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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什麼陷阱要以一國國都,甚至一國國君為誘餌?

“姐姐。”剜瑕直視著她。

從燕焜昱死到安兒登基,賀折竹的身份一變再變,從大皇子妃到燕國皇後,又從燕國皇後到燕國太後。

她承諾認剜瑕為妹妹,便也在這詭譎的宮中盡己所能地護著她。

人的感情都是在相處見慢慢誕生的,賀折竹不願、也不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她。

“姐姐。”剜瑕麵具外的%e5%94%87角勾起,“你相信我嗎?”

這個問題戳中了賀折竹內心最隱蔽的疑惑,她看著那雙眼睛,一時間竟給不出回答。

“我知道你在懷疑我,因為我做的確實太冒險了。可是姐姐———”她誠懇地說,“我對你和安兒沒有壞心。”

她確實在乎賀折竹,也確實不想讓她和安兒受到傷害與驚嚇,但她更在乎陛下。

她費了那麼久的時間,威逼利誘,拉攏打壓,從上到下掌控這個國家的小半,可不僅僅是為了幫助安兒坐穩這個位置的。

要是當年救下她的人是賀折竹,或許如今……又會不一樣。

可時光不能倒流,這世間沒有如果。

賀折竹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猶豫神色。

剜瑕一直笑盈盈地、溫柔地注視著她。

“後日———”賀折竹垂下了眼睫,明明是她占理,她在上風,卻不知為何幾句話下來,她竟隱隱有種弱勢的感覺,“蕭慎就要打到雲衢了。”

讓另一國的君主長驅直入、幾乎算是摧枯拉朽地打到自家國都大門下,是一件多麼令人驚駭與絕望的事。

“我知道。”剜瑕往前走了幾步,“再過一個時辰,你帶安兒從奉天殿東側門走。”

她柔聲道:“燕國最好的精銳都在那裡,接應你們的人也在那裡,衣食住行我都已安排好,你帶著安兒藏起來,等安全之後再回來。”

賀折竹意識到了什麼,她伸出手去攥住剜瑕的胳膊:“……那你呢?”

“我留在這裡,與雲衢共存亡。”剜瑕溫柔地推開了賀折竹的手,“姐姐,我或許隱瞞了你許多事,但我絕不會害你。”

“走吧,姐姐。”她給賀折竹抱在懷裡的安兒緊了緊披風,“我保證在一切結束後,蕭慎不會得到雲衢,也不會拿走燕國任何一座城池。”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驚天豪賭。

【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兩個是不是瘋了———】意識空間裡懸浮著一張七國的地圖,數條行軍路線在地圖上不斷推進,有兩條看起來就離譜的路線讓小肥啾絕望到上躥下跳,【你們倆都瘋了嘛!是都瘋了嘛!!!!】

地圖上,由玄都管著的神子教已經在向衛國蠶食,衛國與過去的楚國接壤的城池剛受過大疫,打著“上蒼悲憫、神子降世”的旗號,願意投降的比願意開打的還多;韓國兵分兩路,一路鎮壓到手的楚國地盤,一路從蕭國的東北方向攻進———直到這裡,局勢還算正常,也算清楚。

但———代表著蕭慎的那條線直直地攻向燕國腹地,眼看著就要破開燕國的國都,代表著祝淩的那條線吞噬了蕭國的半壁江山,同樣逼近了蕭國的國都。

一個在外征戰的君主國都都快被人攻下來也絕不調回頭來馳援,另一個國家的君主帶著大軍長驅直入他國腹地,補給戰線越拉越長……簡直一個比一個幹得瘋!

“別喊啦!”祝淩的意識小人一把捏住小肥啾的喙,強製讓它消音,“沒瘋!正常的!要不我現場給你做份精神自測表?”

小肥啾:【……】

現在是精神自測表的問題嗎?!是嗎?!

【搞清楚你現在已經打下了蕭國的半壁江山!】小肥啾瘋狂拍打著自己的翅膀,努力發出自己的聲音,【過一個城池就要留下一批人,羌國又不是全民皆兵,你看看你手裡還有多少能用的?】

她一個人的戰力再強,也不能一人幹翻三軍!就算能幹翻,那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逐鹿》裡絕不會允許這樣的設定出現!

【你現在打得這麼遠,但凡周邊打下來的城池假意投降,一個暴動下來———】小肥啾擔心得不得了,【那可就全完了!!】

【見好就收吧淩淩!】小肥啾又被捏住了喙,還是掙紮著發出嚎叫,【別翻車了———那剪輯出來可要被笑一輩子的!】

祝淩:“……”

她給了係統一個腦瓜崩:“就不能盼我點好的?”

“我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祝淩說,“燕國的國都雲衢,在這裡———”

隨著她的手指懸浮在虛擬地圖上移動,小肥啾也安靜下來。

“若是五日內蕭慎能攻下燕國國都,那麼,從燕國國都向南方折返,隻需再攻下一郡,便可到達貫穿燕蕭兩國的木樨河。”祝淩看著虛擬地圖上代表著木樨河的光帶,道,“這條河因地勢原因水勢湍急,冬日從不結冰,且水流極快。從渡口而下,不過四日便能抵達蕭國邊境的王渠關,再從王渠關由水路轉陸路———”

祝淩笑歎道:“甚至不需日夜兼程,七日便能到達蕭國國都。”

“我若想繼續往下打,按著最適宜的行軍路線,攻破蕭國國都後,必須要往王渠關的方向走,不然便是徒耗兵馬糧草。但我若是向這個方向動身……可能都不需近二十天,隻需半月,我們便能對麵相逢。”

“我深入蕭國境內,雖攻破了這些城池,但可沒那麼快令蕭人歸心,蕭慎若於王渠關附近出現,在一國帝王的號召與過去留下的震懾裡,周邊幾個城池說不定會再次暴動。”祝淩眯眼笑道,“那我就被他包餃子啦。”

就算祝淩可以在圍攻之下逃出去,祝淩周邊的人能嗎?那些玩家能嗎?跟隨著她上戰場的羌國大臣們能嗎?那些士卒們能嗎?

