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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是用入定代替睡眠,修行不可謂不勤勉,而且,我以神識護持神殿,兼顧京城,雖然耗費頗大,但也同樣不失為一種修行,既然不是修行之功,那當是心性不能過關了。”

她垂了睫細想,然後緩緩的道:“那你覺得你的心魔是甚麼?”

帝孤鴻遲疑了一下,看她神情溫和,這才續道:“也許是因為我不懂人間情感……所以若欲晉階,雙修最佳。”

她輕輕一笑,略翻身,枕了手臂,看著他:“你說你不懂人間情感,在之前的這麼多年,你既然完全不懂,又怎麼會感覺到不足?玄法修到最後,也不過是個自然二字。就算目睹花前月下,心生感慨,也不足以成為影響你晉階的因素。我倒覺得,聖火焚身,是你最大的心魔,而你又是純陽火屬的修為,所以,注定要把這樣的焚燒不斷延續,無可逃避,所以,才停留在八階,止步不前。”

帝孤鴻微微凝眉,她又道:“至於我,我每次晉階,不是機緣巧合,就是得陰煞體質之助,或者得了你之助,所以我欠缺的就是一份苦功……藥師講究對症下藥,你的情形,我以純**屬的修為助你,當可晉階……而我麼……”

他鳳瞳驀然一亮,她卻絲毫不解風情的續道:“就在方才,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魔魘雖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笨,但也的確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聰明,那麼他這種可與宸王爺一戰的修為是哪裡來的?”他心思完全不在這兒,隻嗯了一聲,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所以我想到了分體魔,也就忽然想到了一種修煉方式……”她偎入他懷中,將%e5%94%87貼到他耳邊:“魂魄、神念、氣息,皆可以單獨修煉,而且,每一道都可以分成無數道,那樣,若分為十道,就等於是十個自己同時修行,分為二十道,就相當於二十個自己……”

這樣的理念聞所未聞,帝孤鴻竟不由得怔了一怔,細細想時,竟不由得驚駭,玄術師修到一定境界,自然就可以將神念魂魄與身體分離,而修為再高一點,也可以將神念分為無數道,用來探察尋蹤等等,卻從來沒有人想過,可以將魂魄也分為無數道,魂魄相對而言乃薄弱之物,所以不管是以何道修玄,都習慣了保護魂魄,可是卻沒有想過,如他這般,魂魄修到如今,已經堅逾金鋼,不比身體差,甚至比身體還要強。帝孤鴻喃喃的道:“你究竟是怎麼想到的?”

花寄情微微一笑,“偶然想到而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宸王爺被她拉起來,尤有些不滿:“其實不必這麼麻煩,還是雙修……”她已經不容分說的雙手輕扣,把身體魂魄神念分離。

其實修身修魂等等,原本就有微小的不同,分離開之後,可以分彆擇取更適宜的地方修煉,例如魂魄神念這種,為了保護每一縷都有修行的意識,尚不能分的太細,最多也不過幾十縷,但水、火之靈力卻都是可以無限分離的,而且兩人靈力本就一陰一陽,相輔相成,每一道靈力都糾纏在一起,不是雙修,勝似雙修……很快,帝孤鴻的主魂便感覺到了這樣驚人的巨變,這樣一化百,百化千,千化萬……就等於幾千幾萬個自己在修行,也或者可以說,一瞬間就等於修行了幾千幾萬年,這樣的逆天驚人的修行方式,竟比魔功的滋長更迅速千百倍!

