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紅琮珠 滄溟夜 4217 字 2個月前

開的天羅地網,搜尋著城內各個角落。

席依所處此城名為鳳城,座落於乾國西南方一個名叫西川的地方,鳳陌南能駐守西川緣於鳳家祖上修行一種惑術,此術幽惑迷心,可於無形之中幻影他人心智,使其丟失意誌,即便定力再強,再堅韌之人,一旦中了鳳家惑術,便如失魂落魄一般,形同傀儡。鳳城依山傍水,良田萬畝,景氣宜人,可藏兵、可攻守,實乃天下至寶之城,兵家必奪之地。乾國國君自傲驕滿,狂妄無比,意欲得此寶地,便揮軍百萬前往鳳城,鳳城百姓惶恐不安,人人自危,自得知之日起便紛紛到鳳府前哀求鳳家能保全全城百姓,免遭流離失所、戰亂之禍。鳳家得知此事,於兵至之日大開城門,鳳陌南的祖父鳳如聲和父%e4%ba%b2鳳從洺雙雙施展惑術,無論戰前將軍如何布局卻奈何不得鳳陌南父%e4%ba%b2那雙厲鷹般的眼睛,眸中深瞳無限放大,影印在心間,瞳中似煙如霧幻化成虛無縹緲的氤氳之氣,迷漫雙眸,那鋪天蓋地的暮鐘聲,恍若梵音將成千百萬的軍隊化作老僧入定。

刹那間,鳳如聲盯住將軍身旁那個甲胄縛身的嬌小身影,暗暗加重音惑,催動內力,惑亂那名心智較弱的女子,待到控製其心神,促其揮動鞘中寶劍,砍下了將軍的頭顱,那女子血濺全身而不知,目光呆滯、空洞茫然緩緩策馬前行,行至鳳如聲身前,機械翻身下馬,雙膝跪地,將血染頭顱雙手奉送,百萬軍師入駐鳳城。乾國國君後知此事竟於大殿之上,滿朝文武之前吐血昏厥,三日後太後頒布旨意行招安之策,昭告天下太後認鳳如聲為異姓兄弟,納入皇族後裔族譜,為保邊境國泰民安,世代駐守西川。

旨意一出,饒是鳳如聲也暗自讚歎太後行事縝密果斷,原本乾國以一國之勢起兵奪城,民心自在鳳家,但是此戰兵不血刃,鳳家輕鬆擁兵百萬,怕是揮師踏平中原,也無人可阻其勢,可這聖旨一下,恩典一給,便是想奪取江山恐怕也出師無名了。鳳如聲冷笑了一聲,狠厲瞪了一眼傳旨的兩個小太監,隨後一拂袖袍,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小太監心中驚駭不已,雙手捧著聖旨,瑟瑟發抖,眼神不斷輕瞄鳳從洺,不知所措。鳳從洺慢步行至小太監身前,輕輕拿起繡龍描金的聖旨,展開細讀一番後輕笑了一下,繞過小太監,徑自走出殿室,輕撩前襟緩步走下台階,於口中慢慢吐出一個殺字。

一道寒芒夾帶耀金色光自天而下,劃過小太監眼前,小太監瞬間愣怔,未等求饒便身子一軟,跌跪於青石地麵,雙眸震驚,身首異處。鳳從洺手握聖旨,負手從容漫步九曲回廊,淡看身影淺映湖麵,%e5%94%87邊浮起一絲笑意,略抬手臂將聖旨懸於湖麵之上,指間微動,聖旨墜落湖底,湖中嬉戲的魚群疑有落食,紛然逐去,惹得鳳從洺暢然大笑。

自此後乾國對鳳城恩寵不斷,天下無人敢輕視鳳家、輕視鳳城、輕視西川,因為單憑一個鳳字,其鋒芒無人敢直視!而鳳陌南,做為鳳從洺唯一的兒子,自打出生便擁有了一個名震天下的稱呼:西川鳳少!若能嫁給鳳少便坐擁與朝廷抗衡的實力和財力,權勢這個詞,實在誘惑人心,試問天下政客,何人不想取之入懷?

