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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沙緣 滄溟夜 4300 字 2個月前

的侍衛,劍弩正衝著自己。

“站住!什麼人!做什麼的!”一個侍衛頭子喊道。

“這位軍爺,小人是奉三皇子之命,將屍首送出城去。”

“哦?這棺材裡是誰?怎麼死的?可有三殿下手諭?”侍衛頭子用刀背敲了敲棺材壁,發出咚咚的悶聲。似是有東西在裡麵。

“這是族弟,在宮裡當差,今日不想,被一妖女給......”杳盧似是說到痛處說不下去一般,哽咽著,隨後從衣服裡掏出手諭遞給侍衛頭子,“這是三皇子手諭,三皇子體恤下屬,特準我送他回鄉,入土為安。”

“可以放行,不過——我得先檢查一下屍體。”侍衛頭子圍著棺材走了一圈。

“軍爺不可啊,族弟已經麵目全非,恐怕辱了軍爺的眼,而且,人已入棺,再開棺恐擾了族弟安寧。”杳盧顫唞著,有些急迫的說道。

“來人!開棺!”侍衛頭子往後退了一步,揮了一下手。

“不可啊,軍爺。”隨著杳盧一聲不可,另外一個聲音在城樓上方響了起來,驚恐焦急的喊道:“頭,關門,關門,妖女,妖女她......”

“妖女在哪裡?快關城門。”侍衛頭子慌張的吼道。

“軍爺,我可是有三皇子手諭啊,軍爺,這屍首不能擱置啊。城門不能關啊,軍爺。”杳盧失聲痛哭道。

“喊什麼喊什麼,再喊就把你給跺了。”侍衛頭子拿著劍指著杳盧。

杳盧立即住了聲。

“頭兒,他有三殿下手諭,想畢三殿下也查證過了,咱們將來也好交代,不如放了他,如今當務之急是關城門啊。”侍衛頭子身邊的一個侍衛勸解道。

“說的對。”侍衛頭子點點頭,衝著杳盧說道:“還不快滾。”

“謝軍爺,謝軍爺。”杳盧一麵點頭哈腰,一麵爬上馬車,駕車出了天京城。

轟隆隆,隨著這聲響,城門沉重的關上了,杳盧眼中精光一射,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駕,揮鞭揚長而去,驚起鳥兒一片,掀起塵土無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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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還不束手就擒。”侍衛頭子衝著宿沙喊道。

宿沙冷傲的站在一家酒樓樓頂,悄無聲息的瞄了一眼已經離去的馬車,心裡一鬆,隨即淡淡掃了方才說話的侍衛頭子,駭得那個叫囂的侍衛渾身陡然寒毛直立,登時閉嘴。

宿沙沉聲道:“就憑你們,也敢攔我!叫你們首領出來。”

“宿姑娘,好久不見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宿沙輕微側頭,看向來人。

濃濃夜色下,薄霧淡起,城門口的氣氛也隨著這句問候而變得和緩、溫暖,一個健碩的身影傲然的回望著,馬兒欲要嘶鳴,卻被周圍修羅煉獄般的陰寒和劍拔弩張前的低冷生生壓製住了。

“宣於灝。”宿沙望著下方那個帶有危險味道的眸子,冷聲道。

“正是本王。”宣於灝身上有著軍人特有的肅穆,一雙厲眼凜然刺向宿沙,仿佛是一隻雄鷹在看自己的獵物,黝黑的皮膚更加的黝黑,在黑夜裡,凸顯了那雙眼睛。

“你是管城門的?”宿沙有些譏誚的諷刺著。

宣於灝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透出極為危險的味道。

“本王有軍務在身,恰巧路過此地。”宣於灝傍晚被宣入宮,領旨去宣國的各地征召武力不凡的軍人,用來充實鐵血六騎,回府中安排好便召集部下準備出發,沒想到在此碰到宿沙。

宿沙望向宣於灝身後二十幾個人,都是身穿鎧甲,威風凜凜,更趁著夜色深沉。

“哼,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也能勝得了我?”

