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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 樓小冷 4335 字 2個月前

…”秋平之瞟了一眼韓逸,一臉為難道,“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樣的症狀,所有弟子都被嚴令不得出入掌門房內,故……”

“唔……”百裡孤行閉眼沉思了一陣,似乎有所察覺般,轉而望向韓逸,笑道,“好友,你怎麼看?”

且不說司徒安情的情報靠不靠譜,若青雲派當真內鬥十分厲害,自己去趟這趟渾水,豈不讓自己也惹上一身汙臭?

“此事確實蹊蹺,但……”

“韓穀主放心,你隻要查明那是何毒,在下立刻將你送回這裡。”秋平之補充道,“聽說前幾日韓穀主還幫華劍派尋找真凶,如此大義,想必不會拒絕我派的請求的。”

唉,人家都這麼說了,真是騎虎難下。江湖上的人情世故,真是讓人遭罪。

韓逸收起很不情願的表情,痛心疾首道:“那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

“多謝韓穀主。”

“既然好友你答應了,我也無法插手,不過……”百裡孤行看著秋平之,揚起一個有深意的笑容道,“我擔心好友安危,反正近來無事,我便陪你走一遭,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韓逸一聽百裡孤行要同行,簡直想拍手叫好,到時候若真想走,直接搭上自己朋友的名義,大大方方地撤走,實在太舒爽了。

“那事不宜遲,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水到渠成(五)

一片棕紅色調的房間內,蔓延著嫋嫋白煙,將整個屋子的視線鋪上了一層朦朧的煙紗,如同置身夢境,又或身在雲端。窗台上擺著兩盆翠綠的蘭花,微微搖動著下垂著的細葉。窗前,一張精致小巧的紅木茶幾上,擺著一個香爐,吞雲吐霧一般源源不斷地催化出層層疊疊的白煙。

茶幾邊上的紅鬆木椅上,靜坐著一個錦袍男子,輕輕靠著椅背,雙眼平閉,一動不動,卻並沒有睡著。忽然,他的耳朵顫了一顫,嘴角揚起的瞬間,房門被砰地一聲打開,闖進來的冷風吹散了聚集在門口的白煙,劈開了一道清晰的視線。

“我已經受不了了,為什麼以前那麼可愛的小子們,現在一個個都這麼討人厭!”剛進門的褐衣人連聲招呼都不打,自顧自地開始嘮叨,“難道我已經老到與年輕人無法溝通的地步了嗎?!”

錦衣人微微一笑,一雙鳳目瞅了一眼大聲感慨的人,慢慢開口:“怎麼,被人喜歡你還嫌棄?怎麼就沒個小鬼喜歡黏著我呢?”

司徒安情扯了個嘴皮子,酸溜溜道:“你這句安慰聽起來怎麼這麼像嘲諷?”

“你多心了。”淡淡的回應。

“是嗎?”懷疑的語氣。

“看來聶無雙,讓你很困擾。”

“你現在才看出來嗎?!”

“哈。”東方晚照轉了個身,麵朝司徒安情坐著,哂笑道,“你若真心不喜歡他,可以故技重施,反正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你拿來當擋箭牌了。”

司徒安情聞言,臉色瞬間扭曲了一下,一手捂著眼睛,一手對東方晚照做了個阻止的手勢道:“東方兄!我錯了!那件事,求彆說!”

“唔……耽誤了我的終身大事,一句道歉是不是太少了?”

“我欠你一輩子……”司徒安情的言語充滿罪惡感,就差沒跪地磕頭了,“要不我娶你?”

“嫁,沒得商量。”

“真要這麼狠嗎?!”

東方晚照看著一臉糾結的司徒安情,忍不住笑出聲來:“開個玩笑而已,你若是真要嫁,我還不敢娶哩。”

“嘁!”

“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

“嗯?”

“莫輕塵死了,可聶無雙還活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去後悔。同一種遺憾,一生嘗一次就夠了,你說呢?”東方晚照盯著司徒安情腰間的酒葫蘆,繼續道,“活在回憶裡的人,永遠無法往前看。我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你戒酒之後的樣子。”

“……”司徒安情沉默許久,剛把手搭上酒葫蘆,又皺著眉頭鬆開了手,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將眼前的白煙吹散,“東方兄,今日你的話,太多了。”

東方晚照隻是淡淡地彎起了嘴角,端起茶幾上的小杯茶水,往蘭花盆栽上一淋,動作輕柔似流水,眼神從容而委婉。

“有一件事,我在想,應該讓你去,還是我%e4%ba%b2自去。”

“哦?難得見你這麼猶豫,說來聽聽。”

“今早得來的加急密報,紫陽宮欲討百裡孤行的命,意在引蛇出洞。”

“戰前準備尚未完成,這臭小子動作也太快了,居然沒有通知我一聲!”司徒安情瞬間皺起了眉頭,“這事情交給我,希望我能趕在消息傳出之前讓他改變主意。”

同一時間,華劍派卻是一番劍拔弩張,在這風和日麗的早晨,掀起了一層陰沉的巨浪。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齊紅看著眼前的長老和相處多年的師兄弟,一雙柳眉倒豎起來,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們居然懷疑我殺了大師兄?!”

