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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沙緣 滄溟夜 4295 字 2個月前

她的發絲,溫潤一笑:“傻丫頭,這還用想嗎?”

他總是知她想要什麼,知她想聽什麼,他總是用他最真的回答答出她想要的答案。

如果能一輩子都如此,她此生無求了。

天亮後,淳子諾的軍隊進入天京城。

三日後,統國昭告天下,瑞國和宣國劃歸統國,一統天下。

一個月後,太子大婚,滿城笙歌,兩隻豹子跟隨花轎送入皇宮,百官朝拜,萬人湧巷,一派祥和,統國皇帝統琨下旨大赦天下。

一年後,宿沙誕下一子,取名統涿。

自生下統涿後三個月,統聿就在安排去蒼耳山的相關事宜,宿沙也在完成她起先跟塵蕎說過的關於對遲安的補償。

宿沙把焠鱗、骨笛、龍甲和內功心法都傳授給了遲安,唯有浮空的尖晶石,宿沙留給了統涿,另外,把兩隻豹子交給了璃念照顧。

起先,遲安對於宿沙的行為無動於衷,仿佛一個精神呆滯的癡兒整日裡枯坐在庭院中,看花謝花開日薄西山,麵無表情的遲安讓宿沙看得很心疼,還記得那個嬉笑頑皮、說錯話時做鬼臉的可愛女子,如今竟......

宿沙緩步走近遲安,靜佇立片刻後,隻留下一句話,便悄然離去。

“想殺儘天下惡人,就來找我。”

身子幾不可查的一抖,遲安兩隻空洞的眼睛裡射出一絲異樣寒光。第二天天未明,遲安就站在宿沙寢宮門口,一言不發。

小豹依舊活蹦亂跳,絲毫體會不到宿沙略帶傷感的眼神,金雙目緊盯宿沙,似是要看透她故作堅強外表下的憂傷,旭日般的金色,劍刃般的眼眸,宿沙做的一切的一切都落在金的眼底,它隻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

宿沙如何不懂金的心思,她極淺極淡的一笑,那笑無奈又牽強。

金慢慢起身,踱著步子,繞過宿沙,溫軟的皮毛輕輕擦過宿沙的衣裙,徑直走向還在繈褓裡的統涿。

待走到統涿身邊,金望著正在酣睡的嬰兒,緩緩曲%e8%85%bf,默默趴在它的旁邊,再也不看宿沙一眼。

宿沙猛的仰麵閉目,遮蓋住眸心泛起的悲痛黯然,她雙手攥拳,指尖深深紮在掌心,刺痛手間敏[gǎn]的神經,壓製住那欲要翻騰的情緒。

三個月後,當岑風抱著能揮動小手依依呀呀的統涿時,宿沙和統聿踏上了去蒼耳山的路。

放棄不是舍去,而是為了能擁有更多。

在把統涿最後一次抱在懷裡時,她無法抑製的痛哭,雖然統聿封閉了所有消息,可宿沙的哭聲仍然穿過宮殿厚重的鳳紋騰龍牆壁,飄入往來宮女侍衛的耳朵裡,以至於後來統涿長大多多少少知曉了一些事情,這是後話。

統曆二百九十二年六月,統國太子統聿之妃薨,同年,統聿因重病在身,辭去朝堂一切要職,五年之內不問政事,休養生息。

文有伊岐,武有淳子諾,統國大小諸事均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倒也省了統琨不少事,這個皇帝當的也算輕鬆,伊岐深知皇權不可逾越,行事謹慎小心,但凡涉及到軍政調度一概上呈給統琨,文員調動任命皆由伊岐做主。

統琨一生有其幸也有其不幸,不幸便是放棄熱血男兒征戰沙場一統天下的霸主夢想,幸的是這個夢想由他的兒子實現了,並終將由他的孫子發揚光大,統琨從未料到,他的孫子統涿竟繼承了宿沙的冷和統聿的精,加上過人的容貌,小小年紀便有著非凡的氣度、聰穎的心思。