奈何七年前,鳳從洺不知因何事突發身亡,鳳陌南不僅動用萬千銀兩和人力從天山之上取寒冰床鎮住屍首,還向天下昭告,若不能查出凶手為父報仇,此生不娶。一時間江湖動蕩不安,更有幾個門派和財閥慘遭滅門,人們紛紛懷疑此係鳳陌南所為,卻無人敢去西川申辯理論,隻道牙關需緊閉,自掃門前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逃之夭夭

城外那片仙蹤林出自蛇蟠陣讚,此陣竹林為兵,風為蛇蟠,附天成形,勢能圍繞,性能屈伸。四奇之中,與虎為鄰,後變常山,首尾相困,若是尋常人不慎入內,不知解法,必將葬身林中,即便僥幸逃%e8%84%b1,林邊埋伏的細密暗器也會奪其性命,可謂一旦入林必死無疑。

四周火把星星點點,密密叢叢,宛如火蛇遊戲林間,鳳城知府畢恭畢敬的站在鳳陌南身後。

鳳陌南負手立於人前,靜看眼前墨綠色夜朦密林,緩緩閉上眼睛,傾聽瑟瑟作響的竹葉聲。雪色狐裘披風隨風輕動,冷峻孤傲。

片刻後,鳳陌南淡淡道:“府尹。”

身子一哆嗦,府尹躬身上前:“老奴在,公子吩咐。”

“十日。”料峭春風輕拂鳳陌南墨色青絲,濃黑的眼瞳中透射出一道玩味寒光,“十日之內,封死這仙蹤林,白晝無休!若是有一隻老鼠逃離......連帶你頭上這顆,貴府一共兩百二十一顆人頭,我說的可有差錯?”

眸中驚駭萬分,府尹手腳冰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子放心,彆說是老鼠,就連隻螞蟻都逃不出這仙蹤密林!”

鳳陌南無聲冷笑,淡聲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夜涼似冰,寒氣逼人,硬生生壓在府尹背上,如千斤鼎沉,府尹不停叩首,嘴中喋喋不休著承諾,鳳陌南冷眼掃過,神情似是不屑一般,腳步從容,漫然離去,燕九和霧十緊步跟上,隻有那府尹後知後覺,依舊喃喃自語,跪地磕頭。

席依倚靠在榻上,右手支頭,困意襲身,不停的打著瞌睡,原本她是想等鳳陌南回府再睡,然而等著等著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一個暗影悄然無聲的來到一顯閣,自那內室帳前左右四下細看了番,隨後掩下腳步聲走到席依身前,輕聲道:“姑娘,姑娘醒醒。”

席依倦怠萬分,依稀聽見叫喊聲,便睜開惺忪睡眼,支吾道:“嗯?”

趁此時機,那身影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白瓶放置在席依鼻下,一股濃烈刺激的辛辣味道霎時衝入鼻腔。

席依經受不住這讓人作嘔的氣味,猛勁的咳嗽起來,邊咳邊嘔,實在是痛苦至極。

待到平複下來,席依邊抹眼淚邊怒罵道:“靠!這是什麼鬼東西?你是誰?”

“姑娘彆急,請先聽我說,我叫水凝,方才姑娘見過的。”

席依抬眸望去,細細辨析那女子的眉眼,仿佛卻是跪在門口的那名女子:“你來這裡做什麼?鳳陌南叫你來的?”

水凝無奈一笑:“看來鳳陌南對你也施了惑術。”

席依眉微擰:“惑術?你什麼意思?”

“鳳家自鳳陌南祖父開始便修行惑術,一種迷惑人心智的法術,這個青瓷瓶裡裝的是可破惑術的藥膏,不過隻能解一時,對付不了一世。鳳陌南跟姑娘接觸時日尚短,姑娘還未沉迷其中,這也算是幸事。”

“我憑什麼相信你?”

水凝輕輕一笑:“姑娘可以回想這幾日是否滿心滿眼都是鳳陌南,是否經常神智恍惚,是否時不時癡癡愣神,水凝還想問問姑娘,姑娘以前可是如此性情之人?”