都不能。

即使羌國的軍隊堅兵利甲戰無不勝,但到底打了那麼久的仗,又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比不得主場有優勢。

隻要蕭慎能過來,在他的指揮與周圍城池的配合下,付出慘烈的代價,未必沒有將羌國大軍永遠留在這裡的機會。

小肥啾依然不能理解:

【可是他想要和你對戰,那就意味著蕭國國都必破!那可是一國國都———】

一個國家的象徵被人攻破,是多恥辱的事啊!!!

“國都沒了可以重建,隻要最後的結果是贏,那就不丟臉。”

在第一卷 後期,蕭慎用兵總結起來便是三個字———奇、險、瘋。

任何微小的機會都有可能成為他破局的籌碼。

“我和他都知道,他隻能選擇這條路,我也一樣。”

於公,蕭慎不可能將手中精心培養的棟樑將才白白浪費;於私,蕭慎不會放任蘇衍留在雲山軍裡活活耗死———他隻有選擇這條險路。

而祝淩———

在蕭慎親征後,她絕不會放棄得到蕭國的機會,她必定披甲上戰,在蕭慎被拖住前,努力多打下蕭國的地盤,即使戰線拉得越長她越危險。

“其實現在見好就收,穩紮穩打才是上策,但那樣會死更多的人。”祝淩說,“我在成長,蕭慎也在。”

蕭慎的父皇在位期間,能力卓絕的將領大多因為參與了奪位而得到殺、貶、退、殘這四個結局裡的一個,這是第一輪;蕭慎異軍突起,爆冷門地得到了皇位,之後又大肆清洗朝堂,殺得血流成河,這是第二輪;兩輪下來,優秀的將領可謂五不存四。儘管蕭慎在登基後大量提拔年輕將才,又去尋回那些退隱的老將,但短時間內蕭國將領還是出現了斷層。

如果《逐鹿》沒開隱藏線,而是按正常劇情線進展下去,蕭國周邊———韓國奪權亂成一團,燕國鼠疫死傷慘重,兩國自顧不暇,蕭國自然可以慢慢發展,自行壯大。等到時機合適,便可以慢慢蠶食鯨吞。

羌國皇室死絕,最後是隻剩下樂珩,權衡利弊下,會將羌國託付蕭慎,衛國重文輕武,最後登基的是曾經做過林瑜的衛曄,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不會是蕭慎的對手,楚國等扶嵐一死,若是閔昀之辭官,楚堯便是朝堂上無根的浮木,再加之楚國大旱,國中必有起義,內憂外患,也不是問題,夏國更是風一吹就換方向的牆頭草……隻要時間足夠,蕭慎必然是《逐鹿》裡最後一統天下的帝王。

若真是這樣發展,那勢必蕭國愈強,他國越弱,真有心做出一番大事業的,必定會選擇投奔於他,文臣武將齊來,還怕天下不盡落掌中?

祝淩說:“我可不敢賭時間久了會不會有什麼變數。”∞思∞兔∞在∞線∞閱∞讀∞

兩個有可能一統天下的國家,其中一個國家的帝王是女子……或許不少人並不在意,但有更多的人會在意。

這種微小的在意彙聚在一起,就會形成無休止的反復試探,會造成更多的塗炭與損失。

所以快刀斬亂麻,是唯一的最優解。

……

嘉平近中旬,蕭慎叩燕都雲衢。

嘉平近中旬,羌國大軍距鈞天,隻剩百裡。

第335章 改容易貌

◎一個笨蛋的決定。◎

“逐東流,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

衛曄一抬頭,喊住了房梁上存在感低到近乎沒有的逐東流,逐東流從房梁上倒掛下來,麵無表情的臉遙遙與他對視,然後……果斷而迅速地撇開了視線。

衛曄:“……?”

明明已經忙了許久都沒有休息,衛曄仍在疲憊中感覺到了幾絲好笑。

衛曄招了招手:“讓我猜猜———是去膳食坊偷吃了燒%e9%9b%9e,還是用輕功溜到宮外偷偷去買了糖葫蘆?”

逐東流從房梁上飄然而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衛曄,盯得衛曄都疑心他身上是否有什麼不妥當時,逐東流才將一直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拿出來———他的手心裡躺著一個小小的油紙包。

衛曄知道逐東流不會害他,他放心地接過去打開,裁成四四方方紙片裡,包著一顆有半個拳頭大的芝麻酥球。

“很、好吃。”逐東流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帶回來、你嘗。”

衛曄咬了一口,破掉外麵的芝麻酥皮後,裡麵是濃濃的、帶著芝麻香氣的糖漿。

衛曄的眉毛下意識擰緊,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兒過於膩人了———像是把蜂蜜混著白糖摻著芝麻塞了滿口的感覺。

他抓起旁邊的茶盞,咕嘟咕嘟一連灌下一杯後,微苦的茶才沖淡了滿嘴膩人的甜。

“不許放!”逐東流看衛曄有不吃的架勢,急得連話都沒有那麼磕磕巴巴了,“好吃的!吃完!”

衛曄:“……?”

他看了看手裡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眼裡滿是無奈:“你怎麼每次給我帶的吃的味道都這麼極端?這些攤子真的不會倒閉嗎?”

不知道逐東流到底是什麼口味,這幾日神出鬼沒後帶回來的吃的,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