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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吵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是打架的情況下,《逐鹿》的策劃部……慫了。

他們將[永久真人封號]換成了[一定時間內凍結時遊戲時長]。大罵的那方玩家以為自己罵贏了,得意洋洋地登錄進去後卻發現,那個所謂的[一定時間內凍結遊戲時長]的時限,短的三五百年,長的成千上萬年,而且在禁封時長的後麵,申訴的按鈕做得閃閃發光。

每24小時可以申訴一次,每次申訴都會受理成功,成功後可以隨機減去一點凍結時間,歐皇可能有個三五分鐘,非酋大概能有個三五秒。

改了,又好像沒改;慫了,又好像沒慫。

被禁封的、以玩弄NPC生命為樂趣的玩家們差點氣得失去理智,在平臺上叫囂著要找《逐鹿》策劃部線下真人對打。

《逐鹿》的飛博麵對著“真人對打”這樣的言論,隻慢悠悠地發了一個表情包———

一隻憨態可掬的貓咪蹲坐在貓窩裡,身前按著“我知道啦”的牌子,兩隻帶著聰明毛的耳朵旁各標了一行字,左邊是“左耳進”,右邊是“右耳出”。

慫,好像又不那麼慫。

恿,好像又不那麼勇。

從那一刻起,無論參沒參與這場聲勢浩大的罵戰的玩家,心裡都不約而同地湧起同一個念頭———

這也……太狗了吧!!!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逐鹿》策劃部的狗,徹底深入人心。

祝淩將散漫的思緒收回來,隨意找了個藉口將光五支走,又開始悄悄看集賢殿裡的情況。

昨天和樂珩在千秋殿分別時,樂珩讓她第二天上午來集賢殿裡找他,祝淩答應了,但在她看到集賢殿內的場景時……她遲疑了。

無他,實在是眼前這場景委實有些嚇人———空曠的大殿內四角放著取暖的炭爐,桌椅左右相對分了兩列,每列之後還有數條長案幾,周圍擺著許多椅子,案幾上公文堆得有小山高。

每一張桌子前,每一張椅子上都坐著人,年齡有老有少,有的愁眉不展,有的滿臉凝重,有的……有的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餅,用袖子掩著咬了一口,周圍的同僚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又不著痕跡地調整著自己的坐姿,儘量將吃餅的人擋住,看起來熟能生巧,很有經驗的樣子。

祝淩看到有官員偷偷吃餅的時候,坐在最上首的樂珩手中的筆頓了一瞬,但他沒抬頭,而是接著寫了下去,似乎並沒有發現。

那位官員在同僚的掩護下迅速啃完了餅子,然後從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接著從自己麵前就近拽出一張摺子,低著頭開始認真看起來,轉瞬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這隻是集賢殿裡的一角,集賢殿內更多的地方,都是———

“我說了青州郡要撥款!那邊要凍死人了!”

“雲夢郡的路已經快走不通了,雲夢郡也要撥款!”

穿著太倉令服飾的人被幾個要撥款官員扯得東倒西歪,整個人如同在狂風中無助搖擺的樹苗———

“我隻是太倉令!我沒有批撥款的權利,你們去找錢大人!他才是治粟內吏!”

回答他的,是更狂躁的聲音———

“我他娘的要是逮得到他還用找你嗎!”

“要麼你找他給我把撥款批下來,要麼你給我把撥款批下來,否則你今天別想出集賢殿的門!!”

“你們要撥款的小點聲!我們這邊在算軍備呢!算錯了你們滾來給我們複盤!!”

“你們吵幾天了!還能不能消停!不能消停我們打一架!”

“打就打,誰怕誰啊!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麼叫以德服人!”

拍桌子打板凳綁袖子,整個集賢殿內瞬間沸反盈天。

小肥啾在意識空間裡目瞪口呆:【羌國連文官看起來都、都好能打的樣子……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德服人嗎?】

祝淩:“……”

實不相瞞,她也很震驚。

在裡麵的火藥味濃到一觸即發時,樂珩終於從案牘中抬起了頭,他的目光精準地落向祝淩躲藏的位置,聲音平緩中帶著笑意:

“阿凝,還不出來?”

一時間吵架幹仗的文官武官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叫囂大鵝,瞬間停下了撲騰。

不知是誰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公主在那看著,殿下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們……”

一群拍桌子打板凳的官員一個二個都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儀容———帽子被拽歪的趕緊扶正、官袍上有鞋印的立刻拍掉、搖搖欲墜的腰帶重新係緊……動作之熟練,速度之流暢,讓人不得不歎為觀止。

不消幾息,集賢殿內所有人都恢復成了人模狗樣道貌岸然……啊不———風度翩翩,威儀在身的模樣。

有看起來慈祥的老者捋著自己留到%e8%83%b8口的長鬍鬚:“公主今天怎麼有空到集賢殿來?”

———幾息前,他手裡抓著硬殼摺子精準地呼到他旁邊同僚的臉上,留下了一塊紅印。

有英姿勃勃,器宇軒昂的女文臣笑得優雅從容:“好久不見公主殿下了。”

———幾息前,她舉著沒有墨的硯臺差點給那位要軍備的將軍頭上開瓢。

有溫和儒雅、身如鬆柏的中年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公主殿下,您來多久了?”

