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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 樓小冷 4195 字 2個月前

客氣地揮舞著武器衝了上去,將司徒安情圍在了中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要上課加考試,所以更新速度會慢一些,請大家多多包涵,表拋棄偶T T

☆、第十一章 水滴石穿(三)

百裡之外的山頭上,隨風舞動的雜草向空中徘徊的蚊蟲伸出了魔爪,桐花樹下,一人正靜待時機。此人身著白色長衫,袖口縫著斑斕的蓮花圖案。伸出袖外的那雙手,正舉著一把精致長弓,弦,已拉成滿月。弓弦之上,抵著一支短羽箭,箭頭,對準遠處依稀可見的華劍派門匾。

百裡孤行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至今,還沒有人,能從他的箭下逃過。百裡之外的殺氣,是不會傳到被殺之人的感官上,所以他的箭,防不勝防,何況,那人正處於戰局中心,自是顧及無暇。然而,正當百裡孤行準備射箭之時,右手忽然一陣刺痛,伴隨那指尖奇癢無比,箭身一抖,手指一鬆,那箭便%e8%84%b1弦而去,嗖地一聲,已然不見蹤影。

百裡孤行臉色難看地收弓,袖袍狠狠地一甩,卻無法將袖口的蓮花抖下去。百裡孤行自有傲骨,每次殺人,隻發一箭,絕無例外。隻是這下,連百裡孤行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否完成了任務。他握了握又癢又麻的右手。怪哉,韓逸的醫術天下無人能及,他若說這手指已好,那必是不會出問題的,可現下是怎麼回事?百裡孤行皺緊了眉頭,低頭沉%e5%90%9f一番,便毅然轉身離去。

濃密的灌木叢間,一隻春蟬大力撲扇著翅膀,正準備在對麵的樹乾上落腳休息一番,卻在飛至中途時,忽而被一片柔軟的東西一撞,便掉落到了硬梆梆的窄葉之間。

從叢間飛速穿過的,是一白一藍兩道身影,雖然行走如梭,鞋底卻未沾一絲塵土。此二人,便是趕路的樓驚澈與韓逸。

天下第一的輕功,韓逸算是領教了,即使對方有意無意地放慢了速度,韓逸跟起來雖不算太吃力,卻也並不輕鬆。看來輕功榜第一的名號,韓逸要拱手讓人了。

然而,讓韓逸分外沮喪的,並不是知曉了對方樣樣拿手這個事實,而是——這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慢悠悠地漫步在林蔭密布的小徑上,聽著鳥語,聞著花香,自己說上一句,對方回眸一笑,那雙如潭水一般的眼眸在那一瞬映出自己的模樣……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嗎?!韓逸腳上機械地跟著,心裡卻在不停地吐槽。

正想著,那人卻忽然停住了,還向後退了兩步,韓逸刹%e8%85%bf不及,眼見就要撞到人家後背了,那人卻轉過身來,眼疾手快地伸手將韓逸輕輕一擋,讓他止在了一拳之遙。

真可惜,韓逸在心底大歎一聲。在樓驚澈麵前,就連製造意外%e4%ba%b2密接觸的機會都無,實在很難不讓人感到沮喪。那種極力想要和對方扯上什麼關係的強烈想法,摧殘著韓逸本就不怎麼穩固的神經。他對樓驚澈產生的這種莫名的好感,就連自己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他確實不想與對方僅僅隻是“比陌生人熟悉一點”的關係。

樓驚澈此時正盯著邊上的樹乾,一動不動,似乎又開始發呆了。韓逸發現這個天下第一高手很容易發呆,不管是什麼東西,都能讓他駐足,連眼睛都可以不眨,然後看得忘記時辰,說不定連正事都會放下。他發呆的時候,那雙眼睛,總是透著一股落寞和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正如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韓逸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到底叫什麼,隻覺得看著這麼一雙眼睛,心裡就會忍不住想要替他做點什麼。

韓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有這種感覺的人,但很顯然他也同時發現樓驚澈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在魔教耳濡目染的背景下成長起來的武林高手,為何會有如此純粹的笑容?然而能笑得毫無雜質的人,為何又有如此寂寥的眼神?

