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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陡然又浮現出雲靜安的話‘這天下從來都沒有誰不是外人’,既是如此,她身邊的人,縱使前世不曾背叛過她的錦笙和薑嬤嬤,她或許也不該那麼全然的信任;凡事留一線,她不得不考慮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聞言,錦笙臉上頓時樂開了,“駙馬爺沒事了,那就好了;省得那些人在外麵唧唧歪歪,非說是小姐您……”

“錦—笙!”薑嬤嬤陡然開口輕喝。

“……”錦笙麵上陡然浮起一股難色,猛地抬手捂著%e5%94%87,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飛快地朝洛傾雪望了一眼,見她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小姐,您餓了吧;銀珂姐姐已經備好了茶點,您要不要先用些?”

現在已經過了未時,早不是用飯的時間。

洛傾雪微笑著點點頭,“也好。”

‘你呀!’薑嬤嬤有些拿不準洛傾雪的想法,不過見她臉上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下心來,轉頭用眼神對著錦笙說道。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錦笙撅著嘴,麵上很是委屈的模樣。

還不是府裡那些人,唧唧歪歪的,要不是考慮到她們的言行會直接影響到小姐的形象,她早衝上去將那些人給揍得滿地找牙了。

……

且說,雲靜安與洛傾雪離開馮天翔的臥室之後。

王美妍立刻將婢女悄悄請來的大夫迎進來,不過短短半刻中之後,又將大夫送走,然後這才總算是放下心來;一直在院子外麵放風的馮素煙見大夫離開之後,這才走回來,語氣略微有些急切。

“娘,爹他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

聽到王美妍的話,馮素煙這才放心了些,“那,爹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芊芊她,她已經快撐不住了。她自幼便是嬌生慣養的,縱使廉青去得早,可芊芊卻從未受過半點委屈,現在卻是……”

“哼。”王美妍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行了,裝什麼裝;你是從我肚子裡掉出來的肉,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馮素煙那泫然欲泣的抽泣聲頓時消失,仰起頭,臉上麵色也很是難看,“可是娘,如果芊芊有個什麼,到時候永煦肯定會更加惱火的,到時候我……”

“永煦永煦,既然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怎麼不找他幫忙去?”王美妍沒好氣地甩她一句。

馮素煙的心裡卻是猛然一亮,對啊,她怎麼沒想到找洛永煦幫忙呢。

“我告訴你,現在這個節骨眼兒,彆給我鬨幺蛾子;馮望月那個短命鬼剛死,現在的鎮北侯府可不敢跟公主正麵杠上,若是鬨大了,彆說是嫁入鎮北侯府,到時候指不定洛永煦會因此恨上你,你給我安分些,知不知道?”

論心機,王美妍不知比馮素煙高明了多少倍;想想也是,若非如此,她又怎麼能從皇宮大內那麼多宮女中%e8%84%b1穎而出,被當時備受寵愛的雲靜安挑作貼身侍婢,又怎麼會雲靜安挑出來做陪嫁宮女;那時,但凡她漏出半點對未來的駙馬有那樣不安分的心思,彆說雲靜安,隻怕是當時的皇帝,如今的太祖皇帝頭一個不會放過她。

“是,女兒明白了。”

馮素煙連連點頭,心中卻是另有想法;宋芊芊說到底是洛永煦的骨肉,她就不信他能真的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那般受苦,更何況,有洛傾雪和洛傾寒這兩兄妹在,雲靜安也不會輕易與鎮北侯府鬨翻的。

隻可惜,她猜中了開頭,猜中了結尾,卻唯獨猜錯了其中的過程。

彼時的洛永煦,仍在苦惱著到底洛傾雪是怎麼知道那兩句詩的,他不相信巧合;洛傾雪能知道,那馮望月呢?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整日裡思索著這個問題翻來覆去,白日裡暈暈乎乎,夜晚更是徹夜難眠。甚至他已經數日沒有進過後院了,嚇得孟氏以為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還殷切地關懷需不需要為他請個大夫。

事後收到消息的洛傾雪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心裡卻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她隻是隨口將那一首詩丟出去,就讓洛永煦如此的念念不忘,嗬嗬,若是她將那件事情抖出來,嗬嗬,馮素煙啊馮素煙,你拿什麼跟我鬥!

沒有了洛永煦的寵愛,你……什麼也不是。

“什麼時候這麼開心?”當雲靜安走進華清樓時,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副少女懷中抱著可愛的幼年雪狐,慵懶地依著美人靠,放眼望著湖麵,盈盈淺笑的場景,不覺心中微動,那模樣當真像極了當年的月兒。

聞聲夢然回過神來的洛傾雪趕緊起身,“傾雪見過外祖母。”

“行了,這般多禮做什麼。”雲靜安罷了罷手放開趙嬤嬤的手,挨著洛傾雪坐下,“瞧著你今日心情很好?”

“嗬嗬,外祖父的身子日日見好;外祖母難道不開心嗎?”洛傾雪並不直言,反而開口反問著;那嬌俏略微帶著調皮的模樣,讓雲靜安無奈卻又寵溺地搖搖頭。

她從來都知道,月兒聰慧,傾雪更是伶俐;有些事情,她們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隻是不願意懂,不願意明白;但凡有人將其中的是非曲折徹底點透,她們便會徹底的成為一個合格的貴人。

“你外祖父身子見好,外祖母自然是開心的。”

“嗬嗬,那我們去瞧瞧外祖父吧;好幾日沒見著大舅舅他們一家了。”洛傾雪輕言莞笑,起身微微攏了攏被風撩起的幾縷青絲,“外祖母既然想把他們記在你的名下,需要告訴皇帝舅舅嗎?”