☆、第192章多情美人煞(大結局)

於是很快的,分離修行的每一縷分魂與分神,又在不斷的分離,幾乎無窮無儘,不止圖中,就連神殿,京城,甚至整個天下……都已經被兩人的神念所遍布……當然,這種法子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普通的玄術師,最多可以分出十幾道而已,而且根本不能及遠。若不是帝孤鴻曾以魂修體,就沒有這樣的強韌,若不是花寄情通通靈秘技,也不會有這樣的細致,更彆提兩人分彆是陰煞與陽煞,這本來就是一種不死的體質。

不知隔了多久,帝孤鴻所有的神念,猛然收了回來,天空中轟轟隆隆,無數驚雷炸響……他終於升到了九階。九階玄術師,已經是金身大成的神仙,所以天象中不成劫,而是一片祥雲瑞靄的福瑞之象,半空中笙歌管鳴,霞彩重重中,五彩輝煌的鳳凰望天啼鳴,五爪金龍盤空做舞,好一會兒才漸漸散去……在這樣的氣息籠罩之下,連曾遭魔氣侵蝕的京城乃至整個度玄部洲,都似乎得到了春風化雨的潤澤,而在腳下神殿之中的玄術師,幾乎每一個人都有所感悟,在其中,得到了不小的好處。

很快,宸王爺晉為九階的消息便傳遍了五大洲,而提出這個絕妙主意的現任神主大人,卻仍舊停留在七階,止步不前……她一直以為她欠缺的是苦功,可是這樣的修煉難道還不難彌補她修煉的不足?她心無旁鶩,仍舊埋頭苦修,可是卻有人坐不住了……九階玄術師,一直都隻是一個傳說,如果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做到過,那麼,傳說就隻是傳說……可現在偏偏有人做到了,那麼……比他活的更久,卻始終沒能晉升九階的人,終於也難得的不安了起來……

宸王爺雖然晉升九階,卻仍舊沒有在神殿露麵,神殿種種,仍舊如常,狐扶疏仍舊運籌帷幄,總領全局,其餘諸人各司其職,連後來的溫少炎都被他抓差,白天做事晚上修煉,忙的不可開交。

混沌穀藏匿魔族的消息,就是這時傳出的。狐扶疏聽到消息的第一刻,就點了一乾神殿諸人,自神殿中宸王爺設下的傳送陣處,瞬間齊集混沌穀。誰都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麼快……於是諸人趕到的時候,穀中結界初開,無數奇形怪狀的人正在慢慢走出來……魔域中人在此,於神殿不是秘密,但是對於新入神殿的天下玄術師,乃至諸多民眾,都是聞所未聞,一見這副情形,便不由得議論紛紛……

眼看眾人已經到穀口,神殿諸人節節後退,可是狐扶疏一直沒有下令出手,他們便不敢出手……就在這當口,忽聽有人長嘶了一聲,然後奔了過來……狐扶疏微一眯眼,擺手阻止了諸人拔劍的動作,隨即,那諸多妖獸黑魅齊齊奔到,然後雙膝下膝,叩頭不迭……

狐扶疏嘴角微抽,他來之前,便知這是對方的詭計,旨在製造動亂逼帝孤鴻和花寄情現身,也知道當日花寄情偽造的魔丹將在此時,生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因為這本來就是對方預備已久的必殺……可是這戲碼本來是花寄情給自己準備的,這會兒她卻不在……狐扶疏何等聰明,迅速抬手,空中已經現出了一尊虛渺的玄女神像,他側身避開,由得這些人對神像頂禮膜拜,然後他開口,字字清朗:“好教諸位得知,這些人原本都是魔域中的生靈,玄女殿下不忍傷其性命,便以大造化大神通洗去了他們身上的魔息,然後將他們放在此處,借混沌穀之靈力滋養,以圖恢複神智……此時尚未完全成功,卻被奸人破穀做亂,幸好這些人神智漸複,已知感恩,否則的話,豈不是叫人誤會宸王爺是養魔之人!”

眾人嘩然,再看那些人時,果然能看的出之前的模樣,可是此時他們雙目清朗,口發人言,除了模樣醜怪些,與人類已經沒甚麼差彆,便知狐扶疏之言是對的,登時便一片歡欣鼓舞,狐扶疏隨即拔出劍來,劍指穀口:“究竟甚麼人在此作怪,還不出來!”

