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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多一人 如是我聞 4371 字 2個月前

“是麼,”他不是很在意似的,“我不常上街,不是很了解。”

為了這句話,楊錦弦又多看了他一眼:的確,從頭到腳,沒有一丁點市井氣息,一看便是個衣食無憂、養尊處優的人物,想來平常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楊錦弦開的店了,名叫古意齋,楊姑娘的生意,彆的還不做,專做珍奇古玩——不為彆的,隻為這其中一來二去能賺個差價以糊口。

他們進店裡的時候,剛好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拿了一塊玉佩來找掌櫃的估價。

那個人年紀輕輕,身上卻有一股威嚴的氣勢,跟方凜很是相近,卻又不大一樣,看見那個人之後,方凜就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她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卻又明顯能感覺到。

楊錦弦和方凜從古意齋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午時了。

“作為方公子今天早上陪我出來的辛苦報酬,我請你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吃一頓,如何?”

“全憑大小姐做主。”

他是真的彆無所求,還是他想要的,不在這裡?

楊錦弦哪裡有*,不過,他說了她做主,“前麵直走便是太白樓。”

太白樓,即是南梁郡城裡最好的酒樓,跟古意齋同在鬨市街上,走幾步路就到了。

日近午時,加上聲名遠播,前來用飯的人非常多,裡裡外外都幾乎客滿了。

但楊錦弦一進門,還是有跑堂的殷勤地跑過來招呼,“楊姑娘你又得空過來了,今天想吃點什麼?還是原來那些菜麼?”

“嗯,老三樣,我們兩個人。”

一看,便知她是老顧客。

☆、【五】英雄救美好多血

“楊錦弦?”

“在。”

突然的,有人喚了一聲,楊錦弦也隨口就答應了。

卻沒想到,話音,一道身影飛撲而來,眼角閃過一道銀光……

三個黑衣蒙麵人手持鋒利的劍朝楊錦弦刺去,方凜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下意識拉開了楊錦弦,其中一人的劍刺中了他的手臂。

太白樓裡亂作一團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吃飯的客人們紛紛作鳥獸散,連掌櫃的、跑堂的,也都嚇得紛紛躲起來了。

楊錦弦這才從震驚之中緩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過他們的目標似乎是你。”方凜鎮定道。

她?楊錦弦不明所以,一扭頭,便看見方凜為保護她而被刺中的鮮血淋漓的傷口,“你的手……”

“沒什麼,回去包紮一下便沒事了。”

“可他們……”那三個殺手才是楊錦弦擔心的。

“無妨,隻不過是幾個三流角色,不足為患。”方凜話裡有看輕不屑之意。而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三個殺手對視一眼,對被人說成是“三流角色”很是惱火,約定好一齊發招。

方凜不愧是高手,即便身後保護著楊錦弦、手上有傷,麵對三個殺手也毫無懼色,招招製敵,一劍一個,把他們全部送去見閻王。

借著一張從殺手身上找到的、由通達錢莊開具的銀票,周少賢雇凶殺人的事實再清楚不過。

等到衙門接到報案去到太白樓時,早已經人去樓空,剩下嚇得半死驚魂未定的掌櫃的和跑堂,他們看見地上的三具屍體,顫顫巍巍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更彆提凶手了。

太白樓離衙門還有一段路,方凜身上有傷多有不便,楊錦弦先把他帶回了古意齋,讓店裡的人去請白大夫,又找了一身乾淨衣服給他換上。

白大夫的醫館也在同一條街上,陳掌櫃的催得急,說是有人受了外傷,其他的卻什麼都不肯說,便將白大夫給拽過來了。於是來的很快。

白大夫一頭霧水卻不便多問,楊錦弦更有意避開話題。他也就不再追問,驗看了傷口和傷口流出的血,緊皺眉頭,搖頭歎道:“傷口的很深,再深幾分就要傷到筋脈了……傷後沒有及時包紮,還有輕微的中毒現象。”

“怎麼會中毒?”

“這傷口是利刃所傷,可能兵器上麵抹了什麼毒藥。”

怎麼會……

楊錦弦回頭瞧了瞧方凜,愧疚地低下頭。

“能看出是什麼毒麼?”方凜問道。

白大夫總覺得這個人的思維跟其他人不同,卻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回答他:“還不能確定,我得把你的傷口流出的血拿回去驗一下。”他說著就把剛剛從方凜手上拿下來的布條包好收進了藥箱裡,又拿出了傷藥,“不管怎麼樣先給傷口止血吧,大小姐,能否打盆熱水來?”

楊錦弦轉過去還沒開口對陳掌櫃開口,陳掌櫃的自己就說:“有有有,我這就讓人去打來,還要乾淨的手巾是不是?”

白大夫點點頭,笑笑。

陳掌櫃就去張羅去了。

熱水打來,替方凜清洗了傷口,楊錦弦這才看清楚傷的有多嚴重。傷口確實撕扯了,邊緣細密地冒出血珠來,她看著比之前看見那三個死人還要害怕,乾脆轉身不看了。

白大夫動作很快,替他包紮好手,又*了肩上的傷口,並且囑咐道:“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用力了,否則傷筋動骨就真的很難好了。”

“我儘量。”

儘量?白大夫聽聞,隻是一愣,笑了,這個年輕人說話都帶著一股霸氣。這樣的傷口出了這麼多血,換了尋常人早就嚇暈了,要不然也要疼得臉色煞白,他不慌不忙,療傷的整個過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是個男子漢!

