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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琮珠 滄溟夜 4350 字 2個月前

外人在時,總愛板著臉,冷得如同千年寒冰,讓人不敢靠近。”

“可他暖起來,恨不得將天上最美好的東西摘了全部送給你,往往為了得到一件東西,執著的幾宿都不曾合眼,傻得叫人心疼。”

“他想事情的時候喜歡自個兒站在溟河邊,不喜歡被打擾,一站就是半天。”

“他一旦下定決心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他想要的東西一旦決定得到,便不可能輕易放手。”

“不過,你要乖巧懂事,凡事商量著來,記得不要惹他生氣,因為他狠起來可是不留情麵,縱然他再愛你,該懲處的,也絕不心慈。”

鳳晟音癡癡的聽著,可腦海裡浮現的身影卻從模糊的王身上轉到了樓信彥那裡,當聽到彼岸說到懲罰時,她開口問道:“他罰過你嗎?”

“嗯。”彼岸點點頭,“罰過,還不止一次,最重的那次是打手心,一百下。”

“什麼!”鳳晟音“噌”的一下坐起身來,震驚的看著彼岸,“一百下?那豈不是血肉模糊?”

“當然。”彼岸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隨意的往床上一躺,眉梢一挑,眸底是說不儘的風情萬種,“要不我說他狠。這天底下,你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狠的。”

“蒼天!”鳳晟音仰天長歎,“那我不是得步步小心,謹慎行事?要不然一個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哈哈哈。”彼岸大笑道:“癡兒,看把你嚇的,王五百年才打了我那麼一次,還是因為我偷了他的寶貝,你啊,想挨他的打還早著呢,慢慢修煉吧。”

鳳晟音鬆了口氣,歎道:“你可嚇死我了,這伴君如伴虎的,我的心承受能力可不強,萬一嚇壞了,就玩完了。”

說道此處,鳳晟音猛的想起一件事來,她急聲問道:“對了彼岸,我中毒了,你可有法子解?”

彼岸聞言嘴角微微一勾,淡笑道:“那不是毒,也不是煙,而是王身上的陰寒之氣。”

“且不管它是什麼,你可有法子解?”

彼岸安靜的倚靠著床尾,笑意全收,眼底隱然射出一絲凝重,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見他不語,鳳晟音怕他為難,半開玩笑的笑道:“沒事,解不了也沒關係,反正我死了也是去你那裡報到。你不用為難,我剛認了個師傅,外號鬼醫,可以暫時壓製住我體內的毒,兩個月內我定然是好好活著,為了你,也為了王,我曾經答應過你的,我說話算數,你......”

“我可以解。”

未等鳳晟音說完,彼岸便開口打斷了她,聲音很輕很輕,而那雙媚眼仍舊凝視著她,深深的,緊緊的。

“啊?”鳳晟音微怔,“你說什麼?”

彼岸輕聲道:“天上的神仙、王,還有我,都可以為你解。”

鳳晟音不知道為什麼彼岸要這般盯著她,想到他那捉摸不定的脾氣,心裡多了絲緊張,怯怯的問道:“那,那可不可以請你幫我解毒?”

這句話問完,氣氛驟緊,彼岸再次陷入沉默,隻那雙眸子變得更加深邃。

鳳晟音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如此倉促,看彼岸的樣子,怕是有難言之隱,亦或者救了自己會傷及他的元氣。

正在鳳晟音暗自懊惱的時候,彼岸掩蓋住眸心的肅然,故作輕鬆的啟聲道:“癡兒,過來。”

“噢。”鳳晟音聽話的側過身,柔順的躺在彼岸向她張開的懷抱裡。

彼岸溫柔說道:“閉上眼睛。”

