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1 / 1)

聿沙緣 滄溟夜 4309 字 2個月前

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竟然如此放鬆警惕的相信宣於亦。

“宿沙,朕會好好疼你,補償你的,朕會封你為宣國的郡主,賜你土地和權勢。你方才對朕所做的一切,朕都不會追究,畢竟,你還隻是一個孩子,也是朕的女兒,朕知道你恨朕,朕會通過日後的疼惜來消除你與朕之間的隔閡。”皇帝望著宿沙,眸中含著內疚和關心,語重心長的說道。

“若你敢傷我的豹子,我便毀了你的宣國,為它們陪葬!”宿沙淩厲的望著皇帝,狠狠的說道。隨即飛身出了文德殿。

第33章 第十七章 一曲死亡百人屍,一隻骨笛骨如山

殿前不遠處,近兩百個侍衛,手持兵器,對著金和小豹。而小豹和金,不知道被那些侍衛們用了什麼法子,竟是被關進了特製的鐵籠中。

原來早就預謀好了,若是今天自己答應做郡主,兩隻豹子便無事,若是自己有什麼舉動,兩隻豹子便命喪於此。金的身上大大小小受了十幾處傷,小豹身上也血跡斑斑,宿沙的心仿佛被利刃深深割了一刀,痛的無以複加,深入骨髓。

好狠的宣於丘,你傷我的金和小豹,我要這兩百人的命還!

幾個起落,宿沙踩著侍衛的頭,來到了兩個牢籠中間。

“誰是首領?”宿沙沉靜的掃視著在場的每個人,冷然說道。

“在下京都指揮同知寧易。奉皇上口諭,在此捉補這兩頭豹子。”寧易看著宿沙從文德殿出來,不知是什麼人,秉著小心謹慎的態度,回答道。

“寧易,你的命我留著,回去告訴宣於丘,他手下這兩百人的性命我要了,這是他傷我豹子的補償。”不等寧易做出反應,宿沙便一個旋轉飛身,揮手從地上抓起豹毛,射了出去,兩根打在兩隻豹子耳聾%e7%a9%b4上,還有兩根,一根定住了寧易,一根讓其暫時性耳聾,隨後站在鐵籠之上。

寧易呆呆的望向宿沙,兩百個侍衛原地不動的看著宿沙,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宿沙揮手發出四根豹毛隻在轉瞬之間,不足一息。

待寧易再望向宿沙時,宿沙手裡多了一根灰白色的笛子,長不到一尺,雖短小,卻透著一股子的陰冷,仿佛吸足了陰間的地氣,在陽光的照射下,囂張的叫囂著。

宿沙舉笛送到嘴邊,兩手懸於笛身之上,真氣運行,送至骨笛,一首《死亡》,用揉音法從骨笛的身體裡飄了出來。輕輕點點的哀傷,柔弱似水的悲痛,絲絲入骨,抽離著兩百多侍衛的靈魂,吸食著他們的血液,曲子仿佛空氣一般,無孔不入,鑽入侍衛們的耳朵,前仆後繼的往裡擠著。曲調越來越高,旋律越來越悲傷,越來越多的帶著真氣的音律擠進了侍衛們的身體,侍衛們的眼睛充滿了血,抽搐著跌倒在地上,寧易聽不見他們的叫喊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痛苦的,張嘴呐喊,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跪在青色大理石上,兵器灑落一地,還有的不停向宿沙磕著頭,宿沙恍若沒有看見一般,自顧自的吹著,侍衛的前額被磕爛了,依然不覺痛般的磕著,心如刀割,還有的侍衛揮刀砍著自己的身體,卻仿佛靈魂被吸走般的無力,舉刀至%e8%83%b8`前,卻使不上勁,隻一刀一刀的劃著。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兩頭豹子,焦躁的扒著鐵籠子,似是要從這籠子裡出去,參加籠子外麵的人間煉獄。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曲完畢。兩百多侍衛的屍體擺在宿沙麵前。宿沙右手一個翻轉,骨笛便消失在袖中,一副手套握在手中。

