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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裙的女子正狼狽地倒在路的正中央,她後麵兩名男子罵罵咧咧的,她的衣衫明顯有被撕扯過的痕跡,此刻正低著頭,雙手捂著%e8%83%b8口,哭得梨花帶雨;不是不日前從鎮北侯府離開的沈月梅又是哪個。

“我呸,這個小賤人。”

“當真以為那洛永煦會喜歡你這個賤人,還不是被鎮北侯府趕出來了。”

“也不瞧瞧你那模樣,我呸!”

“……”

後麵隱隱約約能聽到男子的叫罵聲,不過卻是很輕,很淡的;那遠遠傳來的,在沈月梅跌倒到馬路中間的時候,就已經戛然而止。

能在雲都立足的人都不是傻子,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事情,他們心裡門兒清。

“到底怎麼回事?”男子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傳來。

“這……前麵有一名女子。”陸謹臉上仍舊帶著那風流不羈的淡笑,惹得周圍的姑娘們一陣騷動。他淡淡地翻身下馬,上前,在看到沈月梅的臉時頓時怔了怔,“姑娘,你沒事吧?”

沈月梅抬起頭,垂下眼瞼,仍舊那副帶著無辜透著委屈的模樣,“多,多謝公子。”

“嗬嗬,若是姑娘無事還請讓讓,彆擋著我們太子的路。”陸謹雖然風流多情,但那也是要分對象的,對這種楚楚可憐的女子,他向來避而遠之。

沈月梅抿著%e5%94%87,心裡頓時劃過一道黯然,“公子,我,我……”

“到底怎麼回事?”車輦內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謹頓時隻覺得自己手上捏了個燙手的山芋;車輦的明黃色薄紗被輕輕撩起;洛傾雪抬起頭,望著那指節分明的大手很是好看,但卻絕對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她抬起頭望著那人,眉宇微微顰蹙著,好似有些麵熟,可具體哪裡熟悉又說不上來,“到底怎麼回事?”

他再次重複著。

“啟稟太子,前麵有位受傷的姑娘,這……”陸謹猶豫了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在看到那張臉時,被喚作太子的人頓時瞳孔微縮,眉宇微微顰蹙著,有些狐疑,可那感覺,又有些說不上來。

車輦旁邊的副將此刻也迎上來,“太子,這要不要將人待下去。”

“不必了,帶回行宮吧。”西蜀太子沉聲,放下圍簾。

洛傾雪的心頓時沉了下去,說不上是歡喜還是清醒,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她到底大鬆了口氣;縱使早知道他是皇家人,她也早就做好了與皇家人周旋的打算,隻是太子對一個國家的意義太過重大;她不敢去賭;隻要不是太子,其他一切都好說了。

隻是那西蜀太子在看到沈月梅的態度,卻讓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呸,就知道勾引人的賤人。”到底是江湖兒女出生,華香口不擇言。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

“小姐,那沈月梅若是得了西蜀太子的寵愛,那……”錦笙是在府邸大院磨練出來的丫鬟,早已經對那些傾軋醃臢的事情見得多了,此刻也不由得替自家小姐擔憂,畢竟當初在鎮北侯府時,她對沈月梅的針對,沈月梅那樣的人未必不會記仇。

洛傾雪低著頭,薄%e5%94%87微抿;“一個沈月梅而已,瞧瞧你們,緊張成什麼模樣了。”

“……”華香頓時有些無力地拉聳著腦袋。

我的小姐誒,這個不是重點好伐;重點是西蜀太子,是西蜀太子對沈月梅的態度好伐?若是沈月梅當真得了西蜀太子的眼緣,便是納為妾室,到時候為了兩國和平,自家小姐也是少不得要受些委屈的。

隻是,她像是會受委屈的人嗎?

華香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自家小姐,搖搖頭。

“怎麼,想通了?”洛傾雪有些好笑地看著華香,嘴角斜勾;剛才還有的些許緊張此刻頓時煙消雲散。

華香點點頭,“也是,看來還當真是奴婢瞎擔心了。”

瞎擔心?算是吧,有容末在,那沈月梅……嗬嗬,她隻能對她說一聲,祝她走運了;膽敢打她的注意,還光明正大將自己送到容末的眼前,她當真不知道該說是不知者無畏呢,還是該說她,愚昧無知。

“行了,你們看也看了,瞧也瞧了;連人群都散了,咱們也會去吧。”洛傾雪語氣淡淡的,隻是卻不難聽出她的心情很好。

幾個丫頭點點頭。

隻是剛回到素瑤居,洛傾雪就收到了來自長歸的消息,而且還不止一條。頓時,她原本晴空萬裡的心情頓時又烏雲密布了起來。

宋芊芊回雲都了,而且是與西蜀使隊前後教進城;其二,宋廉青也回來了,與宋芊芊一道;其三,卻是最讓她震驚卻是最傷心的,晚照有消息了,隻是這消息有卻當真不如沒有。

“小姐,您沒事吧?”