“嗯。”鳳晟音衝彼岸微微一笑,乖巧的把眼睛閉上。

彼岸眸色潛靜,低頭看著懷中秀色可人的鳳晟音,細白的肌膚映襯出幽黑纖長的睫毛,許是有些緊張,隱隱微顫。

無聲一笑,彼岸靜垂的目光一轉,落於她微啟的丹%e5%94%87。

未有半刻遲疑,他將身子俯下,緩緩%e5%90%bb上了那雙溫軟的,仿佛正等待采擷的%e5%94%87。

與王霸道的占有不同,鳳晟音的%e5%94%87充滿了順從和安然,彼岸慢慢合眸,靜心於吸取她體內的陰毒之氣。

也隻是一盞茶的時間,對於鳳晟音來說恍若渡過了幾個時辰那般久。

當她輕輕睜開雙眼時,偌大一個營帳,一張床上,隻留有她一個人。

彼岸呢,鳳晟音倏地一下坐起身來,四下張望,沒有他的身影,她探手伸入錦被裡,裡麵尚有溫熱的氣息。

鳳晟音匆忙下床,再次環顧四周,仍然不見彼岸的蹤影。

是離開了,卻不曾道彆,鳳晟音呆呆的站在案桌旁,回憶剛才發生的點點滴滴,內心有些不安,說不清是為什麼。

“彼岸——”

溟王殿中,阿株正在整理彼岸的六件紅衣,那血紅的顏色,純正絲滑的猶如滴血的雲帶,炫麗妖媚,阿株嘴角蘊著笑意,左手拿著衣服,右手輕撫著紅衣的衣袖。

想起彼岸調皮時的模樣,身子一個輕轉,眉眼一挑,回眸一笑,眼底透著狡黠,那股子得意的勁兒,真真讓人有氣又急,可你再氣再急偏偏不能把他怎樣,這才叫人頭疼。

阿株笑著搖頭,頗有些無奈的味道,她小心的將衣物放歸原處,再次看了看唯一的那件金衣,從衣領到拖擺,仔細檢查有無破損,確定完好後,將衣櫃合上。

“不好了,阿株,不好了。”

殿外響起急迫的呼喊聲,阿株向殿外側頭望去。

隻見一個魂女心急火燎的朝向阿株奔來,還未等到達阿株身前便急聲道:“阿株,不好了,彼岸昏倒在溟河邊。”

阿株震驚無比:“什麼!”

溟河,一如千年前一般洶湧湍流,依靠著溟王炫龍璃紋劍的靈力,鎖住了億萬萬幽魂惡魄,不論生前是風華出塵還是光彩萬丈,是功勳卓然還是帝王將相,在那陰光銀暗的溟河中,都將一一褪去,化為烏有。

當阿株心急火燎的飛奔至彼岸身邊時,彼岸已經虛弱到奄奄一息,躺在溟河邊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叢中了。

心猛然一揪,阿株隻看了彼岸一眼就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心疼的將彼岸抱起,不停的縷著他披散的發,低喃的喚著他的名字。

痛啊。阿株仰起頭,緊緊閉目,任由淚水紛落,她好後悔自己任由彼岸肆意妄為,她好後悔當初沒有聽了王的話好好照顧著彼岸,竟讓他在陽間受了這麼重的傷。

“藥呢!!!”阿株衝著身後的怒叱道。

“在這裡。”魂女將猩紅的藥遞送到阿株身前。

阿株接過,無比輕柔的在他耳畔,輕喚著彼岸,借著他最後一點意識,將藥喂下。

一盞。

兩盞。

三盞。

當第四盞藥送及彼岸%e5%94%87邊時,彼岸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由原本的心急,到心疼,再到生氣,阿株臉上的淚痕還未被抹去,在見到臉色逐漸好轉的彼岸時,眸心裡已然生出憤怒之光,一道道,冷冷的射向懷中之人。

“彆生氣。”彼岸虛弱的笑道:“我是為了救人。”

阿株板起臉,不予回答。

彼岸見她一臉的陰沉,有氣無力的解釋道:“鳳晟音中了王的陰寒之氣,若不救她,我怕,她熬不過兩個月。”

不說還好,這一說,阿株氣上加氣,“你光想著她,你可曾想過你!”