“要多久才能正常運動。”方凜又問了一句。

白大夫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傷這麼深,怎麼說都要修養一個月。”

“對的,好好養一個月!”楊錦弦神奇地附和道。

方凜卻不是很領情地調侃,“那大小姐不是要讓我多白吃白喝一個月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楊錦弦臉上“唰”的一下子就紅透了。

********

周少賢第一次雇凶殺楊錦弦未遂,方凜以身擋劍,卻中毒暈倒,楊家又是一次動蕩。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是中毒,府裡雖然有人手照顧她,楊錦弦卻希望能夠人是自己。

昏睡中,他臉色帶著蒼白,眉頭微鎖。

他輪廓不知是繼承了何人,剛中帶柔,一雙劍眉英氣勃發,充分彰顯了他的男兒本色,一雙星眸醒時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時而冷酷時而溫情,此時雖緊閉著,眼瞼下的眼珠子不時的移動著,散發出生命氣息,他的鼻梁挺如山脊,薄%e5%94%87微抿,弧線卻極為好看。

楊錦弦不禁想起周少賢中毒得救蘇醒之後,和他雇凶殺人的場景,方凜兩次挺身而出的情景,那時候,他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揚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周少賢在他眼中,似乎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當然,周少賢罵他祖宗*說要撅墳鞭屍時,他的目光之冷冽勝過冬日寒風冰雪,烈性男兒,哪裡容得彆人對他的祖先有半點不敬?

方凜一趟便又是一天才醒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卻是要楊錦弦提防周少賢的下一步動作。

方凜“昨天的事情,你覺得已經完了麼?”

昨天什麼事?楊錦弦慢半拍地想道,可看見方凜的神情,再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了,“你是說周少賢?他都到這個程度了,他……”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可以雇凶殺人一回,就可以有兩回、三回、四回……防不勝防。”

“那你的意思是?”

“昨天到今天,是觀望期,出了太白樓的事件之後,若昨天到今天城裡還風平浪靜,你們太守府也沒做出什麼反應,今天晚上他就敢大搖大擺毫無顧忌地下手了——很顯然,昨天到今天,城裡一切如常吧?”

楊錦弦遲鈍了一秒,“周少賢……他還敢胡來。”

方凜笑而不語。

☆、【六】牽掛心上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天夜裡,果然有人翻牆而入,準備趁著月黑風高對楊錦弦下手,卻被早已埋伏好的官兵逮到現形。

方凜更出手相助,寫下%e4%ba%b2筆信讓楊淮六百裡加急送入京找禦史台邵景。

第二日,周少賢見兩次行動失敗,便在狗頭軍師的指導下,支使周家下人,到郡守府外搖旗呐喊,顛倒是非黑白。

方凜與楊淮商定對策,趁著周少賢已經瘋魔不計後果、周家兩位家長自恃財雄勢大沒人敢惹的腦熱時機,好下手。

在那之前,楊錦弦必須帶著受傷的方凜,還有楊西月以及滿願離開郡守府,到城外山上的寶塔寺避難。

楊錦弦和寶塔寺主持慈恩大師是舊識,所以進山寺是不錯的選擇。

禪房收拾的很乾淨,楊錦弦為了避免麻煩寺裡的師傅們,和楊西月、滿願三個人共擠一個房間。

小三子也跟方凜睡一個房間。

“大小姐,我們要在這裡住好久麼?”滿願收拾著東西,還是沒忍住多問一句。

楊西月拚命擠眼色,她這才再沒。

“沒什麼,是要在這裡住幾天吧。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沒事的,我相信我爹。也相信那位邵景邵大人。”明明她自己心裡都不信那個邵景,卻要拿出來安慰西月和滿願,唉……

“對了姐姐,那個邵大人聽說是方公子介紹的?”楊西月突然道,“那麼大的一個官,又那麼厲害,他會肯幫我們麼?周家人那麼厲害的話,他會不會因為擔心他們報複所以都不理我們了呀?”滿麵的憂心忡忡。

這才是楊錦弦心裡的死結,這一點她自己都想不通,何況……

“方公子說,他的父%e4%ba%b2對邵景大人有知遇之恩,也許會管用吧。不過,畢竟我們家隻是幫了方公子一個小忙,人家應該不會花這麼大力氣來幫我們吧?”楊錦弦說著,發現楊西月跟滿願的臉色都不對,連忙轉移話題,“喂,你們兩個不要耷拉著一張臉好不好?不是說好出來順便散散心的麼?”

楊西月委屈地說:“可你剛剛那樣說,分明就是……”

“我開玩笑的!臨出發前,就在咱們家花園裡,方公子還說,他父%e4%ba%b2對邵大人不僅僅有知遇之恩,還有再造的恩德,他在信上已經全力拜托了,再說,邵景邵大人是個好官,他看見天下的不平事,作為一個好禦史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周家人仗勢欺人,也不會放任我們無辜的人被周家那群混蛋欺負的,把心都放進肚子裡去吧。”

“真的麼?”

“是不是真的,大小姐?”

“真,比珍珠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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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來寶塔寺,楊錦弦都喜歡就陪著慈恩大師到後院喝茶下棋,用她的話說就是:“看大師一局棋,勝讀十年書。”

慈恩大師卻每回都慈祥和藹地說道:“這是佛祖給的領悟。”

到時,她才發現,方凜也在。

“方公子怎麼也來了?”

“方公子早到了,方才與老衲下了一局,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慈恩大師說道,看著楊錦弦的目光似乎更有深意,“楊姑娘,你好福氣。”

好福氣?楊錦弦一頭霧水地朝方凜看了看,她又以眼光示意慈恩大師,他卻笑笑,輕頌佛號。

這出家人當真神神叨叨的,這時候一句“阿彌陀佛”的意思,就跟人家說“天機不可泄露”是一樣一樣的。

楊錦弦卻也不放在心上,目光落在棋盤上,既然已經將棋局清理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她笑笑,便在慈恩大師的對麵兀自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