雲靜安搖搖頭,“隻寫入族譜而已,外祖母到底是外嫁女,又不記入皇室族譜,告訴他做什麼。”

“哦。”洛傾雪點點頭,其實她想知道的是,雲靜安對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重視,是隻走個形式過場,還是認真的宴請賓客,嚴肅地將這件事情辦好。

她不信雲靜安不懂,不過既然她不說,她這個做晚輩的也不好多問。

“你呀,老是這麼好奇做什麼。”雲靜安拉著她的手,“在府上呆的這幾日,可還好?”

“很好啊。聽說這裡是母%e4%ba%b2尚未出嫁時住過的繡樓?”洛傾雪轉頭。

“是啊,你們當真不愧是母女;都一樣那麼的喜歡水。”雲靜安無奈地笑笑,嘴角按著寵溺,神色更是難得柔和,“住得習慣嗎?”

“嗯!”洛傾雪狠狠地點了下頭。

“喜歡往後可以多來住住,外祖母讓人將華清樓改成宅中宅,到時那處院子,隻屬於你。”雲靜安淡笑著。

“……”洛傾雪很是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望著她。

“怎麼,不想要?”雲靜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這丫頭也不知道隨了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物極必反,不過短短幾日時間,竟是在她麵前都帶著麵具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能夠放心了,隻是怕這丫頭壓力太大,哎!

洛傾雪撅著嘴,“外祖母,您欺負我。”

“你呀!”瞧著她那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樣,雲靜安很是無可奈何,“過兩日我便讓工部來人改建。”

月兒留下的東西,哪怕隻是一處院子,她也不想讓彆人沾染了;她是月兒留下的血脈,給了她總比讓那些養不熟的白眼狼糟蹋了得好。

洛傾雪自然不知道雲靜安的心裡是怎麼樣的九曲十八彎,隻是母%e4%ba%b2留下的東西,既然外祖母不嫌麻煩,她也樂得自在;至於為什麼是給她而不給哥哥,很正常啊,洛傾寒身為鎮北侯府的世子,注定要繼承鎮北侯府的所有,若是給了他,那孟氏和洛永煦便有足夠的理由拿過去。

言語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馮天翔的臥室前。

“爹,求求您,讓嫡母出麵救救芊芊吧。”

一陣急促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一行人陡然停住了腳步。

“咳,咳咳。”緊接著是劇烈的咳嗽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爺,您這身子還沒好,撐著起來做什麼,還是躺著吧;要不要喝點兒水?”王美妍的聲音很是輕緩,溫柔小意不難分辨。

馮天翔點點頭,“洛傾雪呢?你沒跟她說?”

“……我,我……”馮素煙抿著%e5%94%87低下頭,眼淚吧唧吧唧的。

“怎麼她不肯幫忙?”馮天翔的語氣越發的不好。

緊接著,屋內所有的聲音頓時消失不見。

洛傾雪嘴角微微勾著,雙眼半眯,帶著三分邪氣,心中卻儘是冷然。

“雪兒,我們進去吧。”雲靜安拉著洛傾雪的手,輕輕拍了拍。

洛傾雪低著頭,語氣淡淡的,隻道了一個字,“好。”

“嘎——吱。”

精致的紅漆楠木雕花的木門開合,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響,可是卻因為屋內屋外的寧靜而顯得格外的清晰。

瞧見來人,端著茶杯坐在床邊的王美妍頓時麵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馮素煙更是連眼淚都忘了,抬起頭,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們。

“婢妾參見公主,郡主。”

良久才回過神來的王美妍趕緊俯身下去,馮素煙也顧不得其他,“素煙參見嫡母。”

“咳,咳咳。”馮天翔半躺在床頭,依著靠枕,猛然捂著%e8%83%b8口又咳嗽了幾聲。

雲靜安搖搖頭,似是無奈,又似是嗔怪,“不是告訴你身子不好要好好養著,那些醃臢事兒你理她做什麼。”

“……”馮天翔咳嗽得厲害,根本沒有時間說話。

洛傾雪卻是淡淡的笑著,也不惱,“姨母,芊芊表妹她怎麼了,需要我幫什麼忙呢?”

“嗡——”

馮素煙頓覺腦子裡一聲悶響,甚至忘了回應。

“芊芊又看上通寶齋的朱釵了嗎?”洛傾雪卻故意曲解馮素煙的意思,她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家閨秀,平安和樂郡主,怎麼會知道那些市井流言呢;她臉上仍就帶著天真的笑容,“姨母,要是芊芊看上了哪款朱釵你早說嘛;我這就讓錦笙去買過來,你回去帶給芊芊;不知芊芊是要參加朋友聚會,或者外出上香;可有衣衫與那朱釵相配,若是沒有索性我讓錦笙一道買回來。”

雲靜安的麵色已經黑如鍋底,馮天翔的麵色也很是不好看;責怪地看著馮素煙。

“郡主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宋府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