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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的春日裡,溫柔地淺笑著,他的眼裡好像有遺憾,又好像隻是一晃眼看錯了,“阿淩就到我墳前,告知我一聲吧。”

那話語平淡卻又殘忍,隻教人明白———

生死……原是常事。

離別……亦是尋常。

“噠噠———”安靜的重夜山上,驟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那馬蹄聲到了近前戛然而止,然後便是沉穩的腳步聲。

所有人都退守墓碑十幾米遠,在聽聞動靜後,紛紛看過去。

有人穿著一身輕便的軟甲疾步上前,走過身邊時帶起的風似有種淡淡的血腥氣。在離祝淩三米遠的地方,他單膝跪地,脊背挺直如翠竹:“公主。”

祝淩注視著那張清雋雅致、眼裡壓抑著悲傷的麵龐,與之有關的記憶在腦海中解鎖。

“是青鑾啊……”她歎道。

她忽然明白了樂珩留給她的、最後那封信的意思。

樂珩知她不願,還是選定了她作為繼任者,但最後……卻放了她自由。

青鑾是樂珩培養出的不會背叛的人,無論她是走是留,都會一直忠心於她。

這種隱晦的溫柔,才是最深最深的枷鎖。

祝淩忽然回過頭去看著樂珩的墓碑。或許,放她自由也是算計的一部分,但……

祝淩歎了一口氣:“我認輸了。”

那天馬車裡未下完的那局棋,終於有了分明。

【叮———】

【檢測到玩家意誌發生變更。】

【下一階段任務[策安天下]正在終止……】

【終止成功。】

【賢臣路線[名垂青史]相關任務正在關閉……】

【關閉成功。】

【[塵埃定]比賽已結束。】

【[點將台]板塊已開啟。】

【馬甲許可權已發放。】

【係統更新中……】

……

【更新完畢。】

【恭喜玩家祝淩啟動新主線任務[千秋一帝]。】

第240章 第七卷 劇情預告

◎人生可有圓滿時?原來最是苦離別。◎

【塵埃定】板塊裡,正摩拳擦掌、熱火朝天搞建設的玩家們忽然集體收到了數條通知———

【叮叮叮~請各位玩家注意啦,基建比賽已到截止時間!】

【綜合評分係統正在開啟,得分計算中……】

【請符合條件的押注玩家準備,抽獎倒計時開啟……】

……

消息來得又急又快,直教玩家們紛紛打出一連串問號。

“什麼叫基建比賽結束了?我剛剛找了外援,出爐了一個無比完美的計畫,你就告訴我基建比賽結束了?!”

“我就差十分,就差十分就可以反超雲夢郡第一名了!!隻要三天———不!一天就可以!為什麼要結束得這麼快!!!”

“反正大家這麼卷,我摸了摸自己的肝,選擇躺平=w=”

“歐皇抽獎是不是開始了?抽我抽我抽我!!!我要當那個歐皇!!!”

“抽獎盤怎麼還在閃啊?!我的名字閃過去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快停下來!!”

“九郡的第一名名單出爐了耶!都是榜上赫赫有名的肝帝大佬!!”

“我已經不求成為每郡的第一名了,我隻想問能不能開直播?能不能開直播?狗策劃睜大你的眼睛聽聽我們的訴求,能不能開直播?能不能開直播———

聲嘶力竭.JPG”

“一人血書求直播!”

“二人血書!”

“三人血書!”

“加我一個!!”

“樓上的不要破壞隊形,叉出去!”

……

在玩家們的吵嚷間,【塵埃定】板塊裡,正麵對著他們的、浮空的地圖上,金燦燦的“羌”字忽然間光芒大放,化成了一段段散發著微光的提示———

【春時花,夏時螢,好花易凋,流螢易散。花倚林中看爛熳,螢火照夜問團圓。人生可有圓滿時?原來最是苦離別。

第七卷 劇情預告《炳若日星》已更新!

聚散離合,前緣早定。

常歎———

花謝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

人去了……何日來也?】

提示一出,本來熱熱鬧鬧的玩家們瞬間陷入了emo———

“別刀了別刀了,我真的扛不住了嗚嗚嗚———”

“嘻嘻嘻嘻哪裡就能刀死我了呢?”

“哈哈哈哈嚶嚶嚶嗚嗚嗚我就知道會這樣!!”

“這不就是刀口%e8%88%94糖嗎?這技能我熟啊,熟得不能再熟了———

破音.JPG”

……

預告都還沒開始放,眾多評論就已經露出了被迫挨刀的模樣,哭得可憐兮兮、嚎得群魔亂舞。一片混亂中,有評論問———

“那個……哭的先停一停哈,第七卷 劇情預告,到底要怎麼看啊??!”

發光提示說第七卷 劇情預告更新了,但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放出連結,玩家們就算想挨刀,也沒有挨刀的地方。

於是,和他有著同款疑惑的評論紛紛發言———

“是啊,第七卷 劇情預告在哪兒呢?”

“快!放!預!告!

死———我也要死得瞑目!”

“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直視我千瘡百孔的內心!”

仿佛是為了應和玩家們的訴求,發光的提示漸漸消失,浮空的羌國地圖在玩家們的注視下,漸漸黯淡成混沌又模糊的黑影。

忽然,被黑色覆蓋的四方地圖上,緩緩地亮起一個不規則塊麵,這個塊麵先是上浮,然後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同色的[蕭]字,緊接著,一段視頻在玩家眼前徐徐展開———

先是一間昏暗的宮室,隨後一點燭火被點亮,映照出一隻芊芊玉手來,這隻手肌膚細膩,纖長柔美,像是玉器大師精雕細琢的心血之作,驟然出現在人眼前,迷醉人的心神與視線。

“想清楚了?”

