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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 樓小冷 4311 字 2個月前

像,還中了烈焰散的毒,可見其死於月牙主人之手,所以我需要知道當日詳細情形。”

“……”

東方晚照和司徒安情一顧一盼之間神情越發沉重:“你是說,華劍派大弟子被他殺了?”

“我不知道,真相尚未查明之前,我不敢妄下定論。”韓逸解釋道,殊不知這話可讓兩位前輩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

“喔?”司徒安情頗有趣味地重新打量了韓逸。

“他不會亂殺人。”東方晚照凝重道,“司徒,明日你去趟華劍派。”

司徒安情不置可否地聳肩。

東方晚照轉向韓逸:“既然韓公子想幫他,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

“真的假的?”司徒安情驚訝地看向東方晚照。

“當然,韓公子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我方可告知你去處。”

“請說。”

“當年莫輕塵心血來潮提煉了一種毒藥,叫做‘寸草不生’,你師父為了不讓他惹麻煩,苦心研製了它的解藥,叫做‘寸草心’,可有此事?”

韓逸一愣,答道:“略有耳聞。”

東方晚照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我聽說他存了半瓶‘寸草心’……”

“成交。”

東方晚照勝券在握地表情顯得格外耀眼。

“泣鳩嶺,赤血教。”

目的地已然知曉,韓逸也不浪費時間,告辭的話語如連珠炮一般還不帶打斷,說完便風一般地卷走,連跟發絲都不剩。

待到韓逸離開之後,司徒安情卻是一陣糾結,嘴裡的花生嚼了半天,才道:“東方兄,你真要玩這麼大嗎?”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經曆一次正邪廝殺。”東方晚照出口的言語,如同歎氣一般無奈,但那一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但是棲霞山莊那個未知的敵人,實在讓人防不勝防。”

“我從前就討厭棲霞山莊。”司徒安情又丟了一顆花生到嘴裡,咬得咯嘣直響,“現在更加討厭了。”

泣鳩嶺名字的來源韓逸不知道,但行走在這樣一條充滿鳥叫的小徑上,也能覺得泣鳩嶺這個名字取得真是當之無愧。

歡快的鳥叫在這雜草叢生的小徑上,竟仿佛是愉快的悲鳴。即便如此矛盾,可卻又有說不出的共通點。

藤蔓覆蓋的茂密大樹,往上望去,太陽光在遮蓋的樹葉下星星點點,顯得美好而又寂寥,這種感覺,就好像第一次見到那個人,在一堆鮮血覆蓋的白雪中,那無法言語的眼神。

冷風蕭條,鳥叫歡泣,讓韓逸原本努力平靜下來的心情複而緊張和期待。

韓逸經過無數次猜測,那個人到底是誰。當東方晚照說出赤血教三個字的時候,韓逸竟沒什麼意外。赤血教藏龍臥虎,那人的武功又深不可測,很顯然讓韓逸想起一個名字——汪連,與樓驚澈齊名的赤血教教主,原教主寒玉青出於藍的得意門生。

若說樓驚澈是令白道聞風喪膽的眼中釘,那汪連絕對是讓他們咬牙切齒的肉中刺。

比起樓驚澈,汪連和聶無雙算是更接近江湖真實的存在。換句話說,如果隨便問一群人關於樓驚澈的性格,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不統一的,畢竟他們根據的隻是他們各自的推論;而如果問他們關於汪連和聶無雙的,口徑基本就一致了。

要詳細述說汪連和聶無雙的性格,這就不知道要說到何年何月,但是一個人的言行總能多多少少概括一個人的性格。

如果聶無雙想要殺一個人,他會昭告天下:“今日酉時,你的人頭,今後就讓紫陽宮替你保管吧。”

如果汪連想要殺一個人,唔……他什麼都不會說。

隻是,汪連性子如此嗜殺,真的會是那人嗎?

韓逸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就發現已經進了赤血教領地了,他隻覺得眼前一晃,一個黑衣人持著武器架在他脖子上:“前方乃赤血教,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掉頭。”

韓逸鬆開握緊的手,一塊令牌從手指上掛下來。

“原來是桀驁崖的人。”黑衣人頓時釋然,也不驚慌,隻是迅速收起兵器,對韓逸抱拳,不卑不吭道,“方才多有得罪,請。”

韓逸這才鬆了口氣,驚覺冷汗濕了後背。

赤血教不愧為武林白道所忌憚的第一大教,隨便一個巡山教眾武功修為都比韓逸高了不知道多少。不過話說,什麼叫“桀驁崖的人”,他剛剛,真的沒有聽錯麼?東方晚照,到底是什麼人?

未免剛才的事情再度發生,韓逸乾脆把令牌掛在腰間顯眼的地方,一路走來竟真的暢通無阻。

韓逸顯然是不認識路的,可惜他一路走來,都見不到房屋,更彆提人了,好不容易見到個端茶水的丫鬟,便趕緊上前打探。那女子指了一個方向,韓逸便朝那兒繼續走去。

赤血教裡麵的環境竟比外麵的環境要好得多,也許是有人居住的原因,鳥叫聲沒有之前那麼密集,裡麵還有溪流,自然形成的岩山,花草也是精心修飾過的,與印象中赤血教的形象是天差地彆。

韓逸越看越不好意思,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邪歧視,在他印象中,赤血教裡頭都是荒漠,風一吹就塵土飛揚,有一條水渠,裡麵流的全是血水,就連邊上唯一有的樹也是長著血紅色的樹葉的。

誰讓它取了個名字叫赤血教!

