子琳大驚失色,在廚房裡急得團團轉。
屋外,馬金昌正提著一條新鮮的魚兒回來,剛踏入家門就聽見廚房裡的叫聲,他慌忙衝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
“哥——!”姚子琳像看到救星一般飛奔到他身邊,馬金昌一看爐灶的狀況,趕緊放下魚,果斷地往那堆火苗連踩幾腳,火苗終於熄滅了。
馬金昌把乾柴撥到一邊,又拿起那根燒火棍子,把爐灶裡的柴火弄好。姚子琳擦著臉上沾到的灰,抽抽搭搭地站在一旁。
馬金昌處理完後,轉過身,見她眼淚汪汪,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思│兔│網│
“沒事吧……?”他擔憂地問。
姚子琳搖搖頭,愧疚地說:“哥……對不起,我連怎麼燒飯都忘記了……”
“……”馬金昌心想,你不是忘記了,你是根本沒燒過……他安慰道:“沒事,以後你在家裡就先把菜摘好洗好,等我回來再燒吧。”
“嗯……”姚子琳扁著小嘴點頭,又道:“哥,我會儘快想起怎麼燒的……”
“沒關係的。”馬金昌愛憐地說,姚子琳這麼個嬌弱的千金小姐,跟在自己身邊,實在太委屈了。他很想替她把所有事都做好,儘量不用她動手的,奈何他白天都要去乾活,姚子琳自己在家裡,多少都得分擔一些家務活兒。
飯菜燒好後,馬金昌和姚子琳坐在小木頭桌子旁吃飯。馬金昌燉了魚湯,說是給姚子琳補身子的。姚子琳因為小產,失血過多,臉色一直很差,有時候站久了還會頭暈。
她端起魚湯喝了一小口,馬上就因為腥味而陣陣作嘔。
“喝不下去嗎?”馬金昌擔心不已。
姚子琳為難地點著頭,愁眉苦臉地望著那魚湯,馬金昌道:“喝不下就算了,彆勉強自己……”
“哥……對不起,你特意為我做的……”姚子琳非常過意不去。
“沒事的。”馬金昌對她可謂千依百順,道:“喝不下我就再做點彆的。”
“哥,不用了……我吃普通的飯菜就好了。”姚子琳連忙擺手。
“你身子要緊,東西可不能隨便吃。”馬金昌知道是自己把她害成這樣的,不可能就手旁觀,而且,他也確實想讓姚子琳的身子調理好。
吃過午飯後,馬金昌稍事休息,準備又去乾活,姚子琳在廚房裡刷鍋洗碗——本來馬金昌要自己洗的,被她搶去了。
快洗完的時候,外頭有人喊道:
“馬家兄弟!馬家妹子!在家嗎?”
馬金昌忙答道:“在的!”
他開了門,一名壯碩的村婦和一名姑娘走了進來,那姑娘十五歲出頭,長得也是粗黑健壯,她看向馬金昌的時候,流露出一點羞澀和愛慕的神色。
“張大嬸。”馬金昌招呼著她們坐下,給她們倒水,那張大嬸擺著粗短的手道:
“不用客氣,我們過來串串門而已。”
張大嬸是馬金昌的鄰居,為人熱情,跟他們混得比較熟了,她身旁的女孩是她的小女兒,叫萍萍。張大嬸回頭看了看,問道:“你小妹呢?”
“在廚房裡頭。”馬金昌道。
“剛吃過嗎?”
“是的。”兩人嘮了幾句,馬金昌驀地問道:
“對了,張大嬸,上回你教我煮的那個魚湯,我妹妹吃不下去,老想吐,還有沒有彆的補身子的湯水可以煮給她吃的?”
“魚湯吃不下去啊?是不是嫌太腥了?”
“是啊……”
“那就換點彆的口味吧,當歸%e9%b8%a1蛋燉紅糖也不錯。”
“哦,是怎麼煮的?”馬金昌忙問,那張大嬸又把詳細的作法告訴他,馬金昌仔細記住了。
姚子琳洗過碗進來,他讓她跟張大娘她們繼續聊,自己出去乾活了。張大嬸羨慕不已地看著姚子琳,笑道:“哎呀,馬家妹子,你可真是有福氣啊,有個這麼痛愛你的哥哥。”
“嗯……謝謝您。”姚子琳點頭道謝。
“不過,我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