猛然間驚醒,席依眸心一道精光鎖住水凝眼眸,一幕幕回放著入住一顯閣後自己的行事,癡然的眼神,惑亂的神智,當初那種茫然迷失的感覺頓時浮漫心間,原來這一切都是幻覺!%e5%94%87間輕抿,席依心下冷哼自嘲,想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被鳳陌南玩弄於股掌之間。

水凝看著席依,知其心中明了,便繼續說道:“姑娘,此處不宜久留,這瓶藥膏姑娘可留著備用,鳳家這棵樹太深太邪,姑娘要是相信我,可以離開西川,前往中原,去乾國的上京城尋找顧家七少,不論姑娘想要做何事,找何人,顧家七少都是最佳人選。”

席依深望著水凝,想要從其眸中探出一絲陰謀,卻驚訝發現,她眼中透出的堅定讓人無法質疑,心中急速思量,麵色卻沉靜:“我想要知道你的目的。”

“不瞞姑娘,我是七少的人,我的目的隻有一個,救出被鳳陌南迷惑的女子,兩年前我來到鳳府,原本想要解救那些受困女子,誰曾想竟被鳳陌南囚禁在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席依淡淡一笑,嘲諷道:“這樣拙劣的謊言,你認為可以騙到我?”

水凝欣賞的看著席依,清笑道:“姑娘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若是等姑娘找到七少時水凝還活著,水凝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隻是現下時間緊迫,還請姑娘速下決斷。”

席依沉默片刻後側頭望向幔帳紗簾後,輕聲喚道:“小東西,出來!”

那溟獸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席依等了一會兒不見其蹤影,便起身收好手機和青瓷白瓶,又拿了些金釵以備換取銀錢。

一切收拾妥當後,席依跟隨水凝悄聲離開一顯閣。一路走過,席依四下張望,心中詫異,不知為何這府上竟沒有侍衛,甚至連婢女都不見蹤跡。水凝每每行至轉彎處便停下腳步,小心翼翼探察一番,席依亦步亦趨緊隨其後。不走不知府園竟大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席依揉了揉雙膝,在心中感慨道。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席依跟隨水凝來到了後院一處院門口。

高聳的圍牆於暗夜之下望去,隱隱有刺天之象,院門四周乾淨整潔,似是有人常常打掃。席依斂步上前,定睛一看,那門高約一丈,竟被一道鏽跡斑斑大如手掌的鐵鎖鎖了個結實。未等席依張口問,水凝俯下`身子自那門底邊緣處暗自摸索,素白纖指輕柔仔細的觸摸著蒼老厚重的木門,沿著門邊徐徐摸過,水凝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突然間%e5%94%87邊劃過一道弧線,睜開雙眸,用指甲輕摳突起,幾息後從那門底處摳出一柄鑰匙,水凝將其緊握手中,仰頭衝席依揮了揮,無聲淡笑。

席依心底一鬆,勉強笑了笑,當初是自己要求鳳陌南收留,如今竟然落得瞞著他逃走,這算什麼。席依側頭望了望身後青石小路,不知道那隻該死的小東西到哪裡撒野去了。

鑰匙插入鏽色鎖眼中,水凝輕輕轉動幾下,隻聽得哢嚓一聲,鐵鎖應聲而開。

“水凝。”席依輕咬了一下嘴%e5%94%87,麵色躊躇,“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太順利了。”

水凝將鎖抽出,回身道:“鳳陌南現在忙著在仙蹤林搜尋瞎子,放心吧,他□□乏術。”

席依疑聲道:“那個瞎子是你放的?”

水凝將鎖丟棄在牆壁邊的草地上,拍了拍手掌上的鐵鏽:“是我放的,為了救你出去,必須要放走瞎子,轉移鳳陌南的注意力。”

“那瞎子是何人?”

“是一個極為神秘的人,綽號叫鬼眼,我也是用了一年的時間,小心打聽,暗自查尋才知道的,誰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因生的一雙似鬼如魂的眼睛而得名。鬼眼已經失蹤進十年了,不曾想被囚禁在鳳府。”

說罷,水凝示意席依抬手拉起厚重木門上的鐵環,席依照著水凝的樣子,奮力去拉那個沉重厚實的漆黑木門。許是此門年老失修,拉的時候竟咯吱咯吱的發出刺耳響聲,驚起牆外無數鳥群。水凝心下一驚,忙道:“聲音過響,我們隻拉開一道一人寬的縫隙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