文人有文人的傲骨,相裡淩雖敬佩欣賞統聿,卻因早先投奔宣於亦,秉承忠臣不侍二主的思想拒絕了統聿的招安,在天京城內開辦了一家私塾,當起了教書先生,後被統涿施計成了帝王師,這也是後話。

第137章 第十八章 重回蒼耳解咒怨,再入香樟前路險

蒼耳山,一如往常般寧靜安然的聳立在海邊,看日起日落四時景變,觀潮湧潮退晨昏物異。山中多密林,自半山腰起便有夙霧沉沉縈繞,濃的仿佛化不開。天舒雲高時,自山腳下抬眸仰望方可窺探到山峰的一角,環山而上隱隱可聞古洞潮音。那幾棵千年古樟如同守護的衛士一般深深紮根在雲端。

此次出行,行蹤隱秘,統聿隻帶了杳盧和包括張鸞在內的十名風士奔赴蒼耳山,一路上宿沙也不言語,一雙含悲的眸子隻淡然的看著世間滄桑,統聿知道她在想統涿和不可預知的未來,她內心充滿了不安和害怕,卻被強大的控製力操縱了自己的情緒,她在克製,在隱忍。每每如此,統聿總是牽起她的手,暖暖的看著她笑。

很小的時候,宿沙就聽薩姑說過關於蒼耳山的秘密,這是先祖們一代一代口述相傳,薩姑也不例外的告訴了宿沙。

“通往山上和山下的密道是障眼法,唯有中間那個密室才是我們要守護的。若你有一天要進密室,切記那個時候一定是你永遠不想再出來的時候!”

這是薩姑在進密室之前告訴宿沙的,宿沙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統聿要帶著自己去密室尋找解決魔咒的法子,可,若按照薩姑的說法,這一進便如墓地一般,永遠無法走出。

宿沙默默垂眸,無限落寞。是該好好珍惜剩下的時間,跟統聿統涿在一起,還是該賭一把,一旦贏了,就是一生的幸福。

就在這種循環式的煎熬中,宿沙一行人曆經兩天的時間攀登上了蒼耳山,抵達了密室的入口。

或許有人會產生這樣的一個疑問:為什麼沒有人發現過這個密室?

包括統聿在內,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疑問,隻不過沒有人問出口,大家都會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密室建造的十分隱秘,無人能知曉。

然而,在眾人看到密室入口的那一瞬間,才恍然大悟,那一刻,統聿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發現這個密室了。

原來,密室的入口是蒼耳山上最大最古老的一棵香樟樹。樹體龐大,需三個人合抱方能圍過來,枝繁葉茂,恍若自開天辟地之時便生根發芽,直至今日。杳盧也禁不住讚歎,這古人的奇思妙想,今人竟是半分都不得。

宿沙運用輕功,幾個起落,飛身到樹頂,統聿等人皆跟隨在她身後。

來到樹頂處,宿沙抬頭,環顧四周,見風士們都已落在樹冠上,隨後對統聿點了點頭,縱身跳入樹根早已中空的大洞中。

下落了過程中,宿沙選了幾處樹根洞中的凸點作為落腳點,控製好速度,穩穩落下。

待落到最底處,到達密室的洞門口,宿沙站定,看向周圍,外麵天色光亮不曾發覺,凝眸細辨,這樹根內部泛著點點紫光,原來,這棵千年香樟樹早已枯死,是被某種不被知的特殊靈力包裹著,才得以蔥鬱示人。

統聿和杳盧等人一一來到宿沙身旁,也發現了這一奧秘,隻是未有一人張口問,隻等宿沙下一步行動。

密室之門高半丈,寬三尺,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是為人修繕的入口,倒像是刻好的一個墓碑。上麵鑲嵌著以金銀寶石為點綴的上古圖案,隨便一顆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宿沙曾敲碎過一塊銀子,散發給山下的人們,其中就包括被周管家侮辱的靈兒。

