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看來我真的是很老了,當年跟在錯月後麵那老沒禮貌的小%e5%b1%81孩,如今都長這麼大了,可惜不學好,居然做小賊。”
“你才小賊,你全家都是小賊!”
“……”司徒安情挑了挑眉毛,圍著對方轉了一圈,一拳拍掌,“留著你在外頭恐生枝節,把你帶回桀驁崖,交與東方處置吧。”
對方一聽到東方兩個字,臉都綠了:“我不要!”
“我管你要不要!”
“你殺了我吧!”
“我偏不。”
“反正到了他那裡,他也會殺了我的,趁我現在還有死的覺悟,你立刻動手吧!”
“哦?”司徒安情倒是詫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摸了摸下巴,問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我知道一個重大的秘密。”
“那趁你還沒死你趕緊說出來吧。”
“……”對方的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但是忍了半天,最後終於輕輕地訴說了一個當真可以稱得上是秘密的秘密,“那就是……”
……
“不可能!”司徒安情一臉凝重,聽完之後毫不猶豫地一口否定。
“反正我知道的我都說了,你趕緊放了我!”
“嗯……”司徒安情捏了捏自己的臉,終於三魂歸竅,“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了你?”
“……”那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大怒,“司徒安情,你這個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四章 冰山一角(一)
黑暗漸漸撤去,仙州城郊終於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曙光,那森森陰氣,因為逐漸亮起的天空而煙消雲散。
而那古怪的宅子之外,卻是一片狼藉。被削了一半的木梁,滿地的枝葉,還有插在木製門窗上的根根銀針,密集得讓人心裡發悚。
樓驚澈與韓逸剛踏出門檻,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而造成這一切的兩個罪魁禍首,此時正背靠背挨坐在一塊,眯著眼,似乎正在小憩。他們的發絲淩亂,卻絲毫不顯狼狽,肆意的笑容掛在嘴邊,甚顯滿足。感覺到他人的視線,兩人同時轉過臉來,眼皮開了一道小縫。
“早啊。”樓驚澈絲毫不驚訝聶無雙的出現,看著兩人此刻閒適的樣子,眼睛一彎。
“你們……”聶無雙從汪連那裡聽說了詳情,遂這回見到樓驚澈是與韓逸一同出現,還貼在一塊,倒是也沒覺驚訝,隻是戲謔地開口,“做了?”
“嗯?”
樓驚澈似乎沒反應過來,而他身邊的韓逸卻是被此話狠狠地驚嚇了一把,忍不住抬手遮住臉。以前一直覺得聶無雙說話直來直去的挺好,這回%e4%ba%b2身體驗了一把,終於明白為什麼白道對他如此咬牙切齒了。話說這家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汪連笑了一聲,站了起來,輕一拍聶無雙的肩膀:“你以為阿澈是你啊。”
“無雙見過司徒長老了。”樓驚澈一語中的,用的是陳述句而非問句,“怎樣,果然跑了吧?”
聶無雙揉了揉太陽%e7%a9%b4:“……不提也罷。”
“暫且歇一歇,尚有轉機。”
“霸王硬上弓如何?”聶無雙輕描淡寫的一句,直接把在場人震驚到了。
“最好是不要。”樓驚澈揚起嘴角,“你要是欺負他,我就欺負你。”
“……嘁。”聶無雙站起身,拍拍塵土,望了一眼韓逸,神色凝重地湊到樓驚澈身邊,“馬上就十五了,要是你們真分不開,你打算怎樣?”
樓驚澈回答得十分順口:“沒想過。”
“……”
汪連也圍了過來,對著韓逸的背重重地拍了一下,笑得邪氣十足:“神醫皮粗肉厚,一定能挺過去的。”
“……”
韓逸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這幾個家夥在談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還好跟阿澈粘一塊的不是個女人,否則沐浴睡覺解手,可要愁死了。”汪連兩手往後腦上一叉,伸了個懶腰,“是吧,韓穀主?”
“……”韓逸發現這些話聽多了之後,已經可以免疫了,麵對汪連和聶無雙兩個沒什麼節操的人,被調侃之後也沒覺得窘迫,掏掏耳朵就當耳旁風。
“好不容易聚上了,去喝一杯?”聶無雙看著東方徐徐升起的紅日,歪著頭開始慫恿眾人。
“好提議,不過前提是你囊中有料。”汪連拽拽地對著聶無雙揚了揚下巴。
“……”聶無雙一聽此話,眼睛在樓驚澈和汪連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多次,才道,“你們覺得,我把腰間的劍當了,能換幾個錢?”
“……”
韓逸在一旁忍笑忍到岔氣,果然是物以類聚,這群出門從來不帶錢的渣渣們,就應該讓他們嘗嘗沒錢的日子怎麼過,讓他們長長記性!
正在這時,仙州城瀟江岸上空忽然竄上一束煙花,在柔和的暖色天空上留下絢麗的煙雨。樓驚澈等人皆抬頭望了一眼,便立刻認出了,這是白道專用的煙信。
“啊,孤行在找我。”韓逸一看到煙花就明白了意思,隻是訝然百裡孤行竟來得如此之快,這天才剛亮,人就到了。
“你是說,百裡孤行?”聶無雙紫黑色的瞳孔之間閃過一絲殺氣,“來得正好。”
“百裡孤行的箭防不勝防,此人不除,後患無窮。”汪連用手摩挲著下巴,閉眼沉思了一會兒,複又睜眼,“秦紜在暗,我們在明,百裡孤行這塊燙手的石頭,咬不得又不能扔。”
“我已經下了追殺令。”
“……下得好。”汪連嘴角一勾,調侃道,“你這招玉石俱焚之計當真是妙極,想必司徒大叔已經被你氣死了。”
“……”聶無雙一臉無所謂,“怕就彆跟牌。”
韓逸聽著兩人一言一語,越聽越心驚,終於插嘴道:“你們這樣在我麵前堂而皇之地討論著取我朋友的性命,當真好嗎?”