韓逸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見樓驚澈一直盯著那樹乾不放,也把頭湊了過去,隻見一隻春蟬,被一片花生碎殼給死死地釘在了那麵樹乾上。不知道誰會那麼無聊,韓逸心裡涼涼地吐槽,又轉向樓驚澈默默撇嘴:跑那麼快還能看見這種大自然的細節,應該說他眼神好呢,還是不夠專心……

樓驚澈眼睛微闔,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韓逸剛要問話,卻忽聞空中一道尖銳的破風之聲,一條影子從頭上掠過。韓逸雖然沒有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但他心裡卻十分肯定,那是百裡孤行的箭。

韓逸都聽到了,樓驚澈不可能沒聽到,然而出乎韓逸意料的是,對方的臉色波瀾不驚,絲毫沒有擔憂的神色,反而氣定神閒地轉向韓逸,慢悠悠道:“你跟我這麼久,應當是累了,華劍派也不遠了,不如一邊走一邊休息吧。”

“誒?”韓逸愣了一愣,見到對方全無焦色的樣子,他反倒有些按捺不住了。老天保佑,百裡孤行那支箭可千萬彆射中司徒安情!

疾馳的箭,一邊飛速旋轉,一邊向華劍派門牌之下的人直衝而去。那箭頭隱隱似有火光在閃爍,仿佛要將整個箭身燃燒起來一般。割裂空氣所發出來的聲音,讓華劍派戰局中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那一聲尖嘯,讓在場的人動作堪堪一頓,正在專心格擋秦惆揮來的劍的司徒安情,由於背對著那支箭,聽到聲音時,整個背部都起了%e9%b8%a1皮疙瘩。

秦惆這個“江東快手”的稱號果然是名不虛傳,司徒安情雖然比之多了二十來年的戰鬥經驗,也對“快”這一字無可奈何,應付起來頗為費力,何況這邊四對一,司徒安情並無意殺人,但躲招實在是很讓人無力。群戰之時,最忌諱戰外破局,本來在人數上就占了劣勢,若是戰外還有不可預測的幫手,這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司徒安情在聽到聲音的瞬間,手中依然從容不迫地在秦惆一頓的空檔奪下了對方的劍,並一掌將之拍退,回過頭時,那箭已然近得來不及閃避。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驚慌的神色,反而氣悠哉遊哉地一挑眉,就差手中拿把折扇“啪”地打開。嘴角勾起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隻瘋狂衝進戰圈的短羽箭,在離司徒安情的鼻尖隻剩下一寸距離的時候,竟硬生生地停住了。沒有任何預兆,就連減速的過程也無,就這樣從飛速之襲,到突然靜止,中間沒有任何可以銜接的地方,這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停下了動作。

那支箭依然還在旋轉,卻僅僅隻是懸在空中,半分也前進不得。距離最近的秦惆見到這一幕,一雙黝黑的眼珠閃過一絲疑惑,卻在頃刻間恢複了正常。這個時候,司徒安情正背對著他,如果……他不是名門正派該多好……正在秦惆思考白道是不是要與魔道遵守武德之時,一道聲音,忽然衝破寂靜,如同雷鳴般震動蒼穹,整個華劍派的空氣都仿佛顫唞起來。

“自詡白道的華劍派,竟也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麼?!”

眾人神色一淩,往周圍尋了一圈,並未見到說話的人,但聽此人淳厚的內力透聲,自知遇到強中手,頭皮發麻,不敢多說半句,場麵頓時陷入了沉默。

齊紅是在場唯一一個女子,四人圍攻司徒安情卻無法拿下對方,本就心有不滿,此刻竟無一個男人站出來反駁,實在憋不住,頓時吼道:“什麼人鬼鬼祟祟,出來說話!”