“宿姑娘未免太過自大。”宣於灝道。

“殺你,不過彈指間。”宿沙冷冷的說道。

“宿姑娘的笛子,在下略有耳聞,但這城樓之上有幾十隻劍弩,未等姑娘吹奏,便萬箭齊發,姑娘想要%e8%84%b1身恐怕也不是易事。”宣於灝微微擺了一下頭,身後二十幾個男子便抽劍出鞘。

“我本想留你一命,卻不知你意欲求死。”宿沙右手一個翻轉,焠鱗便從袖口裡飛了出來,兩手一伸,便套在了手上,用餘光極迅速的掃了四周,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佑皙在哪裡,不能用骨笛,不能傷到他。

在看到宿沙手上的東西時,宣於灝眼中一驚,這是上古至寶——焠鱗。

“哼。”宿沙譏笑了一聲,“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夜,如此黑,夜色,如此濃,恍若吸了血液一般,又似欲求不滿的,極度渴望再次吸食。寒冷的冬風仿佛知道有戰事要發生,悄聲而退,上蒼不忍萬物如此絕情,便撒了些晶瑩的雪,紛紛揚揚的從天而降。地上的人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這夜色、這雪景,直直的盯著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絲毫不放鬆。

第40章 第二十四章 誰道劍弩是兵器,化作閻王索命厲

“放箭!”宣於灝突然喊道。

嗤嗤嗤,劍弩射出之音連綿而起,無數枝淬著毒液的弩箭,閃著綠幽幽的光芒,穿透雪的簾幕,快速射向了宿沙的麵門。

宿沙一個翻身,如螺旋的箭一般,在空中失重的翻滾著,城樓上的箭均射到了宿沙方才所站的位置,但沒有一支從宿沙身體邊上射透出去。

密密麻麻的弩箭不斷地射了過來,宿沙的身形越來越快,快到隻餘一抹似有若無的虛影,在濃濃的夜色裡,卷起層層白雪,不知是樓頂的雪飛到天上,還是天上的雪落到樓上。

“停!”宣於灝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心下駭然,急忙喝道。

弩箭驟然停歇,宣於灝目光停在宿沙身上,隻見她兩手之間,似抱了兩尺寬的黑色的東西,靠著對真氣的掌控,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圓筒型,宣於灝定睛細看,不由得心中大驚,竟然是方才向宿沙發射的所有弩箭,未有一隻漏下,均給宿沙攬到%e8%83%b8`前。

宿沙眼中寒光一閃,真氣驟然噴發,手中的黑色東西朝向城樓上和城門下兩個方向飛去,密集的似麥芒細雨,這射出的弩箭簡直就是送給宿沙用來反擊的兵器!

待到宣於灝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城樓上數十個手持弩箭的侍衛,無不身重數箭,有的侍衛反應激靈,躲過身體要害部位,但也在肩部,右%e8%83%b8等部位受了傷。這一戰,城門上下近百十個人幾乎全軍覆沒,隻留不到十個人,受傷未死。

宣於灝正要揮手示意身後二十員大將攻擊,卻聽到城樓上那幾個受傷未死的人大叫一聲:“啊——”

宣於灝望去,隻見那些個侍衛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都流著黑色的血液,嘴裡還汩汩的往外吐著黑色的液體,眼睛瞪得極大,似是無法忍受體內血液的沸騰,又似肚子裡有東西要破腔而出一般,拿著手邊的弩箭,使勁往肚子裡紮著,挖著,仿佛要將體內的血液、內臟挖出來,看個分明。

宣於灝縱使曆經沙場,身經百戰,也隻是一刀敵人斃命,從未見過如此殺人者,修羅王在世也無法比擬,牙關越咬越緊,手中韁繩狠狠的攥住,心中怒火頓生,這般魔性的女子定是給她手上的焠鱗喂了毒,剛才射箭之時,毒夾在真氣裡,若侍衛沒有當場死亡,也會毒發而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妖女。”宣於灝低吼了一聲,眸中滿是怒憤。