宿沙戴上焠鱗,微微用勁,鐵籠子上的鎖便碎成粉末。真氣化作一股細小的氣流,為兩隻豹子解了%e7%a9%b4。

“金。”宿沙褪下手套,輕輕撫摸著金的傷口,疼惜滿眸,若是它們有事,自己便失去了活在這個世界的依靠,漸漸的,宿沙眼裡的溫度漸漸灼熱了起來,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金依舊沉默不語,小豹在旁邊低吼著,似在愧疚,大部分的刀都被金抗住了,小豹隻是被濺了不少血,傷勢不重。

“我們走。”宿沙用手拭去眼淚,哽咽的說了一句。絲毫不在意寧易、那滿地的屍首和另一波漸漸逼近的禦前侍衛們。

“站住!刺殺禦前侍衛兩百多人還妄想能走出皇宮?”一個帶有些淩厲氣勢的聲音響起。

宿沙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往門口走著。

“宿沙。”一個帶有內疚和乞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宿沙停住腳步,站定後,慢慢回頭,直直的盯著宣於亦,滿眸的憤恨與悲痛,陰狠冷厲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有你在,誰都不能傷到它們!”

“宿沙,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父皇他是......”宣於亦急忙解釋道。

“我不要聽!”宿沙任性、絕然的打斷宣於亦,聲音冰冷如斯。

“二哥。”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子開口喊道,“不能感情用事,不能放虎歸山。”

宿沙將目光轉向那個說話的男子,這個人應該就是三皇子宣於都吧。邪魅的眼睛中透出一股陰險與決絕,眼睛狹長,黑色的眼珠如黑曜石一般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如果說宣於亦是給予萬民生命和希望的太陽,那此人便是陰晴不定,圓缺不知的月亮。

“阿都,放她走。”宣於亦無助的望著宿沙,眸中蘊著深深的疼,萬箭穿心,原來,被她誤會的感覺是這樣心痛。

“二哥!你這樣做,父皇他......”

“我說放她走!”宣於亦惱怒的衝陰柔的男子吼道。

宣於都定定的望著宣於亦,嘴角上揚,笑的邪魅至極。“二哥的話,我豈敢不從,隻是父皇那裡,還請二哥仔細斟酌說詞。”說完,便扭頭走向文德殿。

宿沙冷冷的看了宣於亦一眼,不置一詞,轉身領著豹子離開了。

看著宿沙離去的身影,宣於亦突然吐出一口血,身子往後一仰,重重的摔在地上,震的傷口劇痛萬分,震的心口碎成星點,似鹽粒般撒在每一寸傷口上,苦楚彌漫,殺的生疼,視線越來越模糊,周圍人影繁雜,分不清誰是誰,耳邊的叫喊聲也漸漸飄遠。

宿沙沒有給宣於亦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看見宣於亦背上的劍傷,傷至筋脈,全憑一口氣撐著,宿沙更沒有看見他奮力保護豹子的模樣。

第34章 第十八章 利用不成反成仇,一絲惆悵苦入喉

“父皇,大哥他,放宿沙走了。”宣於都跪在皇上的麵前。

皇上仿佛還沉浸在剛才宿沙吹出的那首《死亡》裡,麵色沉靜,一言不發,深邃的眸子裡寫滿了回憶。

“宿沙她,功力更勝她啊。”皇帝用右手輕輕揉捏著眉心,幽幽的說道:“她以前若要殺人,會用全部真氣灌入骨笛之中,凡是聽見曲子之人,必死無疑。宿沙卻能根據人的多少,來控製用以操控的真氣的量,還可以讓曲子不通過真氣傳入朕的耳朵裡,這等的功夫,世間能勝她之人,怕隻有統國的杳盧和那個禿驢彌牟了。”

“父皇,宿沙的武功如此之高,轉瞬之間便取了兩百多侍衛的性命,兒臣擔心她會再尋機會潛入皇宮,對父皇不利。”

“她是在恨朕,她也應該恨朕。”皇帝喃喃自語的說道。

“父皇,兒臣鬥膽,請父皇下旨捉拿宿沙,以絕後患。”宣於都隱下眼中的渴望,低頭懇求道。

等了許久都不見宣於丘說話,宣於都收斂眼中的寒芒,儘可能的讓自己平靜的看著宣於丘。

“都兒,你不知道,宿沙她,是你的妹妹。”皇帝在心裡歎了口氣,悵歎道。

“父皇!”宣於都一臉震驚的望著皇上。宿沙她是自己的妹妹,那她和二哥......