彼岸點頭:“想過。若我救她,她活著找到紅琮,可以跟王在一起。若我不救她,等王救她,我怕她禸體凡胎,熬不到王回來找她。其實,還是王救她好些,我更想溟濛跟王之間有更多的機會,我更想,溟濛能真的愛上王。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

阿株氣不打一處來,反問道:“真的就能安心嗎?!”

彼岸好笑不笑的看著阿株,“怎麼今天火氣這麼大,那幾百年的淡然都是你偽裝的嗎?”

阿株賭著氣,厲聲道:“是又怎樣!”

彼岸失笑道:“那我以後可得小心些,免得遭你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見他神色漸漸轉好,阿株這才將心放下,知他脾氣秉性,怕是罵也無用,沉沉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管你在陽間做什麼,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我為了你欺騙王的前提。”

彼岸柔柔一笑,“我知道。”

“唉。雖知道,但還是要去做,是不是?”

會心一笑,彼岸道:“是。”

真是恨極也無計可施,阿株沉聲道:“真不知你到底是懂事還是不懂事!”

那如石榴石般酒光熠熠的眸間無聲流瀉一抹嬌柔,輕輕擲進阿株的心湖中,隻見彼岸靜靜垂眸,淡淡一笑,清聲道:“為了王,不懂事又有何妨。”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五章 突逢變故

溟間的天殷紅如血,那彎月虛藏在殘雲之後,影影綽綽,叫人看不清哪一片是月,哪一片是雲。氣勢磅礴的溟王殿外,一群魂女步履匆忙,穿梭在大殿和溟河之間。

阿株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殿內殿外大小一切事宜,甚至幽溟陰司和幽溟地司呈送上來的奏本,都由她歸納分類,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擺好,放置案上,等待溟王回來批閱。

往常阿株心思細膩,行事張弛有度,但今兒個卻顯得心不在焉,魂女彙報各宮殿諸事時,她幾次神思遊離,吩咐事情也略顯急切,眾人心底都明白,溟間那個舉世無雙的奇珍——彼岸病倒了。

怪不得任何人,彼岸陰陽兩間行走本就大大消耗他的靈力,加上這次為鳳晟音解毒,如此作踐,再好的身體也吃不消。

阿株一忙完就匆匆回到彼岸的房間,剛一踏進室門,就看見青絲散亂,安睡於榻上的嬌媚美人,%e5%94%87間淡淡浮現一味笑意,阿株悄聲來到彼岸身邊,緩緩坐在榻邊,安靜的看著他。

此時的彼岸,半側身子仰躺在墊枕上,他最愛的那件炫光薄綢輕拂在腰際,一縷斷發被他握在手心裡,發絲漆黑,發尾靜垂。

目光中閃現一絲眷戀,如果,隻是如果,能這般看一生......

一個魂女端著藥盞上前,見阿株回頭,屈膝行禮,小聲道:“按照您的意思,三碗熬成一碗。”

微點頭,阿株抬手接下,正欲擱置,想讓彼岸多歇會時,隻聽得耳邊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拿來我飲了它。”

不想他早就醒了,阿株將藥盞遞給他:“可是睡不著?”

“不是。”彼岸慵然抬眸,探出手接下藥盞,輕輕吹開湯藥上飄著的零碎花瓣,“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了,睡飽了,不想動彈,乾脆躺著。”

阿株淡淡道:“也好。”

彼岸聞言撲哧一笑:“反正隻要我不出去,做什麼你都認為好。”

阿株關切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責怨:“還有一個月溟王就回來了,若你不想整個宮殿的魂女為你陪葬,不想陰司地司那些個官員因你受牽連,就莫要胡鬨了。”

“還有一個月?”彼岸心頭一緊,自言自語的低喃道:“這麼快。”

確實很快,連鳳晟音都沒有想到自從彼岸離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