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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盤想通,可是偏偏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根本來不及細想,所以隻是憑著一種奇異的直覺,姑且一步步爭取主動……魔魘一定要殺,不管他身後的人是誰,有多厲害,魔魘的實力仍舊不容小堪,仍舊要先殺他……而混沌穀,她本能的不想讓魔魘看到穀中的情形。因為花懷仁發現了魔域生靈的拗筋,所以,經過處理之後的魔域生靈,需要做的便是養好外傷,在穀中奇異靈氣的清洗和教化陣的輔佐之下,其實已經漸漸恢複了人類的模樣。所以此時的混沌穀,絕不像外人想像的是封閉的另一個魔域,而更像是一個休養生息之地……

一連幾轉之後,魔魘終於一腳踏入了傳送陣,唰的一下便被移到了地下魔宮,隻是花寄情的陣法設的十分巧妙,而他又完全不懂陣法,仍舊隻當這是當初布陣時留下的手段。魔魘腳尖一落地,便已經看出了這是哪兒,不由得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向外。隻聽崩的一聲,一道機關已經被引動。

地下魔宮之中,都是拿來對付玄術師,或者說對付神殿的機關,並非尋常機關可比,十分厲害,但這個機關顯然已經被破壞,幾枚淬練過的長箭射的歪歪斜斜,魔魘一偏身就避了開來,根本沒有在意。再走幾步之後,腳下忽然一軟,數個武俑衝了進來。寒光閃閃,堅硬無比。這當然是宸王爺就地取材,從子書家搬運過來的……隻是略加了一些偽裝。

宮殿不大,這些武俑卻極多,登時擠成一團,魔魘大怒之下,雙手拍出,強大無匹氣浪便如浪潮,登時便將這些武俑擊在牆上,一時砂石飛濺,劈哩啪啦的掉落,直砸得他滿身都是,可是武俑當然不怕疼,掉落在地上之後仍舊翻身躍起,上前攻擊,腳下碎石滿地,眾武俑鬥的全無章法,魔魘暴怒之下,竟與強橫的魔功與他們對拆了數招,這大概是魔魘打的最憋屈的一仗,所有的強大的攻擊,到最後,似乎都害了他自己。

魔魘到最後終於打夠了,厲嘯一聲向外衝出,直衝了三間宮殿,才避開了武俑的追擊,他雖不懂陣法,卻知道地下魔宮的大概格局,左右一顧便要向外,沿途又觸動了數個機關,都被他輕鬆避過,眼看已經到了大殿前,魔魘略閉目感知氣息,尋找結界出口,然後一腳邁出,腥臭之氣撲麵而來,魔魘一抬頭,登時大吃一驚,眼前是一個乾枯的肉球……這肉球似乎是靈獸的腦袋,卻無眼無鼻無耳,隻有一張極大的嘴咧開著,一排獠牙寒光閃閃,這嘴最少有一間屋子那麼大,可是%e5%94%87肉和%e8%88%8c頭都已經乾了,黑漆漆的,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這仍舊是十分的就地取材,正是當年魔宮中的凶獸渾沌,當時花寄情取了木妖丹,渾沌便已經死去,卻被宸王爺拿來嚇人……魔魘大驚退後,隻有一瞬,身上忽然一痛,竟不知甚麼時候觸動了機關,金針竟瞬間破過了護身氣流,破膚直入。這樣的痛對魔魘而言十分尋常,一動念間,便將金針彈出,並未察覺甚麼異樣。

宸王爺難得操心做這些瑣事,一見任務完成,便%e8%84%b1身出來,花寄情仍在混沌山,一見他來,便道:“怎樣?”

帝孤鴻點了點頭,花寄情小鬆了口氣,帝孤鴻道:“且由著他在魔宮闖上一會兒,隻怕很快,他就要強破魔宮,你覺得讓他在哪兒破界而出比較好?不然我們引他去一個空曠之處?”