“啟稟皇上。”一名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跪在門口處,“亦王爺身受重傷,昏倒在殿前。”

“什麼!”宣於都驚愕的望著太監。

“速宣太醫!”皇帝的震驚不亞於宣於都,硬生生的將那份不安壓在%e8%83%b8口。

“父皇!宿沙已經對二哥動手了啊,父皇,再不做決斷,父皇性命堪憂啊。”宣於都焦急的望著皇帝,聲音慌張失措。

“放肆!”皇帝怒斥著。“她或許恨著朕,但,她還不會對朕下殺手。”

“可那宿沙是個狠心絕情的女子,不可以常理判斷。即便她對父皇存有一絲感情,但難保她不會血洗京城。兒臣鬥膽,懇請父皇下旨,將其捉拿,以絕後患。”宣於都急忙勸解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帝似乎有些疲憊,揉著緊鎖的眉心,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都兒,朕命你任京都指揮史,保障天京安全。宿沙若是不出天京,你不能傷她,若是她妄圖出京。”皇帝頓了頓,%e5%94%87間一絲輕抿,眼中透出淡淡惆悵與不舍,無力的輕聲說道:“若是出京,殺無赦。”

“那二哥他......”

“你二哥的心在宣國百姓,他會理解的。你下去吧。”皇帝極為疲倦的擺擺手,示意宣於都出去。

“兒臣領命!兒臣告退。”宣於都起身,拜後退了出去。

“皇上,要不要去園子裡散散心。”太監總管悄聲走進來,望見皇帝的疲倦,說道。

“小李子,你跟隨朕多少年了。”皇帝閉著眼睛問道。

“回皇上,快二十年了。”李公公答道。

“唉,二十年了,她已經去了,朕早該知道,以她的性子,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一次都不來看朕。她是在恨朕,恨朕當年利用她奪取了大半的天下。”皇帝自顧自的說道,語氣幽幽而飄渺。

“皇上英明神武才得此天下,成為一代天帝。”李公公彎著腰笑著說道。

“你啊——就知道說好聽的。”皇帝輕聲的說道。

“老奴說的是實情。”

“你下去吧,朕要靜靜。”

“是,老奴告退。”

皇帝半靠在龍椅上,目光似是穿透了雕刻著群龍的屋頂,望向了二十年前,一個拿著笛子和一把劍的女子,白衣白裙,飄逸俏皮,不懂世事,純潔的恍若一張白紙,乾淨的不惹塵埃。第一次見她,自己確實有些動心,就像亦兒現在一樣,隻是那時的宣國沒有現在的實力,擴張版圖是父皇交代自己的,也是自己畢生的心願,奮鬥的目標,自己終究還是不能放下百姓和國家,隨她而去。亦兒怕是重蹈覆轍,不過還好,時間尚短。

宿沙,若是你不能為朕所用,朕也隻能殺了你。皇帝長歎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第35章 第十九章 明修棧道心思狠,暗度陳倉笑藏刀

“事情辦的很好。”宣於都的嘴角揚起邪魅的笑容,靜靜的誇讚道。

“是主上的計策好,屬下不敢邀功。”一個黑衣男子手扶腰間寶劍,跪在地上。

“該怎麼賞你呢?嗯——遲莫,帶他下去領紋銀一千兩。”宣於都回過身子望向窗外。

“是。”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聲鳳鳴九天的劍聲,剛才那個黑衣男子登時倒在地上,脖頸間出現一條細長的劍痕,汩汩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