洛傾雪擺擺手,“沒事,你們都退下吧。”

“……”幾名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隻能依著洛傾雪的話退出房門,可卻誰都沒有離開。

晚照,時隔三年終於又有了消息;可是為什麼他卻,卻會是成為……殺手;嗬,嗬嗬;三年的不放棄,最終卻是換來兩個字——背叛,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當真是做夢都沒有想過,晚照居然會對她倒戈相向,他們居然有一日也會站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

“主上。”長歸低著頭,有些話想說,可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來過了,是嗎?”洛傾雪深吸口氣,帶著自嘲的笑意;霧色自眼底蘊散開來;整個素瑤居的明崗暗哨,全是他與長歸兩人布置的,他想要摸索近來何其的容易,隻可惜今日她卻不在,“到底是讓他失望了。”

長歸低著頭,“主上,晚照他或許是有苦衷的。”

“或許吧。”洛傾雪深吸口氣,對於想要自己命的人,她可不會心慈手軟;對馮素煙如此,對宋芊芊如此,對晚照,同樣如此。

“再有下次,不必手下留情!”她冷冷地吩咐一句。

“……”長歸的身子頓時怔了下,“是!”

聲音不如往日的清脆,擲地有聲,反而染上了些許的黯然;一個鬼窟裡,九死一生一同走出來的兄弟,最後卻走到這樣的境地,倒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晚照昔日對小姐那般的情誼不是作假,可今日那樣招招死%e7%a9%b4,他甚至都險些喋血晚照的劍下;那種與死神%e4%ba%b2密接觸的感覺也不是作假,可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

他真的很想當麵問一問晚照為什麼!

他們在成為洛傾雪隱衛的那一刻起,此生便注定了是為了她而活;縱使當初因為他對她產生了那種不該有的感情,可也不至於……難道這世間當真有一種感情,叫做因愛生恨嗎?

……

“沈姑娘呢?”鳳城歌轉頭問身邊的隨侍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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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太子,沈姑娘今兒跌倒受傷,呂太醫已經去瞧過;現在應當已經歇息了。”女官低著頭,聲音恭謹卻是不卑不亢。

鳳城歌眉宇微微顰蹙著,“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記得讓冷風來一趟。”

“是,奴婢告退。”女官畢恭畢敬的退走。

鳳臨太子鳳城歌,字冷寒;他手下的心腹分冷衛和寒衛;一明一暗,各司其責;冷衛中的首領冷風更是他推心置腹的心腹。

“參見太子。”

稍等片刻,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推門而入,單手執劍跪在他的麵前。

“免禮平身吧。”

鳳城歌無力地罷了罷手,想到沈月梅那張臉;想到當初她那般溫柔笑意,笑得明媚而又燦爛;當時的她分明瞧著也是富家之女,為什麼會淪落到今日這樣的地步;難道是因為……他嗎?

當初被阮太後派人圍追堵截,他曾一度陷入生死,後來身中情蠱,便是那姑娘舍身相救;可後來在他再醒過來之後,除了那滿地狼藉還有沾染著點點腥紅的衣衫,若非他身上那歡好之後的痕跡,甚至他會以為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位姑娘,隱隱約約的她記得有人喚她月兒。

月兒,月兒;沈月梅,那麼相像的臉,那麼巧合的時間和地點,難道真的是她嗎?如果是,那這些年,她過得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想到今日在街上她那狼狽的模樣,他的心微微抽疼了下,可心中總感覺有意思的詭異和不對勁,可具體是哪裡,卻又說不上來。

“不知太子喚屬下前來所為何事?”冷風人如其名,清冷如風。

“去查查沈月梅。”鳳城歌那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

“今日您救下來的那名歌姬?”冷風抿著%e5%94%87,聲音清冷中明顯透著不讚同;不過想到自家主子自當年逃亡回朝之後,便遣散了所有的侍妾通房,到如今整個東宮連個服侍的女人都沒有;那沈月梅的身份縱使有些上不得台麵,不過隻要太子喜歡,那便也無所謂了。隻是她的來曆和身份是需要好好查查。

今兒在大街上發生那樣的事情,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些。

冷風心頭兀自思索著;鳳城歌卻是點點頭,坐在椅子上,左手撐著下巴,右手輕輕地抓握著椅子的扶手,食指輕輕地點著。

“如果可以,最好查一下十五年前的事情。”

“……”冷風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自家主子爺是不是忘了,他們如今可是在彆人的地盤上;彆說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便是五年前的事情能查出來都不容易;不過誰讓他是爺呢,他低著頭,“是,若是主子您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咚,咚咚。”

冷風前腳剛走,鳳城歌尚未回過神來,就聽到敲門聲懶懶的,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他語氣有些不善,“進來吧。”

白衣勝雪,衣袂搖曳,男子緩步而來;步伐從容,表情淡然,他嘴角噙著涼薄的淺笑,語氣中卻帶著絲絲的調侃之色,“怎麼,還在想那個女人?”

“……”鳳城歌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都道是太子不近女色,可當真該讓那些人來看看;怎麼,瞧上了?”容末也不客氣,自尋了把空椅子坐下,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卻優雅的味道,接過女官遞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