花寄情想了一下:“能不能將他引到魔域?兩界山之外?看看他會有甚麼樣的表現?”她反手握住帝孤鴻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帝孤鴻點了點頭,便帶著她一起回到魔宮,一見魔宮中的情形,花寄情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似乎不管是多麼嚴重的事情讓宸王爺來做,都會成為這樣信手拈來,幾乎有些吊二郎當的模樣,可是偏偏就是這樣在她眼中破綻百出的布局,竟爾能奏功……所以,很多時候,是不是她在自作聰明,自尋煩惱?事情也許本來就很簡單,魔魘也不像她想像的那樣難對付?

花寄情想了一下,索性直接一抿%e5%94%87:“我們引他去熾塵山!我帶上小靈和聖麒,趁此機會,直接殺了他!”

帝孤鴻嗯了一聲,直接彎腰,在地上布出了傳送法陣,然後現出身形,在魔魘眼前麵無表情的一晃,淡定的回到傳送法陣前等著,還有餘暇把玩她的小手兒……轉眼之間,已經打的火冒三丈的魔魘怒吼著衝了過來,毫無防備的直接撲到他麵前,然後唰的一下,被傳到了熾塵山中。

再一次領教宸王爺超級簡單粗暴的行事作風,花寄情是真沒脾氣了,迅速動念,呼召小麒麟和聖麒,聖麒才剛剛看視過了圖中魔嬰,一得她呼召,立刻趕到,帝孤鴻已經與魔魘鬥在了一起,花寄情轉頭便道:“我們布出陣來,避免他們兩人鬥法氣流外泄。”

☆、第191章 逆天的修煉方式

連聖麒都愣了一愣,也來不及多問,便迅速抬手,召出金石池中之火,繞山布出一個火圈來做為結界,而花寄情就在火圈之外,又馭木布出一個結界,再在結界內,馭水布出一個結界,旨在阻止鬥法氣流外泄,尤其阻止魔氣外泄,好在天已經黑了,熾塵山也向來不繁華,倒也不虞會有行人誤入。

帝孤鴻正打的十分順手,修長人影包裹在霍霍金光滾滾氣浪之中,舉手投足間,仍舊顯得瀟灑出塵之極。相比之下,魔魘更像一個人形殺器,他的招數根本看不清,隻能看到以他的身體為軸心,一道道黑色光刃大開大闔,每一下都力劈山河,地麵劈出一道道的裂口,天空中煙塵滾滾,全無章法卻聲勢驚人。

足鬥了個把時辰,才見帝孤鴻退後一步,修指輕抹,祭出了纏枝桃花劍,在如此緊張暴戾的情形之下,他卻似忽然想到甚麼,遙遙向她一笑。花寄情微愕,這才看到這劍上桃花,似乎比前兩次見時顯得鮮活許多,隨著帝孤鴻的劍招不住顫動,鮮靈宛似沾露一般,連帶著那三尺青鋒,也遊龍般靈動閃耀。

帝孤鴻的修為本來就比魔魘要高上一籌,現在又有聖麒和花寄情在身邊,她們兩人雖然不是魔魘的對手,但也絕不至於沒有還手之力,神火又恰是魔功的克星。兩人布完結界,便一直站在一旁掠戰,鬥到後來,兩人得了間隙,便毫不客氣的在旁邊放冷招,一道道神火箭宛似雨點般向魔魘擊去,休說被擊中,就算沾到一點亦如星火燎原一般,以一對三,魔魘節節敗退,不一會兒便被燒的皮膚處處焦黑。但帝孤鴻卻也是半魔血統,在這樣的神火氣息之下,明麗鳳瞳中漸漸泛起了血光……

花寄情瞧在眼中,不由皺眉,想了一想,忽然向聖麒打個手勢,聖麒雖不解何意,卻順從的上前,將魔魘擋住,聖麒其實非常不會打架,可是他是天生的神獸,有用不完的神火,大可以毫不吝惜的用。帝孤鴻會意,略退了退身,便向她一笑:“放心,我沒事。”