深入叢林,他忽然聽到一聲感概。

“天地無常,流水過江;人生無常,朝遲夕晚;情愁無常,一杯杜康……”

清冽如那人的聲音,但卻不是。

“在你眼裡,什麼才是正常的?”

就是這個聲音!

“每天發生不正常的事情,就是正常的。”這個人的聲音頓了頓,隨即發出了一陣輕笑,“比如說我們每次私聊總會有不速之客。”

韓逸的腳步突然頓了頓,隨即一個力道突然將他整個人鉤了出去,正當他心臟一升一落,驚悚地差點叫出來之時,又有一個十分熟悉的力道卸掉了之前那股蠻橫之力,如三月春風般將他安撫,慢慢落地。

韓逸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撥雲見日(四)

眼前的涼亭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應該就是剛剛用十分粗魯的手法用內力把他吸過來的那個黑衣人,另外那個白衣人,就是韓逸這次來的目的。

“嗬,難得見你這麼好心。”黑衣人饒有興致地望著韓逸,“他是誰?”

“對待大夫還是客氣點,我怕你以後受傷了在他手上吃苦。”白衣人依舊是那副寂寥而溫順的樣子。

“哦?”黑衣人仔細打量了韓逸一眼,“落雲穀穀主韓逸。哈,真是稀客。”

黑衣人漫不經心地望著白衣人:“看來是找你的。”

“嗯。”白衣人淡淡地點頭。

黑衣人哼笑了一聲站起,眼睛若有似無地瞟了韓逸一眼,便離去了。

韓逸直愣愣地望了望黑衣人離去的方向,又看看白衣人,頭不停地搖過來擺過去,腦子還是沒轉過彎來。

“過來坐。”白衣人首先發話了。

韓逸忽地就緊張了。

也不知為什麼,韓逸的心臟直跳個不停,越靠近就跳得越厲害。韓逸的腦中,兩邊的聲音。一邊讓他停下,保持距離就好;一邊卻叫囂著再近點再近點。

正當韓逸還在思考著到底聽哪邊的,他已經坐在了那人的對麵。

一時無話。

韓逸本來想問很多事情,但是一下子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隻好隨便找了個話題問:“剛剛那個人……”

“哦,抱歉。”白衣人表情不多,“他性子如此,但他並無惡意。你沒受傷?”

“嗯。”

“那就好。”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韓逸?”

“不,剛剛才知道。”白衣人將未動過的茶杯移到了韓逸跟前,“你特地找過來,一定有事。”$$思$$兔$$在$$線$$閱$$讀$$

“……對,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韓逸一手接過他的茶杯,麵上風平浪靜,手指卻不停地轉著手中之物。

“你問。”

“你為何要見華劍派的大弟子?”

“……抱歉,我是受人所托,此事不宜透露。”

“好吧……那你認識他嗎?”

樓驚澈合上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認識他,那就是他認識你?”

“不知道,好像認識我的人,很少。”

“……為何選在無情峰見麵?”

“我替朋友辦事,約好是在無情峰,我在那裡等了很久,除了等到殺過來的青雲派的人,就再無他人了。如果他混進青雲派弟子之中,那麼也許我誤殺了他也說不定。但是如果說他死於月牙訣的起手式,那麼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韓逸頭疼地揉了揉額頭,看來查案什麼的,果然還是交給巡撫去辦才對,現在他自己都被弄得一頭霧水,更加搞不清狀況了。

“啊,對了!”韓逸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雪中那塊牌子,我看你在殺青雲派弟子之時,就一直盯著地上看,是否……”

“嗯,那時候就已經在那裡了。”

韓逸打心底是相信這個人的,如果他真的沒有遇到華劍派的大弟子,那麼依照現有的證詞來看,華劍派弟子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了,而眼前這個人卻因為毫不知情,白白在無情峰苦等了二十幾天。

但是如果凶手不是他,那麼烈焰散,和與月牙訣相似的傷口,又如何解釋?

這讓整件事情都變得極其複雜了,甚至讓韓逸覺得自己深陷陰謀漩渦的深處。

況且此時自己正坐在那人對麵,自己根本無法靜下心去想其他的事情,乾脆撇開轉而其他問題。

“那個……”韓逸終於想起還有什麼可以作為話題了,“你知道‘月牙’嗎?”

對方聞言微愣,思索了一會兒,遺憾地搖搖頭。

“我知道這有點唐突,但是……”韓逸頓了頓,“能否借你的武器一觀?”

“這把?”對方倒是十分配合地取下匕首,“小心不要割到手。”

韓逸連連點頭接過。

通體紫色,在光下還會有一種氤氳的紫光,上麵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仿佛在灼燒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韓逸一直以來激動的心情,在手指撫上月牙的時候變得異常平靜。莫前輩用過的,師父用過的,現在,他在用。

“其實,它就是月牙。”

對方顯然很驚訝:“我從來不知道這把匕首有名字。”

“你是如何拿到它的?”

“東方長老給我的。”

韓逸明白他口中的東方長老必定是東方晚照,但是東方晚照顯然也不知道這月牙的來曆,那他又是從哪裡弄到的呢?

這終究隻是出於韓逸個人的好奇心,他隻是想知道原因,並不代表著他非得要回月牙不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