當然是不會有人出來的,花寄情早已經算定,此時魔魘已死,他手頭一時乏人可用,過來投丹的不會是甚麼高階魔修,守著這麼多高階玄術師,敢出來才怪!於是眾人紛紛呼叱,衝入穀中……於是對方的儲備魔眾,瞬間便成了彰顯玄女殿下大神通的活生生的佐證……這才叫為他人做嫁衣裳……於是天下玄女廟的香火從未有過的鼎盛,成全了初%e8%84%b1魔身的絳嫣和狐闌珊,當然,這是後話了。

狐扶疏並不長於武技,隻繞山巡視,才轉了半圈,忽有一道目光難辯的光芒,驟然向狐扶疏身後擊去!竟是大象無形,有如太陽之光一般堂皇正大,毫無半分玄法運轉的痕跡!狐扶疏毫無察覺,仍舊緩步向前,那白光將他整個人罩在其中,無聲無息的壓下……狐扶疏整個人都是一陣痙-攣,竟連回頭都來不及,便如陽光下的雪人,一聲不吭的向地麵軟倒…… 思 兔 網

一擊!隻是一擊,隻有一瞬間……那般雪膚俊顏,瞬間便黯淡了……幾乎是立刻的,氣流震蕩,有無數光點瞬間自四麵八方彙集一處,迅速凝成一個清瘦小巧的人影,飛也似的將即將倒地的狐扶疏接在了手中,狐扶疏薄%e5%94%87開闔,叫出一聲小花兒……花寄情一時心頭竟如撕裂一般,急道:“扶疏!”

狐扶疏的眼神中透出幾許焦急,想說甚麼,卻已經無聲,那白光從容不迫的移到了兩人頭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竟宛如神明俯視大地一般,無處不在……花寄情猛然抬頭,一對明瞳竟是亮到懾人心魄……隨即,澎湃的神火以巨浪般的氣息,自未可知處席卷而來,毫不留情的還擊了過去,竟瞬間將這道看似無邊無涯的光芒整個壓在下麵。

她隨即低頭,以眉心輕觸他的眉心,一道清涼涼的水係靈力瞬間注入了他的身體,略微化解了那白光對他的傷害……可是狐扶疏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她這樣陣前傳功,於她耗費巨大,於他卻隻是微小的彌補……他滿眼焦急痛切,她卻低頭對他一笑:“小狐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神火繞著兩人熊熊燃燒,將兩人護在其中……雖然明知他終將無事,可是看著他清俊入骨的俊顏如死去般枯槁,她竟是心頭激蕩,不能自已……她隨即低頭,在他頰上輕輕一%e5%90%bb,然後站了起來,將他收進了須彌戒指之中。緩緩的轉回身來,那一刻,她傲然仡立,竟如雪中寒梅般凜然自若。向著麵前的虛空,她淡淡的道:“帝前輩,難道此時,您還吝惜一麵麼?”

空中光影流動,終於還是現出了那個身著長袍的人影,極溫雅極清俊,一眼望去,直令人如沐春風,他隨即微微一笑,宛如與人閒坐談天一般,不帶絲毫火氣:“我以為,你還要再有幾百年,才會出現在我眼前……”

“是麼?”花寄情冷笑:“我倒覺得,我來遲了。”

帝逸溫言道:“鴻兒碰到你,是他的福緣,否則,他不會這麼快晉升九階……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

花寄情冷冷的道:“但你卻比我想像中要笨些……你實在不該來殺扶疏的,我若是你,我會殺墨負塵,殺少炎,甚至殺哥哥,都絕不會來動扶疏……你想令我心神大亂,一個朋友就足夠了,但是物極必反,你殺扶疏我當然會痛,但痛到極處就是生!你應該明白,我是一個不同的陰煞!”

是,她是一個多情的陰煞,每一次陰煞之力的激發,都源自對朋友%e4%ba%b2人的愛護……他動狐扶疏,這是她心中十分在意之人,豈非在加速和催動她的成長?她長劍一擺,已經祭出了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