燭火映出一道站著的影子,影子的主人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

“我自是想清楚了。”一道仿若玉石相擊的女聲回答,“我心係陛下。”

“心係我?”

反問過後,是越來越亮的畫麵,最後出現在人眼前的,是一臥一站兩道身影。

站著的那人一身黑色衣袍,有黛色的龍紋在其上若隱若現,他微微彎著腰,將一碗漆黑的湯藥穩穩地遞到躺著的人麵前:“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陛下……”軟榻上活色生香的美人將那碗苦藥一飲而盡,她蒼白著臉,仰頭笑道,“世間情愛,是最容易控製人的手段。”

被她看著的人沒說話,畫麵就在僵持之中漸漸暗下去,最後模模糊糊的光亮裡,有一聲悠長的歎息:

“……不解風情的木頭。”

畫麵結束,混沌的黑影上第二次亮起的,是[衛]。

衛國的一開始,便是一道焦急冷厲的聲音:“殿下,陛下已經撐不住了,您要早做決斷啊!”

畫麵定格在一扇繡花屏風之上,隔著似透非透的屏風,能看到一道端坐著的人影,勸諫的人在屏風之外,言辭懇切而誅心———

“您與太子雖說曾經君臣相得,可如今已經相形陌路,太子一旦登基為帝,必然第一個對您下手!”⊙思⊙兔⊙在⊙線⊙閱⊙讀⊙

“昔年情誼已如風散,殿下莫要心慈手軟!”

勸諫聲一聲大過一聲,像是步步緊逼的風雨欲來,又像是戰亂驟起前不安的號角,是走到最後的陌路相殺。

被繡花屏風擋著的人沉默了許久,許久。

“昔年情誼……心慈手軟……”

他像是在重複被問的話,又像是在自問自答,最後隻摩挲著腰上金燦燦的權杖:

“讓銅陵軍準備起來……都是經歷過一朝的老人了,知道該怎麼做。”

那權杖在光下晃得耀眼,像終於滋生起來的、熊熊的野心。

[衛]的塊麵黯淡,[楚]的塊麵浮空而出———

夜色中的高臺,懸掛在燈壁上的燭火,扶手角落裡擺放的銅製大瓶,瓶中高低不一綻放的鮮妍桃花。

有衣衫霜雪色的女子拾級而上,一直走到最頂層。頂層中站著的少年帝王與她對上了視線,宛如著喪服的女子璀然一笑:“陛下還在自欺欺人嗎?”

她的聲音輕且柔,像是蜘蛛鋪開的網,將獵物牢牢包裹其中———

“是扶嵐親手殺了先帝啊!”

話裡的內容是淬了劇毒的利刃,將這一方天地都攪騰得變色。

“讓一個殺父仇人佔據高位那麼多年!”

“讓先帝死不瞑目!”

……

在她的一字一句裡,畫麵模糊成灰色的漩渦,最後漩渦散去,出現了楚國的朝堂,身著國師服飾的人俯頭叩首,發梢沾染了地上蔓延過來的血跡———

“臣……認罪。”

[楚]的畫麵消失,[燕]的畫麵亮起,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書院。

書院裡,學子們依舊來來往往,濃厚的向學氛圍蔓延在書院的每一個角落,一切都似乎與曾經沒什麼差別。

隻是畫麵拉近,有老者將手中攥著的半把棋子隨意地丟在桌麵上,對著跪坐在對麵的年輕學子道:“你這水準,要好好向……”

他說著說著微微一愣,在年輕學子期盼的目光裡,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畫麵再次切換,有穿著富麗堂皇的女子正在教授琴藝,聽著耳邊水準不一的琴聲,她皺眉斥道:“怎麼彈得和鋸木頭似的,我上次聽到這麼爛的琴聲,還是在———”

她的話戛然而止,皺著的眉頭化為怔然,最後,隻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畫麵又是數次切換,最後定格在一道清瘦的背影上,那人執著筆,窗外草木葳蕤,夏日已重新來臨。

他歎道:“原來到此時……才一年光景。”

[燕]的畫麵消失,[韓]的畫麵出現。

年幼的小韓王趴在案幾上,未沾墨的筆在手中滴溜溜打了個轉。

“母後———”他偏過頭,臉在案幾上擠出一小團嬰兒肥,“我好想她呀。”

他沒說是誰,可聽這話的另一個人心知肚明。

“我也很想。”年輕的女子梳著婦人的髮髻,笑容溫柔地回復,“可是深宮的囚籠,不是她想要的天地。”

“她什麼時候回來呢?”

“山高水長……”畫麵定格在百寶閣裡粗糙的陶瓷小馬上,“總有再見的那天。”

[韓]的片段隱去,[夏]的片段浮現。

看似仙風道骨的老者穿著一身最常見的衣衫,緩緩打開了宮室的密道,他執著燈盞,一直向下走到密道的盡頭,密道盡頭沉香木製成的案臺上,供著一個氣派的牌位,牌位前擺放的貢品,全是按照天子的規格。

他在案台前的蒲團上跪下去,按著三拜九叩的禮節,虔誠地行禮。

“六國不過是竊國之賊,您才是這天下的主宰。”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