賀明早知道會是如此,早在肚裡埋了腹稿,開口便道:“隻是懷疑,並不是確定,這才需要收集證據,若證明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便更好。隻是在此之前,就要委屈你在屋內關幾日了。”

“師姐,我們是相信你的,就是因為要替你洗清嫌疑,才出此下策的。”

胡長老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齊紅,事關重大,你又確實是我們當中最有嫌疑的人。萬事以大局為重,這也是不得已所采取的辦法,你若是能配合,也會對找出真凶有所幫助。”

“放%e5%b1%81!”齊紅忍受不了眼前人的你一言我一語,怒急攻心,一甩袖子將邊上的茶杯打碎在地,“魔教狗徒的戲弄之言,竟被你們當成箋言;我們如今不齊心協力對抗外敵,卻在這裡互相懷疑,實在好極!這個門派,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齊紅本是盛怒之言,聽在他人耳朵裡,便立刻變了味道,以至於三弟子賀明連武器都拔出了一半。

“好啊,居然還要與我動手!我還怕你不成!”齊紅見對方如此不留情麵,噌地一聲也拔出了劍。

“住手!”一聲叫喚,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大廳門口,消失了一整夜的秦惆終於出現,“你們這是做什麼?!”

“哼,二師兄你來得正好。”齊紅涼涼的語氣一點都無欣喜的意思,“你仔細看看我,像不像殺害大師兄的凶手。”

聞言,秦惆瞬間明白了事情始末,當機立斷,擋在齊紅麵前,對著長老道:“長老,有疑惑必須弄清楚,再做決定,何必如此為難齊紅師妹?”

“二師兄,你如此袒護四師妹,莫不是幫凶?”賀明皺著眉頭,加重語氣道,“如今師門外有邪敵,內有奸賊,師父之仇還尚未雪恥,說不定殺害大師兄的凶手,與殺害師父的凶手,是同一人也尚未可知!”

“賀明!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惆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思想鬥爭良久,才終於歎了口氣道:“你們不要再吵了,大師兄是我殺的。”

“什麼?!”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長老指著秦惆,半天都出不來一句話。

“二師兄……”齊紅愣在背後,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二師兄你為什麼要殺大師兄?!”小弟子陳遠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畢竟秦惆在所有弟子當中,最是安份刻苦的一個。

“因為大師兄,是赤血教在華劍派的暗樁,若不拔除,實在後患無窮。”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你,你又如何得知?!”賀明顯然沒有那麼快就相信這個事實,現在的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實在讓人琢磨不透,“況且,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秦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從腰間暗袋掏出一塊木牌,亮在眾人眼前。

“盟主令!”齊齊一聲驚呼,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抱歉,一直隱瞞身份,也是不得已,事關武林大事,希望各位千萬不要聲張。”秦紜本不想如此快暴露自己身份,可是看到有人差點因為自己所累而背負不必要的罪孽,實在讓身為正義之首的他看不下去。隻是,他卻不清楚,此舉,是否會讓之後的計劃,舉步維艱。

……

另一方麵,韓逸一行人正剛剛抵達渭水之岸的見城,由於是快馬加鞭,雖然已行了一半的路程,但三人皆麵露疲色,隻好在見城稍作修整。

秋平之去準備乾糧,順便換一下馬匹,韓逸與百裡孤行則在客棧稍候。二人剛坐下,韓逸便忍不住道:“我實在不想在青雲派久留。”

“放心,有我在,看看便走,無需在多事之地牽扯太多。”

話音剛落,自客棧門外飛進來一隻品種稀有的鴿子,停在了百裡孤行的前麵,漂亮的毛色,著實驚豔了在場的人。此鳥身著五彩翎毛,頭部成鮮豔的大紅色,尾部有三根藍色熒光尾翎,與普通鳥類迥異。

韓逸看著那奇怪的鳥類,撇了撇嘴道:“你也是個多事之人,我是否也不應該跟你扯上關係?”

“……這鴿子也特拆我台了。”

其他人也許不識這鳥,但韓逸廣讀文書,曉得此鳥有個極其文雅的名字,叫一線牽。傳說該鳥源於一對感人的夫妻故事:丈夫被強行征兵遠赴戰場,妻子苦心培育此鳥,用於伴侶之間的通信,雖然丈夫最終戰死沙場,此鳥死守著屍體,不肯離去,實在讓人歎為觀止。該鳥屬於鴿類,方位感甚強,且嗅覺十分靈敏。隻要在它破殼而出之時,讓它第一時間接觸某人的味道,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他。因其特殊的性質,一線牽被大量用於軍事,如今此品種數量稀有,千裡難尋,沒想到竟在此處遇見。

韓逸正納悶間,百裡孤行已經將鴿子綁%e8%85%bf上的紙條拆下,展開鋪平,紙上赫然隻有兩個字:速歸。

雖然並未屬名,但百裡孤行顯然知曉此字出於誰之手。韓逸瞟了一眼那張字條,眉頭一挑,訝然道:“你娘子找你?”

百裡孤行凝重的臉色瞬間轉為了綠色,臉皮微微抽[dòng]了一下,才道:“好友,你我尚未成%e4%ba%b2。”

韓逸聽此話覺得很是怪異,便問道:“你隻要說你未成%e4%ba%b2便可,關我什麼事?”

“我若成%e4%ba%b2,娘子便是你啊。”

“滾!”韓逸深深覺得,他就不該交這麼一個嘴欠的朋友,“話說回來,有人急著找你,你是否應當告辭了?”

“不忙。”百裡孤行將紙條埋在手中,再張開時,手中隻剩下碎末了,“反正順路,再說,好友的安危,於我來說,更加重要。”

韓逸轉而盯著那隻偷吃花生米的一線牽,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情非得已(一)

紫陽宮位於陰山心安方向,背靠懸穀峭壁,西邊連著一望無際的荒漠,東邊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