宿沙向前兩步,探手觸摸室門門框,樹根老化堅硬,樹皮層層枯裂,張開,將機關重重掩蓋,稍有不慎便會被其劃傷手背。

摸索了一陣,隻見宿沙手間一頓,而後重重摁了下去。

室門在“轟轟隆隆”聲中緩緩移動,顯露出一條長長的黑色的甬道,看不清前路。

宿沙轉頭衝著身後的風士說道:“我和殿下進去,你們且在這裡等著。”

杳盧一聽,急聲道:“殿下。”

統聿道:“一旦進入,生死由天不由人,我和宿沙這一去,是福是禍誰都不知道,如果是福,上蒼必會保佑我二人平安,如果是禍,你們不必隨著送命。”

杳盧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統聿抬手打斷了。

“我意已決。杳盧,一個月內,若我們沒有出來,你帶著風士回京,好好照拂涿兒。”

“殿下......”

“殿下......”

“殿下......”

“殿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殿下......”

十個風士連同杳盧一起紛紛跪拜。

張鸞道:“殿下仁慈寬厚,屬下無以為報,隻願一生跟隨殿下,請殿下賜予我們一個機會,為殿下效命!”

杳盧道:“若殿下不恩準,便是拚上性命,我們也要阻攔殿下進入密室。”

“對。”

“對。”

其他風士附和道。

統聿負手站在宿沙旁邊,眾風士身前,一身墨色錦袍鑲了金邊,在紫色熒光下熠熠生輝。他隻淡淡的看著眼前這些忠誠的死士們,陷入沉默。

宿沙知他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便開口道:“留你們在外麵是好有個照應,萬一我們出不來,你們在外麵也好施救。”

杳盧道:“那我隨殿下進入,若有差池,也好有個照應。”

宿沙看著杳盧,思量著或許這是個折中的法子,隻是不知統聿他是否會答應,遂側頭看著統聿。

統聿本想開口否決,但在看到杳盧堅定灼然的目光時,無奈歎了一氣,點點頭。

甬道比想象中的要長很多,本以為幾步之遙,卻走了幾個時辰,而且這甬道隻有半身高,一人寬,需要貓著腰往前走,一路下來,腰間的酸痛讓宿沙更覺疲憊。

洞裡漆黑無比,統聿手執火折子在前,宿沙居中,杳盧在後,一點一點摸索著前行。不過,單憑腳底接觸地麵感受到的細微的坡度,統聿就知道,這個甬道是在往朝下的方向延伸。

就這樣,三人未作休息,不停的向下移動,終於在四個時辰後,來到了甬道的儘頭。

一團灰色霧氣夾雜著紫色熒光漂浮在室門前,細細辨去,那濃霧仿佛自室門裡溢出來,後被熒光包裹,看上去透著一股子詭異。

三人稍作商量,便決定由宿沙開門,待濃霧散開些許,再進入內室。

宿沙從未來過這裡,也不曾聽薩姑說過這門的機關,便點了火折子,上前兩步,借著火光尋找開門之法。

等宿沙走近了瞧才發現這看上去厚重無比的室門竟然是紙糊的!

震驚萬分後,宿沙急忙喚統聿杳盧上前一觀。

二人無比詫異的看著這一捅即破的紙門,充滿了疑問,若真是紙門,那曆代先人進入後,這紙是誰糊上的?

你看我,我看你,誰都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最後宿沙和杳盧把目光留在了統聿身上。

統聿深深的看著紙門,道:“這裡的一切倚靠的都是強大靈力,所以我相信這紙也同千年香樟一樣,會完好無損,所以,我們且行且看。”

宿沙點頭道:“好。那我先進。”

統聿若有所思的看著紙門,片刻後問杳盧要了繩子,捆在三個人腰間,將三個人牢牢綁在了一起。

“紙門之後濃霧更深更重,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怪異,我不能讓你去冒險,”統聿試了試繩子是否係緊後,看著宿沙道:“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