———幾息前,在已經開始混亂的局勢中,這位穩準狠地屢下黑手,東南角的情況因為他顯得更加混亂。

……

而現在,這些心狠手辣的文臣武將們試圖通過自己此時的言行,來讓祝淩忘掉剛剛驚悚的一幕。

祝淩:“……”

羌國的畫風……

和其他國家一比,真的好與眾不同啊!

第221章 希望之光

◎公主殿下仿佛那下凡救苦救難的女菩薩。◎

在一群“狼人”和藹的注視下,意識空間裡的小肥啾選擇將腦袋埋到翅膀下,隻要它看不見,那就是無事發生。

祝淩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露出一個小公主式招牌笑容:“各位大人好。”

這一聲招呼仿佛捅了馬蜂窩,剛剛還各有風度的文臣武將,此時臉上齊齊露出痛心的表情———

“公主殿下孤身一人在他國呆了這麼久,真是受大罪了!”

“公主殿下在外麵有沒有受欺負?”

“不說受沒受欺負,人肯定是吃苦了!你看看你看看———公主人都餓瘦了!”

“可不是嘛!這回來了得好好補補!”

……

所有的問候綜合起來匯成三個核心問題———

吃飽了嗎?穿暖了嗎?受欺負了嗎?

然後不等祝淩回答,就自顧自的變成了三個結論———

沒吃飽,沒穿好,遭大苦受大罪。

———這就是來自長輩的、達成共識的愛。

祝淩陷在這樣洶湧的關愛裡,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脫身,她脫身之後來到樂珩身邊,便發現樂珩臉上是看好戲的神色。

托兩人昨天徹底說開的福,樂珩也不再明裡暗裡地試探她了,而是將本性徹徹底底地暴露出來。

聰慧和記仇的標籤後,此時還能再加一個惡趣味。

祝淩抓住樂珩的手腕,技能發動,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阿兄……你今天還沒喝藥吧?”

樂珩的身體已經垮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又要和群臣一起在集賢殿中辦公,吃藥的事不可能避得過他們,隻不過他身體的真實情況,一定對外保密了。@思@兔@網@

“不是說太子殿下的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嗎?”

剛剛還在對祝淩施加關愛的群臣,目光轉向了樂珩———現在壓力給到了樂珩這邊。

樂珩看了她一眼,祝淩身上的直覺小雷達響起來了,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咳咳———”樂珩捂住嘴,故意咳了幾聲,“還沒呢,所以才把阿凝叫了過來。”

“難怪……”坐在右側桌子上的宗政楊珂一錘掌心,恍然大悟,他說依著他們太子殿下這麼寵公主的性子,怎麼捨得大清早地將公主喊到集賢殿來,原來是因為身體還沒好,才迫不得已讓公主分擔政務。

因為集賢殿裡都是信得過的自己人,少府程無忌的話就更直白了:“公主啊,賦稅、賑災、軍備、器械……您今天準備分擔哪一方的政務?”

祝淩:“……?”

她慢慢地、僵硬地將頭轉了回去,對上樂珩含笑的眼睛,壓低到微不可聞的聲音傳到樂珩耳邊:“你就這麼放心?”

別人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但樂珩心知肚明。

樂珩笑著反問:“凝凝不是從小就和我一起批這些東西嗎?”

樂珩———他是真的敢!

祝淩這時才意識到樂珩在集賢殿給她挖了多大的坑———她一直以為樂凝隻是和樂珩一樣學了繼承人該學的東西,但她萬萬沒想到,連屬於太子的權利,樂凝有時都會接手啊!

其他國家的繼承人為了權利廝殺得死去活來,流血政變層出不窮,怎麼放到羌國,就成了這麼個清奇的畫風?!

不批的話語哽在喉嚨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因為樂珩這個情況,樂凝是絕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樂珩慢條斯理地將少府程無忌的話複述了一遍:“賦稅、賑災、軍備、器械……阿凝今天準備分擔哪一方的政務?”

【太狠了……】小肥啾不知什麼時候探出了頭,它在身後摸了摸,摸出一包奶油味的資料瓜子,哢哢嗑起來,【淩淩,你選什麼呀?】

祝淩:“……”

她選擇搶了小肥啾的奶油味瓜子。

或許是她沉默的時間有點長,樂珩眼中閃過沉思,他從自己右上方拿了幾本已經批好的遞到祝淩眼前:“阿凝許是太久沒批摺子了,所以有些生疏,先看看找找感覺,不急。”

祝淩:“……”

她笑著接過摺子,身上“我想鹹魚”的氣息幾乎要化成實質。

“阿兄。”在祝淩接過摺子後,樂珩忽然聽到她的聲音。

“怎麼了?”樂珩低著頭寫字,“如果實在不懂,你問我就是了。”

“沒什麼。”祝淩道,“我隻是想說,阿兄的藥還沒喝。”

從小公主記憶碎片中與樂珩有關的部分來開,這對雙胞胎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怕苦,所以兩人都討厭喝藥。

樂珩的筆頓了頓:“那藥……一日一次就可。”

———那是祝淩沒有改良前的舊藥方。

昨晚在千秋殿裡寫的那份新藥方,藥性更溫和,對病痛給他帶來的傷害抑製效果也更好,唯一的問題是,一日要喝三次,喝完後還不能立刻吃飴糖或漬梅子,因為會解藥性。

“因為那舊藥方見效不快,所以改了新藥方,新藥方是一日三次。”祝淩眉眼彎彎,“阿兄可別記錯了。”

“我已經讓光五去熬藥了。”祝淩之前將光五支走就是為了這件事,算算時間也差不