樓驚澈側過頭,給了韓逸一個安慰的笑:“無雙所圖,並非百裡孤行的命。”
汪連聞言,頓了一頓,豁然開朗:“贏便是一箭雙雕,輸卻是人命兩空,悠著點。”
“若不賭一把,何以謀果?再說……”聶無雙從袖子中掏出三個骰子,往空中一拋,以手背接住,向上的點赫然全是六。
“我從未賭輸過。”
江風颯颯,一人正站在岸邊,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等待。他一身白衣,唯獨袖口上顏色分明的蓮花圖案奪人眼目。他的背後背著一把長弓,在紅日之下泛著一種金屬光澤,精致的雕文總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然而沒過多久,他忽然身形一動,轉過身來,立目而望,沿江的岸上,正走來藍白紫黑四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要等的人。
“韓逸!”百裡孤行因秦紜的告誡,心中也很是擔心韓逸的安危,看到對方安然無恙,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但同時也觀察到了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現象。
韓逸正跟一個白衣人挨在一起,連發絲都理不清誰是誰的,臉上微帶倦容,顯然是一夜未眠的結果。
“你們……”百裡孤行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敢肯定,他與韓逸相識遠遠早於這幾個人,可韓逸怎會與那人如此%e4%ba%b2近?
“孤行!”韓逸咧嘴一笑,“讓你久等了。”
“這是怎麼回事?”百裡孤行盯著韓逸拉著樓驚澈的手,強裝淡定地問道。
韓逸將昨晚的遭遇避輕就重地描述了一遍:“如此這般,所以我就跟……樓樓連在一塊了,也許三四天才能分得開。”
“……”百裡孤行盯著樓驚澈半晌,“你們……難不成要睡在一張床上?”
“不然呢?”
“……那沐浴呢?”◎思◎兔◎在◎線◎閱◎讀◎
韓逸的臉又燙了起來,側過頭往江邊望了一望,又轉回來:“反正這幾天隻能將就了,但我們遇到一個很頭疼的問題,孤行你有帶銀子的吧?!”
看到眾人熱切的目光,百裡孤行莫名其妙,微微地點了點頭。
“謝天謝地……”韓逸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我們哥幾個,全靠你了……”
“……”
百裡孤行有言在先,若是再遇到“樓樓”和“汪汪”,必以酒相邀。所以這會兒,幾人再次聚到了武林樓,坐到了樓上的雅間,備了幾壇子的酒,點了一桌子的菜。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百裡孤行沒見過聶無雙,多出一個人,不問一句,確實不太禮貌。
“啊,我忘記介紹!”韓逸緊張地站了起來,卻因為與樓驚澈粘著遂又被坐著沒動的樓驚澈勾得跌了回去,“咳咳,這位是……”
聶無雙已經知曉樓驚澈和汪連那實在不堪入目的“外號”,此刻淩厲的眼神直逼韓逸,不忘內力傳音:“你若敢說出‘聶聶’兩個字,紫陽宮追殺榜上下一個名字就是你。”
“聶聶”這個發音,在江東一帶,與“姐姐”同音。
“……”韓逸咽了咽口水,在百裡孤行疑惑的目光下終於吐出兩個字,“雙雙。”
“雙雙兄弟,幸會。”
“……”聶無雙手中的杯子,多了一道裂痕。
汪連雖不是直來直去的人,但所謂飯前禮儀,實在為他所摒棄,見眾人都沒有開吃的意圖,很是不耐。儘管他並非東道主,但此人一坐下就開始儘顯主人風範,豪氣地吼了一聲“起筷”,立刻霸氣十足地再顯扒飯神技。
坐在樓驚澈與汪連中間的韓逸簡直不忍看下去,一轉頭,視線撞上了樓驚澈那雙猶如冬泉的眸子。
“想吃什麼?我幫你夾。”樓驚澈輕輕地開口,雖然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但卻並不顯得突兀。
“纏綿悱惻”這種毒,有一個好處,除了頭發,身體上隻要有一處貼著,其他地方可以暫時分開,所以之前韓逸與樓驚澈直接手牽手上的街,也不至於影響到走路姿勢。隻是現下韓逸右手貼著樓驚澈的左手,彆說是夾菜,拿筷子都有些不方便。
坐在樓驚澈右手邊的百裡孤行聞言,不待韓逸說話,直接夾了幾道韓逸平時最喜吃的菜到韓逸的碗裡,惹得另外三人的看百裡孤行的眼光也頓時明悟了些。樓驚澈的嘴角微微一彎。
“呃,多謝。”
若放在平日,百裡孤行絕對是那種從自己碗裡搶食的家夥,今個兒截然不同的表現,讓韓逸側目相待。
嘴邊突然出現一抹綠色,韓逸想都沒想順口含在了嘴裡,等回過神後,發現是樓驚澈在給他喂食,緊張得一口牙咬緊了嘴裡的筷子。
一邊的百裡孤行臉色黑得都能當炭燒了。
等到韓逸好不容易鬆口之後,看到樓驚澈不經意間%e8%88%94了下剛剛被自己咬過的筷子,腦子嗡地一聲,仿佛撞牆一般,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桌下,袖口縫著蓮花的手,握緊了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章 冰山一角(二)
武林樓,二樓雅間,滿桌的菜讓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