她從身上%e8%84%b1下了麒麟法衣,神念到處,便披在了他身上,聖麒雖不回頭,卻當然可以感覺得到,不由得微微一怔,一時心中竟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帝孤鴻卻是心花怒放,手中纏枝桃花劍感覺到主人心意,愈是妖嬈怒放,竟將劍之靈力發揮到了十成十……三人都有速戰速決之心,眼色一對便糅身齊上,不數招,魔魘便中了纏枝桃花劍一擊,動作一緩之下,花寄情的神火已經順順當當在他的傷口上拍了一招,透明的火光一閃,一時皮肉儘焦,魔魘縱聲痛嘶,怒極撲上,但魔體雖然強橫,神火的傷害卻大,動作越來越是遲疑。

花寄情瞧時機差不多了,於是悄悄拈指,魔魘正要撲過來,卻猛然一聲痛叫,竟在半空中跌落下來,一時竟痛的滿地打滾,有目光可辯的數朵火花,自他身體每一處燃起,迅速燒穿了骨頭血脈……此時,勝負已成定局,看著那張與帝孤鴻極為相似的臉,花寄情緩緩的彆開臉去,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帝孤鴻的手,他隨即回握過來。

在此之前,花寄情從來沒想過,斬殺魔魘如此重要的事情,可以用這種臨時起意的方式來解決。而且也居然真的解決了……她不是沒想過最後關頭那個人會出現,卻畢竟沒有。

如果說最初,魔魘身後有一個人,這隻是一種推斷,現在卻似乎已經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彼此機關算儘,花寄情可以很清楚的料到他的想法和做法,兩人似乎是在對弈,誰多走一步棋,誰就贏了,可是,當對手乍然成為帝孤鴻,帝孤鴻向來不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他會毫不遲疑的讓整個世界來適應他的節奏,簡單,粗暴,卻有效。而這樣的方式,是對方料想不到的,所以便成為了一支奇兵,讓對方來不及做出反應,所以他們居然就這麼贏了……可是這種勝利,可一不可再。

花寄情冥思苦想,一邊緩緩的在原地走來走去。在她想事情的時候,就連帝孤鴻都不會去打擾,她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圈後,忽然抬頭:“帝孤鴻?”帝孤鴻嗯了一聲,她道:“你停留在八階多久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不由得一怔,然後道,“總有幾百年了罷?”

花寄情點了點頭:“玄術師最高修為是九階,但是你一直是在八階,我現在還是七階,我們應該先去修煉,等我們兩個都到了九階再說其它的。”

連聖麒都愣了一下,“這時候去修煉?你不是說……”

“說甚麼?”花寄情道:“魔魘都已經死了,我們不修煉還能做甚麼?”

兩人麵麵相覷,全不知她的用意,卻終於還是一齊點了點頭。三人轉身下山時,花寄情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那灰白的地麵……魔魘從頭到腳都被神火焚的乾乾淨淨,似乎甚麼都沒有留下……可是,她卻似乎分明知道,一定有甚麼事情還沒結束,她之前的安排,看起來似乎已經全然無用,其實,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會如何……

她之前考慮到紅塵煉獄圖也許還要用到,所以才暫時沒有讓聖麒帶回麒麟族中,此時仍舊回入圖中修煉,她此時是圖主,對圖中情形了如指掌,便選了圖中風景最佳的一處地方,處處小橋流水,滿眼花開爛漫,即使剛剛經過了這樣一場大戰,可是挽著她小手兒走在這樣的街道上,粉紅色的花瓣飄飄落了滿肩,又飄飄落在地上,宸王爺不由得心動融融。然後她拉著他在長草婆娑的地麵上坐了下來,放眼望去,一片綠意茵茵,宛如一張無邊無涯的巨榻。這樣的情形,讓宸王爺滿心柔軟,連聲音都柔了幾分:“怎麼修煉?”

她含笑在長草上躺下來,側看著他溫柔欲滴的鳳瞳:“你覺得你遲遲不能晉階,是為了甚麼?”

帝孤鴻有點兒不滿,這種時候難道都不用談些風花雪月麼?手便伸出來,在她身體上悄悄遊走:“當是心性。”

她撥開他手,“為甚麼?”

看她眼神認真,他隻好答:“我這些年幾乎沒有睡過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