“鬼鬼祟祟,嗬嗬……”隻聽得一陣嘲諷的低笑,一道深邃的紫色在眾人眼前閃過,司徒安情的跟前就多了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青年,麵容俊朗,渾身上下透著傲氣和不容侵犯的氣勢,鼻梁如同刀削一般,一對劍眉之下,狹長的鳳眼透著陰狠和銳利,還有一股隱忍的殺氣。

他佇立在司徒安情身邊,隨手用三根手指將那隻尚停在空中旋轉的箭支捏住,在手中轉了一圈,嘴角的笑容愈發殘酷:“百裡孤行,你們倒是很會找幫手,暗箭傷人這種事情,就連我們魔教都不屑做,白道真是好榜樣。”

眾人本被對方無形的殺氣震懾住,但畢竟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對方年紀輕輕卻已經擁有如此功力,他們本就有些不甘心,一聽此話,立刻義憤填膺,紛紛發言反駁。

“胡說,我們根本沒有找幫手,這箭憑空出現,連我們都不知道是從何處飛來,誰知道是不是魔教的人暗處使詐,自己沒有瞄準還誣賴我們!”

“就是,桀驁崖的人果然狡猾,說是來拜訪,竟對門派如此不敬,還讓人在背後潛伏,實在是太陰險了。”

“你是什麼人,看你相貌堂堂,居然與魔教之人為伍,實在是武者之恥!”↙思↙兔↙在↙線↙閱↙讀↙

司徒安情表示很無奈,明明這些弟子在說身邊的人,為什麼桀驁崖每次都是躺槍的一個,他都已經膩到根本不想去解釋的地步了。不過……他的眼睛轉向距離最近的秦惆,食指抓了抓下巴,陷入了沉思。

從頭到尾,隻有秦惆沒有說話,僅僅隻是望著那一身紫衣的傲然身姿,看著他麵對眾人言語輕蔑而又沉寂的眼神。當對方抬眼望過來的那一刹那,他清楚地看到那雙眼睛頃刻間陰雲密布,周身空氣瞬息轉冷,如入冰窖。

紫衣人不願與無關的人多說廢話,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不是因為周圍那群螻蟻無關緊要的話,而是由於他邊上永遠隻會露出這種沒心沒肺的笑容的司徒安情。

而此時的司徒安情,自然不知道對方到底因為什麼而生氣,因為從認識開始,對方就是一張麵癱臉,一百年不動搖。他確實不明白為何對方會喜歡上比他大一倍歲數的自己。如果有什麼會讓人抱憾終生,那麼也許,是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他站在死亡邊緣之時,會有一個人,拚命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心中依然慌恐恍若墜崖,而麵上卻雲淡風輕。

司徒安情感覺到身邊這人殺氣難以收斂,見他右手一翻,便知他要殺人,正猶豫著是否應當阻止時,卻有一人搶在了前麵,叫出了聲。

“聶宮主且慢動手!”從青雲派回來的胡長老出現得十分及時,一撇山羊胡被山風吹得亂糟糟的,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若放在平日,眾弟子勢必會暗地裡取笑一番,但如今這個情況,他們卻是無暇開玩笑,光是見到這讓人心安的山羊胡,心中就已經激動萬分。

然而這聲“聶宮主”依然還是讓在場的眾人處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他們雖然有猜測這個紫衣人的來頭,卻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聞名江湖的紫陽宮宮主,聶無雙。

作者有話要說:  學習可能要持續幾個月,所以更新依然還是會比較慢,請大家耐心等待●﹏●

☆、第十二章 水到渠成(一)

幾片嫩綠的鬆針從三人高的樹上悄然落下,其中有一片從紫衣人的眼前掠過,隨風舞樂一個圈,卻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阻擋一般,無法靠近那直挺的鼻尖半寸,便垂直落地。

聶無雙看著華劍派唯一可稱得上是高手的胡長老,嘴角輕蔑地一揚,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