“殿下,讓我來。”宣於灝身後一個黑衣人從馬上一躍而起,飛身而去,直衝宿沙。

“連燁小心,她手上有毒。”宣於灝急聲提醒。

宿沙平靜的望著連燁,絲毫未動身形。待到連燁一個九龍飛天劍揮下時,宿沙暗運真氣,抬起右手,一把抓住連燁從天揮下的劍,功夫不錯,宿沙暗自想著,劍氣雖厲,卻顯後勁不足,不知道下招他會怎樣出手。

一點點的用力,連燁的劍似融化一般,一點點的變細,再細,連燁想要抽劍,卻怎麼抽都抽不出來,那劍被宿沙握在手中,像是長死了一般。連燁忽然間收手,身形一個翻轉,左手向宿沙%e8%83%b8`前一指,射出一支細小的弩箭,嘴裡輕聲念道:“佑皙。”

宿沙聽見了一愣,聲音雖然極小極細,但對方像是故意用這樣的聲音說出來一樣,僅僅隻讓她一人聽見。

就在這一愣神的瞬間,弩箭已射至身前,硬生生的擊打在宿沙%e8%83%b8口上。好在有龍甲護體,弩箭鐺的一聲掉下來,敲打在地麵上。宿沙右手向前奮力一扔,連燁的劍夾帶著一股淩厲的風勢直衝連燁身前,連燁剛發出弩箭還未來得及安穩身形,便被這緊追的劍勢擊中,逼的倒退幾步,不過好在擊打的是腹部,而且是劍柄,但連燁似是未能抵禦這一擊,從樓閣上跌落下來。宣於灝一個飛身,將連燁下落的身體扶住。

%e8%83%b8中似是被鑼鼓狠勁的敲打,真氣亂竄,經脈受到震動,慌不擇路的在體內衝撞著,喉頭一甜,宿沙“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染紅了遮麵的紗巾,滴灑在雪上。

“殿下,她身上有護體寶衣,殿下小心。”連燁似是傷勢極重,說完這句話,便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連燁!”宣於灝一聲怒吼,用手中寶劍指著宿沙說道:“你這妖女,傷我連燁,我要殺了你!”

宿沙捂住%e8%83%b8口,強行咽下想要吐出的血,站定後悄然環視了周圍,最後望著宣於灝。佑皙人究竟在哪裡?那個叫連燁的,自己根本就是手下留情,而他卻在那裡裝昏,嗬嗬,宿沙無聲的翹起嘴角,有意思。

緩緩抬起頭望著天上飄下來的雪,宿沙眼中有些渙散,思緒隨著紛飛飄落的雪漸行漸遠,豹子們現在應該安全了吧,那個駕車的杳盧武功在自己之上,這麼厲害的人物,卻聽命於佑皙,還有出城的手諭,佑皙是怎麼拿到的?

宿沙微微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淡漠,怎麼好像什麼都掌握在佑皙手裡。從一開始出亦王府後安靜的街道,到攬月樓沒有生意和客人,再到冬季滿園的反季節鮮花,然後到絕世高手做車夫送走豹子,最後到這個應該是宣於灝的貼身侍衛卻暗示自己是佑皙的連燁。這所有的一切都像過電影一般,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從宿沙腦海裡閃過。

宣於灝發現了宿沙的茫然失神,輕輕抽出手中寶劍,準備攻其不備。

“彆動。”一個聲音從宣於灝身後響起,一絲涼意和危險從宣於灝的脖頸裡傳來。

宣於灝眸中一寒,慢慢回頭,剛才同他一起扶連燁的黑衣男子,正拿著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喉嚨。黑衣男子似是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宿沙,開城門。”

宿沙似是回過神來,微怔了一下,便飛身去開城門。

宣於灝使了一個眼色給身前的一個貼身侍衛,貼身侍衛了然,欲要推劍出鞘,一擊擊殺。

黑衣男子加大了手中力度,宣於灝頓時覺得脖上一痛,一股液體流了下來。

“殿下!”“殿下!”看到這一幕,侍衛們紛紛停下動作,慌忙喊道。

“半個時辰之內都不許動。”黑衣男子挾持著宣於灝一步一步退向城門。十幾個侍衛焦急的望向宣於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